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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抬起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丁灵琳顿时感觉一股温热,如同温水从肩膀慢慢向下流淌,一阵阵暖意一直暖了整个胸膛。
冰雪的天地中,身上终于有了丝暖意,心里也是。
“三哥!”丁灵琳轻轻呼着,眼中满是欣喜,脸上也带着感激的微笑。
路小佳也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能听不出任何感情地道:“为你这声,我总不能让你冻死在这里。”
丁灵琳笑了。
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三哥”相处,但她现在明白了。
她笑道:“早知道我也应该像叶开缠傅红雪那样缠着你,你们这些人全都是面冷心热的人。”
路小佳眼中露出戏谑的笑意:“你缠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叶开,身上更没有让你愧疚的往事。”
丁灵琳欢快地道:“可是你是我哥哥,我们是家人。”
家人……路小佳陷入了沉思,为这个陌生而奇异的词。
他知道自己有家人,从小就知道,这是从小到大唯一能够安慰他的一件事情。
每当他被师父扔进树林里,一个人面对吃人的野兽时。
每当他独自一人在悬崖上感受寒风,战战兢兢地不让自己摔下去时。
每当他经受那些他本以为无法承受,却偏偏成功的训练时。
他会去想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家,想着有家人在身旁称赞他。
有一天他突然醒悟,自己这样,就如同画饼充饥一样。
路小佳摇了摇头,灰色的眼睛里依然是戏谑的笑意:“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为了丁家回去和南宫家连亲。”
丁灵琳吃惊地看着他,她根本无法明白路小佳为什么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路小佳却不解释,只是低头脑海中反复思考着,突然道:“若是我把傅红雪带到丁家,你们欢不欢迎?”
突然听到这句玩笑似的问话,丁灵琳大吃一惊,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路小佳。
路小佳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一声轻咳,打断了丁灵琳的呆滞。
丁灵琳喃喃地道:“我想……我想是欢迎的吧。”想起那个黑衣青年,心中一酸,充满了同情,大声道:“当然欢迎!就算不欢迎,我也第一个不乐意!”
路小佳看着她,又笑了,简短的笑声很快散去,他淡淡地道:“你们不会欢迎的,连我,都未必能够得到欢迎。”
丁灵琳刚要反驳,却不知怎地说不出话来,也许她已经懂了很多,不再像在边城时那般年轻热血,也许她已经有了更多的顾虑,不能在无法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对别人声明更多。
何况傅红雪并不是她关注的人,她会来找这两个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人,不过是为了叶开而已。
路小佳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沫,随手从丁灵琳的手腕上顺下一个铃铛,将长长的丝带绕在指间,摇了摇,笑道:“送给我吧。”虽然只是一颗铃铛,但摇起来的声音,还是很清脆。
“你……”丁灵琳面上羞红,似乎又回到了边城被路小佳耍弄,又千方百计地想耍弄回去的年轻日子,方才的几句问答被她抛在脑后。她哼着声道:“给你就是,难道我堂堂丁姑娘还差一颗铃铛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改不了的,又跑去试试《天龙八部3》,然后又被伤回来了,果然是和网游无缘么……干脆开网游坑自己YY算了!
判断下面句子中的成语有没有用错:宴席上,吴三桂一直和清军首领眉来眼去。 学生判断:错误,用词不当。
教师解说:此句正确,“眉来眼去”不仅可以用于男女传情,也可以用于两个男人之间暗中进行的不正常的勾当,所以没有用词不当。
……原来如此啊……为了这题被扣五分的我,该不该纠结…………
飞刀
天连着雪,雪连着天,眼前一片白皑皑的雪海。
荆无命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阿飞。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个从小在荒漠里和狼一起长大的自然之子,究竟和他,甚至是和上官金虹或是李寻欢,有怎样的不同。
在自然的环境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飞的朋友。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阿飞身上也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东西,使他能够和这座山这片雪完美地融入在一起,微风帮他隐藏气息,腰间的剑也如同是自然中本就存在的形态。
何止气息全无法感应,每一个动作都融进自然体态中,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若不是时不时向阿飞那里看看,荆无命简直怀疑“阿飞”这个人是否还存在,还是他的存在本来就是自然慷慨创造的一个幻象。
荆无命只想起一个词:万宗归一。
在这种环境下,他绝对赢不了阿飞,并不是因为剑法不敌,而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而是因为荆无命的心理状态被影响,根本无法恢复他原来面对敌人时,那种流畅与痛快,一击必杀的自信。
“怎么了?”
