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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剧同人)囚禁的720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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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活着,在所有人都已遗忘了的肮脏角落里,像一条狗一样苟且的活着。
唯有一样事物能证明他依旧活在世上。
杰克在斗篷下握紧了怀表,金属的表面被体温捂的温热,褪去了尖锐的棱角。他忽然觉得他与它是一体的。这是他生命的最后证明,他依存着它而活。
艾尔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严寒,又也许是…杰克不敢再往下想。
他感到巨大的无力感迎面袭来,这黑暗的潮水温柔的包裹住他使他灭顶,但他挣脱不开。他意识到他无力改变任何事,无论是未知的未来或既定的事实。
他在冰冷的黑暗中动了动身子,伸出冻的麻木的右手,用残破的指甲在面前的墙面上划下一道细线。
2月11日
他重新蜷回并不温暖的斗篷中。
这是杰克弗洛斯特来到集中营的第16个月。
也许是最后一个月,他聆听着外面传来的枪声和惨叫,第一次感到了颓丧的绝望。
那天寒冷的不同寻常,围场上处决了300名暴动者,他们的血流淌在结冰的地面上,他们残破的尸首堆积在深坑里。大门上悬挂着12名逃窜者痉挛扭曲的尸体,远远看去,像是上帝向世界伸出了一只手,恍惚的做了一个无辜的手势。
女孩踏过被融化后又重新冻起的冰面,那污脏的冰散发着血的腥气。她踏过尸体,跨过残肢,踢踏着散落一地的弹壳。女孩清亮的眼眸里死寂如冰,没有人看出那里盛着什么。
寒风刀割般划过她冻僵的小手,她轻轻张口,迎着风雪而上,像是毫无畏惧的勇士。
杰克从无意识的昏睡中惊醒,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令他醒来的是什么。
歌声。
女孩清润的声音回荡在集中营里,盘旋在死亡和绝望之上,那优美的曲调仿佛并不存在于世间。
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却莫名的感到了熟悉和温暖。
“盛开的野花
如果你能告诉我何谓真实
人们为什么要互相争斗 要互相伤害彼此 ”
那仿佛嘲讽又渴望宽恕的歌词缓缓渗入空气,渗入每个活着的人的脑海。
“尽头 绽放的野花
在你身旁又看得到什么
人们为什么不能互相原谅呢 ”
“证明曾经存在过我开始引吭高歌
为了无名的人们 ”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6』
『Part __6』
Never be afraid of the moments thus sings the voice of everlasting。
绝不要害怕刹那——永恒之声这样地唱着。
“I guess I would die here。(我想我大概会死在这里)”
在那久违的敲击声回到耳边后,杰克对着通风管说出了这句话。冬夜寒冰刺骨的空气里仍沉积着白日的残余,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仿佛永远无法荡涤殆尽。
通风管那段久久没有回应,杰克猜想她此时的心情也与自己相同。但片刻之后,新的敲击声又重新响彻牢房。
他闭目聆听,这首曲子不同于往日那首,却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白日里回荡在营地上的那支歌,回想起那场屠杀,他突然莫名觉得这是一支挽歌。
这是你为我弹奏的挽歌吗,然而他却轻轻笑了。
“I’m glad you’re still alive。(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牢房里忽然陷入沉寂,但这无法抑制他心中长久以来由衷的欣喜。在这罪恶的屠宰场里,没收谁能逃过最后的寒冷。但她还活着,救赎他灵魂的天使还倚在墙外。她的身后就是天堂,是自由,是充满生机的人间。他想要自由,也渴望亲吻这生生不息的世界。他从未如此渴望过逃离。
“I want to leave here(我想离开这里)”他不知不觉呢喃出心中所想。
管道那端传来泠泠一声轻响,而后再无声息。
他想她终于是离开了。
但不知为何,那声轻响和之后的沉默,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沉重的悲哀,同这天地间弥漫不散的血腥气和焚尸炉的黑烟一起。湮没了集中营,湮没了城镇,湮没了破碎的欧洲。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7』
『Part __7』
In death the many bees one;in life the one bees many。
