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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膝头,“万一他砸了我最喜欢那套,从日本带回来的有田焼茶具怎么办?说不定他还会杀了我的……”
“杀了你?”被我的痛哭流涕闹到不可开交的姨夫难以置信,“方先生看上去理性斯文,他怎么会杀了你?”
我哭得抬不起头,“你们不懂的。”
姨妈和苏珊被我勾引的,眼里本来都淹着大水,可我越叨咕越扯,严重超出大家能理解的范围,末了,什么情绪都没了,姨妈主动结束这场闹剧,“赶紧起来收拾行李吧,人在机场等你呢……”
53
方正文
我没在奥黑尔机场等到许诺,没等到……百般顾虑,优柔寡断,到头来,我还是我把我本可以拥有的幸福,一手断送了,她不想跟我回家……
带着满身疲惫,打开家门,行李冬装随便往哪儿一丢,我把自己抛进熟悉的藤椅里,再也动弹不得。她不跟我回来,是因为邵元凯的关系吗?怕失去,只能得到是失去。唯一让我放心的,是她这次选择的伴侣,比我适合她,可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放心也可以让我如此痛心……
也不知在书桌前呆坐多久,万念俱灰,失魂落魄。
我的理智说,动一动,救救自己。
可我身体里又有一个声音说,没关系,坐化在这里也不错,就让自己消失在这个她一钉一冒为你拾掇出来的家里吧。
我的目光从那帘白窗纱,落到书桌上,一大袋子早已变质的食物,红蛋,糖炒栗子,点心,抽巴蔫黄的水果,还有好些散乱的书册。环顾房间,地板,书架前,到处是散放的书。沙发上,丢着薄毯和我换下来没来得及清洗的裤子,一切都还是肇事的生日那天的景象,恍然,她坐在我的怀抱里,婉转□□的模样……我也弄不清楚,这满屋子的狼藉混乱,与我无法收拾的情绪,哪个令我更崩溃更难堪。忽然想,为何要如此?等不到许诺,我干吗回来?不不不,我得再回芝加哥,不然,都没办法跟温竹筠和谢怀远交代。
不得不呆在实验室的那些天,同事告知,有个叫许诺的来过几次电话给我。我不是不回她电话,但真的自顾不暇。这个项目非同小可,如无意外,应该顺利结项的。奈何有个环节出错,炸塌了半间实验室,我们必须检讨之前进行的每个步骤和程序,并且需要求助于华盛顿的研究所。我忙的焦头烂额,但并非不惦记许诺,也想通了,我和她之间是两情相悦,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我错就错在,我不该认为自己没办法只依靠电话,把我的心情讲清楚给她,就不回她电话,我设想,带着枚戒指走到她面前,这样才够诚意。并我坚信,她总是会在那里等我的。
当忙碌稍微告一段落,我急急忙忙去买了枚钻戒,赶去警局,赵辉告知他家许队不在,去美国了。
我吃惊,“去美国?办案子?”
“没,请假,走的特急还特气,噼哩扑棱,跟逃荒似的。”
我傻眼无措
“我们是不知道出了嘛状况,反正那几天俺娘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然后请假条一扔就走了,”赵辉提示,“虽然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但有个人是一定知道的,方教授,你去问杨璐。”
她多数是气的狠了,我心内惴惴,找杨璐。
杨璐,“哎呀妈啊,你可算出现了,大忙人,你这比□□总理还日理万机哪。”
实在不知如何应对,我只好捧出戒指,“我要找许诺。”
杨璐翻个大白眼,“老方,你说你左思右想,末了不还得走这一步?真是,早干嘛去了?”
我没空打趣,“许诺现在在哪儿呢?”
“芝加哥她姨妈那里,我没地址,有电话。”杨璐找张纸,龙飞凤舞写一串号码给我。
我如获至宝,抓着电话就跑。
杨璐在我身后喊,“劝她早点回来,还有啊,只要我还没生,伴娘就是我的。”
无法想象,挺着大肚子的伴娘?!也没空理会这一茬,我找地儿电话给许诺,可是打去几次,对方都说,许小姐不在。
项目需要,我必须去趟华盛顿的研究所,于是,我决定压缩我的计划,拼出一天时间飞去芝加哥。为此,我专程拜访温竹筠和许怀远,要许诺姨妈家的地址,都闹到可能必须面对许诺姨妈姨夫的份儿上了,这不能不通过许诺家长的同意。
没有客套寒暄,温竹筠开门见山,“老方,你是因为我和怀远之前跟你讨论,关于伶俐和许益的事情,才故意疏远我们诺诺的?”
