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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会突然承认后悔,却是因为他决定要杀公子羽的时候。
公子羽是沈浪的弟子,公子羽名满天下,为公子羽效力的高手很多,公子羽几乎代表了整个江湖……万一他没有杀死公子羽,而被公子羽杀死了,怎么办?
也许没有这种可能,但他立刻发觉自己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可以名正言顺地后悔的理由而已。
至于合不合情理,根本不用考虑。
于是他立刻接受,于是他对小五说:“我后悔了。”
短短五个字,他花了五年来逃避,只花了一瞬间来承认。
前进其实往往比逃避容易。其实很多人都会选择逃避,只是因为逃避比前进安全。
路小佳后悔他没有早点发现,逃避带来的结果总是事与愿违,寂寞是挥之不去的,只有快速地解决它,勇敢地面对它。
如今他决定面对它。
所以他要找到他。
五年了。
时光难回。
用五年时光买一个教训,很亏本,很不值,所以他要后悔了。
他的眼角有一滴泪,一滴。
他一直以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流血不流泪的,其实不是。
其实他一直想落泪。当他面对黑夜,坐在断壁或高楼上,被冷风包围时。当他一个人醒来时,披衣坐在桌边,守一盏灯,剥一盘花生时。当他挥剑而落,见血珠纷纷时。当他举杯消愁却见窗外一轮圆月时。
好长的梦。那梦中的梦曾贯穿了他在边城的日日夜夜,而这逃避而寂寞的梦他已做了五年。
该醒了,该睁眼了。
他微微睁开眼睛,眼角的泪珠便滴下来,落在身下之人长长的睫毛间,水润一片。
他愣了,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傅红雪,以俯身压倒的姿势。
傅红雪苍白的脸上因方才瞬间的压倒冲击而印着淡淡的晕红,眸子却依然漆黑,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纯粹,毫无杂质。
五年的光阴似乎没让他起丝毫变化,他的目光依然纯粹干净,身体依然苍白削瘦,依然冰凉的好似一块没有体温的玉。
他们的目光依然交融,就好像在黄沙滚滚中的酒肆里重逢时一样,目光胶着,好似已经被捆绑在一起。
不做声,不示意,仅有目光间奇妙的纠缠,却好像已经在进行一场交流。
路小佳有些心慌,有些意乱,有些漂浮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什么。
两个人几乎紧紧地贴在一起,连呼吸都溶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让他心中紧张。
突然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泪。
在傅红雪的睫毛间,融成一片水润,就好像清晨的露,即使知道很快会消失,依然觉得它很动人。
——果然是梦吧……
他轻轻地抬起手,轻柔地抹去了那片水润,像是对待清晨里易消失的水珠,像是对待一个稍微用力便会破裂的梦境。
然后他略略低下了头,额前一缕发丝垂下来。
无限爱怜地,他吻住了那带着凉意,颜色淡红的唇,忍不住身上颤抖了一下。
路小佳吻住了傅红雪。
如同已经发生过许多次般自然,如同微风吹过大地般自然,如同花开月出般自然,如同春日万物复苏般自然。
自然,而且很美好。
期待已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宣传】百度贴吧:路傅吧:tieba。baidu。/f?kw%C2%B7%B8%B5&schao123#刚建成的贴吧,吧主步步and半半。欢迎喜欢路傅这个CP的朋友去常驻,发文,灌水,聊天,交流…… *^__^*
话说,最近多了个杀千刀的功能叫做评论省核,不知道是晋江里哪个人员这么有才弄出来的,号称吞评第一高手……所以,如果发现自己的评论丢了的话,就是被删了……【基本上零分评,两字评或少字评都难逃一删】
乱局
这一吻在预料之外,不仅动|情,而且勾|欲。
路小佳因为身体的颤抖清醒了片刻,却又因过于美妙的触感而沉迷其中。
“红雪……”他的叹息如同一声轻微的呻|吟,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生死,爱恋,总是让人避无可避。
更让人如此沉迷。
他不由得扣住傅红雪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却穿过傅红雪的发间,紧紧向上,迫得对方昂起头,加深这个吻,并随着发展,路小佳的手越扣越紧。
路小佳似乎在燃烧,局促的呼吸和激烈跳动的心脏,都让他急于掠夺,前进,唯有这样才能安抚他自己,才能恢复理智。
傅红雪的唇很冷,冰冷,路小佳的唇却火热,滚烫。
傅红雪能让路小佳冷静,可此刻路小佳却希望傅红雪能为他燃烧。
他急切地以舌去撬他的齿,一心忙着让这个看上去永远冰冷的人热切起来。
如果没有卓玉贞在这个时候尖叫一声的话,路小佳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克制住不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
毫无防备地,又仿佛在意料之中地,傅红雪有些迷茫的表情突然一清,好像回过神一样下意识地咬下去,路小佳只觉得舌尖一阵尖锐的疼痛,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紧接着傅红雪的动作一气呵成。他一手反扣住路小佳的手,一翻身便和路小佳调换了上下位置,另一只手却抬起了他的刀。
天下无双的快刀。
黑色的刀鞘印在路小佳眼里,将他震醒:因为刀已出。
刀·已·拔·出。
——向谁?
