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躲在角落里的那些年轻人,也都知闯了祸事,一时后怕不已,将目光投向在场陈家人——明秀的堂兄陈明亮。
陈家发迹到太老爷那一辈,人丁才渐渐兴旺起来,后太老爷做官,太老爷的兄弟功名无望,后便分了两支,一支便是淮安陈家,百年侍书之族,一支便是近年来搬去苏州的以经商为业。陈明亮是那一支明字这一辈年纪最大的,从小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笑话他们这一支弃文从商。他原也读过几本书,是以爱和一些书生来往,今儿原也有心在众人前长脸,告诉众人商人子弟也并非全是白丁。
结果,才问了《论语》里的几句,那王志远就叫人从外头丢了一包银子进来,直嚷嚷着叫开门,里头的人那里肯依?那陈明亮何曾将这点儿银子放在眼里,只当是羞辱了他,气得叫嚣了几句。王志远冷笑一声,就趾高气昂地领着那些抬嫁妆的人要走!
起初他们还没当回事儿,后来听到脚步声叫嚷声渐渐远去才慌起来,忙将门打开,可王志远竟头也不回……
陈明亮也唬住了,没想到这个王志远这般没气量,还官宦子弟,人人捧得他要上天,他就真以为上了天,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闹到这般,家去后还不知会如何?
虽他天不怕地不怕,可他是商人,商人最怕的是官。一时,也全无反映了。
旁边有人推他:“不知如何收场,咱们还是避一避吧!”
!
、031:风波(2)
明菲和明玉听小丫头说完,也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翠兰推着小丫头急道:“快去把你翠娥姐姐叫回来,出了这样的事,她若在场,被人瞧见还当我们是去瞧笑话去了!”
小丫头忙忙地去了,明玉望着明菲,明菲也知明玉虽话不多,年纪也比自己小,心思却着实细腻,怕也是瞒不过的。遂将丫头们支出去,坐下来事不关己地道:“那姓王的混账果然诚了心要娶了七姐姐,别说几个问题就恼了,就是几百个问题,也该回答上。他不是自负才貌双全么?我看也不过是个草包罢了!也或者他不是草包,但已恼了七姐姐,所以趁机闹起来。”
明玉暗暗地叹了口气,知道明菲这是为她不平。而那位堂兄明玉也是见过的,许是因六哥陈明贤书读得好,学问也好,所以这位堂兄虽也读过书,但远远不及陈明贤,也不过略认得几个字,会背几句书罢了。他这样的人,如何能难倒那姓王的?
“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不知如何生气呢!”
明菲冷笑道:“老太太已气得不愿见人,今儿咱们在这里,可见过谁来请安问好的?这也怨不得旁人,牛不喝水强按头,就是头温顺的牛也要把倔脾气勾出来。眼下倒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明玉倒担心那姓王的积怨已深,本来就是个混账人,若是不顾场合,当众再说出什么来……可明菲也是一心为她不平,这些话倒不好说了。那姓王的混账,身边总还有不混账的人陪着,可若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会闹到这般。
正想着,翠兰和翠娥并肩走进来:“三太太过来求老太太拿主意了!”
两人都是一怔,看来已到了三太太都无法控制的局面了,明菲起身就要去瞧三太太怎么说,明玉拉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翠娥也道:“十小姐就别去了,我回来的时候,见闹得不可开交,已叫人偷偷去通知外头王家来的爷们、夫人了。”
明菲直气得跺脚:“你帮着他们说什么,回头打听出来了,还说咱们故意的!”
翠娥一脸诧异:“小姐在老太太屋里,难道也有那姓王的本事,生了一双穿墙的眼不成?我们都是平凡俗人,没那样的好本事!”
说得明菲笑起来,知道翠娥办事稳重,就坐等看戏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茶碗破碎尖锐的声响,紧接着便隐隐约约听到陈老太太震怒的话:“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非要巴巴地贴上去,这事儿我原说不管,眼下你们自己裁度着办吧!别来问我!”
三太太垂着头低声道:“老太太若生气,就气儿媳一人,外头那么多客人在,此事闹大发了,家里其他女孩儿可怎么办?”
陈老太太气哼哼道:“你如今倒晓得顾着旁人了,也晓得急了,可你也不想想,你养得是闺女,别人养得就不是闺女么?!此事我说了不管,自然是不会管的了!”
