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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明白。”昙华听王氏说得郑重,又带着几分吓唬的味道,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觉得有些心酸,忙笑笑认真的应了:“宁做穷**,不为富家妾。这个我明白呢。”
王氏听昙华如此认真,倒是也放下心来,想了想又恨恨的骂了一句:“那个朱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前只当他和那些个纨绔子弟是不同的,却没想到倒是我看走眼了!他仗着身份,诱哄着姑娘不说,竟然敢坏人名节,甚至还想如此糟蹋人!真真是个混账!”
王氏骂得是咬牙切齿,显然是真的心头恼怒的。昙华倒是忍不住笑了——“原来奶娘还觉得他是好人呢。奶娘也不想想,生在那样的环境下,哪里会有什么好人?要是好人,那如今怕也是不能站在这儿了。”想要在大宅子里活下去,首先要摒弃的就是纯真良善。不然的话,只有被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份儿。而若是还要想在那里头杀出一条路来,更不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哪怕就是她自己,不也是满腹的算计?手上也是不干净的。昙华心头轻叹了一声,不自禁的握紧了手掌。
“那也不该算计姑娘你。”王氏只一腔恼怒:“姑娘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哪里有这样报恩的道理?分明就是恩将仇报了!坏人名节,这样的事情也亏得他做得出!卑鄙无耻!他倒是好算计,只当坏了姑娘的名节,姑娘就没有第二条道可以走了,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哼,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的好男儿就死绝了,就被几句流言蜚语吓得不敢上门了!”
昙华听着王氏这样骂,心头也是复杂,末了只是轻笑一声:“奶娘一向是个和善的,怎么今儿倒是成了母老虎似的?”王氏可是没这样骂过人。王氏生性就是软弱的,胆子也小,平日里不管是谁也不会这样骂,更别说,朱弦还是皇亲国戚。
王氏这样,自然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昙华只觉得眼眶里热热的,便是又往王氏的怀里钻了一些:“奶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自己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世上好男儿有许多。总有要和我走一辈子的。”不管如何,她一定会过得好。方才不会辜负了这一切。
至于朱弦——昙华其实是猜过那会子朱弦为何非要用那样下乘的手段的。心里也未必就真的是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人无完人,朱弦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完美,可是他毕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有自私的时候。而且,朱弦又是那样的身份,有些脾气也不奇怪。
而且那个时候,她也有几分被感情迷惑了。事后听说朱弦会处理好,她便是也就没再往深处想。只以为先前不过是朱弦一时脾气上来,事后想通了也就好了。可是没想到朱弦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说不恼,也是假的。说不怨,也是假的。只是事已至此,无需再去纠缠那些事情罢了。朱弦有自私的一面,她一样也是自私的。纵然明白朱弦的心意,可是她仍是选择了决绝而去不是么?
说起来,倒是有些扯平了。
“姑娘,我觉得怕是朱弦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心。咱们总该有些防范才好。”王氏心里琢磨了一回,到底是不放心,便是如此说了一句。心头却是道——傻姑娘,你只当那人是动了真情呢?不过是贪恋好颜色罢了。说起来,长了这样一幅容貌,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没来由的,王氏竟是想起了魏修然,然后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竟是又跳出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话来。顿时吓得又出了一声冷汗,心里忙念起佛号来,只求着满天神佛,千万保佑昙华才好。
昙华自然是不知道王氏心里所想,只道是王氏觉得不安稳罢了。不过王氏的话倒是没错,朱弦怕是真不那么容易放弃的。想起之前朱弦临走那眼神和阴鸷的话,昙华心头也是一声轻叹。面上却是宽慰王氏:“奶娘别怕,总没有勉强人的道理。我只一口咬死了不愿意,他也不能如何。再说了,我总算是与他有些恩情,总要顾念几分。”
这话自然是安慰人的话。昙华心里清楚得很,朱弦若是真的脾气上来了,会顾念这个就怪了。朱弦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可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而且他的脾气也不好。真要拧起来,这事儿还真的挺难办的。
不过,昙华倒是相信,只要她不松口,朱弦是不会强行带她走的。
那会子狠狠哭过,这会子又说了一通话,昙华很快便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氏却是一直没睡着,睁着眼睛偷偷哭了好一阵子,最后又咬牙的骂了一句:“冤孽!冤孽!昙华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夫人,你怎么的也不看顾着她呢?”对于昙华的未来,王氏心里几乎是充满了忧虑。虽然昙华说得轻巧,可是哪里真的就那样容易了?活了大半辈子,看了这么多,听了这么多,可是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姑娘家被坏了名声还能嫁得好的。而且,还退亲过。这两样加起来,再说婆家的时候,就没有了挑选的资格,反而只会被别人挑选。
王氏几乎已经预见到了昙华的将来的命运——要么是嫁给家世不如李家的,要么就被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给了更有权势的人做填房,甚至是做妾也不是不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比李家门第高,可是人品什么的,却是有些不好的。甚至是残疾的也有可能。
这样的日子,可还怎么过?王氏这样想着,便是又恨恨的在心头骂了一回朱弦。
殊不知朱弦却是站在窗根底下,倒是将这些话听去了一大半。尤其是昙华那一句“世上好男儿又很多,总有个能和她走一辈子”,真真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他的头上。
至于王氏的痛骂——朱弦倒是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没心思去在意这个。朱弦此时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原来她竟是打算嫁给旁人了?为什么?
