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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消失,他依然站在树下,好像方才根本没有动过。
但他的周身却像沉浸在哀伤之中。
也许是因为气氛,他的哀伤简直如同最深沉的绝望。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
“是你……”我的声音抖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那位,那位公子呢?”
我讨厌预感,尤其是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经历过方才生死一线后的预感。
他眯了眯眼睛,脸上俱是雨水,也许还有别的?
“他……走了……”
我无法肯定这句“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离开?失踪?或者……
或者……像我娘那样,永远走了?
“是什么……”我不敢问,也不敢听见回答,我的身体和声音一起抖得厉害,在雨中,面对的还是这样冰冷死气的一个人。
太冰冷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很小,抖着,就像个鬼发出来,而不是出自我的嗓子。
他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突然一跃而起。
尽管风很大,尽管雨很大。
交错的树枝丝毫没有动摇,他伸开手掌,五片叶子被雨水反复洗刷,翠绿色几乎从树叶蔓延到他的手上。
他喃喃地道:“给你。”
给我?我有什么愿望呢?
就算有什么愿望,这也是,不管用啊。
我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耗掉了我的体力,疲惫压的我只想倒下去,或者回到酒肆里,躺下睡一觉,把这一切都当成梦,我还可以永远沉浸在那个回忆中。
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走了,像是飞起来一样在半空中打了个圆,然后贴着地面旋着。
“我一直找不到他……再也找不到了……”他垂下眼帘,失落和嘲讽着。
我第一次对这个传说中冷血的杀手产生了怀疑。
生命如此脆弱,如一朵野花不禁一场夜雨。
我曾经多少次从这里路过,为了一个愿望,来来回回走着,却始终没有停下。
也许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可能。
手指很僵硬,脸上也很僵硬。
我突然爆发,僵硬的手掌狠狠打在他脸上:“那就再去找!找不到就再去找!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谁都能说他不见了,说他走了,说他死了,你不行!你不行!听清楚没有?如果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要找他的人就是你,如果他离开了,要抓住他的就是你,如果他走了,要挽留他的人就是你!谁都能看着他走,看着他死,只有你不行!你听清楚没有?只有你不行!我连去找去抓住去挽留的资格都没有!你凭什么?!……”
我蹲下来,我已经无力站稳,身上被雨水浇着,黏腻得让我恶心。
我摇着头,我在哭,我知道自己在哭。
我娘去世后我再也没哭过,我发誓我一定要坚强地活着,现在我却为了一个梦而哭。
这个梦甚至没有过程,没有结果,没有做完。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当我站起来时,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一抹朦胧的明光,身体任风吹着,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全身僵硬得好像只有死。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肿成了两条缝,迎风流泪,真疼。
沉重的身体让我力不从心,脑子里象灌进了水银,重地几欲窒息我抖了抖铁块一样的手脚,一跃而起,一手抓过去。
树上落下一片水珠,盖了我一头一身。
落在地上时,我伸开手。
五片叶子,片片破碎。
我笑了笑,脸上像是有层壳,僵硬而崩坏。
一笑,眼泪又掉下来了,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深吸一口气。
那天我离开了镇子,离开了我的酒肆,跟着荆无命。
我知道我只是在追一个梦,一个我一直下不了决心的东西。
但没有结果又怎样?只要有过程,我就很高兴。
愿望不是廉价的东西,更不是随意的东西。
所以一旦有了愿望,就一定要拼尽一切去追一场。
毕竟,那么短暂的生命,脆弱得可笑。所以过程总是比结果更加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甄老板”是荆飞章会出现的新人物,不过只是个酱油瓶般的妹子而已。
想换换心情,所以提前写了她的番外当成荆飞外传,可能比较恶搞些。
今天捐款的时候,班主任捐了一百,我们都说他捐少了,结果班主任说:“校长只捐五百。”
“所以?”
“老师不能比领导捐的多,领导会有意见。”
……你大爷!
