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她没想到的是陶浅竟然去大理寺把施彦放出来了,可是施彦在牢里受尽折磨,身体已经比吸食“升云香”的陶昱还虚弱,只能凭着残余的最后那点精神帮陶浅出谋划策。
骆谨行的人马进军神速,在京城得到战报没几天,便已经来到城下,据接连不断送回来的消息说他从北辽至京城,一次真正的战阵都没用打,所过之处军民望风而降,有些城池守官想要抵抗,可是城中百姓却暴起殴打军兵,开城门接应北辽人马。
二十万人马围京城,要比当年施彦十万人围王都壮观得多。
直到兵临城下,站在城上的施彦和陶浅才知道为什么北辽的军队那么受南辽百姓欢迎,原来南辽的二十万人,只有一半中兵马,另一半却是押送粮车的民夫,军队后面的粮车一辆挨着一辆,远远近近的百姓见到军队不只不躲,反倒兴高采烈地往上拥,而北辽军也是见到百姓前来就发粮,绝对不会伤害驱赶。
城头上临时集结起来的守城军见这模样都没心思守城了,只想下去领点粮给家中的亲人送回去。
陶浅和施彦看了心凉了大半,今日的南辽比不了当北辽,当初施彦围北辽时北辽有钱有粮,有民心有士气,可是南辽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皇帝都没露个面,只有太子一人站在城头。
两人正看着,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怎么样施将军,你觉得是让百姓们怕你好,还是让他们爱你好!”
施彦和陶浅回头看去,却见香徕抱着骆平站在身后,而香徕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暗藏煞气的男子,一看身形气质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施彦指着香徕道:“你这女人!我当初真不该把你带到京城来!”
香徕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要怪也只能怪你的愚忠,若非你死保陶昱,何致于让南辽百姓多受了三年的苦!”
施彦不甘心放过香徕,朝两旁的士兵叫道:“来吧!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正好用她们母子来要胁骆轩!”
他话刚一出口,香徕旁那男子锵地一声便抽出长剑,逼视着四周的军兵道:“想活命就躲远点,走近五尺之内便会人头落地!”
眼看着南辽大势已去,军兵也不愿意得罪香徕,便是五郑氏都停住不动。
施彦看着那用剑之人,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香徕道:“这倒真有必要给施将军介绍一下,这就是当初穿过你十里连营你也没抓到人的徐麟,他十几天前就已经进城了!”
施彦又是一阵绝望,道:“这么说城里你们也已经布置好人手了?”
香徕道:“还用布置什么,各宫的娘娘们就足够了……”
说着向城下示意,道:“你看,她们已经在迎接北辽的人马入城了!”
施彦和陶浅向城下看去,果然见城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北辽的军队已经秩序进然地向城内进发。
陶浅惊讶地转身,道:“是你假传了父皇的圣旨?!”
香徕道:“是啊,本来我还可以假传你父亲的圣旨杀了施将军,只是我不忍心让一代名将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才等到你把他放出来。”
陶浅还没说话,施彦已经冷笑道:“哼哼,恐怕你不是不忍心,而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报当日的仇吧!”
香徕道:“你怎么想都行,不过我在这里告诉大将军一句话,若是你愿意归降北辽,我王绝对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像陶昱对吕家一样。”
施彦站在那里默然无语,满是伤病的身体显得更加佝偻。
这时北辽军已经进城大半,骆谨行和身为大将军的徐澈便在最前面这批军马之中。
进城之后听说香徕在这边的城墙上,他连忙带人马上来。
南辽的军兵有轻微的抵抗,但是在强壮的北辽军面前根本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仅仅片刻之后便被北辽军兵制伏。
“香徕!”
上城之后,骆谨行没看施彦也没看陶浅,更没问陶昱的去向,一眼便盯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身上。
三年多未见,那女子的容貌未变,只是又多了几分成熟,怀中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孩子,想来必是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儿子骆平。香徕转头看去,虽然知道很快会和他相见,却没想到他这么早进城。
三年不见,此时四目相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的骆谨行顶盔披甲,不再是从前认识的骆谨行那种文弱的模样,成熟又刚毅,俊秀的面宠被行军路上的风尘染得微黑,却多了几分男子气。
她一眼看去便移不开目光,抱着骆平怔在那里。
骆谨行也在原地停了一刻,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来到香徕面前,张开双臂便把香徕和骆平母子一起抱进怀里。
“香徕,让你受苦了!”
