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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谦不服气道:“像你爹爹这么厉害的人,还有事要请我帮忙呢!”
衍哥眨眨眼,竟然学会了不屑的表情,道:“那就是因为叔叔没爹爹厉害才帮忙,如果比爹爹厉害,就可以不帮。”
徐之谦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屋里众人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徐之谦认栽。
可还是不服气:“没想到竟然败给了一个牙没长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楚云飞笑容满满,道:“你就认了吧。”
“不行,下次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兔崽子!”徐之谦一边磨牙一边道,转念一想,立即来了兴致,和楚云飞商议,“这么小的年纪,轻而易举就掌握了说话主导权,绝对是个不错的做生意的料子……”
话没说完,楚云飞就道:“少打衍哥的注意!”
徐之谦不免失望,在他看来,衍哥若是长大了做生意,只怕比自个儿还厉害。话说回来,楚云飞若不是志不在此,做买卖也不见得不如自个儿,不禁感叹,虎父无犬子。
等到了二门,徐之谦便不让楚云飞送了,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迟疑着道:“弟说句冒昧的话,哥哥小心些少让嫂子抛头露面的好。”
等楚云飞回到屋里,明玉已将新买来的几个丫头的差事安排下去。落英领着她们先去收拾住处,屋里一时无人服侍,明玉给楚云飞倒了茶。
“你们说了些什么?竟说了这么久?刚才菊影来说,叫厨房做了饭菜送去,徐小爷又没吃。”明玉说着在楚云飞身边坐下来。
楚云飞吃了一口茶,就把徐之谦说的那些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明玉闻之大惊,虽说的没徐之谦说的那么详细,却也不难把细节琢磨出来。只是,王家行事本就十分谨慎,徐之谦固然消息灵通,也不见得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出来。更何况,王家如何会给自个儿留下这么一个把柄?
明玉低着头一边琢磨,一边道:“当初她与王家的婚事是早就订了的,虽因王家太老爷离世守孝,可两家已交换庚帖,虽没下聘,这门亲事,淮安、苏州两地体面的人家也都晓得。她又足足多等了三年,无论如何王家都不可能退亲不娶,可她又为何突然用我来算计?”
只为了体面风光地出嫁?她那么聪明的人,这般算计,看起来对她极是有利,可同样对她也留了个隐患。可她却从来不担心这个……
明玉从前恨明珍,却也怕明珍狗急跳墙,若在王家混得不好,鱼死网破什么都不顾,反而害了陈家。因此,明玉总选择避让,如今想法变了,再回头细想从前的事,反能看出别的来。
明玉抬头:“徐小爷说的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按照徐之谦的说法,无风不起浪,也怀疑有几分真。只是,楚云飞道:“王大人素来享誉盛名,这名声却不是白白得来这般简单,他在京都也经营了快十年,门生不晓得几何。”
明玉明白楚云飞的意思,打个比方,倘或一个人被所有人认作是英雄,在人们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忽然有人站出来说这个英雄的坏话,人们哪里会相信?反而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名声这个东西,看似虚无,没有实体,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否则,人们如何会这般在意名声?
明玉缓缓吐了一口气,沉声道:“说不得当初那遭了殃的两家,也是败在这样的盛名之下吧?”
明玉忽地想到三太太妹子家的事来,那时候三太太那样着急,急得迫不得已甚至要用明珠的婚事来挽救,孟家有所察觉,因此婉拒了婚事。那时候明珍还在苏州,依着明珍的能耐,要借助王家之力保全她姨妈一家何其容易?可明珍并没有,让三太太急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妹子家的事发,她就神智颠倒起来。也只有三老爷的事,明珍才出了力。
三太太的妹子一家遭遇流放,可见其罪的厉害。三老爷为人倒是忠厚,他的事并不厉害,明珍才出手相助了。但若是三老爷的事也厉害呢?
明珍,她比陈家任何人都了解王家的行事作风。并不是大家说她聪明,她就聪明的,她做什么事儿都是有根据的。
一时之间想了太多,明玉反觉脑袋乱的很。她甩了甩头,企图先甩开一些,好慢慢理出个头绪来。
楚云飞见她茶碗空了,起身给她到了一杯,复又坐下来,问道:“阿玉如何肯定之谦所说十有八九是事实?”