三太太见老太太态度强硬,硬着脖子就是不点头答应拿主意,又想外头客人都等着,方才又是急急忙忙赶过来,今儿从早上就忙得滴水未进,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吴妈妈忙喊了两个壮实的婆子进来,将三太太抬去床上躺着,陈老太太仍旧铁青着一张脸,吴妈妈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了两句。陈老太太喟然长叹,悲从心生:“我到底是几世里造了孽,养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孽障!”
吴妈妈蹙着眉头叹道:“老太太气归气,三太太说得也是个道理,外面到底如何三太太也没说清楚,只是三太太素来要强,她都求您老人家出面,定是她也没法了,您老快些想个法子吧。”
陈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透着浓浓的倦意,“我能想什么法子……”停了一会才道,“去找老四媳妇吧。”
陈老太太出面,只怕那姓王的得志更张狂,三太太又唬成这样。吴妈妈得了这话,忙忙地出去了。
锦绣叫人打了冷水,拧了帕子给三太太擦脸,反复几次,三太太才悠悠转醒,双目一片茫然,紧紧咬着牙关,灰白的脸色看起来毫无生机,连呼吸也淡了似的。吓得锦绣差点儿丢了帕子,旁边的婆子见锦绣这般,忙安慰道:“三太太这是急火攻心,醒过来就好了,姑娘别担心,奴婢去倒杯茶来。”
锦绣只是点头,目光却无法从三太太脸上移开,好像只要一错眼,三太太就要把眼睛闭上不再张开。可三太太一直睁着眼眨也不眨,看起来更叫人觉得可怕,锦绣忍不住浑身发抖。
婆子将茶碗放在床边的挨几上,又过来将三太太扶起,三太太毫无反应,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婆子也着急,朝锦绣道:“姑娘快叫叫她,她这是魔魇了!”
锦绣只觉自个儿的心要从嗓子口跳出来,张着嘴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冷不防老太太冰冷入骨的话从身后传来:“不想这淮安苏州的人都笑话你,就别在这里躺着!”
只见三太太浑身抖了一抖,鼻息间终于有了点儿气息,眼睛慢慢儿地眨了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满嘴的血腥味儿,让她终于有了点儿神智,望着老太太,眼泪刷刷地往下淌,哽咽道:“老太太,我该怎么办?阿珍该怎么办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既是那般有主意的,你去问她,跑来问我甚?我只当,只当从未养过这么个孙女罢了!”
三太太闻言,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跪在陈老太太跟前,陈老太太转过身去,她又苦苦地膝行了过来,抱住陈老太太的腿,仿佛抓住了救命草,哀求地将陈老太太望着:“阿珍是有错,可她也是没法子啊,谁让她托生成女儿身……老太太您最是慈悲仁厚,哪怕是个丫头奴婢病了也要过问,阿珍到底也是您的孙女……”
陈老太太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忽见四太太从外头走来。三太太怔了怔,本能地就想站起来,偏偏又双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那样跪着,心头又是懊悔又是气愤。陈老太太不管,偏自己这幅模样又被四太太瞧见,还不知四太太心里怎样嘲笑她!
不过瞬间,她的脸色便千变万化,连续换了几种颜色。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
!
、032:风波(3)
藏书阁很安静,这样的环境很适合读书写字,然而明菲、明玉谁也没有心情拿起笔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连这原本很容易叫人静下心来的地方,也变得有些浮躁。
明菲坐等看戏的心,因翠兰一句“万一那姓王的旧话重提可如何是好?”而开始不安。她看了一眼明玉,懊悔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忙让翠娥再去瞧瞧,翠娥很快就回来,明显一副放了心的模样,语气却有几分失望:“三太太走了,四太太陪着老太太呢!”
明菲是个急性子,拉着她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到底如何了?”
翠娥便是一副骄傲的模样,投地有声地道:“咱们太太出面,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明菲知是四太太出面调和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嘴里却道:“太太怎么会出头?这样的事,就是出头她也未必会感激太太。”
翠兰道:“大概咱们太太也怕此事闹大吧!”