有那么几秒,我尴尬到不知如何作答,因为我当时言之凿凿,与许诺之间没有感情纠葛,这简直就是挖了个坑埋自个儿。但我迅速冷静下来,坦诚,“是的,故意疏远,事实上我很喜欢许诺,允许的话,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生活。”
许怀远与温竹筠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我们当时那样讲,就是希望能得到你这样的态度,你让我们等的太久了。”
我惊,“啊?”
温竹筠补充,“我们不是要在你和许诺之间设置障碍,是希望你在这个问题上,能表现出你应有的勇气。我们了解你的顾虑,毕竟那是我们大家都有的顾虑,可我们家诺诺却是义无反顾。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主动接近你,如果你能给予她的,永远是裹足不前,你让我们怎么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呢?”
我无言以对。
温竹筠又道,“老方,我们都是同龄人,有话,我也就直说了。其实你对我和怀远,应该有点了解,我俩是没多脱俗,但也不至于为那点虚名所累。至于我们诺诺,她当然不会完美无缺,她有很多缺点,但她对你的那番心思,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我们当爹妈的,始终还是希望她快乐,既然她的念想就是你,我们乐意祝福。可老方,你是男人,家里的担子,你总是要扛的,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是诺诺出头,这个你应该明白吧?假如你连任何一点追求她的表示都没有,甚至连求婚这种事都要我女儿来做的话,你不会觉得,对我们老两口很没交代吗?”
这话里明明对我有责备,可我听在耳中,却觉振奋,心口都是暖的。
温竹筠还道,“其实你这脾气吧,也真是需要改改。想当年,你的处理方式若得当,可能和你前妻之间也不是全无机会,仍可挽回,不至于孤苦伶仃二十多年。”
我端坐未来岳父岳母面前,掏心掏肺,“我前妻余素的脾气,我是明白的,她那个人没法过长久将就的生活,她心里没我,和我勉强在一起,也是痛苦。诺诺不同,她心里有我,事事以我为重,我为她努力,拿出勇气,值得。如果孤苦伶仃二十多年的结果,是可以遇到许诺,我宁愿历史的走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不好。所以,我想要许诺在芝加哥的地址……”
我在心里又默念那个地址一遍,确定,我得再回芝加哥,许诺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没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在邵元凯面前认输,还是得把许诺要回来。我振作精神,给系主任一个电话,告知,已经将资料给了实验室,但我仍需要几天假期需要处理个人问题,然后,我抓起我的行李衣服,打开家门。
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许诺,她拖着两只大行李箱,正欲敲门被打断的姿态,身上披件随性的美式红大衣,牛仔裤,白线衫,长发披着,眉目如画,微冷的深秋空气里,呵气成霜。我不错眼珠地死盯着她瞧,希望以此证明她确实不是我焦灼到失心疯之际,幻化出的假象
许诺的神情由意外,很快转为凛冽,愤怒,她用她的大行李箱顶开我,强行入室,一脚踹飞张凳子。
我仍然惴惴,哑声,“诺诺?”她确实是真的吧?确实回来了?随即,一本书丢到我身上,接着是干硬成子弹的糖炒栗子,再接着是发霉长毛的臭鸡蛋,还有鸡毛掸子,包括小小一盆文竹,紧跟着是书,抱枕,纸张,笔……
许诺边找一切可以丢的东西尽可能往我身上招呼,她的情绪也排山倒海呼啸而来,眼泪成双成对儿地往下掉,边哭,边丢我,边凶我,“你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不是说在机场等我吗?等不到我就不等了吗?你居然以为我不会跟你回家吗?我是要我跟你走的,可是去机场的路因为有车祸发生,被堵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你都不肯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罔顾那些往我身上招呼的~~管他是什么~~上前抱许诺,她挣扎,我只好用我所有的力气,抱住象只小野豹子的她,“对不起,对不起……”
许诺捶我,“对不起有个屁用。”
这次,她是真的气的狠了,够大劲儿,捶的我好痛,我生生受住,继续用力控制她的暴怒,“我不好,是我不好,别气了,乖,不生气了。”
许诺根本停不下来,“元凯有女朋友了,他跟我没关系,你别见个公的,就乱误会我。”
我就知道,许诺不会放弃我,更用力的抱住她,“是,以后不会了,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许诺咬牙切实,“你哭也没有用,你这样伤害我,谁跟你有以后?”