阿飞本也言语不多,但在更加沉默寡言的荆无命面前,不知不觉地成了两人之间的话题起头人。
“没。”荆无命的声音有些闷:“背后,有动静。”
无法察觉出行动的阿飞虽然可怕,好在他们现在还是一个阵营的同伴。
同伴!
荆无命仅仅想着把这个词按在自己和阿飞身上,就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但身后的动静时时响起,这是四爪与雪地之间细微的拨拉声,窸窸窣窣。
阿飞神情未变,道:“是雪狼,他在警告我们。”
荆无命冷哼一声,以他的能力,还不会将几只长毛的四足兽放在眼里。
阿飞似乎总一眼就能看透荆无命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别小看他们。”
荆无命冷笑道:“你能跟自然这么融洽,还会被这些兽类盯上?”
阿飞露出一丝苦笑,却似有所思:“在你看来,我跟自然融洽很好,但在自然眼中,我身上的人味又太重。”
游历在红尘中,四处漂泊,久了,很多本来很熟悉的东西都忘了,连自己的本性都快忘了,可想要的东西还是遥不可及。
只有在阿飞陷入沉思时,荆无命才会稍微放肆地注视着他的面容。
对方在回忆中自发多变的表情,对荆无命而言,只是纯粹的欣赏,并不能激起什么共鸣。
阿飞回忆的那片荒芜的大漠,那群残忍的狼,灼热的夏日和凄冷的冬天,艳丽的烈日和孤独的月亮,都不曾和荆无命产生过一丝关系。
而让阿飞神情变动的那些过往,第一次与困兽搏斗的刺激,第一次死别的不甘,第一次出大漠的固执,第一次走进红尘的迟疑,第一次感到温暖的愉快,还有第一次陷入爱恋的忐忑,同样跟荆无命全无关系。
但荆无命还是觉得阿飞发呆的时候比较好。
尽管对方会因此而无视他,但他同样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目光投在对方面上,多停留一些,再多停留一些,这样能让自己随着心的牵引,忘掉关于自己的一切。
回忆大多是痛苦的。
但若是有个人能让你忘掉一切痛苦的回忆,那么这个人至少是值得珍惜的。
荆无命不会有这么感性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注视着阿飞,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猜测,本身就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舒服?
他不明白,他对情感的了解非常匮乏,匮乏到曾经遇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潜伏在他们身后的雪狼,渐渐分布开,成包围形式,毫不客气地将两个看似毫无防备的人围在危险的中心。
它们银白色的皮毛与雪地融为一体,眼力不好的人,就算踩在它们身上,都未必能发现脚下软绵绵的物体是活物,是凶狠的狼。
它们错落地伏在雪地中,只露出一双双冷冷的眸子,眸子中的情感与欲|望无关,与贪婪无关,与饥饿无关,更像一束束幽绿色的火焰,层层而恣肆地将两个人包围。
阿飞的嘴角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
尽管他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白,如同一块冻硬的鱼肉,但依然很灵活,很稳定。
他的剑,不过是一根较短的木棒,看似不起眼,但凡是用剑的人都知道,“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
没人能无视这根木棒,就像没人能忽略他这个人。
荆无命尤是不能。
他不着痕迹地再阿飞面上扫过这次的最后一眼,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同样握住了剑柄,依然冷漠而不屑地立定。
荆无命的剑法素以狠辣刁钻出名,但他的剑却没什么好说的。
既不像郭重阳的铁剑那般华丽又名,也不像阿飞的木棒这般简单自然。
可怕的是他看着别人的目光,带着尖锐的锋芒,不管盯上谁,都会让人觉得被盯上的地方传来隐隐的疼。
针刺一般的疼痛,如同剑芒。
除了在看发呆的阿飞的时候,那时他会将眼中凌厉的剑芒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
收拾起来,直到几乎无法感应为止。
虽然是“几乎”,但这已经是他极力收拢的最好结果。
“雪狼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阿飞有些疑惑地道:“也许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们?”
