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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最坏的打算,可也难保京都周全。
明玉道:“儿媳是想,让徐小爷安排人帮咱们盯着外头。”
上回王志远的事,就是徐之谦安排的人。若要离开京都,最好还是避开顺亲王的耳目。徐之谦走南闯北,身边的人见多识广。
这会子,明玉算是真正明白当初圣上坚持开武举恩科的用意了。不单单是因朝中无能人,而是能人不见得都能为他所用。
秦氏想了想点头道:“横竖咱们谨慎些好,没得到时候拖了云哥的后退。”
顿了顿又叮嘱明玉先好好养着身体。明玉心里也晓得,自己才生产没几日,若不能做完月子,至少要在还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把身体养好一些。
况且,果真到了哪一步,要走也不能带着这么多人,人越多越打眼。
想到这里就想到宇文氏,带着她也不是不能够,就怕万一出事把她牵连进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接下来京都仍旧是一片繁华安详,圣上每日早朝,酷夏的炎热也不过午后那会子才令街上安静一些。
陈老太太、四太太如期启程回淮安老家,原本打算跟着她们一块去淮安的明菲、赵夫人等人,因明菲初初怀上孩子,请了太医诊断,又说胎相不是十分稳固,要卧床静养为宜。后商议一番,取消之前的计划,明菲、赵夫人等都留在了京都。
倒是徐家,顺哥洗三礼后没几日,徐老爷携家眷离开京都回徐家祖籍去了,只是京都还有买卖,徐之谦留在了京都。
徐之谦承诺安排人日夜盯着明玉、秦氏这边外头的动静,明玉就安心养身子。
陈老太太、四太太启程那日,明玉不方便,秦氏去送了一程。这一日,秦氏前脚出门,楚二夫人派来送贺礼的嬷嬷后脚就到了。
“……我们夫人自个儿估摸着算了算四奶奶的产期,想着也就这五六天左右的事,因此派了奴婢来,没想到四奶奶已经生了,却是迟了一步。”
嬷嬷见了礼,问了好坐下来吃了几口茶后说明来意。
明玉微笑道:“多谢二夫人想着。”
初初听到门上的婆子进来说直估楚二夫人打发了人来,明玉还当是通知喜讯的。
嬷嬷一时找不到话说,又低头吃茶,明玉便问起太老爷的身体情况,嬷嬷忙笑道:“太老爷还是老样子,不过身子骨还好。倒是大夫人,如今天儿慢慢热起来,她又不能……背上都长了脓包……”
说到后面声音跟着低下去,到底说了几句就打住了,恰好牛妈妈抱着睡了的顺哥过来,嬷嬷忙朝孩子望去,只瞧见顺哥的脸蛋儿,就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夫人、四爷、四奶奶是有有福气的人,小少爷长得真好。”
明玉顺手把顺哥抱过来放在枕头边,笑道:“他小名顺哥,嬷嬷年纪大,不用称呼小少爷,就叫他名字吧。孩子小,哪里承受得了这些?”
嬷嬷笑着应了,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像是在找话说,偏又不晓得如何开口,明玉只当没瞧见,等安顿好顺哥。便笑着吩咐落英:“嬷嬷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歇歇。”
嬷嬷笑着客气了两句,迟疑了一番,起身随落英出去。
香桃将嬷嬷用过的茶碗收起来,明玉才想起问:“跟着嬷嬷一共来了几个人?”
“三个,两个小厮,一个年级大的,这会子阿阳已安顿他们先歇歇脚。”
京都距离淮安不远,他们不紧不慢在路上走了三天,倒是十分顺利。明玉琢磨着,就听到香桃蹙眉猜疑:“二夫人真的只是打发他们来送贺礼?”
当然不是,那嬷嬷似乎一直在找机会问别的事,而十之八九是和七爷有关。
“七弟妹呢?”明玉问道。
“听说门上婆子说直估来了人,七奶奶到了院子外,忙又折回去。”顿了顿道,“奴婢还当嬷嬷是送喜帖来了呢,没想到一个字也没提。”
梅枝听了这话,想到刚才宇文氏脸色雪白,急匆匆奔回去的模样,只怕心里也是这样揣度的。
“要不奴婢去问问嬷嬷?”梅枝征求明玉的意见,“能打听到七爷的事也好,七奶奶刚才脸色很不好。”
明玉摇头:“落英会打听。”
即便不打听,估计嬷嬷也会说一些。此番嬷嬷的目的并非单一送贺礼,如今天下举子已经开始慢慢往京都涌来,明玉大胆猜测,说不定七爷这会子根本就没在直估。
过了一会子,落英返回来。
果然不出明玉预料,落英道:“……嬷嬷说七爷失踪了!”
