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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重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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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去香粉楼转一转,一看看生意,再看看账,再问他们要一间贵宾房,我们弄些小菜,煨些姜汁酒来,慢慢品着,那随行仆妇一个不许回去,看舅舅夜半三更不见了您,倒是急不急,可好?”

    方三夫人有些犹豫,就怕到时候夫君不来寻找,在外甥女儿面前失了颜面,可是她也想试一试,倒底自己不见了,夫君急不急。遂笑呵呵道:“有外甥女儿陪着舅母就高兴了,管他急不急呢。”

    却说瑶草等大摇大摆进了店门,因为腊月腊时,上门客人稀少得很。伙计们见了三夫人与表小姐,那真是热亲非凡,诚惶诚恐将娘儿们直接迎上了二楼雅客间。

    一时留守掌柜前来招呼,三夫人与他一阵寒暄,吩咐他预备酒菜,奉上账簿。掌柜哪里不从,忙着去了。

    瑶草见事情妥帖,便推说怕母亲担心,吩咐车架先送青叶回祥符去报信儿。瑶草趁机悄悄吩咐青叶,叫先到方家一趟寻找方英勋,着他瞅着方三爷,倘若方三爷戌时过了尚未警觉,就叫方英勋嚷嚷起来。

    当然,这嚷嚷对象仅限方三爷。

    这主意是瑶草为了增强舅舅舅母感情所出,她不能砸了自己牌子,变成馊主意。

    结果方三爷没让瑶草失望,更夫“咚!——咚!”“咚!——。。。。。三遍没打完,方三爷就偕同一双儿子寻来了,见瑶草三舅娘喝得满脸通红还在碰杯,三爷颜色黢黑,一把夺了妻子外甥女儿酒碗(黄酒熬生姜冰糖),瑶草吓得不轻,紧紧依着三舅母身后偷瞄三舅父,生恐母舅发飙。

    三夫人却笑嘻嘻要跟三爷喝一杯,惹得三舅父脸色更加黑沉沉,似乎能拧下墨汁子来。

    还好方三爷没发飙,只是半拉半饱将妻子弄马车,瑶草也被两位表兄挟持上了车,他父子三个骑马随车,瑶草生恐三舅母真的喝醉了,三舅母实在喝得有些多了,乘机靠近三舅母:“舅母,可别说我的主意啊?”

    方三夫人忽然对着瑶草翘翘嘴角挤挤眼,瑶草咧嘴刚要笑,三夫人忙着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嘘!”

    瑶草悄悄把帘子掀开一丝缝儿,见三舅父不时回头,活似个黑煞神,暗暗窃笑,却不料三舅母也凑着偷瞄,差点掀翻帘子,刚稳住,却见方英勋忽然回头挤眼一笑,似乎窥破车内机关,吓得瑶草忙回头一嘘。娘儿们退回坐好笑得直发抖。瑶草觉得耍了舅舅好玩,三夫人却是心里透着春光。

    瑶草回家免不得与母亲说了一遍余家之事,将三舅母心情郁闷也说了,却瞒过试探一折不提。

    闲话休提,很快到了除夕夜,因柯三爷在祥符过年,乡绅们特特送了县太爷一场龙狮灯会,那采莲船儿歌词一改之前陈词,句句都是歌颂县太爷,从政绩到人品无不称颂。方氏瑶草年节施舍米粮药材都被编成了赞词儿。一家五口的除夕夜能给乡绅们整成了大联欢。

    方氏瑶草倒罢了,柯三爷双胞胎可是笑豁了嘴。方氏不敢到前衙看戏,在后衙听音儿,直感叹:“嗳哟,这可是栋儿梁儿兄弟最热闹的生日宴会了,草儿吩咐下去,给师傅们熬一锅子银耳红枣莲子羹,让师傅们暖暖身,再封二十两赏银给班头,大年夜不能叫人白辛苦。”

    初二这一日原该举家去汴京拜年,只因方氏正在危险期,又怕颠簸又怕感染风寒,遂由柯三爷些双胞胎前往汴京方家拜年,瑶草留守县衙照顾母亲。

    不料柯三爷刚离身,县衙陆续有乡绅登门拜年,因柯三爷不在,来客多是男性,便一律由管家陈林接待吃茶。

    最让瑶草吃惊的是,初三这日赵家三口竟然与宋心兰一家相携登门而来。

    宋老爷与赵栖梧有柯三爷在书房接待,赵母宋母心兰灵儿则在方氏外套间坐着喝茶聊天。

    方氏兀自高兴:“我正在说今年身子不爽利不能出门闷得慌,两位好姐姐就上门来了,真叫人欢喜啊!”

