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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的?为什么会在他手里?难道这是他失去记忆的关键?
——不知道。
傅红雪只知道每当他看着这块衣角时总会有种宁静的感觉,在好好休息的宁静,在这种奇怪感觉的平复下,好像连那把黑刀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是个奇怪的人,所以手中才有这两样自相矛盾的东西。”秋水清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悻悻地道。
今夜虽然黑刀在他手里,奇怪的衣角在他袖中,但他点亮灯,却不是为了对这两样东西进行思考,只是因为心脏悸动地厉害。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不喜欢但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看见了窗外的火光,火光不远,就在孔雀山庄。
灯烛的火焰轻轻抖动了一下,傅红雪已掠出窗外,向孔雀山庄赶去。
轻功,刀法,毒药,火器就好像是长在他的身体里,与他的骨头缠绕在一起,就算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所有的事情,这些东西都没有忘。
当他赶到孔雀山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经劫火仍无恙的孔雀山庄,竟已变作了一片瓦砾——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楼台,八十里的基业,都已化为了一片瓦砾!
鲜血还没有干透,秋水清就这样站在血迹斑斑的瓦砾间,当看见傅红雪时,秋水清脸上本来全无表情,甚至连那双锐利的眼睛都已变得空虚呆滞。但他看见傅红雪后,却露出很犹豫的神色,好像想向他求助,却又想让他快走。
傅红雪的眼睛里像是燃烧起火焰,非常寒冷的火焰。他靠近秋水清,很慢很慢地问:“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瓦砾间脱出一个人,凌空翻身,一剑向傅红雪刺来。
傅红雪没有吃惊,没有犹豫,没有怔住,甚至没有去看来人一样。
那人的剑只是为了阻一阻傅红雪,他的人却在同时已经弃剑而逃。
逃出七八步时,他还有些得意,因为傅红雪居然没有拔刀。
看来傅红雪的反应果然慢了,不仅反应慢了,连察觉力也慢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
可他马上看见自己向前跑着。
可是他怎么会看见自己?
他马上发现,在自己前方跑着的是自己的身体,无头的身体。
傅红雪拔刀了吗?没拔吗?他的身体怎么会在前面?他的头呢?
他分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地滚动,他的意识到此为止。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秋水清看着傅红雪,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鬼。
没有看见刀光,没有感到风声,以他的武功,也仅仅是看见傅红雪不过是动了动手。
傅红雪的左手原本是在袖中,现在已经伸出了四根手指。
那袭击的人腿没有断,脖子也没有断,只不过脖子也多了一道红丝般的血痕而已,他甚至还跑了几步——然后他的头颅就掉下来了。
那具无头的躯体居然没有止住步伐,还向前跑了几步。
这是刀?——这是刀!
拿刀的究竟是神?还是魔?
他的眼睛如空气中带着血腥味的风一般森寒:“怎么回事?”
秋水清忽然笑了笑,笑得比哭还悲惨:“燕南飞带人灭我秋家,想要孔雀翎。”
傅红雪环视周围,淡淡地道:“要杀光秋家的人并不容易,他们一定也有伤亡,这么多人总不会突然消失的,无论他们怎么走,多少总有些线索留下。”
秋水清看着他,目中露出感激之色,忽然又道:“卓玉贞。”
大小姐虽然很烦,虽然很有破坏力,虽然经常惹他生气,但他死前,最不放心的还是她。
傅红雪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帮你报仇。”
说的斩钉截铁。
秋水清的眼睛合了起来,神态也安详了,好像他已经死得瞑目。
他是站着死的。
傅红雪走过去,撩起秋水清的衣服,才彻底看清秋水清胸前的伤,一道剑伤穿透了他半个身躯,没有血流出来,是因为伤口的血肉已经被烧焦。
他是以什么样的意志站着讲完这些话的?他是以什么样的信心等着傅红雪过来的?
