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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二爷却还是在那里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说。
香徕转头向连三爷,道:“三叔,我现在可以这样称呼你了么?”
连三爷道:“当然,你是我的侄女,当然要这样叫。”
香徕道:“三叔,刚才我听父亲说你救了他,那么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应该都能知道,父亲不说便请三叔告诉我,省得我到外面找别人打听,打听来的消息还未必确切。”
连恪知道香徕在会康府所做的事情,对她除了亲情之外还十分赞赏,觉得这事实在不可能瞒得住,而且也不应该瞒着香徕,于是说道:“好吧,你爹无法说出口,便让我来告诉你,他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被连修给害的!”
香徕寻思了一下,道:“连修?可是现在连家的家主?”
连恪道:“正是他!这个阴险恶毒的伪君子,当年因为觊觎家主之位,使用极其卑鄙的手段害了你父亲和你姑姑,他才夺得本应属于你父亲的家产!”
香徕道:“他想夺家产害我父亲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害我姑姑?”
连恪道:“那是因为当时北辽王选侧妃,得知你姑姑美貌出众,我们连家又财力雄厚值得拉拢,便点你姑姑入宫,而连修的妹妹连重雪与你姑姑只差几个月,也有着不弱于你姑姑的美貌,正好她忌妒你姑姑,连修忌妒你父亲,他们两个合谋,分别把你亲和姑姑骗去喝酒,灌醉他们之后把他们、把他们……”
连恪说来说去终于说不下去了,那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在哥哥和侄女面前说出口。
香徕听得着急,道道:“把他怎么样了,三叔你倒是说啊!”
田叔是连家老仆,是连恪当年惟一能信任的人,他对所有事都清清楚楚,见连恪说不下去,他接道:“连修和连重雪把二爷和大小姐扒光,都放在二爷床上,还弄了不知道什么血抹得到处都是,做成、做成……乱伦通奸的模样,后来又让当时才八岁的五爷去找二爷,五爷不懂事,看完之后一路叫着跑到老太爷那里去了……”
香徕听到这里真的呆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阴险的人,算计亲弟妹也就罢了,竟然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来陷害,真是禽兽不如到极点!
田叔说完之后连恪继续说道:“你爷爷知道后气得当场吐了几口血,提着剑去要杀了你父亲,你奶奶死抢下宝剑,后来你爷爷找了根木棒暴打你父亲,一直打到你亲一动不动,以为他死了才停手!而你姑姑……被人弄回房去后羞愤难当,自觉没脸见,她就、她就悬梁自尽了!”
香徕听到这里气得全身发抖,这样的惨剧不要说发生在父亲和姑姑身上,即便是旁人家也足够让人气愤。
她转眼向父亲看去,却见他坐在竹椅上双手用力揪着头发,把当初的事重述一遍无异于让他再次经历,那种仇恨与愤怒该是何等冲击。
连恪停了一会又说道:“你奶奶见到你姑姑的尸体,又看你父亲被打到不成人形,以为他也死了,急痛攻心也去世了,你爷爷打完你父亲后当场倒地,没过几天也不行了,他到死都不知道你亲是被冤枉的,把家业全都交给连修管理,让他把你父亲的名字永远从族谱上清出去……我至始至终也不相信你父亲会做出那种事,在别人照顾你爷爷的时候偷偷跑去他的棺椁里看,结果发现他还活着,就和田叔把他带到这儿来,在棺材里扔了些肉去骗人。”
香徕气得脸色煞白,胸口闷闷的一团堵在那里,几乎要炸开一样,咬着牙问道:“然后后来连修就安稳地做了家主、连重雪李代桃僵成了北辽侧妃?!”
连恪道:“是的,为了连家的名声不至于受累,连修暗地里杀了好多下人,你父亲和姑姑的消失都被说成意外,他做了家主之后连重雪的身份自然就矜贵起来,她相貌才能又不输你姑姑,换一下人北辽王也没介意。”
香徕听完之后重重地呼气,真想把自己满腔郁愤吐出去,再次看向旁边的父亲,若说之前还有一点怪他扔下母亲和自己不管,现在剩下的只是心痛和疼惜,这样的深仇大恨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十八年了,他残疾的身体是如何承受的?若是换了自己,一定早已经被仇恨折磨得疯的!
