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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的,母亲最是重视这种场合,只怕今天知道之后就开始做准备了,只可惜她却去不了。”喜梅笑着答了一句,去猛然收口。沈宁见着她,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南王府的宴请人自然不同寻常,连沈宁这种惫怠的人都提前两天准备了起来,试衣服试妆容挑马车,等到两人出门的那天,看着“全副武装”的沈宁,喜梅不禁暗自感叹,女人的怨念可真可怕。
“怎么是这两匹马?”阎家最豪华的那辆马车被拉出来了,沈宁完全忘了自己上个月才说这马车充满了暴发户性格,此刻在做临出发之前的最后一遍检查,却不知道怎么对着拉马的马匹有了意见,转了几圈之后,毅然吩咐道,“来人,去给我换了,我要马厩里的那匹追风和四蹄踏雪。”
“可是,可是夫人,那两匹是老爷的心头肉,他说……”马夫听着沈宁的吩咐,却是有些为难了,没想到话一出口,就被沈宁怒瞪了,“不就是西域的两匹破马,有什么好为难的,给我牵出来”
“可那是战马啊,全京城也没有几匹,用来拉车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阎家的马夫虽然畏惧主母的威严,可碍于爱马的天性,却也弱弱的回了句嘴。
“你再慢一句,我就把那两匹畜生宰了吃马肉,你信不信”沈宁美目一瞪,马夫再也不敢多说,只能乖乖的带着人去马厩,牵了沈宁制定的那两匹马匹过来。
那两马只往那里一站,连顾喜梅这个外行都看出它的不凡来了,麒麟头蛤蟆眼,英武不凡,但身高就比普通的马匹高了半个马身,更别说皮光毛滑,英武不凡的。最漂亮的是他浑身黑的没半点杂色,唯独四个蹄子是雪白的,往哪里一站,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小姐,不要,你别看这马的样子好看,可性子却烈着呢,我们勉强才制得住,你最好还是离得远点,免得它踢着你。”
“嗯。”喜梅看着那马果然转过来对她喷着鼻息,赶紧吓得缩回了手,乖乖的站在沈宁边,看着她指挥那些人换马匹。
“这两匹马可不一般,是青和花了大力气从西域弄来的,全京城的都没有几匹,拿它拿来拉车绝对有面子”沈宁坐上了车子,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马匹,心满意足的对喜梅说。
“可是,我看着它们好像不太驯服的样子,用来拉车会不会……”喜梅却有点放不下心,“况且阎伯伯回来会不会生气……”
“不用怕他啦,生气什么的我才不在乎呢。至于马匹,你更放心,我们让他们几个跟随,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对付区区几匹马而已,完全不用担心。”沈宁放下了帘子,转而跟喜梅聊起了其它的事情,“你瞧瞧这马车,虽然炫富了一些,但有些设备用起来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那么颠簸。对了我听老顾说起你进京时晕车的事情,你放心,在这里完全不需要这种顾虑,我们的马车可不是乡下小店那种地方赶制的货色能相比的,它的底部有……”
阎家的马车里又大又豪华,又有许多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喜梅沈宁并着几个丫鬟在那里玩双陆,丝毫察觉不到旁边的时间,直到马车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
“咦,今天怎么走的这么快,难道到了吗?”在旁边添茶倒水的冬梅最先反应过来,往外面张望了张望,却是像沈宁请示,“夫人,我出去瞧瞧?”
“嗯,去吧。”沈宁应了一声,她正玩到关键的时候,琢磨着该走哪几步,根本没有心思管其它,随便应了一声,便继续专注于棋盘了。就在几人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马车又动了,输了一局的顾宁乱没形象的把骰子扔在小桌上,“不玩了不玩了,这车摇摇晃晃的就让人静不下心来,改日我们回去再玩。对了,冬梅那个丫头,怎么还没上车?”