阿飞并不是没有听过有些人会利用奇术,命令大型而危险的野兽为他们卖命。
荆无命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杀了就知道。”
这句话就像一条被引发的导火线。
第一头狼首先发动了攻击,一扑而上在空中留下一道白亮的残影,下一秒,它的牙爪便近在阿飞咫尺。
阿飞第一次遇见狼的时候,才刚刚五岁,那时候他迷了路,手中也没有武器,只是凭着□的直觉防备着眼前毛烘烘的凶恶的四足兽。
当时他觉得,自己正面对死亡。
死亡如此凌厉地逼近,逼得如许之近,不管是疾闪,翻身,躲避,死亡都一次次再度逼近,就如同已经黏在他的喉上,关节处等等要害上一样。
不管如何躲闪,死亡总与他不到寸步之近。
死亡,抓不住,躲不了,以全胜的姿态想要笼罩他,吞噬他。
但他还有一个选择,最后一个选择。
他向死亡发动攻击。
既没有留退路,也没有留活路,他毫不犹豫地扑击,无视深深□他的肩膀的狼爪,两只手用力地扼住了死亡的喉咙。
那时一场残酷的,只为活命而拼命的战斗。
自然的物竞天择,如此坦率地上演着,直到最适合的一方生存下来。
直到幼小的阿飞咬断了那头狼的喉咙,滚热的狼血刺激着他的味觉。
他松开狼,后退几步蹲下身呕吐,第一次竟有了战胜死亡的错觉。
直到那头装死的狼,再度复活,不甘心地扑向他……
终于在这场战斗中,他通过最简单的方式领悟了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世界。
没有温暖,没有放松,寒冷,孤寂,可以狡猾,可以不择手段,只有适者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
现在?现在他自然不会再那般狼狈。
随着第一头狼的带领,剩下的狼接二连三,如同无法忍耐般一涌而上。
随着一道道凌空的雪影,无数的爪子,无数毛烘烘的肚子,无数尖尖的耳朵,无数闪烁的眼睛,无数沉重的大尾巴,无数惨白的牙和它们身上浓郁的腥臭味将荆无命和阿飞两人的身形隐没。
只要给这群畜生一个机会,它们转眼就会撕光两人全身的肉,再吃掉大脑,眼珠,五腑六脏,最后只留下一段段白森森的骨头,埋在雪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
但他们不会给出这个机会。
两人在这群毛烘烘的东西尖锐的攻击下依然游刃有余。
雪狼的数量虽然多,但他们比它们更快。
快,占了先机,狼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要害便已经被穿透。
这时候,雪狼白亮的残影中,悄悄地混进了一道白光。
一道在耀眼的雪和天之间,在白亮的雪狼的身影之间,依然灼眼逼人的一道白光。
荆无命首先发现这道白光,稍稍犹豫了一下。
阿飞因为要刺中一只狼,慢了一瞬间才发现,他只是□地躲开。
他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是这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的去路好像被堵了。
阿飞这样的剑客,对战斗已经产生了□的瞬间判断力,一瞬间他凭着反应就能判断出很多事情。
而这些判断通常都会救他的命。
他没有依据,但已判断出有不明武器来袭,不知道为什么退路莫名被堵,于是他脚下一滑,仰身贴地,只慢了弹指间,胸前便传来一阵血肉被穿透的麻木。
然后痛觉才一阵阵地传进各个神经,带来各种感觉,包括寒意。
没有温暖,没有放松,寒冷,孤寂……寒意。
阿飞狠狠咬住下唇,生生将胸中激荡的血气压制下去,人却慢慢侧倒在雪地里,寒冷让他的视力有些模糊,脑海有些昏暗。
“刺中我胸口的是飞刀……这么厉害的飞刀……”
他还存着些判断意识,却停止了这种根本不可能的联想,下意识地忽略自己的判断,只把注意力扭转过来,宁可专心放在感受疼痛和寒冷上。
刺骨的寒冷就在他周围,似乎渐渐要通过他的身体侵进心脏,让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被奇寒侵蚀,直到心脏也被冻硬。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像个死人,也冰冷地像个死人,唯一确定的依据是自己缓慢而虚弱的心跳。
只是即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