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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徕越听心里越寒!许宗德呀许宗德,你为了对付我还真花了不少心思,在田庄里埋下这么多人手,哼,你现在如何对付我,他日我沈香徕便会如何讨回来!
她边想边问道:“哦,不错,你们还知道什么?”
这两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只是说上次断粮闹事实际上是李兴仁指使的,张贵只是为他做了出头鸟而已。
香徕又问道:“那你们总该知道其他与你们一样留在我这里给许许宗德办事的人的名字吧?”
这两人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还有好几个呢……”
说着两人争先恐后地报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香徕让徐澈一一记了,然后带着这几个庄的管事再次去抓人。
一直到晚上徐澈才把大多数人抓来,主要是因为那个叫李兴仁的家伙太过狡猾,听到风声早早的就要逃跑,不过因为恒一庄是最北边的一个庄,而这家伙又想跑回会康去给许宗德送信,所以绕弯想进松宁城,结果绕来绕去还是被徐澈抓到了。
香徕连夜又审了这些人,从他人嘴里又抠出两三个人名,又去一一抓来。
不过那个叫李兴仁的嘴太硬,没问出来他是怎么和许宗德联系的,但内奸即除,联络的人能否抓到也不是太重要了。
之后范立民见所有人都落网,也垂头丧气地认了罪。
直到此时香徕才算把许宗德埋在田庄里的人手挖个差不多,叫徐澈暂时把这些人都看押起来。然后问一直陪在身边的骆谨行,道:“谨行,你看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骆谨行道:“依律当然该交官府。”
香徕神情有些阴郁道:“本来是该交官府的,可是那松宁知县陈长治与许宗德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可是净背地里使心眼,这些人若交到他手里,不过关几天,然后找个什么借口就放了。”
徐麟站在骆谨行身后也恼火道:“是啊少爷,那范立民胆敢要放火烧死你,这可是……重罪!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碍着香徕在场徐麟没敢明说,蓄意谋害世子,在北辽可是谋逆之罪,是要诛连九族的,哪怕只是杀范立民一人,那都是法外开恩。
骆谨行冷笑道:“是啊,当然不能轻易放过,松宁知县与许宗德有勾结,可是复宁知县总没有吧,徐麟,明天你带人把这些人押到复宁去,让复宁县令处置了!”
徐麟点头答道:“是,少爷。”
香徕一愣,道:“发生在松宁县的案子,不交松宁县衙反倒押去复宁,复宁知县会收么?”
骆谨行道:“没事,我与复宁知县有交情,这点小事他会办妥的。”
徐麟在一旁听到心想若是复宁知县听到世子这话,不知要乐成什么样,能和世子有交情,那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骆谨行这样一说,香徕也就信了,第二天早上,除去魏江和周全生、黄平这三个认罪态度比较好的,其他人全都让徐澈押去了复宁县。至于徐澈到那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交待这件案子香徕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天徐澈就带回了那边的断案结果,纵火主谋范立民判了斩监候,细作头子李兴仁判了流放北疆,其他人杖刑与长短不等的监禁。
香徕听完才算安心,管究竟是怎么判的,总算这一次与许宗德的交锋自己又胜了,况且复宁那边量刑也不可谓不重。
有这些人的例子在,即使田庄中还有自己没挖净的许宗德的人手,想必也不敢轻易再动什么手脚了。
再说许宗德那里,安插在田庄里的人手被连根挖起,他没几天后就得到消息,那个负责联络的探子虽然没再见到李兴仁等人,但是从别处旁敲侧击也打听了个大概,跑回来向许宗德禀报。
这人名叫朱寿,是从前田庄大管事许威的助手。许威恨香徕不比许宗德差,在对付香徕的事情上极其卖力,专门派了朱寿负责,还让他有事直接与许宗德联系。
朱寿见到许宗德急急道:“老爷,可不好了,沈香徕把咱们埋在田庄里的人手都收拾掉了!”