楚云飞这么一问,明玉一时反而无从回答,想了想,反问楚云飞:“徐小爷可说了那事发生的时间没有?”
楚云飞点头:“便是不晓得,那两家的事在京都也传开了,只不过与之谦说的版本不同罢了。”
于是将大概的时间说了,明玉道:“这样时间就吻合了,王大人孝期复起,本来那姓王的并没有立即跟着去京都,替其父在苏州守孝,也就是那一年,那姓王的隔三差五就来淮安。一年多后那姓王的也去了京都。你刚才说的这个时日,与他再次来淮安相差无几。”
说不定是事发了,让他回老家躲避,而随后王夫人就来了。却没想到儿子又在淮安惹出事来,这个时候,无论陈家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应了,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有半点儿怀疑,且让这一场婚事轰动淮安、苏州两地。而明珍过门后,婆媳相处更胜母女。但明珍生了宪哥后,这样的情况却又来了个大逆转。
王夫人不是不明白被明珍算计了一回,她冷待明珍,却只能借着宪哥出生日子不好,又身体不好的缘故不喜,弄了个李玉真来膈应明珍。却不想反又被明珍算计了……
明玉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从前的看法竟都错了,总想着我虽被牵连进去,事儿抖出来,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可她却将这些都算计在内了,她费了这许多的功夫,不见得一定能成功,却也必须冒险一试。”
“可她为什么非要把我牵连进来?!”明玉自问,“小时候争一时之气,就让她这样记恨么?!”
楚云飞心疼地看着明玉,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并没有错,唯一错在家里竟有个这样的人!”
明玉摇头:“我若不是女儿身,也不会如此。邱家的事亦是如此,那邱家小姐若不是女儿身,又如何落得死了也被人唾弃不容的地步?”
徐之谦是个爱八卦的人,苏州邱家的事徐之谦自是当做笑资与楚云飞说过。
楚云飞道:“错不在女儿,而错在那些心术不正的男人身上!”
是啊,同样的事,发生在男人身上不过一句风流作罢,而发生在女儿身上却能轻而易举要了女儿的命。明玉只觉心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邱家的事传出来的版本很多,结果却只有一个,邱家女儿死了,祸及家人,所有的错也都在邱家女儿一人身上,而那个寄住在她家的远方亲戚,却安然无事。
明玉歪在楚云飞胸膛里半晌,嗓音哑哑地道:“我不过想平平静静地过我的日子罢了。”
楚云飞愈觉心痛:“我们的日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
明玉闻言,压在心上的东西,被这一句话带走。便是身为女儿又如何?难道就该任由欺凌么?
楚云飞的话让她又有的精神,完全冷静了下来,更明白,他们的日子不仅需要楚云飞守护,她也有权去守护。
“名声这种东西是一点点积累起来,同理,也可一点点瓦解。”明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徐小爷能打听出来这些,想必当初的事也闹得厉害,只是王家的声望在哪里摆着,晓得的也不过当做传闻罢了……”
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英雄,不好的传闻多了,自然会让人们生出几分怀疑来。
“此事真假看似无从可查,若是能想法子试一试王家的态度,就能看出端详。”但这个却不当容易,明玉虽与明珍同是陈家女儿,关系不好又不怎么来往。便是明菲哪里,王家也不会深交。王家如今势头大盛,行事愈发低调谨慎,要试探就更不容易了。
明玉虽有这样的想法,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来。
楚云飞见她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还能理出这些,已忍不住在心里暗赞,晓得她是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这会子见她蹙眉,便道:“今儿之谦来找我,你道所谓何事?昨儿那姓王的找过他!”