“谨行,你终于来了!”
香徕慢慢松手,把平儿放在地上腿边站立,然后反手把骆谨行抱住,喃喃道:“谨行,你来了,太好了地!你知道我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骆谨行抱着她声音颤抖道:“都是我不好,直到现在才来!”
香徕道:“不,只要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当年走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时……”
想起那个时候,骆谨行仍旧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抱着香徕道:“你知道当日你有多狠心,那样便走了,竟然还让我废了你的王妃之位,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么!”
香徕在他怀里悄悄抹着眼泪,道:“那时前途莫测,只想你过得好一点,只想你不要因为我而受南辽的限制,只能浑浑噩噩地想出那么个办法,后来到南辽之后也觉得你不会那样做,才又想其他主意的!”
骆谨行道:“你这个女人,聪明的时候那样聪明,怎么傻起来也无可救药,幸好你们母子平安,不然我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香徕点头道:“嗯,是啊,幸好我们都平安,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直起了……”
说着伸手向放下平儿的位置去摸,道:“平儿,快来,你不总找爹爹么,现在爹爹来了……”
她边说边摸,一下没摸到平儿便低头看去,可却还是没见到平儿。
好立刻从骆谨行的怀里抱脱出来向四周看,可是这一看却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小骆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陶浅那里去了,此时的他正被陶浅抱在怀里。
从前的陶浅对骆平没有恶意,可是现在却不然,灭国在即,身南辽太子,他没准会做出什么来。
站在垛口旁边的陶浅见香徕和骆谨行看过来,两手抓着骆平的衣服慢慢把他举了起来,举向垛口上方,道:“骆轩!我命令你立刻退兵,要不然你的儿子将会立刻落飞出城墙之外!”
香徕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跌坐在地上,嘶声叫道:“不!你不能,初雨,他是你的外甥,你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你不能这样做!”
骆谨行一把扶住香徕,指着陶浅叫道:“你是谁!你放开他,放开我的孩儿!”
陶浅道:“我是谁?我是南辽的太子!我现在要杀你的孩子,可是你们要杀的也是我的父亲!”说着又看向香徕,道:“姐,对不起了,我没有别的办法,国之不存,何以家为!我毕竟是南辽的太子,我不能不为我的国家做点什么!”
香徕哭喊道:“可是你再怎么也不能伤害平儿!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呀!他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
她们说话的时候,徐麟悄悄退向后面,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意,竟然让世子跑到敌人那里去,自责的同时打算绕到后面去偷袭陶浅救下骆平。
可是他的举动却被施彦发现,指着他叫道:“徐麟,你不准动,你再敢多走一步,太子立刻把这孩子扔下去!”
徐麟恨得咬牙,却不敢再动一下,万一因为自己的举动惹怒陶浅,提前把骆平扔下去,那自己的罪过就更大了。
香徕的骆谨行急到快要发疯,可是被陶浅举在手里的小骆平却一点也不知道两方人正在因为自己对质,还以为陶浅像平常一样哄他玩,在陶浅的手里张开小手兴奋地叫道:“举高高,舅舅举高高!小舅舅,平儿要飞飞……”
看着他的模样,陶浅一阵心疼,骆平从出生到满周岁的每个夜里都在他房中渡过,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狠心摔死他,想着可爱的平儿落下城去变成模糊的一团,他的心痛得裂开一样,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香徕见他听了平儿的话后双手发软,连忙朝平儿叫道:“平儿,小舅舅很喜欢你的,快给小舅舅香香,小舅舅就陪你玩了!”
平儿张着小手抓向陶浅的脸,嘟着小嘴努力向前凑,嘴里还叫着:“香香小舅舅……”
陶浅再也忍不住了,慢慢把骆平放下抱回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骆谨行见状叫道:“立刻把他给我围起来!”