虽有预料,但屋里大伙听到这话,还是大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
落英见状,又细细道:“还是嬷嬷主动向奴婢打听,问七爷来了京都没有。说是二夫人一早就预备派人送礼来,七爷说他要来京都预备明年大比,借着送礼来,说不得夫人、姑爷还会给他安排落脚的地儿。那会子七奶奶已经不见了,不过上下瞒着七爷,说七奶奶娘家出事,七奶奶急着回娘家去了。七爷一心预备春闱,之前好长日子都歇在书房……”
总之,七爷是最后一个发现宇文氏不见的人。他又一直安心备考,想必并未留意到外头的流言。
“二夫人哪里放心七爷这个时候来京都,因此就没理会七爷的话。想必后来,七爷自个儿也察觉到七奶奶的事有些不对劲,因此借着学问上的问题去拜访梅老爷,一出门便再也没回去。二夫人这下才慌起来,打发了人去七奶奶娘家,同时又打发人来咱们这里打听,看看七爷是不是来京都了。”
七爷也不过十八九岁,自来身体不好,根本没单独出门走动过。若是来了京都,他能找的人也只有楚云飞。
楚云飞、明玉、秦氏虽与直估楚家闹得不可开交,但楚二夫人和楚二老爷始终扮演着调和的角色,没有真正和楚云飞他们结仇。而楚云飞以前就对体弱的七爷不错,明玉嫁给楚云飞认亲那天,就看得出,楚家几个兄弟,他最喜欢的就是七爷。
七爷若果真投奔而来,楚云飞和秦氏都不可能不管七爷。
想必七爷是真的去了宇文氏的娘家,明玉叹了一声问:“七爷与梅家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落英摇头:“奴婢没主动打听。”
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把这些告诉七奶奶?其实,七爷对七奶奶也不是真没有一点儿心的。”
而宇文氏也放不下七爷,这世间的夫妻,本来相互恩爱的就少。只是,一家子不单单一对夫妻而已,一个家还有很多其他人。
宇文氏离开楚家,楚二夫人似乎根本没使人找她,即便七爷把她带回去,婆媳之间的隔阂却已经根深蒂固。
不过,到底该如何决定,明玉也不能替宇文氏做主。再说,明玉也从来没觉得宇文氏是个没主意的人。
这会子时辰还早,因这院子不大,明玉身边服侍的,都住在这边。嬷嬷被安顿在客人住的地方,中间隔了几道墙。
“你没把七奶奶在咱们这的事儿告诉那位嬷嬷吧?”
落英再次摇头,道:“奴婢也嘱托其他人不要说出去。”
明玉点头:“去把七弟妹请来。”
等宇文氏过来之后,屋里只留了香桃、落英两个服侍。宇文氏一边低头吃茶,一边听落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七爷为什么失踪,大家都不是本人,不能肯定他是去找宇文氏了。
明玉一直留意着宇文氏的动静,宇文氏端着茶碗的手有些颤抖,为了克制颤抖,她紧紧捏着茶碗,指骨泛白。
落英说完,隔了好半晌,宇文氏握着茶碗的手指松开一些,抬起头释然一笑,问明玉:“四嫂觉得我应该回去么?”
不等明玉回答,宇文氏笑道:“其实晓得相……晓得七爷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嘴角却始终带着笑,嗓音仿若从水底透出来,有股子湿润的感觉。
“四嫂,我不想拖累七爷,更不想他因我而为难。我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夫妻,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不想成为他的包袱。他有大好的前程,我只希望他好就够了。”
几句话说得香桃、落英动容红了眼眶。
守在门外的婆子,已哭着跑进来,哽咽道:“姑奶奶就是太傻太心善,只会为别人着想,也不想想自个儿。难道这些年都白忙活了么?您年纪也不小了,可想过以后如何呢?”