明玉忍不住抬起头来,不吃惊还真不可能。但也立即明白了楚云飞的意思。
“徐小爷毕竟与此事无关。”何况,王家之势也不是徐家能得罪的起的,弄得不好反而害了徐家。
楚云飞明白明玉的担忧,他也劝过徐之谦,只是,更了解徐之谦的为人以及能耐:“你刚才说了那些,可见此事已有五分真,之谦做事绝不鲁莽,便是多费些功夫却也使得。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明玉见他说得十拿九稳,晓得他必然已有了法子。只是,就算那事千真万确,也不见得伤得了王家的根基,那两家人只怕如今已没有一个活口,早就死无对证了。想到这里,明玉心里又忍不住一寒,徐之谦早就晓得有这样的传闻,那姓王的找上他,他才连忙找楚云飞说了,可见是怕他们也步上那两家的后尘,落得同样的下场!更甚至于,把陈家也颠覆了。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明珍她知道这事,所以伸出算计之心。
可是,明珍当初在淮安,但她若是想晓得姓王的动向,办法也多。姓王的每次来淮安,身边总跟着一些人,收买王家的下人,也不是绝无可能。明珍以前对她说过,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她所求的不是王志远三求之后,所流传的那样王志远要效仿荆国公。她可以离开京都两年,也不担心自己在王家的地位受到影响……
果真如此,明珍这般算计,就不是冒险一试,而是十拿九稳。她料定王家便是晓得真假,也不敢声张!这个把柄只要她活着,就可一直用来挟制王家。她的未来在王家,对她没有什么用处的人,她不会用这个把柄要求什么,所以三老爷的事、五爷的事,只要她出声,立即就能办妥!因为,他们是她的娘家人,对她来说是依仗,而她姨妈家毕竟隔了层的,再加上她不会损坏王家的利益,所以才不管。
以前看不清的问题,这一瞬间,明玉似乎都看清了。
她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把这些都告诉了楚云飞。
楚云飞听完沉吟半晌,道:“下午我去找之谦。”
不知不觉已到了午时,落英站在门外道:“夫人打发人过来叫姑爷、姑奶奶过去。”
明玉忙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同楚云飞一道赶去秦氏屋里。午饭却已摆上,明玉由不得汗颜,楚云飞难得在家,吃个饭却还要秦氏打发人过来喊他们。
好在秦氏并没有什么不喜,见明玉今儿中午有些胃口,反一直吩咐布菜的落英给她夹菜,笑呵呵道:“刚才衍哥还说,他一个人太无趣,要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明玉一阵脸红,更觉得大伙儿脸上的笑带着深意。又迎上楚云飞目光,更觉耳根子底下都是滚烫的。
偏人小鬼大的衍哥一边扒饭,一边口齿不清地道:“衍哥不是小孩,能保护弟弟妹妹了。”
楚云飞笑着摸了摸衍哥的头,夸了一句:“衍哥还真是懂事。”
衍哥还是第一次被楚云飞夸,抬起头看着楚云飞呵呵笑起来,嘴角还挂着几粒米饭。
明玉瞧着这样的一家人,暖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有些想法就更加坚定。
衍哥得了爹爹一句夸奖,特别有精神,也不怕楚云飞,吃了午饭还缠着楚云飞陪他玩了好一会儿。秦氏就笑着看着他们父子,等衍哥瞌睡来了,秦氏也差不多要午睡。明玉、楚云飞这才从秦氏屋里退出来。
出了秦氏的院子,楚云飞便叮嘱明玉:“这件事你别多想,回去好好歇着。”
虽晓得楚云飞行事稳重妥帖,可想到他如今担任的差事,明玉还是没忍住,道:“我已忍了这么几年,不在乎一时半刻,不必着急。”
楚云飞道:“从前不提,是怕你想起那些事,如今你已看开。我叫你别多想,是不希望你自个儿独立承受,如何行事,我必然会告诉你。这事本要从长计议,不是急就能办妥的。”
明玉闻言笑了,他以为楚云飞又要说让她别过问的话,楚云飞却没说。这世上若说有人比她自个儿更了解自个儿的心思,大概也就楚云飞一人了,看似不起眼的话,却能让她倍感安心的同时,又让她觉得自己并非累赘。
她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福气的人,如今这样的怀疑却不必了,嫁给楚云飞,本已是天大的福气。
“早去早回,你也闲不了两日,回来多陪陪娘,多陪陪衍哥。”
楚云飞点点头,朝二门外去了。明玉侧回到屋里,落英见她眉宇舒展,心情很好,打趣儿道:“前两日姑奶奶心事重重,吃饭也没胃口,奴婢们瞧着十分着急,又不晓得怎么办。今儿和姑爷说了话,便好了,可见在姑奶奶心里,我们这些奴婢就是十万个也比不得姑爷一个。”
明玉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皮痒了,竟有胆子打趣我来?”
落英掩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