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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有素的军人。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来客要求,态度略有强硬。
“不能。”我将方刚挡在身后,淡漠,坚持,“这里除了我,我儿子和媳妇,没外人进来过。”
“可是我们确实看到人进这屋子。”
“晚上,光线不好,可能看错了吧。”我以更淡的语气说,同时,我知道他们需要回去见上峰,不能不给他们个交代,只得把老吴的番号军衔给祭出来告诉给俩来寻人的小伙子,连带奉上我的工作证件。
还真管用,俩小伙子态度缓和许多,并回赠我一新讯息,老吴前儿个和许怀远一起喝的酒,我道,“那就是自家人了……”又拉杂应酬两句,将他们打发走。我和方刚锁好大门,又把窗户都锁好,再回客厅,许诺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纯棉休闲裤,格子衬衫,灯芯绒宽松大外套,长发重又束成根辫子。
方刚紧张兮兮,“许队,有俩大兵哥来找过你。”
“听见了。”许诺背着她的大包包,调腕表上的时间,冲我浅笑,“先生,谢谢你,又帮我一次。”
她面上有疲惫之色,不是特别起劲儿,看上去象是要远行的样子,这许怀远怎么这样对女儿?我劝,“你和你爸怎么了?是你做了让他下不来台的事儿?还是说他对你诸多挑剔?”
许诺摇头,不欲多谈,和之前话密起来象整只舰队在开火的状态判若两人。
我焦急,“要不让你吴大哥,不是,吴叔叔,我让你吴叔叔去和你爸聊聊?他们之间有长久以来建立起的革命感情,或者比较容易说话呢?”
许诺眼波盈盈,摇头,缄默。
我不敢再问,生怕多说一句,她眼泪会掉下来,那我~~我现在已经是没着没落的了。
“不好意思,刚吓着你们。”许诺道别,“我得走了。”
“现在可以出去吗?”李完和方刚忧心忡忡,“到底情况有多糟啊许队?你爸这是要抓你回去正法吗?”
倒把许诺逗乐,照例没正经语气,“可也差不多。”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放心,过两天他气消了就没事儿了。”
我有种冲动,想把她带回去我家住下,她就算道行有多深厚,到底是女人,独自在外乱跑,搁谁都不放心。话还没出口,许诺撞落我放沙发扶手上的书,夹里面的相片掉出来,凝固在纸面的余素,白衣长裙,眉目如画。
犹如做贼当场被抓的心情,我脑子里有一瞬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很怕许诺这种好奇心深重的孩子问我什么……
“对不起,我总毛毛躁躁的。”许诺蹲下,很小心捡起书,生怕弄乱放相片处的页码,再拾起相片,重夹回去,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页?应该是吧。”
李完看看我。
我压抑住无数慌张,硬撑,“没关系,看到哪里我找得到的。”
李完表情里有好多无奈,好像我失手摔碎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
方刚接过许诺手里的书,“给我吧,不打紧,我爸习惯拿相片当书签用。”他貌似轻松,与李完说笑,“咱俩找机会上街逛逛,给爸买几打书签回来。”
许诺凑趣,“鸭寮街应该有那种很古典的木质书签,雕刻或手绘……”她边说话,边做出发前准备,找出钱夹,把里面的钱掏出来揣裤兜里。
那是很薄几张钞票,她若是跟她爸斗智斗勇,需要出逃几日的话,那么几张票子,怕是不够用。我从中山装内侧袋取出一沓钱,刚儿总念叨要给我在香港买新西装和大衣,钱是我准备拿给孩子的,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先支援给许诺再说。
许诺愣怔一下,随即,吊儿郎当,“哟西,撕拉撕拉地。先生,谢了。”她接过钱,却不正视与我,随便一瞥,飞快,都不及看清她眸子里的内容,只见眼波一跳,便转去李完和方刚那里,“可惜没时间听你弹Carpenters……”
她居然什么都没问,她的好奇心是上缴给许怀远了吗?还是说,前妻相片当书签,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正常到引不起她的好奇心?前者和后者,哪种解释能让我好受一点?我不知道。她多问,我怕,她不问,我也怕。
而更让我焦心的,是自李完那里,见过许诺之后,整整两天,再无她消息,我实在是担忧到食难下咽,睡难安寝,不得不找出许诺的电话,打去她单位,她同事说她休事假,至于休多久就不知道了。
休事假啊~~那她回家了没有?我在自己办公室呆坐十分钟后,实在按捺不住,还是把电话打去许诺家里。
接电话的一位女士,告知我她是许诺的母亲,许诺外出旅游,没那么快回来,我有事可以留话,等许诺回来,她会帮忙转达。
我对许诺故事中的温竹筠女士向来敬重,告诉她我是许诺救下来的,方原小朋友的爷爷,来电话是问许诺,圣诞节有没有时间和方原一起吃顿饭?