傅红雪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
鬼火!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燕南飞想起这首古诗时,他正坐在凤凰集的陈家老店中。
凤凰集的街道虽不长,也不宽,却也有几十户店铺人家。
原本凤凰集上还有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朴实的人。而现在,这凤凰集虽然还有这样的店铺人家,却已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却都已残破败坏,屋里屋外,都积着厚厚的灰尘,屋角檐下,已结起蛛网。
陈家老店的招牌,本是镇上很体面的一块招牌,现在也已残破干裂,就像是老人的牙齿一样。
陈家老店本身的情况,却还比这块招牌更糟得多。
走进了这酒店,就像是走入了一座已被盗墓贼挖空了的坟墓。
笑容满面的陈掌柜已不见了,干净的桌上已堆满灰尘,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酒罐,扑鼻的酒香已被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代替。
堂前的笑闹喧哗,猜拳赌酒声,堂后的刀杓铲动,油锅爆响声,现在都已听不见,只有风吹破窗,“噗落噗落”的响,听来又偏偏像是地狱中的蝙蝠在振动双翅。
只有燕南飞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燕南飞便坐在这个座位上,五年后,燕南飞依然坐在这个座位上。
他却突然想起了这首诗,这首并不应景也不适宜的诗。
因为他看见了路小佳的剑。
先看见路小佳的剑,后看见路小佳。
路小佳的剑本来没有名字。
当剑法达到高手层次时,已经不用在意用的武器是不是名器,铁片,木棍,哪怕飞花摘叶都可以伤人。
所以路小佳的剑只需要顺手就可以了。
可有一天,路小佳说,他的剑叫‘上邪’。
于是这把普普通通的剑有了名字,有了个同他的主人一样出名的名字。
谁也不知道路小佳为什么会给自己的剑起这么个名字。
除了燕南飞。
任何人都可能会惧怕路小佳冷冽的气势,除了燕南飞。
因为他知道路小佳对他没有丝毫敌意,也并不想杀他,不但如此,若没有路小佳,这几年他已经死了很多次。
在路小佳最困难的时候,被公子羽袭击,差点丢了命,但燕南飞救了他。
从那时起,公子羽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更何况之后他又帮了路小佳不少忙。现在已经到了路小佳报答的时候了。
路小佳没有看周围,凤凰集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在意。
他也坐下,自怀中取出了一个油布包,包里是一堆花生。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花生,那是在天山上的时候,那时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依托,所以将花生放下了。
花生,毕竟只是一个依托物,一个暂时不让自己太空虚的东西。
他似乎根本就没看见燕南飞,或是根本没将燕南飞放在眼里。
他的眼中只有花生,他将花生高高抛起,然后用嘴去接。
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吃花生,而对他而言,如果不这样吃花生,那么乐趣就少了一半。
燕南飞忽而道:“你还没找到他?”
高高抛起的花生几乎落空,当然是几乎。
既然有落空的可能,就说明路小佳的手不为察觉地抖了一下。
路小佳为绝世剑客,他的手自然稳若磐石。
但燕南飞也知道,只有提到这个人时,才会让路小佳失态乃至失手。
这个人自然是傅红雪。
路小佳在五年内名动天下,傅红雪却销声匿迹了五年。
谁也找不到他,哪怕是调动路小佳和燕南飞所认识的所有关系,依然找不他。
路小佳摇了摇头,他不愿在燕南飞面前多提,而是转言道:“最近要杀你的人又变多了。”
燕南飞苦笑:“当我决定杀公子羽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路小佳不再说话,目光却不经意地瞄到某个角落,那时他和傅红雪一起坐在那里,他和南宫染心斗嘴,而傅红雪沉默着,那时他是不是在想该怎么样让路小佳付账?
陷入回忆中,便无法抽身而出。
燕南飞忧伤地看着门外,他的手却在桌子上敲出了一种节奏,一曲歌的节奏。
“天涯路,未归人,人在天涯断魂处,未到天涯已断魂……”
路小佳霍然起身,淡淡地道:“你要杀公子羽,我助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燕南飞正容道:“请说。”
路小佳道:“下次不要再把地点约在这里,更不要再在我面前唱这首歌,非常难听。”
路小佳走后,燕南飞依然坐着,悠闲地坐着。
他突然想笑。
多有趣!傅红雪要杀他,就一定会知道想杀他就得先杀路小佳。
路小佳帮他杀公子羽,可知道要杀公子羽先得解决掉傅红雪?