“冬梅姐姐,要不我下去问声吧。旁边叫迎春的丫头应了一声,正欲下车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尖叫,然后车子竟然歪歪扭扭的跑了起来。
“这车,这车怎么了?车夫呢?车夫”沈宁先是一愣,然后便高者嗓子叫了起来,但外面没有半点回音,显然出了状况。车里的人被颠的东倒西歪,喜梅挣扎着跑到窗边,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只能看到惊恐的人群和飞快闪过的建筑物。
是马儿受惊了,可是他们在车里根本做不了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车厢里的丫鬟们乱成了一团,沈宁脸色苍白的在那里叫着冷静冷静,可手仍然止不住颤抖,喜梅也是慌的六神无主,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完全的局面,当下差点都哭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腾的一声,有人落到了车夫的位置上,然后就听着外面传来了几声娇喝,“驾,驾,吁……”
这一声娇喝,落入车里恐慌的人群中显然不次于天籁,但很快她们就发现这个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因为马车刚刚平稳了一瞬间之后,又比刚才更颠簸了。
“这马是西域来的烈马,寻常三五个汉子都大汉都制止不住,怎么可能……”
很显然,外面的声音是属于一个女人的。
如同车内人料想的那样,外面的搏斗并不轻松,车辆越来越颠簸,马匹的嘶叫声也越发的响亮,就在众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马儿的奔速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嘎的一声,骤然停了下来。
第十五章 薛婉儿
“啊,得救了得救了”车厢里的人感觉到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那里时,都惊喜交加的拥抱着哭了出来,头一次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如此的可亲。
“师傅,我们应该去谢谢救了我们的人。”喜梅回过神来,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对沈宁说了一句,沈宁点了点头,想要应声,但外面的人却比她们快了一步,一个柔柔的声音伴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夫人,你们里面有没有人受伤?”
“托姑娘的福,都一切安好,并没有人受伤。”里面的丫鬟们显然都已经吓瘫了,动都动不了,只有喜梅勉强能走到门口,跪在那里的垫子里打开了门,低头道谢着,却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姑娘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几分胆小,似乎极其怕人,见着喜梅道谢,手忙脚乱的扶她起来,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刚才制服两匹悍马的人。
“原来是薛家小姐啊,怪不得我说谁竟然能制服这两匹烈马,想来京城中也只有薛家人有这份手段了。”带着赞赏的话从车厢里传来,却是沈宁恢复过来后被丫鬟扶着到了车厢口,她竟然是认得这少女的。
喜梅看着这姑娘,身上明显也是出门拜访的衣服,应该也是被邀请来宾客之一。看着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虽然面料不差,首饰也还算体面,但款式却都是极旧的,生生的把一个妙龄少女打扮的暮气沉沉。
“夫人谬赞了,婉儿,婉儿学艺不精才花了这般功夫,若是换了……”少女怯生生的一福,说道半道时语气里却有着几声哽咽,她顿了顿,等咽了那呜咽,才半是恳求的低声说道,“这两匹马是不可多得的良骏,从生来就该是驰骋疆场,立下不世战功的。虽然说现在国内已无战事,它们也派不是用场了,可请夫人哪怕让它们老死槽枥间,也不要用拉车这种事情来折辱它们……”
“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这马在我家也是被我夫君当做命根子一样疼的,我这只是趁他不在偷偷拉出来显摆显摆,却是我浅薄了。”让人意外的时,这少女本人虽然怯懦,但沈宁对她却是前所未有的尊重,解释了自己行动之后,甚至还动了赠马之意,“既然薛小姐你这样懂马,不如我送你一匹罢了,相信它落到你们薛家手里,才不算明珠暗投。”
“多谢夫人厚爱”那薛小姐听到沈宁这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过了半天才涨红着脸,声如蚊鸣般的说道,“只是我,我,我养不起……”
她说的含糊,可离得最近的喜梅和沈宁却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她这身打扮,喜梅才忽然意识到,这么一匹马的确不是普通人家能供养的起的。越是骏马,越是所需不菲,喜梅跟着沈宁学着理家,也看过日常的账本,知道马厩的开销是阎家最大的一笔,甚至超过了沈宁和阎青和的交际所需。照薛家大小姐的打扮,她家应该也不宽裕,是负担不起着这笔开支了。