明菲身边的这两个翠都稳重,翠娥的稳重在与话多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翠兰的稳重在与话不多,但往往能说到点子上。明玉想起青桔,青桔看起来毛毛躁躁,其实……
过了一会儿,锦年上来请她们下去吃饭,就瞧见三太太亲自领着管事娘子、丫头婆子送了一桌席面来。陈老太太冷着脸道:“别枉费了心,我今儿吃素,这些东西拿出去吧!”
三太太脸色还没完全恢复,看起来仍旧有些灰白,强作笑颜道:“老太太不吃,小十、十三却在老太太这里,还有屋里当差的姑娘们,老太太就赏给她们吧。”
方才三太太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这是不叫看见的人说出去。但她这样反而会叫看到的人不安,锦绣站出来道:“三太太费心想着,奴婢们跟着老太太吃是一样的。”
说着朝明菲她们看一眼,明菲勉强朝三太太笑了笑,道:“就因三伯母热情,这几日大鱼大肉吃腻了,才过来蹭老太太的斋饭吃。”
三太太蹙了蹙眉头,已露出几分不悦,陈老太太板着脸道:“外面那么多客人在场,你不出去陪着,反而来这里做什么?”
三太太无法,只得领着人原路返回去,过了没多久,便传来一阵爆竹声。明珍伏在喜娘的背上,在爆竹声中被塞进花轿。陈家四爷被踹了一脚,今儿自然是去不成的,淮安又有个姐姐不送妹妹的俗礼,最后却是四老爷作为送亲的长辈,二奶奶带着望哥、南哥和明珠、明秀等作为送亲的平辈去王家坐席。
新娘子出门,这边的席面也基本结束,因三太太的脸色不太好,那些坐席的待新人出门,便陆陆续续散了。三太太强撑着陪着笑送了一波又一波,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已散了七七八八。满院子的喜气随之淡去,她的神情也跟着沉下来,钱妈妈察言观色,琢磨着道:“淮安的客人不多,苏州赶来的居多,时辰晚了,他们若不早些回去天就黑了。这些年虽太平,可咱们这一代人蛇混杂的,难保有些什么亡命徒混淆其中,太太别往心里去。”
三太太却怀疑是王志远闹起来的风波传了出去,虽众人嘴里都不说,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因心里有鬼,总觉得众人都晓得了似的。又见四太太陪着张夫人一路低声说笑着出来,忍不住暗暗地咬牙,冷声问钱妈妈:“可问出来没有,是那些人闹起事儿来的?”
钱妈妈自然问出来,只是那些人见出了事,早就跑了,因此道:“七小姐已出门,四太太传了话下去不许人再提,不如就算了。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浑说的,当时在后宅,外人都不知道。太太若再寻了他们来问,倒不好。若是惹急了,难保那些人不会说出什么来。”
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儿,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说王志远如何爱慕陈家的七小姐,用了七八船的聘礼才将陈家姑娘娶回去,以此作为佳话。如果再传出,迎娶时新郎官负气不娶的话,那就不是佳话,是天大的笑话了!
三太太只觉被堵得慌,她是这样,明珍亦是如此。红盖头底下的脸,哪有半点儿喜色和新娘子该有的娇羞?等耳边爆竹声没了,她松开手,才发觉手掌上传来一阵刺疼,四道指甲痕血迹凝固,红得发黑。也不知是疼,还是怒,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着朱红的嘴唇,那嘴上的胭脂也被摸散开了,她原就不是樱桃小口,如今瞧着,倒更像是血盆大口。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两地百姓看热闹的心,码头上早被淮安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幸而王家早有人驱散出一条路来,那些人就是伸长了脖子,也瞧不清楚。
四老爷很是羡慕,二奶奶抱着南哥被这场面吓呆了,明珠就像脱缰的马,很兴奋,也很得意,朝心不在焉的明秀道:“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有些人就是有再多的手段心思,终究也无法改变天命!”
明秀怕事情败露,哪有心情应酬明珠,不过含糊地应了一声。明珠也不在意,等男方的人来请,他们送亲的走在前面上了船,喜娘这才背着明珍下了花轿上船。
新娘子出现,立刻引来一阵骚动。都说陈家的女儿多好,但这些平头百姓如何能见着?不过今儿的新郎官,倒是有人见过的,生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今儿又穿着大红的喜袍,更显得俊朗飘逸,就是个男人也要生出几分妒意。
这般俊朗的新郎官,那今儿新娘子也定然貌似天仙了。
“可惜可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