温竹筠很心平气和,说等许诺回来,她会让许诺回电话给我。
放下听筒,我重重嘘气,绕这一大圈,还是不知道许诺目前是否平安。满肚子烦闷,没个安排。偏这时候,老吴还添乱,还带着一个人来找我,周漪,我以前研究所的办公室主任老周。
我奇道,“老周,你几时回来的?”
“就这几天。”老周答复我。
回来就和老吴碰上头倒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没道理两人一起来看望我。来者不善,我沏让座,静待其变。
周吴互相间交换几个眼色,老周开口,“老方啊,有件事,我们得和你说一下。”
“嗯,说吧。”
周漪,“我这次回来,老吴告诉我,你的个人生活问题,有点眉目了。前几天,和老吴的老战友,就是许队长的父亲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跟老许提到你和许队长的事情,虽然之前也预料到老许那里会有难度,可我们想,即便买卖不成恩义在,谁知他情绪上有那么大反弹,当场翻脸了。”
我瞪吴征和周漪好几秒,满头雾水,因为没听懂,虽说我是木讷刻板些,但还不至于听不懂中文,可这次,真没弄懂。握着茶杯好一会儿,我才从周漪的话里总结出,“你俩的意思,是说,我的个人生活问题,和许队长有关?”
吴周二人点头。
我再总结,“你们还把你们以为的,我和许队长的关系,讲给许队长的父亲听了?”
吴周点头如捣蒜。
“结果,许怀远在酒桌上,跟你俩翻脸了?”
应该是我脸色和语气都不够好的原因吧,吴周二人又互相交换个眼神,换老吴,“老许翻脸,还因为,你已经搅和黄了许诺三次相亲。不过加上前儿那一次,就是四次了。”
气血上涌,胸口翻腾,我觉着我应该来点药。
13
方正文
老吴扶住我,“老方,冷静,别激动,你心脏不好。”
老周给我端水,“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还敢问我怎么样?
还知道我心脏不好?
还明白新华字典里有冷静这个词汇?
我看这两位就存着给我叫救护车的心来的吧?
我拍桌子,下手够重,茶杯震动,愤怒感前所未有,“胡闹!”我颤指对吴周俩人点半天,气得再一个字都说不出,捂着胸口,深呼吸,我得平复平复,这世界是带着我出溜到哪儿去了?
老周和老吴大概也是自觉造次,拍着我后背帮我顺气,嘴里毫无意义地,“别激动哈,别激动。”
我先找罪魁祸首吴征,“是你告诉老周,我个人生活问题有眉目了?”
吴征特坦白,特纯良,特清正,“是啊。”
“你从哪儿找出来的眉目?”
吴征特自然,特自信,特爽利,“许诺大妹子啊,你多稀罕人家。呵呵……”
他还有脸笑?我不知多想抽他大耳刮子,我没打算在表情和目光里掩饰我的意图。
老吴笑不下去,安抚我,“老方,你不能恼,更不用不好意思,男欢女爱多自然的事情。”
男欢女爱?这词汇刺激的我整杯水差点泼老吴满脸,忍不住茶杯也重重墩桌上,水洒一桌子,我厉声,“吴征,我和谁男欢女爱了?许队长?她是我后辈,你说这种话不害臊吗?你,你,你这是……我,咳咳咳……”
“老方,”周漪诧异,“你对许队长没那意思啊?”
冤枉,“老周,我们共事多少年?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我以前没有过再婚的打算,到这个岁数更不可能起那念头,何况许队长在我这儿就一孩子啊,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周漪带点责难的目光就投向老吴,很明显,谁让你误报军情的?