许宗德这些日子也没消停,又在各处找有经验的矿工,想弄明白自己开采的那片山里是否真的有大金脉。不过对于香徕那边的动静他也一直没放松,他最害怕的就是香徕把他开采金矿的事情捅出去,虽然曹明全帮他想了办法,实在不行就临时把他的私金矿改成官矿,把之前挖的金子都交出去打点,勉强也能平息事端,可是那样的话他的挖金梦就彻底破灭了,这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还想着挖到金脉一朝富甲天下呢,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听到朱寿报信,他奇怪地问道:“怎么会连根挖起呢,不是都分散在各个庄了么?”
朱寿说道:“听说是一个叫范立民的想放火烧死沈香徕,结果弄砸子被人抓住,一个咬一个都给供出来了!”
许宗德气急败坏道:“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做点事也会被人发现!”
说着又道:“抓到又能怎么样,就算他们说是我的人,沈香徕又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是送到陈长治那里去,我只消传句话就翻供了!”
“诶哟!老爷,你是不知道啊,他们放火的时候不只沈香徕在,还有她那个开钱庄的姘头也在,那家伙可比沈香徕狠多了,咱们的人根本没被送到松宁县衙,听说是被那小子带的护卫押进山里去了,后来一个也没出来,估计、估计是都给做了!”
复宁县在松宁县的东边,过了沿江村几十里的地方,徐麟图方便,押着人从山路去的复宁衙门,所以人们只见到他押人进山却没见出来,都已为被他杀死在山里了。
朱寿把这道听途说的猜测说出来,可把许宗德吓了一跳,道:“那么多人,都给杀了?!”
朱寿咧着嘴道:“反正一个也没回来!”
许宗德闻言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道:“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莫非是哪个山头上的土匪?”
朱寿怔愕道:“不、不会吧,那小白脸子怎么看也不像土匪啊!”
许宗德咬了咬牙,道:“他娘的,他们这就是在向我示威!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若你们真是把人都杀了,倒算是成全我了!”
说着立刻给陈长治写了一封信,让他去查这些人的去处,若真是被香徕和骆谨行一声不响给杀了,那可是恶性案件,这两个主谋都够凌迟了。
陈长治接到信后也暗骂,许宗德这个老东西又给自己找事!他的人要放火烧死沈香徕他不说,偏说是沈香徕无故杀人,要自己查实之后捉拿沈香徕。
想自己这几年净给他跑腿了。
可是没办法,即使再不愿意,看在曹明全的面子上,捏着鼻子也得去给办。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没直接传香徕问话,而是让人先到二道集去打听,究竟失踪的那些长工都去哪儿了,有没有人在山里发现尸骨之类的。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些人竟然是被骆谨行的人押到复宁去了,而这个复宁知县不知和骆谨行什么关系,竟然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越权把这些人给办了。
陈长治想了想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先给许宗德回了一封信,之后又写了公文给曹明全,说明复宁知县越权一事,让曹明全看着办。
他们在这边折腾的时候,骆谨行带来的人也在松宁和复宁两地暗里活动,寻找高丽人租地的真正缘由。
虽然这些日子香徕经常与他见面,却没时间打听他都在做什么。香徕近来实在是太忙了,自从接手了郁子曦的杂货行后她把一家分成了多家,倒如布匹类专门开了布庄、染坊、粮食专门开了米行、酒坊、车马章开了车马行,原来茂升那宽敞的后院被她清理出来,改成了染坊,虽然香徕对印染不是很懂,但是听过见过新技术,稍微指点一下,印染师傅便能触类旁通,研究出新的技艺和工作方法,不只创造新的花色,更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而且香徕通过经营这几家铺子发现,原来经商的积累财富的速度要比种田快多了,种田总要到每年秋天才能看到收益,而经商只要生意兴隆,银子就会消灭导流过来。
因此她更加在经商方面用起了心思。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又到了收粮的时候,香徕不得不放下松宁城里的生意回到田庄坐镇秋收。
而骆谨行通过这陈子的查访也打听到关于松宁县藏有大金脉的传说,只是没有拿到确凿证据。
这一日他再次来到香徕在二道集的那个庄子向香徕告别,说要回王都去,说是那边还有事等着自己处理,实际上是想把自己查访的结果告诉父王,让他重新考虑租地之事。
香徕知道他不可能在松宁久呆,这次住了一个多月已经时间很长了,于是百忙之中抽时间把他送过松宁城,一直出到南城外才回来。