    赵母便开口感谢方氏,言说她儿子若无方氏提携,但不会有今日。方氏忙着推辞,言说赵栖梧是天生玉树苗儿,无须人修的。

    赵灵儿心兰见过方氏,寒暄几句,大约是怕她们拘谨,就被方氏打发瑶草带着小姐妹回房说细话去了。

    三人中赵灵儿最是活泼,叽叽喳喳不住口,说着别后情景,左不过家长里短之事。不过她说的最多还是他那位才子哥哥赵栖梧。

    心兰也与她一问一答,一搭一唱,很快,瑶草就了解了新科举人赵栖梧所有动向,当然也包括谁谁上门提亲了,谁谁上门做媒了。

    心兰一再帮腔,把赵栖梧说得天上仅有,地上无双。

    瑶草闻音知雅意,且做懵懂,左右言他:“瞧心兰姐姐满口赞誉,赵公子似乎比我五哥哥更好些呢,明儿去了汴京,且要告诉五哥哥当心了!”

    “我们说话,跟他有什么关系,东拉西扯!”心兰顿时脸红住口,转而去逗廊下鹦鹉八哥儿。

    瑶草吩咐给心兰灵儿上香茶,自己抓了瓜子去逗鹦鹉,口里闲闲说笑:“这话倒是,不过五哥哥这人的却不仗义,年年说好了带我观灯会,年年失信,一到时候就跑得没影儿,姐姐你可要看紧些,当心他跟那个美娇娘子去私会呢!”

    赵灵儿瞪大眼睛忙着帮腔:“嗯嗯嗯,很是必要,如今多是些疯张小娘子,方姐夫生得又好,心有软,姐姐可是要当心,今年紧紧看住了姐夫,再莫让狐媚子外道称了心。”

    心兰一口茶将吞未吞顿时呛了,满脸羞红:“狐媚歪道?怎会呢,别瞎猜!”

    瑶草见赵灵儿还要苦口婆心,忙着解围:“好了,灵儿,或许五哥哥躲着用功也说不得,去年大年夜,我三舅还拘着他读书呢。”

    心兰忙点头:“对对对,一定就是这样。”

    一时酒宴备下,那话头也被岔开了。

    夜晚睡下,方氏跟夫君说着细话:“赵家意思,似乎看中我们草儿呢!”

    柯三爷皱眉:“哦?草儿呢?”

    方氏嗔怪道:“她懂什么?成天忙的陀螺似的,又要照顾家务,又要照顾我,还要照顾双胞胎,闺学学业又拔尖儿,轻易都不出门子,老爷这话问得叫人伤心。”

    柯三爷原有此意,毕竟瑶草曾经跟赵栖梧也算的同窗年余,虽是年幼也保不齐,且那瑶草看起来一幅万事自有主张的样子,对自己也不甚亲热,柯三爷心里摸不准,只怕瑶草起了心,暗示了方氏什么。最重要是瑶玉‘珠玉’在前,不由柯三爷草木皆兵。

    如今被方氏一呛白,想着瑶草乖巧伶俐又懂事,这几年帮着方氏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甚是稳妥,不由心下惭愧:“为夫不过随口一问,焉有他意?夫人不要错会。”顿一顿又道:“你怎么回说呢?”

    方氏见柯三爷改口,气平了些:“赵家哥儿倒不错,只是他已经中举,倘若明年会试得中,就是一方官员,保不齐就有更好亲事找上门,而今我们若仓促定下盟约,我很怕他日后反悔,无端端坏了我儿名声。纵碍着情面不敢公然退婚,暗地排揎,就苦了草儿了。

    且我们草儿还小,翻年才满十一,赵家哥儿年满十四,就怕他们等不及。两下里考量,我便以草儿年幼,最早也要年满十三再说亲。我这话暗示了,这三年草儿不会许人,他也有两此会试机会,果真有心,三年后遣媒提亲,他若无心,便罢。”

    柯三爷点头:“嗯,夫人这话很是,三年时间也可好生看看那孩子为人,为官之人十七岁也不大,婚事纵不成,两下都不耽搁。”

    初四日,三舅父方三爷携京中三位同年前来祥符县衙聚会拜年,另有新科举人杜夫子、赵栖梧、宋必正列席,加上主人柯三爷正好一桌。

    这些人除了赵栖梧,其他都是都是瑶草叔伯辈分,柯三爷边令瑶草带着双胞胎出来拜见,瑶草再次见到了上届恩科探花郎楚景春。

    更是凑巧,柯家有柯家才瑶枝于初四中午赶到,堪堪与柯三爷同僚聚会,席间柯家有柯家才执壶,跟着柯三爷一圈圈敬酒斟酒,一群人激扬文字,边喝边聊,最后敲桌子敲碗筷高声吟唱,一席酒菜只吃到黄昏方散,酒菜换过七八巡不止。