还有连修和连重雪寻对兄妹,他们的无耻与阴毒已经到了人所能达到的至高点,用自己同胞兄妹的性命和感情换来地位和财富,不知他们要泯灭多少良知才能享受心安!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怎么配活在世上?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天谴!”
连三爷道:“天谴二字不是用来安慰人的,造孽的人遍地,老天爷又收了哪一个?”
香徕怒极反笑,道:“是啊,人造的孽就该由人来讨!欠下的债总是逃不掉!现在我回来了,我就一不会让他们好过,我要把他们害父亲的、害姑姑的、害我们一家的全都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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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4102 7:05:29 本章字数:14182
竹椅上的连二爷不知付出多少努力才把翻腾的情绪控制住,惨白着脸抬起头看着女儿道:“孩子,爹见你并不是想让你来继承我的仇恨,爹只想你好好活着,这些事就不要来掺和了。屮垚巜”
香徕道:“我怎么能不掺和,你们不是别人!姑姑清清白白的一条命没了,父亲落下一辈子的残疾,不能与我和母亲团聚,母亲含恨流落他乡,最后郁郁而终……这么多、这么深的仇恨,你让我视而不见可能么?真那样的话我岂不枉活一场,枉做了一次人!”
连二爷还是摇头,道:“孩子,你听爹的话吧,那对兄妹阴险歹毒,不是你能对付的!现在不只连修掌握整个连家,连重雪也是辽王最得意的妃子,她连世子骆轩都一心要弄死,她的儿子很可能是未来的北辽王,她就是北辽的王太后,你和他们斗没有一点胜算,你难道想让爹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么?!”
香徕完全不为所动,执拗道:“财势再大,他也只有一条命,两眼一闭就什么也不是了,便如他们当初对付父亲,不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么!还有什么连重雪,以为当了王妃就可以一生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了么?哼哼,毕竟他的儿子还不是北辽王,毕竟她这一生也没走到头,谁又知道她做过的恶事永远不会被揭发,不会没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倒最稳妥的方法对付他们,不会白白把自己的命送去让他们得意的!”
连二爷正想再劝,却听旁边的徐澈接口道:“小姐说得对,不管是连修还是连妃,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绝对没有轻纵的道理,北辽世子不是还没死呢么?他连家有什么好嚣张的,只消世子登上王位,连修和连妃便是恶贯满盈之时!”
他的惊醒连二爷,他这才发现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人,疑惑地问香徕道:“这是……”
香徕也没想到徐澈会在这个时候插言,看了他一眼,道:“他是我的……朋友。”
徐澈向连二爷点头道:“二爷,小姐抬举我了,我小姐买回来的仆人,这条命是小姐的,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把子力气,只要她一句话,我立刻便可以去连家把连修的人头给提来!”
他这番话一出口,连二爷和连三爷外加田叔都愣眉愣眼地看他,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连家是那么好进的?连修是那么好杀的?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头提出来。
香徕见他们神情诧异连忙说道:“父亲和三叔别听他的,他就是这粗鲁性子,总是顺嘴胡说,我要对付那两个禽兽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或明或暗、或阴谋诡计或栽赃陷害,有心算无心,总有办法收拾他们,总之我的主意已定,你们若不想我有闪失便帮我一起参详,想让我放弃是不可能的!”
她说得如此坚决,连芮和连恪终于知道是劝不住了,便也只能低头默认。
香徕道:“我从小不在这里,还请父亲和三叔把他们的事对我说说,我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连二爷和连三爷拿她没办法,只好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连修和连重雪的事都说给香徕听。
香徕一边听一边分析着,看其中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利用的。
待他们说得差不多的时候,香徕在院中来回踱步思忖,道:“连家果然是树大根深,可是像许宗德那样可以轻易对付的,若想整垮连修,正面攻击是不行的。”
连二爷也道:“是啊,就算你有能力,可是从正面打连修也会使一大家子人全部受害,你三叔和三婶也都躲不掉,何况还有其他无辜的同族。”
香徕双手交握着停下脚步,决绝道:“若从正面打击不行,那我便进连家去,直接从根上挖了连修这颗毒瘤,连修一倒,连重雪必然大受打击,就很有可能被我们找到机会!”