北辽军兵得到命令一拥而上把陶浅围在当中,可是由于他怀里还抱着骆平,谁也不敢动他一下。
香徕见平儿暂时安全便不敢再说话,生怕惹怒陶浅再起意要伤害平儿。
施彦与陶浅不在同一个包围圈中,隔着北辽军兵向陶浅叫道:“太子,用这孩子做人质离开,他日东山再起夺回南辽的天下!”
可是陶浅却没有听他的,竟然慢慢把骆平放在地上,轻声说道:“平儿,到娘那里去吧,舅舅不能陪你玩了!”
平儿懂事地给他抹了抹泪水,道:“小舅舅不哭,小舅舅乖!”
然后跑回香徕身边说道:“娘,小舅舅哭了,平儿惹小舅舅生气了……”
香徕一把抱住平儿,把他死死搂在怀里,比自己死里逃生还要庆幸。
骆谨行见儿子终于回来,叫道:“来人,把施彦和南辽太子就地处斩!”
香徕听到又是一惊,高声叫道:“不行!你不能杀他!”
骆谨行道:“香徕,你在说什么,他是南辽太子,若不杀他怎么能算灭了南辽!”
香徕见军兵又向陶浅冲去,她松开平儿便仆了过去,拦在陶浅身前道:“谨行,你真的不能杀他!他、他救过我好几次,若不是他,我们母子不可能落到今天!”
骆谨行为难道:“香徕,若是别的事我一定依你,可他我真的不能放!”
香徕回头看看垂头站着陶浅,再回过头来看看骆谨行,慢慢地跪下身去,道:“谨行,我求你,我真的不能让你杀他!若是他这样死了,我一辈子都会愧疚!”
现在的骆平根本不认识骆谨行这个父亲,见母亲和陶浅都在这边也跑了过来,香徕拉着他道:“平儿,快给爹爹跪下,求他不要杀了小舅舅!”
骆平不太懂母亲在说什么,却也随着一起跪下。
骆谨行见状连忙过来把香徕和骆平一起抱起,道:“香徕,你不要这样,我不杀他就是!”
香徕这才安心,回过身来道:“初雨,你就别再执着了,从你父亲当上皇帝那一天起,南辽覆灭已成必然,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还是忘记从前重新生活吧!”
骆谨行也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太子,你对香徕母子有恩我便不会负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官晋爵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陶浅慢慢抬起头,看看香徕又看看骆谨行,然后再看看骆谨行怀里的小骆平,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做你的官的,你我乃是灭国之仇,我陶浅不会这样背弃自己的祖宗!”
骆谨行道:“也罢,那你便离开,哪怕你真有卷土重来的一日,我也不介意与你一决高下,如果你真有本事抢回你祖宗的江山,我骆谨行佩服你!”
说着朝兵士挥手,道:“让路,放他走!”
兵士们慢慢撤向两旁,给陶浅让出一条下城的路。
陶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过身去一步步向前,可是走出去一段后却从地上捡起一把南辽军落下的佩剑提在手中。
兵士们见状再一次提起刀枪对着他,徐麟和徐澈也挺身挡在香徕和骆谨行身前。
香徕莫名觉得心慌,感觉陶浅不像是要伤害自己或者骆谨行,把身前的徐澈推向一旁,朝陶浅叫道:“初雨,你要做什么?!”
陶浅缓缓抬剑指着骆谨行,道:“骆轩,我想告诉你,南辽是亡了,可是却不是亡在你手里,而是亡在我父亲手里!我恨,我恨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早生十年!恨我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父亲……”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香徕,道:“姐,我再最后叫你一声姐,这一辈子,除了我母亲之外只有你和平儿让我觉得像亲人了……我求你一件事,让我南辽的百姓也像北辽一样丰衣足食!”
说完横过剑来往脖子上用力抹去!
“初雨!不要——!”
香徕惊骇欲绝,挣开骆谨行便向前扑去。
可是她过来时已经晚了,陶浅的脖子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小河一样向外流。
陶浅的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天,那神情中真的充满了不甘。
鲜血流满了半边身子之后,他的身体终于倒了下去!
香徕无力地扑倒在血泊之中,泪水决堤而出,无力地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本来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你才十几岁,你还没真正生活过……”
骆谨行也看得心疼,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有这样的气节,不由也站在陶浅的遗体旁默哀。
此时却听旁边一道悲怆的声音响起:“太子!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