作者有话要说:【池中蛟的小剧场时间】(附加咆哮:晋江你偷我留言刷我留言吃我留言你够了木有!)
四十一章的短小评:路小佳是有点受,但是禁不住傅红雪更受啊!边城那本其实是叶开傅红雪路小佳三个人比受最后傅红雪胜出冠冕总受——!!【你滚】两个人都很呆的时候在搅基其实折磨的不是彼此【因为他们很呆】而是旁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的观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十二章剧场】【剧场】路小佳:那个什么蛊真的那么牛叉?三个月不解真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王怜花:嗯……其实也未必……
路小佳【心下一喜】:敢问前辈解法!
王怜花:很简单嘛,方法一,你们重新开始【路小佳:……靠!要是这样的话我还问你做什么!】方法二嘛……就是用你爱的力量感化他最后说不定就战胜了蛊毒【摊手】路小佳:……沈前辈,王前辈他最近有看什么奇怪的电视剧吗?
沈浪:这个——另外“如果在四十二章完结就把文名改为四十二章经”这建议其实真的不错的(让我想象那些读者会有多么囧囧的脸)
小五
高楼,楼上有窗,窗前有月,月下有花。
花是蔷薇,月是明月。
明月有心,所以明月照人。
她的名字就叫作明月心。
夜更深,月更清,人更美,燕南飞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沉思。
她凝视着他,已良久良久,终于忍不住轻轻问:“你在想什么?”
燕南飞也沉默良久,才低低回答:“我在想人,两个人。”
明月心声音更温柔:“你在想路小佳和傅红雪?”
燕南飞承认。
明月心轻轻一笑:“你屠了孔雀山庄,因为你知道秋水清只能托付傅红雪为他报仇。”
燕南飞道:“而傅红雪的确是这样的人,对于报仇这种事,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明月心皱起了眉头,好像被这句话刺痛了。
但她却没有退缩,又道:“你邀路小佳一起去杀公子羽,你知道路小佳一定会去。”
燕南飞笑了:“因为他恰好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明月心道:“你真的认为这种方法能同时除掉这两个人?只要他们见面,这一切就算完了。”
燕南飞露出了笑容,很讥诮的笑容:“见面只会让路小佳更痛苦,因为傅红雪已经将他忘了。何况……”
他冷笑着:“这一路上会有很多‘好心人’帮助他们,不让他们见面的。”
明月心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再问什么,她只是露出了一种很难过的表情,好像有东西烙在她的心上。
燕南飞没有抬头,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一直对路小佳都有好感,不过你要搞清楚,你的位置在哪。”
明月心咬住了下唇,突然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甜甜地笑容:“我的位置就在你身边,除了你身边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燕南飞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你至少还有公子羽。”
明月心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她看着燕南飞,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宽容,好像在看一个因为吃醋而失去理智的丈夫。
燕南飞却没有看见她的目光,冷漠而固执地道:“有件事我至少没骗路小佳,我要杀公子羽,一定要杀!”
明月心的手颤抖起来,似乎看见自己被蔷薇的刺刺得鲜血淋漓。
灯火星星,一艘小舟悠悠地泊在岸边,舟内三人围桌而坐,桌上有三只杯,一壶酒。
一人灰衣黑发,持杯悠然,清冷的面容在灯影下莫名地有种平静和温暖。
看似无情却有情,情到浓时情转薄。
这便是路小佳。
一人白衣白发,有种远远超脱了一切的气质。
他好像已经洞悉了世情,看破了红尘,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在此人面前,似乎万物皆空,而他本人却一如菩提明镜般清明。
这便是风满袖。
给路小佳解毒的就是风满袖,当初风满袖服下了本应给路小佳解毒的药,当路小佳下天山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内力分了过去。
也因此,一头青丝变成了华发。
而另一个人感觉上与他们都不同,他的眸子黑白分明,气质中带着几分风雅和倦懒,漂亮得邪魅。好像不管他是作恶多端还是杀人放火,都很无辜。
用身体诱惑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