“进连家?!”
连二爷和连三爷同时一惊,道:“你要怎么进连家?”
香徕走过来道:“你们之前不是说连修当上家主之后便把他怀孕的正妻休了么,你们可知道他那正妻现在在哪儿?我想去找她试试。”
连三爷道:“杨梦婉早就被赶出连家,生了个女儿也因先天不足死掉,杨梦婉甚至把那孩子的尸体抛在连家门口,以未与连修恩断义绝,你找到她又有何用?”
香徕冷笑道:“她竟然都能把女儿的尸体抛下不管,想必恨极了连修,一定很想找连修报仇吧!”
连三爷道:“无论她多想报仇,现在她也不可能回到连家,帮不到你什么。”
香徕道:“凡事都不是一定的,她回不回得了连家还真两说,三叔还是帮我找到她,让我跟她见上一面。”
连三爷道:“找她倒不难,她被休前娘家没落,数次到连家求借也没借到一分,她被休后没脸回去,一个人住在城东的黄土巷里给人浆洗为生。”
香徕喜道:“原来三叔知道她住哪儿,太好了,我现在就去见她。”
连三爷道:“当年她抛弃死婴之时身体虚弱,我曾经暗地里给她找过大夫,后来偶尔经过去看过她,她说连修不死,她不会离开王都,一定要看着连修会有什么下场。”
说着二人暂时与连二爷告别,出小院向前走了一段,徐澈到前面找了个不起眼的马车,三人坐在车里来到城东。
黄土巷因为路面没有砖石全是黄土而得名,路面崎岖不平,两旁的房屋也低矮破旧。
杨梦婉住的住处连院门都没有,两间小屋门窗歪斜,窗纸破了几个洞,偶尔被风吹动瑟瑟发抖。
香徕和连三爷、徐澈进来的时候杨梦婉不在,连三爷叫了两声没人答应,又从窗纸的洞里向屋中看,见屋内果然没人,嘟哝道:“人不在,不知去哪儿了。”
香徕道:“三叔多久没来了,她会不会已经不住这了?”
连三爷道:“应该不会吧,她即使离开王都也没地方去……”
两人正说着,一个衣裳破旧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怀里还抱着大包的脏及服。
见到家里来人,她从看了两眼,认出其中一个是连三爷,微有些惊讶道:“连恪,你怎么来了?”
连三爷回身道:“大嫂,许久不见,我来看看你。屮垚巜”
杨梦婉一边把抱着的衣服扔在院中的水井旁一个存着残雪的大木盆里,冷眼向香徕和徐澈扫了一眼,扫到香徕脸上时瞳孔明显一缩,可是随即便转向一边,冷脸道:“别再叫我大嫂,我早就不是连家人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要再来取笑我!”
连三爷道:“大嫂多心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香徕见杨梦婉面色越发不善,没待她开口便抢先道:“三叔说得没错,我们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是有事情找你商量。”
“三叔……”杨梦婉先前便有这样的猜测,此时见香徕又叫连恪三步,当下火气十足道:“你是连修的哪个女儿?今天专程找到我门上究竟是何居心?!”
连修、连芮这一代共有兄弟五个,老连修是庶出,连芮虽然是老二却是嫡出,再就是老三连恪、老四连普和老五连昭。
能叫连恪三叔的必然是老大或者老二的儿子,而连芮“死”时并没有消息说他有后代,那么有资格这样称呼的便只剩下连修的孩子了。
香徕见她误会抬头道:“连修不配有我这样的女儿!我也很庆幸我的父亲没像他那样禽兽不如!”
杨梦婉道:“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又是谁的?宗亲家的孩子不可能长得像连馥雪!”
香徕道:“若想知道我是谁,便先回答一个问题,你可恨连修,可想让他得到报应?”
杨梦婉直直地盯着香徕,虽然她很想知道香徕是谁,可是却不愿顺着她说话,依旧敌视地盯着香徕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香徕道:“只想确定一下你的想法,你若恨连修,我们可以商议一下合作对付他,你若还念着夫妻之情,我便转身就走,也没必要告诉你我是谁。”
“哼哼,夫妻之情,他但凡对我有一丝夫妻之情,也不会在我怀着他的骨肉之时把我由正妻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