第二八七章吓坏了
朱弦想不明白,一直想不出一个答案。他不明白为什么昙华会如此绝情,更甚至,宁愿嫁给旁人也不愿意。他想不通,他到底里哪一点不好。
朱弦觉得丧气,甚至心灰意冷。那种冷从骨子里浸出来,比这夜里的寒气更让人受不住。
最后,朱弦连自己是如何回了自己的宅子,又如何回了屋子的,竟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燕嬷嬷带着小丫头过来服侍他用早饭。
燕嬷嬷被朱弦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夜没睡,朱弦的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而本来就还消去路上的疲乏,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一般。不仅脸色发青,就是眼圈儿也是青黑了,眼睛里更是有红血丝,嘴唇也是干裂。最让人心惊的,还是那神情。双目呆滞无神,活脱脱就像是丢了魂。
这样的朱弦,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风光的样子?
燕嬷嬷也不知道昨儿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只从衣裳上看出了朱弦一夜没睡,顿时便是心疼的责备了一回:“侯爷这是做什么?竟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快快,吃几口热的,赶紧睡下。”朱弦这样子,着实是让人担心。甚至觉得这个时候哪怕是一阵风,或许都能将朱弦吹倒。
朱弦被燕嬷嬷这话叫得回了神,看了燕嬷嬷一眼,朱弦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又紧紧的抿住了。就是这么一个眨眼的功夫,朱弦却是已经脱去了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威严风光,气势逼人的小侯爷。
“备水,我要梳洗。”朱弦却也不用饭,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燕嬷嬷本打算劝几句的,可是被朱弦看了一眼后,便是叹了一声依照吩咐去做了。朱弦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是要得到。自然,他想要做的事情,也几乎是从来没有半途放弃了的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法子在朱弦打定主意后让他改变主意。大事也好,小事也罢,都是如此。
燕嬷嬷在水里加了些凝神的香料。朱弦一夜没睡,精神自然是不好。这样泡一会,总也有几分效果。
燕嬷嬷心头更狐疑的是——朱弦到底昨儿做什么了?怎么会好好的变成了这幅样子?要知道,昨儿夜里入睡前,可还是都还正常得很……不,要说正常也是不对的。昨儿朱弦是动怒了一回的。想起昨儿一看见那被退回来的东西时朱弦那神情,燕嬷嬷顿时觉得自己猜到了一些事情。
能让朱弦如此的,这个时候怕是只有昙华了。
燕嬷嬷长叹了一声。她是知道朱弦的心思的,也明白朱弦到底对昙华有多执着。如今……朱弦心里会好过就奇怪了。一时之间,燕嬷嬷倒是有些怨恨昙华了。只觉得昙华太过无情。更觉得昙华不识抬举,一个小门户的女儿,攀上景王府的小侯爷,还不满足么?这样拿捏着,到底是想干什么?