番外:逆道·断章·预告
第一段·路傅·预告:
山间瀑布悬挂,在山下形成一片溪流,一片树林郁郁葱葱,密布在溪流两侧,也掩去了不远处的小木屋。
微风袭来,院中花草吹动,虽是生机勃勃,却显得这儿更加幽静。
屋门推开,一人不紧不慢地步出,右足微跛,走路姿势甚是怪异,但细细一看他的每一步都是相同距离,相同力度。
漆黑的长发随意地绑起,衬得他的脸庞更加苍白,迫人的气度下,一双眼睛波澜不兴,虽然外表年轻,目光中却透着多年岁月淘洗剩下的宁静。
他先从后院提了一桶水,然后拿着水瓢,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那些花木浇水,时不时地蹲下反复掂量有些花木是否异状。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颦,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也依然淡淡,毫无变动。
一阵微风拂过耳,伴着带着笑意而清脆的声音。
“你就是傅红雪,刀神傅红雪?”
傅红雪只是仔细地拨弄着一株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的月季,眯起眼睛细细观察着它微卷的花瓣,对那声音充耳不闻。
忽然间,门前小径两侧齐刷刷跪了两排蒙面黑衣人,各个低垂着头,只有四个美貌姑娘沿着小径缓缓而来,低垂着头的同时,恭恭敬敬地伸出两只纤细白嫩的手,手中均捧着一个锦盒。
第一个姑娘是个带着东洋风味的扶桑人,一张轮廓极柔美的脸上带着极动人的异国风情。她优雅地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取出一块玉璧,细声细气地道:“此物乃是……”
此时,傅红雪已经浇完了水,将水瓢扔回桶里,伸了个懒腰,转头便向屋里走去,依然是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步伐,连一个眼神都不回应。
这姑娘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待遇,动作虽未乱,面上虽依然有微笑,但已经很僵硬了。
这时,她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平平淡淡地道:“这是什么?欢迎仪式?”
姑娘转过头,只见说话人一身简单的灰衣,却同样气度非凡,相貌出众,一双灰色的眼睛,目光虽然也是平静,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讽刺,只是一贯如此,并不是针对任何人。
姑娘重新展开笑颜,刚向前踏出一步,只觉得一阵微风从身边滑过,定睛间那人竟不见了。
她的身后又传来了那人献宝一样兴致勃勃的声音:“红雪,你看看我找着什么回来了?”
姑娘心中一惊,她原是东瀛训练有素的忍者,要成为一个忍者并不容易,而在忍者的生命中,随时都可能遇到致命的危机,所以他们的感觉和反应都必须特别灵敏。
可她竟完全没有看清楚方才那青年与她擦肩而过的动作,只能感到一阵风。
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想必就是路小佳。
她转过身时,傅红雪淡然的声音同时响起:“恩,不错。”
她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不错”的东西,路小佳已经兴高采烈地揽着傅红雪的肩膀,得意洋洋地挑眉道:“我看你天天种花,不如我们来试试种花生?”
傅红雪淡淡地道:“可以,你自己养。”
姑娘咬咬牙,大声道:“我们苦苦寻来只为见两位大侠一面,莫非这就是中土人所谓的待客之道么?”
路小佳懒洋洋地赏了她一个眼神,略微讽刺地道:“瞧姑娘说的什么话,待客?我们可从来没邀请过你们啊。”
姑娘底气十足,大声道:“若我说,是公子羽派我们来的呢?”
第二段·路傅·预告:路小佳点燃油灯,被夜幕笼罩的屋中,终于出现了盈盈亮光,渐渐地越来越亮,照亮了屋中的一切。
床上之人闷哼一声,带着几分隐忍的轻声痛呼,路小佳慌忙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顺势坐在床边,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傅红雪明显又消瘦了一圈,面上本就没有血色,此时更是笼着一片死灰,眸子也暗淡了几分,只有身上依旧是微冷的,像一块玉。
路小佳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拉了拉被子,摸了摸傅红雪的额头,柔声道:“好点没?”
傅红雪眯了眯眼睛,含含糊糊地道:“灯……”
路小佳抬手一弹指,隔空将灯光打灭,以面颊贴着傅红雪微凉的面颊,道:“现在呢?”