在死的时候,众多合而为一,在生的时候,一化而为众多。
暴动和越狱一次比一次频繁,暴动者的鲜血流成了长河,焚尸炉的火焰再没有熄灭过。然而纳粹已无法抑制住频发的事件,越来越多的人成功逃离了地狱,但更多的人永远留在了这里,他们的肉体在深坑里腐烂,在大门上被厉风夺去水分,或在焚尸炉的黑烟里肆虐过整片天空。
但幸运的机会永远不属于他,十八个月前他作为“革命逆党”被带进集中营,纳粹把他单独关在地下一层的牢房里,方便德国人提审。但残暴的纳粹很快便遗忘了这个十四岁的瘦弱男孩,任他在漆黑腐臭的地下腐烂。他没有同伴。
他想如果没有她,他早已腐烂成一具枯骨,永远囚禁在地狱之下。他确信这一点。
然而这种生活出乎意料的被打破了,四月初的一个早上,那扇久不开启的铁门被粗暴的拉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被推搡着摔在地上。
他屏着呼吸等到纳粹的脚步远去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Who are you”
黑暗中只能看到对面一双闪烁着微光的灰蓝色瞳仁,而后是沙哑低沉的声音,“You are alive(你还活着)”
“Yes,I am。”杰克不无尴尬的说道。
“A miracle(一个奇迹)”那人粗声咕哝着,“In this…”
他知道他想说什么,在这个地狱里。
“You too。(你也一样)”在这个死亡的处所,任何一个活着的人都是同伴。
那晚艾尔莎依旧如约而至,他们聊到了很晚才互相告别。然而杰克从通风管边移开,准备草草进入睡眠时,一样东西令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黑暗中,静静睁开了一双眼睛。
当他意识到那双眼睛属于他未名的室友时,心下放松了不少。然而下一句话却重新调动起了他紧张的情绪。
“Who is that?”
“She is a girl in Mengele’s laboratory;a pathetic angel。(她是门格勒实验室里的女孩,一个可怜的天使。)”他不知为何竟有些忐忑,也许是因为对面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写着沉定和睿智,像一个正在窥探他内心的先知。
“What is her name”对面的人不依不饶的追问。
“Elsa。”他终于松了口气,轻轻的吐出那个名字。
出乎他意料的,对面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而后那双眼睛疲惫的阖上,黑暗中爆出一声讥讽的笑。
“Ha,elsa,haha,elsa。”那人重复着名字,笑声桀桀苍凉,“elsa(艾尔莎!她没有告诉过你她的姓氏?艾尔莎门格勒!她是约瑟夫门格勒的女儿!)”
杰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愤怒的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张口结舌。也许这的确是真相。为什么艾尔莎可以在集中营里随意来去,为什么她每晚与一个囚犯相处却无人阻拦,甚至…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她依旧活着。
这就是真相,他绝望的意识到,这就是他一直在追寻猜测的真相。
他的友人,救赎他的天使,是残暴的恶魔的女儿。那之后没有天堂和自由,也没有生生不息的人间。她是踩着血和尸体的莉莉丝,她的蓝眼里或许盛着的是甜蜜的毒酒。
“This will also be your end。(这也是你的下场)”他指了指窗外的营地, “No one can survive the final extreme cold。(没有人能逃出最后的寒冷)”
No one can survive the final extreme cold。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8』
『Part __8』
Darkness travels towards light;but blindness towards death。
黑暗向光明旅行,但是盲者却向死亡旅行。
杰克从未感到过如此绝望,那双曾给他无尽希望的蓝瞳,此刻仿佛是恶魔的窥伺,那毒辣尖锐的蓝光折磨他令他无处可逃。寒意仿佛无际的网包裹住他,如同苦涩的毒液般沿着纵横捭阖的血管注入血液,嘶嘶的叫嚣着。他感到冷,十指痉挛着攀附上手臂,企图获得虚妄的温暖。
那枚银怀表在他胸前无辜的摆荡着,仿佛上演着蛊惑的催眠。他忘记了将它放进衣襟,此时他在四月的空气中冷得像冰。他扯下它举到面前,月光在它精美的表面上流转闪烁,细碎的微光投射在虹膜上,如同被树枝剪碎的阳光散落一地。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那之中看到了一双眼睛,透过镂空的花纹间隙,迎着清冷的月光。黑暗中,蓝色的眼瞳静静凝视着他。