薛小姐似乎很为这句话羞愧,头压的低低的,几乎是要埋在地上了,而沈宁的脸上也不大好看,她还是第一次做出这般不聪明的事情。正在两厢尴尬着,那些串场的人总算来了,一辆马车呼啸着跑进,上面坐着个几乎干瘪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当马车稳稳的停在这边时,车门打开,阎家的马车夫和冬梅并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丫头从那边飞奔了过来,几乎是边跑边飚着泪。
“夫人,夫人,夫人……”冬梅哭着跑进,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婢子该死,婢子该死,若是夫人有了个三场两短的话,婢子却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了。”
通过冬梅和几个车夫的七嘴八舌,喜梅才了解到事情原来是这样:因为那边有人争道,堵住了阎家的马车,而车夫下马和人理论时,却又跟人发生了争执。冬梅看到这个忙去劝解,不想阎家那两匹烈马又受了惊,当下发起狂来,几个人都奈何不得,只能看着它把一车人越拉越远。就当所有人又惊又惧的时候,薛家的马车刚好也在旁边等着,薛家小姐目睹了这一切,当下就下了马车,不顾一切的抢了马鞭,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上了马车,然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
阎家的仆人们哭诉完,又排成一排在薛婉儿面前砰砰砰的叩起首来,感激她救了主母,也间接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阎青和与顾凤璋平常虽然都是和蔼的主儿,但是若伤害了他们最重要的人,恐怕那怒火可不会随随便便消除。
喜梅看着薛婉儿在那里手忙脚乱的让别人不要磕头,那姿势却似乎是真的没有受过大礼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范儿,让喜梅颇为愕然。
双方谢过之后,在依次辞别,各自上了车。等这回马车再平稳的哒哒行走的时候,喜梅才有空问沈宁那姑娘是什么人,沈宁听完却是一声长叹,“这薛家是大衍朝全体子民最应该尊敬的人,只可惜世人皆攀高厌低,趋炎附势,现在竟然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他们了。”
“师傅,你的意思是?”喜梅对京城的豪门并不十分熟悉,因此听不懂沈宁的暗示,弱弱的追问了一句。
“薛家是大衍朝历史最悠久的将门,世代英烈,薛婉儿的哥哥,父亲、祖父都是有名的悍将,为保护边境的安宁立下了不朽的功绩,但所谓瓦罐常在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五年前的一仗奠定了大衍朝的稳定,让百姓十多年不受战火之苦,可薛家的男丁却在那场大战中死亡殆尽,苏婉儿的母亲也在闻到噩耗时病发身亡,薛家竟然就只剩下一个十一岁的苏婉儿和她尚未满月的弟弟。”沈宁说道这里,话语里充满了同情,“一个刚过十岁的女孩儿,猛然遇到父母双亡,兄长身亡,嫂子改嫁的局面,该有怎样的无措?幸亏薛家还有一帮忠心的老伯扶持,才勉强为生。只是家中少了支柱,薛家的光景自然不同于往日,只靠着微薄的抚恤金过日子,而薛将军当初又清廉,家中也不曾置办田地,也没有额外收入,可薛婉儿却还偏偏想要维持薛家当年的荣耀,所以日子自然一日比一日艰难。”
“我当初也是想资助她的,但薛婉儿颇为硬气,说家父训导不可轻受人财物,所以对于和我一样有心帮助的人都一一拒绝,甚至关上薛家大门不许人入,长久下来,便也无人问津了。”沈宁说道这里顿了顿,“薛将军正直,本身交好的就不多,而京中的人也向来是人走茶凉的,于是不过两年多,就有人渐渐忘了薛家的功劳和苦劳,开始拿薛家的寒酸硬充面子说笑。”
“苏婉儿本来就不甚胆大,后来家里发生那样的事之后,越怕人家说笑,于是胆子越发的小了,除了为了维持家族体面出席一些必要的社交场合以外,其他的时间都缩在薛家的大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说,”沈宁说道这里,停顿了好久才说,“据说连薛家的大门上都长满了苔藓,铜锁里都长满了锈迹。”
“竟然,竟然萧条至此?”喜梅简直不敢相信的低呼了起来,“那皇帝呢,他们是功臣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沈宁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既然西边东边的敌人都已经被薛家打尽打残了,三十年里国内无战事,那皇帝为什么还要记着他们当初的功劳呢?整整五年,元日百官赐宴的时候,薛家的座位一挪再挪,竟然都挪到了那些弄臣之后了。皇帝宁可给那些陪伴他说笑,哄他开心的倡优戏子重赏,也不肯多给薛家姐弟一些金珠,让薛婉儿出席社交场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