刀光一灭时,路小佳才感到自己的手脚已经冰凉,在那把刀面前,他似乎连感觉都已经麻木。
现在他的心脏好像随时会脱离胸腔跳出来,在地上蹦几蹦。
刀光不是向他,若是向他,他的心脏早就跳不起来了,早就躺在地上,变成一具死人。
刀光是向小五。
小五的飞刀。
若是说小五的飞刀炸出了一片春雨绵绵的绿色江南,傅红雪的刀就挥出了一片转战千里的光影沙场。
——躲开?——躲不开?
——躲不开只有碰撞交战!
只听见一阵骤雨打在瓦片上的急促声音,噼里啪啦又好似蚕豆在炒锅里炸开的声音,地面上铺开了一条“有刺的地毯”。
这些“刺”自然都是小五的飞针。
人呢?
人比刀更快!
路小佳刚听见刀声便觉得身上一轻,跳起来时一片“刺路”已经铺开,傅红雪却身在“刺路”尽头,将卓玉贞护在身后。
因为方才路小佳掠夺性的吻和随后一鼓作气的反击,傅红雪还微微有些喘,几缕乌发粘在面颊上,不见底的黑眸更是泛着水雾朦胧,盈盈动人,好像受了委屈偏又倔强地紧的小孩子。
他一向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上甚至还染着一点血,路小佳的血,让他淡色的唇看上去艳红了许多,给他平添了些邪气。
但他的目光已经冷下来了,冷如寒星。
不知怎么地,路小佳被这目光一盯,心中一片火热顿时全变为冷气,当看见傅红雪身后的女子时,更是五雷轰顶,眼前更是一黑,整个人似乎已经被放逐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中。
他微微抬手,手指几乎不听话地指着卓玉贞,愕然道:“你……翠浓?!”
她跟翠浓长得一摸一样!路小佳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确实有这样的巧合?还是死者还魂?
路小佳没法确定,他只知道傅红雪警惕地护在那姑娘身前,目光凌厉简直可以称为敌意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准备拔出刀来攻击他。
路小佳觉得自己的表情很麻木,想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哭,想笑也笑不出来,甚至他上一秒还觉得这不是个梦,这一秒便宁可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噩梦的延续。
他立刻明白他已经陷入五年来最糟糕,最痛苦的一幕中:那个脸色苍白目光清冷的少年吸引着他,而那个面色绯红的少女却是他心里惧怕的一堵墙。
他自然不是害怕那个不会武功的少女本身,而是害怕她所代表的东西:世俗,正道,还有,傅红雪的思念和那段不算十分美好,却连旁观者都无法忘却的爱情。
正在路小佳瞠目结舌,打击不止之际,小五却悠然地吐了吐舌头,惋惜道:“可惜没有杀了她,你的反应还真快。”
傅红雪的目光从路小佳身上转开,似乎不愿再看他一眼:“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小五笑道:“我自然是公子羽派来的。”他指了指路小佳:“他才是燕南飞派来的,‘要杀燕南飞,先杀路小佳’,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这句话。”
卓玉贞拉住傅红雪的手,缩在他身后,好像吓坏了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道:“我也听说过这句话,可见他和燕南飞一直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
路小佳愣是愣了,好在还能说几句话:“我和谁?燕南飞?”
他看见那个“翠浓姑娘”狠狠地瞪着他,皱着鼻子,眼睛里满是泪,好像快要痛哭了,更听见她道:“就是你,秋大哥的事,你肯定有份!”