    一群人连同柯三爷喝的酩酊大醉,动弹不得,剩下柯家有柯家才赵栖梧稍稍清白。直发愣。

    瑶草征询母亲方氏意思,方氏却道天黑路滑,不易上路,吩咐陈林与大家安排食宿,今夜晚一个也不许走脱。

    好在书斋上下两层,铺盖行礼一应俱全,只需发起炭火熏笼即可。瑶草很快只怕人手将房舍收拾停当,好在大家都带了小厮,一个个搀扶上铺。

    瑶草有分派厨房熬了醒酒汤,一个个叫人挨着灌,冲了蜜糖水,在熏笼上煨着,。又让青果青叶传令各小厮长随,各自守夜,护卫主子。

    赵栖梧正好照顾杜夫子,反正也是住熟了,就在他们先前书斋歇下了。

    其中柯三爷楚景春与方三爷喝得最多,还要满口讲狠,偏说自己没醉,互相拉扯赌狠再喝。瑶草无法,只得用醒酒汤哄骗他们,让她们喝’酒‘醒酒。柯三爷满口酒气,也不能去正方安歇,瑶草只得吩咐把父亲三舅与楚景春搁在一间房,又请了柯家有柯家才留守陪护。

    夜间,三人吐的一塌糊涂,柯家有吓得不轻,又无经验,不敢惊动方氏,只得求救瑶草,瑶草万般不愿,也只夜半爬起照顾,着人清扫房舍,用温水替几人擦脸洗手。谁让一个是爹爹,一个嫡亲舅舅呢!

    如此这般,刚睡下又闹起来,刚眯眼再闹起来,直至丑时,三人又吐一回,来回奔波委实疲乏,瑶枝腿脚刚好受不得冷,瑶草恐她旧疾复发,再不敢惊动,只得自己胡乱穿齐衣衫,眯着眼睛过来看护,再一番折腾,睡意全消。瑶草看看天色,左不过天将黎明,索性与柯家有柯家才几人穿了毛皮衣衫,靠着熏笼说话,外面青果青叶陪着,又有守夜婆子不是天价炭火,几人打起精神,守着三个酒醉佬。

    不知几时,几人竟然一起迷糊过去。待瑶草被推醒时,已经大天光亮,三个醉酒佬统统不见了,只剩下瑶草三兄妹,偏是柯家有柯家才睡得憨憨,口角流涎,瑶草慌忙摸摸嘴角,顿时脸红,心里大为光火:这三人忒不仗义了,走了也不吱一声儿呢。

    愤愤不平出了房,悄声问那青果青叶:“他们何时走呢?看没看见我那个?”

    青果青叶也糊涂:“我们也是被人推醒,睁眼老爷舅老爷已然不见了。”

    瑶草回房梳洗一番,去见母亲,方氏直摆手,直至内室:“轻些轻些,你爹爹刚才梳洗睡下了。”

    瑶草做个口型:“三舅?”

    方氏做个走得动作:“回去了。”

    瑶草顿时垮了脸,忍不住打个哈欠。方氏忙着掩了她嘴:“我儿辛苦了,搅扰一夜,怎不叫人唤我来?还好一会儿清明谷雨也到了,偏是初三不该放了他们一天假。家里倒来了驻脚客了,你爹都不好意思了,见了你更不自在,且回去歇着去。”

    瑶草等坐在中间客厅说话,又在香堂下,隔得门口远,应该不会看见面部表情。瑶草心里就怕自己流涎水的摸样被外人看去了,那可就出丑了。早知道他们后来不闹了,就该回房去,不该贪图省事儿。就是坐着守夜也没关系,合不该兄妹都睡熟了。

    瑶草一时怨一时悔,实在也累得很了,倒头就睡,直至午饭时分才被人推醒了。

    饭后,柯家有只跟瑶草打听:“三妹妹,你醒来瞧见我没?”

    瑶草心知他问得何事,笑道:“瞧见了,脑袋埋在肚子里,毛茸茸活似个狗熊。”柯家有闻言笑道:“这就好。”回头指着柯家才笑话:“二哥,你知道你什么样么?口水三千尺呢,哈哈哈。。。。。。〃

    瑶草不自觉摸摸口角,心里只后悔,若知道他要笑话,且不该隐瞒,此时反口倒不好,口水三千丈也包括自己,遂咳嗽一声,忙忙走了。

    转眼二月会试,杜夫子名列三甲中了榜眼,宋必正得中三十六名进士。方英俊得中六十名进士。

    赵栖梧柯家才败白。

    这二人有些失落,倒不沮丧。

    柯家有春节已经定亲,媳妇是隔壁村里一个小地主女儿,家里有铺子有土地,虽然柯老夫人有些不满意,只因为王家逼婚,柯老夫人匆忙中定下了,姑娘姓田,名字叫做田腊梅,据说生在腊月,故而命名。

    赵栖梧虽然没有进士及第,却也中举,已然改变了家里环境,据灵儿所说,赵栖梧名下来投之田八百余亩,一年可曾家百十两银子收入,母亲嫁田收回一半,且不需缴纳苛捐杂税,赵家依然住在竹林,实际已经发生了质地变化。至少目前,赵栖梧上书院读书已经不用别家周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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