他拼力压下惊叫和扔出怀表的冲动,那瞬间的错觉如同钝刀般猛地翻搅着他的五脏六腑。它在看着他,那冰冷的光仿佛在审视着他的灵魂。
那不是错觉。
长久的绝望里,与他相拥取暖的只有自己。
没有人能逃出最后的寒冷。
杰克绝望的想。
窗外天光微明,飞鸟欲起。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__9』
『Part __9』
Man barricades against himself。
人对他自己建筑起提防来。
那是他寡言的室友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确没能逃过最后的结局。半个月后,他被带到满目疮痍的广场上。枪声在温润的风中归于死寂,焚尸炉的黑烟又一次吞噬过蔚蓝的天穹。那一天女孩的歌声在营地上弥久不散,仿佛一首悲哀的安魂曲。
他感到讽刺,那天籁的乐音仿佛银针般刺入他耳膜。他的室友至死不曾再对他说过一句话,那双灰蓝的瞳孔中始终写着谴责和仇恨。
他是可悲的囹圄者,是轻信纳粹的叛徒。这沉重的词汇每分每秒砸在他心上,但他无力反驳,这已是在明显不过的事实。
可那双眼睛真的属于残暴的纳粹吗?那含着悲悯和希望的眸中分明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
可她是门格勒的女儿,杰克绝望的想到,她是艾尔莎门格勒。
身后的敲击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响起,但杰克不想去回应。寒意使他的神经麻木钝化,长久以来的饥饿过度透支了他的身体,此时连支撑他许久的唯一信念也早已崩塌,他甚至开始恐惧起那曾给他希望的敲击声。
但那敲击声开始愈来愈急促,他意识到那已不是平时富有节奏的乐声,而更接近于某种警报。这一异常促使他回转过身去,查看通风管处的情况。
一枚纸团静静卧在肮脏的泥地上。
他迟疑的伸出手去,拾起纸团舒展开,借着月光读着上面的字迹。
“You have to leave here。(你得离开这里)”
没等他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另一团纸条已应声落了下来。
“The war will be end。(战争快要结束了)”
他跪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呆滞的盯着纸条上的文字,似乎无法理解它的意思。
良久,又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三两下将纸条团在手心紧紧攥住,那尖锐的折角反逆着他的掌心。他无声地笑了。
“No;I can’t。(我不能)”他沙哑的呢喃,“I will dead here。(我会死在这里)”
一枚纸团几乎是立刻落在他膝上,潦草匆忙的字迹仿佛在黑夜中灼灼发光。
“Go with me。(我带你走)”
仿佛是为了加重语气,另一团纸条紧接着被丢了下来。
“I will take you out of here。(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怔怔的盯着手中展开的两张纸条,大脑仿佛已经停止运转。这是一个陷阱吗?尽管他潜意识里仍旧无法把那个女孩与残暴的恶魔联系到一起,但理智仍迫使他做出这个反应。他跪在那里,情绪的撕扯喧嚣让他暂时忘记了饥饿和不适。他该相信她吗?相信一个纳粹恶魔的女儿?
但他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自己感到厌恶——他在恶毒的怀疑揣测一个无辜的女孩。一个天使,他感到愧疚。
他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渐渐迫近的灯光。当他意识到时,那团光芒已停在了牢房门前。那久违的光如同尖锐的刀尖般刺痛了他的虹膜。
狡猾的纳粹已经盯上我了!杰克的心脏砰砰地狂跳着,几乎要从喉咙中冲出来。他下意识攥紧纸条,逆着强光睁开几欲流泪的双目。
然后他意识到,那并不是纳粹——至少不是他想象中的执枪士兵。
一个纤巧单薄的女孩站在那里,考究的蓝绸连衣裙直至脚踝,裙摆绣着精美的纹饰,领口抱住脖颈,一枚精巧的银怀表垂在胸前,浮刻凸出的花纹在灯光下烨烨生辉。奶金色的发丝整齐盘起在脑后,深蓝的绸带束在发顶。洁净的裙摆下,缀着蝴蝶结的圆头皮鞋上沾满了血污和灰尘。女孩沉静的提着风灯,莹蓝的双眸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他。
艾尔莎。
他几乎没有犹疑,仿佛那个答案一直积郁在喉头,甚至不需要思考——那是艾尔莎。
尽管他从未见过她,但那是艾尔莎,毋庸置疑。他不曾如此肯定过一件事。
黑暗中,仿佛一团燃烧的蓝焰。
他与那双眼对视着,仿佛已溺亡在那蔚蓝的海中。他下意识抚上胸口的银怀表,镂空凹陷的纹饰滑过他指尖,沉重的凉意刺激着钝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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