若是从前,路小佳七八个眼刀早就飞过去了,几十句讽刺话也早就甩过去了。
可他现在却做不了,做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梦醒后突然重逢傅红雪让他感觉惊喜难遏,还有那个吻让他神智糊涂颠倒,突然“复活”的“翠浓”更让他如同处在云里雾里,分不清梦里梦外。
这每一件都能让他惊愕惊讶惊喜惊异的事情突然交杂在一起,接二连三的发生,任谁都没法保持一份清醒。
是以,他只能“看似很装糊涂”,其实是真糊涂地道:“你说的那是谁啊?”
卓玉贞抖着身体,已泣不成声,索性扑进傅红雪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他居然连他自己杀过的人都忘了!”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属于清秀柔弱那一类型,本就最容易让人怜悯同情。
至少,路小佳的脸色再次变了,又是一件打击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本来已经糊涂的神智更加没法恢复清醒。
更何况他就算马上清醒也来不及了,因为燕南飞已经提着蔷薇剑走了进来。
并且燕南飞一进来就抓住路小佳的肩膀,急切而关切地道:“路小佳,你怎么样?没被傅红雪伤了吧?”
“啊……?”路小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燕南飞变了脸色,转头对傅红雪怒喝道:“你太狠了!居然不问是非就对我义兄出手,有本事就直接来找我燕南飞!”
傅红雪舔舔嘴唇,冷冷地道:“我没对他出手,我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
路小佳看起来似乎没有听懂这句话——他已经僵硬了。
燕南飞昂头傲然道:“我就是燕南飞,一切都是由我而起,你要做什么直接来找我,不要为难其他人。”
傅红雪冷冷地道:“很好。我只问你,孔雀山庄的血案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怎么处理?”
卓玉贞忽然跪下,泪也流下,撕心裂肺地道:“你问他,你以为他会答么?他们已经犯下了天理不容的惨案,这两个禽|兽会知道什么叫做羞耻么?”
说完,她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刀,一尺来长的刀锋,用尽全力向燕南飞扑去:“我今天就让你血债血偿!”
傅红雪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方才还柔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孩子,居然有勇气拿着刀去正面敌对燕南飞——这跟鸡蛋碰石头没有丝毫区别!
而燕南飞似乎也愣住了,直到卓玉贞扑到他面前,他才想起来迎击。
傅红雪刚要相助,小五已经笑盈盈地出现在他面前,手一翻,一把翠绿的飞刀出现在手掌中。
傅红雪微微皱眉,突然跃起,在小五还没站稳前,他已经绕过了包围,刀鞘和燕南飞的蔷薇剑在半空中相抵,竟一时没法克制住对方。
而卓玉贞已冲在燕南飞眼前,一把刀向燕南飞的胸膛刺去,燕南飞一只手无法抵挡住傅红雪的攻击,用两只手又会让胸前空门大开,手忙脚乱中不由得叫道:“路小佳,你还不来帮忙?”
路小佳已经完全不明白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但当他看见小五从傅红雪背后发出飞刀时,他就什么也不管了。
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傅红雪的安全是第一位,其它的事情,他不知道,也管不了!
小五发出的飞刀炸成千万根针,以傅红雪为攻击中心,将卓玉贞和燕南飞包围,根根细针似都要饮血。
这时,路小佳挥剑。
剑气如雪,剑气染血。
冷的剑意,冷得如同冰雪之刃以万物为鱼肉般肃杀。
千万根翠绿细针似乎被冻结在空中,竟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一步。
空气中似乎凝聚了一层霜花,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就在这时,傅红雪一把揽过了卓玉贞:“走!”
他已经看出了局面的混乱,也看出了小五和燕南飞同时对付他的话,他顾不上卓玉贞的安危。
可他已经答应了秋水清照顾卓玉贞,他就不能不管卓玉贞而跟燕南飞拼斗。
傅红雪对生死从来都看得很淡,但他对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却看得很重。
他从不一诺千金,因为就算是千金也买不来他的一诺。
所以傅红雪带着卓玉贞退,他料定燕南飞不会来追。
小五的飞针着实麻烦,既然路小佳已经挥剑全盘接手,他和卓玉贞一脱身,燕南飞就必须要坚守在原地为路小佳防后。
他把路小佳当盾牌,而且好像笃定了路小佳不会退。
傅红雪虽然腿脚不便,但他的轻功极好,揽着卓玉贞,却丝毫没有被拖累,像飘叶被风吹动,悠悠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