“……你都知道了?”傅红雪缩进他怀中,声音虽弱,却依然是淡然的,丝毫不惊。
路小佳又是一阵心疼,疼得简直想揍他,却只是抬手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道:“你厉害!有时候我真想……真想……打你……”
最后两个字已经是极轻,他非但下不了手,让他真威胁几句,他也没法说的理直气壮。
傅红雪闭上眼睛,路小佳身上温暖的气息笼罩着他,帖得他周身发烫。
一直以来,对他好的人屈指可数,给他温暖的人也太少了,所以,只要有一人,只要有一点,不管是谁,他都会护在手里,哪怕粉身碎骨。
何况,路小佳给的不是一点,是全部,是他供出一切都未必能回应得起的全部。
傅红雪微微笑了,笑得极美,好像敛走了所有的光辉,精致无瑕:“路小佳,你会没事。”语气依然很平淡,淡得残忍。
路小佳周身一抖,胸中血气翻涌,难以遏制,只以本能紧紧地搂住他,哽咽道:“你以为这样我会高兴?”
“路小佳,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傅红雪低声笑着:“最开心的一段回忆就是跟你隐居的时候。”
“所以你没有告诉我事情真相?……你真傻。”路小佳也在微笑:“你若真喜欢,就应该去想怎样永远留住才是。”
“只有那几年就像是奢望成真一样,永远?这个词我没法轻易去想。”
黑暗中,傅红雪微凉的温度是真实的,平淡的语气也是真实的,可他的人却怎么也没有真实感:“死亡有时候不是一切的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路小佳猛一抬头,直视傅红雪的眼睛,最初的激动过去后,他的语气也变得很平静,很柔和,甚至有了几分平日时那种特有的,不针对任何人的讽刺:“那我只好跟你同生共死了。”
傅红雪看着他,路小佳的神色平静如常,眼神却坚定,好像他说的是世上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这些年来,路小佳比从前更加坚定,认定的人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
心中一动,傅红雪缓缓缓缓地贴过去,轻轻吻上他淡色的唇。
“路小佳,我说过,你会没事。”
就算这场局里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那个人也一定……只能是你!
第三段·荆飞·预告这神秘的岩洞在突然点燃的烛光映照下,终于多了几分明亮,那些扭曲而古怪的图案却隐藏在烛光背后的阴影中,更加阴森可怖。
一人盘腿端坐正中,闭着眼睛,面容冷峻,好似对周围漠不关心。
石门上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透过这条缝观察着他,带着漠然与无情,好像只是在观察一直试验用的小老鼠。
“我有些佩服你。”门外人的语气很缓,带着几分沙沙的诡异:“你在这里五天了,不见天日,不闻声响,日夜与墙壁上的图案为伴,居然没有疯掉。”
荆无命冷冷地道:“也许,我只是在等你撑不住。”
门外人的声音多了几分意料不到的询问:“哦?”
荆无命的声音很干涩,带着长时间绷紧精神的疲惫:“你急着进行你的计划,又不想我会突然出现,你把我关在这里,妄图把我逼疯。可其实……”
他冷笑着,一字一顿地加重语气:“你心里比我更急。”
门外人沉默了,一阵压抑地沉默在两个封闭的空间里形成。
良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漠然,而是变得很慎重,一种过分小心的慎重。
“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找他,我原以为你对这件事应该不关心。”
荆无命睁开眼睛,眼角瞟过那扇石门,厉声道:“你要进行什么,我确实一点都不关心。更无意被你纠缠不休。我来只是带走我的人。”
门外人倒并不惊讶了,还是那样不紧不慢,滴水不漏的语气:“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开门见山:我的确不想再花精力跟你浪费时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阿飞,一个是第五扇门的钥匙,你选吧。”
荆无命一怔:“第五扇门?”
门外人这时笑得有些得意:“公子羽的地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清楚的。不仅是你,大概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有第五扇门吧?我说过了,进来的人,不管是路小佳,是傅红雪,是你,还是阿飞,还是江湖上的其他什么人,我都是一视同仁。”
顿了顿,他加大力度,道:“你只能选一个,你该知道公子羽的手段和信用,我不保证钥匙在我手里会不会消失,或者阿飞在我手里能不能活过明天。”
荆无命沉默了。
……
这时上官小仙和甄凉秋在山下等待的第三天,她们终于看见荆无命从山上走下来。
虽然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