可让香徕没想到的是两天之后,骆谨行又回来了。
这次他回来只带了徐麟,而经常贴身侍候他的安广却不知去哪儿了。
骆谨行进门后见香徕正在听桂芳报各庄田地的收割情况,没时间理他,便只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徐麟溜达到近处的田庄看秋收的热闹去了。
香徕一边处理事情一边嘀咕:“不是说走么,这怎么又回来了。”
对于这事,徐澈比她还好奇,说了句:“我去打听一下。”
然后便出屋子找到骆谨行二人,悄悄向徐麟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骆谨行等人还没到会康府就得到消息,工部侍郎有意把女儿嫁给他,可是没敢向北辽王说,托人向秦大将军带了话,秦大将又向北辽王说明,偏偏北辽王也正想给儿子找个媳妇,一想工部侍郎家的女儿应该不错,便传过话去,说等着骆谨行回去就赐婚,让两人立刻成亲。
骆谨行听到这消息可吓坏了,他连那位工部侍郎家的小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陌生女子来到身边,于是便打道回头,又跑回松宁来避难了,同时让安广赶回王都,想办法把自己的意思带给父王,等那边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再回去。
徐麟说的时候没觉得如何,可是徐澈听了却是一惊,有人给骆谨行提亲啊,这对香徕可是个极大的威胁。
他连忙回到庄子里,抽空把这事和香徕说了。
当然他没说究竟都是谁在给骆谨行操办婚事,只说有人给骆谨行提亲,骆谨行的爹已经答应了,骆谨行不想和那女子成亲,这才跑回来。
香徕听到后心也莫名地乱了,心浮气躁地料理了田庄的事情,待桂芳走后她悄悄问徐澈,道:“骆少爷的舅舅给他提的亲是什么人啊?他即使现在不回去,可是早晚不得回去,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和那女子成亲?”
徐澈心道:怎么样,平常装得没事人一样,现在听说人家要成亲,你也绷不住了吧。
想着说道:“具体什么人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听说骆少爷的舅舅特别疼他,那女子要不是处处尽如人意,他舅舅是不会给说亲的。”
香徕听完后低头不语,她对骆谨行不是没有好感,可是却也清楚两人之间存在着某些差异,因此与骆谨行相处的时候总是刻意保持着理智,可是现在突然听到他要成亲,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她觉得别扭,徐澈更替她着急,此时见她不说话,急道:“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现在骆少爷就在你身边,你倒是去找他问清楚啊,不然他受不住他爹和和舅舅的催促,真的回到王都没准就要成亲了!”
香徕还在那里失落,没想到徐澈说出这样的话来,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去问他?男婚女嫁乃是常事,他愿意与否也是他的事,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问?”
徐澈道:“你怎么就没资格问了,左右你都是他的人了,当然要让他给你一个说法!”
香徕恼道:“你在胡说什么?又用那些道听途说的话来说事,当着我说我可以不在意,若是你当着骆谨行说岂不要让人家笑话!”
徐澈道:“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瞒的,说来说去都是他酒后乱……那什么,你是受害之人,被笑话也该是他才对!”
听他这样说香徕彻底愣了,问道:“什么是酒后‘那什么’?你怎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究竟是在哪儿听来的?”
徐澈侧着脸不好意思看香徕,低声道:“还能从哪儿听说,徐麟说的,而且骆少爷也亲口向我承认了,你犯不着再不好意思……”
香徕见他神情不像是胡说,追问道:“徐麟是怎么说的?骆谨行又是怎么承认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徐澈道:“其实徐麟早就和我说了,去年冬天我送骆少爷过松宁城的时候他也亲口向我承认了,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香徕听得心头起火,慢慢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又问道:“哦,他们对说的就是酒后‘那什么’?”
在当事人的面前把这种事情揭穿,徐澈颇觉难为情,偷瞄了香徕一下迅速把眼光移开,低声嘟嚷道:“是啊,男人就这样,酒喝多了把持不住也算正常……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看样子骆少爷也是真心喜欢你……”
他越说香徕的脸色越向下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