宇文氏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这才是我啊,我一直不愿给任何人添乱,可又做不到不添乱。”
宇文氏并不傻,她也明白,楚二夫人已经不把她当儿媳妇看了,回去之后若七爷维护她,七爷和楚二夫人母子之间就会出问题,身为儿子,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妻子,七爷会很为难。
何况,在宇文氏看来,七爷娶个出身比她好的妻子对七爷也有好处。她没有能力帮七爷打理好家务,也没能力作为一个官夫人正常出门交际应酬,说不定其他人晓得七爷的正妻是她这个样子,还会笑话七爷。
她并不怨楚二夫人,即便她没有儿子,没有做母亲,她也晓得楚二夫人是为七爷好。毕竟,没有那个母亲会祸害自个儿的亲儿子。
而她,同样希望七爷好,仅此而已。
宇文氏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甚是平静地道:“我也不能再麻烦四嫂和婶婶了,过两天我就回娘家去。虽然不能进娘家的门,毕竟对那边熟悉,我手里还有些余钱,能养活自个儿的。”
明玉只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堵塞得慌。
“七弟妹……”
宇文氏却立即打断明玉的话,道:“四嫂别称呼我弟妹了,叫我秀兰吧。谢谢四嫂、婶婶这些日子的照顾,其实我也晓得,四嫂、婶婶可能要离开京都。我不能继续给四嫂、婶婶添乱。”
若是这个时候离开,自然对她好。
“可你一个姑娘家,此去路途遥远,如何叫我们放心?”明玉道,“即便你做好打算要回娘家去,也要预备周全妥当,保证一路平安。”
宇文氏也没推辞,起身福了福,感激道:“谢谢四嫂,最后还得麻烦四嫂一回。”
明玉摇头,宇文氏又道:“我在这里的事,还请四嫂别告诉嬷嬷。”
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希望大家都不要说。
香桃暗暗叹了一声,道:“七爷岁数不大,从没单独出过远门,也不晓得……”
宇文氏手指紧了紧,却毫不犹豫笃定而坚定地道:“他不会有事!”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个儿,紧接着又道:“从前病得厉害的时候,大夫都说没希望了,他都能挺过来。”
大伙皆在心里叹了一声,也知宇文氏从离开直估楚家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这会子再劝,已没有什么意义。
拿定了主意,不管日后如何,都不会乱了阵脚。
可想到七爷和宇文氏站在一块的情景,要明玉不惋惜也不可能。只是,她素来不愿别人打搅了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活,她也没有左右的权利。
最后,宇文氏便提到了跟着她的另外两个丫头,婆子是从娘家跟来的,回柳州对婆子而言算是落叶归根。两个丫头却不是,只是没想到,她才与明玉说起,那两个丫头就闯进来,当即跪在地上,直说不管宇文氏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
主仆几个抱在一处嘤嘤哭起来,大伙劝了一会儿才劝住,最后宇文氏也决定带着她们两个一道去柳州谋生活。
快到午时,秦氏回来。嬷嬷又去秦氏跟前请安问好,打听到七爷不在京都后,嬷嬷也没提到别话,只是恭喜秦氏又得了个孙子,除了楚二夫人预备的贺礼,她自个儿也预备了一份礼。
再来,便是略说说直估楚家的情况,也没刻意提大房如何如何。
当天晚间,便前来朝秦氏、明玉辞行,怕二夫人在家里担心他们,因此尽快赶回去回话,也好把明玉顺利生产的喜讯带回去。
从头到尾没提一句有关宇文氏的话,第二天天一亮,秦氏给了银钱作路费,他们便在太阳出来之前走了。
宇文氏似乎松了口气,但香桃等人却觉得胸膛内堵着一口气,可这一口气也不过化作一句叹息:“七爷是个有心的!”
就是极为讨厌直估楚家的落翘,也替宇文氏惋惜:“以前听人说起一句世俗俗语,说什么缘分天注定,七奶奶已经决定过几日就动身回柳州,想必七爷这会子不是在去柳州的路上,就是在从柳州回来的路上,半途中若能遇见,可见是真应了缘分一说。如此,便是有人要拆散他们也不可能了。”
落英看了落翘一眼,这话可不是女孩儿该说的,好在明玉已嫁人。不过,心里却也这么盼着。
然而,“人海茫茫,即便擦身而过,也不见得能撞个正面。七奶奶先来咱们这儿,可见是有意要避开七爷的。”
若她直接回了柳州,七爷自然是到了她娘家,立刻就晓得她的下落。
由此可见,宇文氏虽心里放不下七爷,却早已以意已决。
择了黄道吉日,又细细做了安排,宇文氏起身的日子定在六月底,六月二十八这日。
秦氏对于宇文氏要离开京都回柳州的决定,也没多说什么,吩咐莲月从库房账面上取了八百两银子的银票。
宇文氏推辞:“已经麻烦婶婶、四嫂这么多。何况,婶婶、四嫂这里也有许多用钱的地方。”
八百银子,若省吃俭用,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