“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会改,求你了。”我一下下拍着许诺的背,“好了,好了,我改,真的……”
许诺不再挣扎,靠在我怀里哭,胳膊慢慢环在我腰上。
她如此依赖,我心潮澎湃,“我们结婚吧。”
哭声停了,许诺扬起爬满泪痕的面孔,但整张脸都似在发光,“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我指尖拭许诺的泪水,瞧这傻丫头,哭的可怜劲儿的。
许诺斩钉截铁,“好,我们去领证。”
我的指尖停住,“领证?”
许诺瞬间又泪水盈盈,“你又要反悔?”
我慌忙,“不不不,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不能这么急,我应该正式去拜会你父母才行,我们这样去领证不像话,这叫,这叫……”情急之下,我发现我一时间还很难个给我们目前的状态下定义
许诺,“你想说什么?这叫私奔?还是私通?”
我点头,“对,差不多是这意思。”
“为什么你不能跟我私奔或私通?”许诺大大的蛮横,“哼!!!”甩开我就要走。
我必须死命抓住她不放,算了,管他是私通还是私奔,我答应,“好好好,去领证。”
许诺任性,“现在就去!”
我言听计从,跟她到门口,下意识瞅瞅身上的中山装,不得不停下,“我觉得我应该换件衣服。”
许诺看看我的衣服,笑意从唇角,涟漪般往外漾,直至晕满整张脸,
我总算松口气,“非得我看我出丑你才高兴。”
她替我擦脸上的泪,特痛快地承认,“对,还真就这么回事儿,那你以后还哄我高兴不?”
我认命,“也没别人了,不哄你哄谁啊。”往厨房走,“我烧点热水,你得洗把脸,这样出去,风一吹,你那细皮嫩肉还不得皴成土豆皮儿。”
许诺绕到我身前,踮脚,亲我下巴……
话说,我和许诺是费了点儿劲儿才走出门的。我心里是觉着吧,久别重逢,最先做的肯定不是去领证。可这证没领下来,许诺不安心,“谁知道你睡一觉醒来会不会又后悔?”
我罪孽深重,好好一个阳光,积极,向上,啥都不在乎,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许诺,楞被我的退缩逃避给逼出来十足的没安全感。即使再多绮念,也只能收拾起,洗脸更衣,步出家门。
按照路途顺序,我和许诺先打车到我单位,开介绍信。在办公室竟然遇到从大西南研究所回来汇报工作的周漪,她敷衍我跟她打的招呼,趁办公室给我开介绍信的空儿,拨电话,乐的什么似的,“老周,跟你说,老方真的和许队长要结婚了……”
得知我们还得去许诺单位,周漪撺掇办公室主任赶紧给我拨辆车,专门用于领结婚证之用,我也就愧受了。等到许诺单位,正好遇到她上司,冲许诺吹胡子瞪眼的,“你还知道回来啊?无组织无纪律,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马上销假上班。”
许诺笑眯眯,“不行,我接下来还得请假,婚假。”
那位吹胡子瞪眼的上司才看到我,赶紧过来握手,“方教授,你好……内什么……许诺,难道婚假你不是已经休了一半了吗……办公室老崔不在,不过我知道哪儿能找到他,我马上帮你们找人……”
拿着两张介绍信,许诺指挥司机开车回她家,“这个时间我妈应该在老年活动中心,我知道户口本放哪儿了……”
我们到民政局的时候,人家都快下班了,许诺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愣是让对方相信,她不能在此时领到结婚证,指定遗恨终生,估计工作人员也是觉着我苍白羸弱,下一秒就会毙于心脏病发的样子,终决定成人之美,照片一贴,钢章一盖,我和许诺这法定夫妻,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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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文
只折腾大半天就能领到结婚证,已经很顺利了。可越是如此顺利,坐在许怀远和温竹筠面前,越是忐忑。宋伶俐和许益亲自下厨,把家里能弄成晚餐的材料可劲儿往餐桌上造,毕竟事出突然,家里也没准备那么多食材,所以导致哈尔滨大红肠都能被改造出三种吃法。
除了许甜,冲我挺高兴的一笑再笑,并拿出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