老吴挠头,有那么点好像办砸了事情,里外没捞好的意思。
可对此刻的我来说,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焦躁,“到底你俩在许怀远那里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我问的时候特别对着周漪。老周这个人,从她参加工作到我们单位开始,就从事行政管理,分内活儿就是处理好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技术人员,从公到私各方面的问题。自余素离开后,老周不止一次有帮助我再组家庭的强烈意愿,但都被我秋风扫落叶般的态度给否决掉,而后她还曾想给方刚介绍对象,也被我不客气地推拒。
老周是有点~~谈不上毛病,就是她对本职业务的忠诚和热爱,如果放在照顾工作人员私人生活这部分,我会觉得太过强硬霸道。在老周眼里,研究所的技术员与工程师,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是应该享受某种程度的尊荣,任何人为我们做出任何牺牲都是荣誉。
从个人角度而论,我非常不喜欢老周在这部分的认知,我也从不吝表现出这种不喜欢,我们之间尽管熟悉,但不是特别对盘。我和老周在工作上的配合非常融洽的时期,是我筹备管理新的研究所,她被调来任我的办公室主任,那会儿我已年近六十,再说也是她的上级,必须她迁就我,我们才相安无事到我退下来为止。可我从没想过,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放弃“管理”和“关心”我的私人生活。
不得不再次强调,“老周,你对许队长的父亲说过什么?”
“就是希望他能给你们一个机会,发展发展。”老周不改本色,“老方,你是专家级国宝,在你的专业领域有过杰出表现,对国家和人民做过不可估量的贡献,能和你在一起,是许诺的光荣……”
哦天,她果真来这一套,许怀远不翻脸才奇怪吧。我扶额,对老周这人真没办存有幻想,绝望。
许诺,许诺。
本来已经迫于家长压力勉强去相亲,如今我莫名其妙又成了她的另一重压力。
搅和黄她四次相亲?之前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可现在看,这几次的相遇,我有意无意的决定,都将成为我对许诺有企图的指控。
我当然相信,所有子虚乌有的指控,许诺都不会承认。以她的个性,她会为力证我与她之间的清白,与家人抗衡到底,所以,上次见她时候,她才那么不起劲儿,显得疲惫,辛苦吧。
念及在李完处,许诺眼波盈盈,几欲落泪的样子,我开始明白,后悔两个字真不容易写。我给她惹来无数麻烦,她在我面前一字未吐,没给我增加任何负担。可我倒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似的,暗暗埋怨她没给我电话报平安。
怎么办,该如何解这一局?
我揉眉心,一筹莫展,周吴这两位还给我添乱,老吴腆着脸,“老方,我们俩可是给你讲了无数好话,夸的你天上有地下无来着。”
我暴躁,“所以最后许怀远越翻脸。”
老吴瞪眼睛,义正言辞,“那是老许不对啊,在感情面前,辈分年龄不是阻碍,你和小许互相有意思……”
这车轱辘话怎么又绕回来了?我痛心疾首,“老吴,你让我说几遍,我没再婚的打算,我和许队长之间是清白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行将就木,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你俩抽的什么风,非要给我保媒拉线,是嫌我活的太清净吗?”
结果老吴倒急眼了,“老方,你这可就是狗咬吕洞宾了啊,就因为你到这个岁数,我们才希望你过的更好,你说这些年看你一个人儿孤零零的,我们谁不心疼你啊。可你俩眼一抹黑,除了从前啥也看不见,谁都拿你没辙。好容易,有了一个小许,她疼你,拼命给你挡酒。你也疼她,生怕她吃不饱,拼命给她夹菜……”
等等等等,这老吴真是够了,我不能不反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许队长给我挡酒是因为她知道我有心脏病,她以前学过四年医,觉得个性不适合才重考的警校,但她骨子里还是会把自己当医生。至于我……”我卡了一下,狐疑,“我给许队长拼命夹菜?”扶扶眼镜,我确定,“老吴,我可以不计较你冲动,到许怀远那里乱点鸳鸯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不能为此胡编乱造。”
如同捅到马蜂窝,吴周二人一起抓狂,老吴本来就大的眼珠子快瞪成俩灯泡,叉腰,“老方,我是会胡编乱造的人吗?你给小许夹菜,全桌多少人亲眼看见的,你不是只夹过一次菜,是很很很没节制地给这个后辈添饭加菜,还嘘寒问暖来着,问人家空肚子喝酒行不行?不仅如此,人家唱歌的时候,你跟着拍巴掌,笑,从头到尾,你眼珠子都在人小许身上。”
我有这么恶劣?可能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