潜意识里,燕嬷嬷是觉得昙华并不是真的要和朱弦断绝了关系,而是借此机会在拿乔。除了这个之外,燕嬷嬷着实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昙华的绝情。纵然几年的相处,燕嬷嬷对昙华有些了解了,按说是该清楚昙华的为人的。可是在面对朱弦的时候,燕嬷嬷也就关心则乱了。
在燕嬷嬷看来,朱弦是世上最好的男儿,朱弦看上昙华,是昙华的荣幸。昙华不仅不能拒绝,更是要欢欢喜喜的立刻答应才行。而且,昙华根本就配不上朱弦。
这一点,倒是和昙华的奶娘王氏有着惊人的相似。王氏同样也觉得朱弦是配不上昙华的。
朱弦洗了澡,用了饭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精神了许多。只是从紧紧抿着的唇和阴鸷的眼神以及一直绷着不曾有半点舒缓的面容来看,朱弦的心情却是极差的。
燕嬷嬷小心翼翼的劝说了几句,也不敢说得太明,含含糊糊的,说得很隐晦。但是意思却是也不难明白——不过是说昙华不识抬举,让朱弦不要在意,将来会有更好的罢了。
朱弦听了根本就是不置可否,末了只是问了一句:“关姑姑呢?”
燕嬷嬷一愣,随后忙答道:“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去了。本来刚才我就要说这个来着,谁知一忙起来竟是忘了。哎,人老了果然也就越发的不中用了。”
“请关姑姑过来一趟。”朱弦直接吩咐,却是并不多说一个字。
看着朱弦的脸色,燕嬷嬷纵然想问问,却也是忍住了——朱弦是定过规矩的,他的事情不许人过问。就是她,偶尔多嘴几句不守规矩罢了。但是这个也仅仅是在朱弦心情好的时候。朱弦心情不好,不管是谁估摸着都得碰上一鼻子的灰。
燕嬷嬷心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一辈子都几乎是献给了朱弦,在她心里朱弦就是最重要的。为了朱弦,她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肯做。朱弦就像是她儿子一样的存在。可是朱弦虽然敬重她,也奉养她,给了她最大的体面。可是朱弦却是不肯和她敞开心扉的。
燕嬷嬷只觉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失望。连带着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于是旁人看了,自然也就越发的战战兢兢——这一日,整个宅子似乎都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而朱弦,和关夫人说了一回话之后,便是倒头就睡,似乎真的是困极了。可是实际上,等到觉得时辰差不多睡够了后燕嬷嬷过来叫朱弦的时候,才陡然发现一个事情——朱弦竟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浑身滚烫,人都叫不醒了。就是睁开眼睛,眼睛里也是一片迷茫,似乎没有了神智。
燕嬷嬷着实吓得不轻。忙不迭的去请大夫熬药,整个宅子里都是被折腾得天翻地覆。
不怪燕嬷嬷紧张。而是朱弦从来就是平日里根本不生病,可是一生病起来,那就是凶险无比的。燕嬷嬷记忆里的几次,没有哪一次朱弦不是在生死的边缘来回挣扎的。
只不过这次是朱弦成年之后第一次生病。而且看上去,比小时候生病更吓人些。
关夫人自然也就没走成。朱弦一倒下,燕嬷嬷已经完全没了镇定,根本主持不得大局。关夫人便是成了宅子里的主心骨和主持人。
朱弦病得这样厉害,请了好几个大夫上门,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了外头的人。一时之间,朱弦生病的事情就像是风一样在琼州城里传开了。于是整个琼州城也是惊动了。首先,琼州城里的大小官员们自然是都要上门的。哪怕见不着朱弦,只能放下东西就走。可是也挡不住前去朱宅那些人的脚步。
不仅仅是官员,就是有头有脸的商户,也是争先恐后的送了东西过去。不为别的,只为以后朱弦好了之后,能稍微记住一下他们的心意就足够了。
自然,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差的。其中不乏天价之宝。有赏玩的供着朱弦解闷的,也有药材和吃食。甚至,还有个人别出心裁的送了两个绝色的丫头。说是调教过的,肯定能将朱弦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这话自然是不假的,只是服侍的地方却是不知道是在哪里了。
燕嬷嬷没功夫管这些,倒是关夫人看着两个妖娆的丫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容却是说不出的清冷冰寒:“世上竟还有这样蠢的人。”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