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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一想秦氏才拿出棋谱来看,怕是也不大会的,才有了几分信心。秦氏吩咐莲蓉去取了棋盘、棋子来,明玉在秦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秦氏选了白子,明玉手持黑子先落,秦氏见了,微微笑道:“倒是沉得住气,虽落子平常,倒是有些造诣的情形了。”
一句话就说得明玉信心大打折扣,她曾与明菲对弈,无论手持黑子、白子从来没赢过,刚才这落子却是跟着明菲来的。虽有着不错的记忆力,只是,每一次明菲的招数都在变化在这方面厉害的陈老太太,曾瞧她们姊妹对弈,也用这般语气赞过明菲。
明玉落下第二子,秦氏紧跟二来,来来去去不过半盏茶功夫,秦氏便洋洋得意地道:“阿玉这一盘输了!”
明玉定睛一瞧,可不是被团团围住了,秦氏比明菲厉害多了。明玉不擅长下棋,便对此不大热衷,可磨不过明菲,也做了不少回的陪练,最开始很快就输了,后来慢慢的也有了长进,这么快就输给秦氏,秦氏根本就不是初学者。
明玉看了一样搁在室内圆桌上的棋谱,不满道:“娘骗我呢,明明不是初学者,还拿着那样的书看。”
那本书应该是初入门者才会读的。
秦氏微笑道:“无论何事,最简单的原则,往往能赢了那些看似复杂漂亮的。”
好像有些道理,明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地将那些入门法温习一遍,第二盘虽然仍旧输了,却让秦氏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打败她。
秦氏笑道:“原本我也不相信这个说法,不过今儿阿玉告诉了我,所以我才想着试一试,不曾想进益颇多呢!”
说罢,又道:“今儿就这样吧,时辰不早了,明儿要早起呢。”
秦氏这样一说,明玉也觉得困了,吩咐丫头打了水来,婆媳两人洗了手这才去睡了,兴许是睡前用了脑,躺在床上没多久明玉便迷迷糊糊睡去。这一睡,等醒过来外面已天光大亮!
香桃见她着急,忙劝道:“夫人也才起来没多久,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姑奶奶,因此才没叫您呢!”
幸而太阳还没出来,否则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明玉缓了一口气,香桃朝外面叫了一声,落英等便进来服侍穿衣、洗漱。
香桃一边给明玉梳头,一边道:“夫人这会子去前面那桃园闲逛了,刚才王福传了话进来,说外面有两位管事等着见夫人和姑奶奶。今儿姑奶奶要不要换个发饰?”
昨儿那位胡管事家的看明玉的眼神,香桃却也是瞧得一清二楚,在明玉没醒来之前,便将那些首饰都寻了出来,明玉不答反问:“只来了两位?”
香桃道:“这会子只来了两位。”
“等他们来齐了再见吧!”明玉想了想又道,“就梳个平常发饰,夫人难得出趟门,瞧着外头天气不错的样子,一会子给周嬷嬷她们说一声,我们要出去逛逛。对了,请的镖头来了没有?”
正说着,周嬷嬷满是疑惑地走进来,禀报道:“外头来了两位大娘子,说是来见姑奶奶的。”
明玉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妇人做镖头,乍然见到这两位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娘子,她也吃了一惊。不同于南方人大多娇小玲珑的身形,这两位娘子一位夫家姓吴,一位夫家姓元,皆身形高挑,肤色偏深,穿着窄腰窄袖夹衣裳,朴实中透着英武飒爽之气,就连见面行礼的动作也利落干净,全然与一般妇人不同。
明玉请她们入座,她们也不拖沓,道了谢,便大大方方地坐下去,吴家娘子看起来更为稳重一些,由她做了介绍。原来她们的父亲、丈夫都是干这一行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略通一些拳脚功夫。听她们说起来,明玉也才晓得,原来现如今这一行真的不单单只是男人做了。
比如女眷出行,为了周全,即便有家里爷们护送,也会请她们这样的多做一层保障,但她们又与男人不同,拳脚功夫要逊色一些,却在其他方面胜过男人。比如元家娘子,她就做得一手好菜。
而这位吴家娘子,女红方面亦不逊色。
明玉想了想,索性就安排元家娘子去厨房掌厨,她二话不说,当场就干脆利落地应了。反叫明玉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元家娘子却笑道:“说起做菜,反而更得我心!”
她们大概是与陌生人接触惯了的,闲聊几句气氛就热络起来,元家娘子去厨房,倒也不完全算是大材小用,厨房也另有其他人,将她留在厨房等于是让她一直守着这院子。吴家娘子便要跟着明玉和秦氏。
这两人虽是一大早从城里赶来,却已用过早饭,魏妈妈领着元家娘子去厨房,吴家娘子便在门外守着。秦氏从前院回来,婆媳两个用过早饭,坐着吃茶,周嬷嬷从外面进来,禀报道:“两位管事、及胡管事家的等着见夫人和姑奶奶,两位管事进来请安,胡管家的说进来些姑奶奶昨儿连夜将大夫请来。”
明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这会子,还是只来了两位,只怕消息还传的不够快。
“那位保和堂的大夫是如何说的?胡管事的病要紧不要紧?”
周嬷嬷不由冷笑道:“保和堂的大夫昨儿在庄子外面留宿,今儿一早便来寻了王管事,说了胡管事是邪风入体,需要静养。”
也不晓得那胡管事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虽然没瞧着他本人如何,可从胡管事家的面上瞧着,也不像是病得多厉害。今儿一早就赶着来谢恩,这是炫耀他们体面不成么?
明玉看了秦氏一眼,见秦氏不说话,想到她昨儿说过不管的话,晓得她说到做到,是看自己如何做,便想了想道:“一会子给王福、魏大叔说一声,叫他们派人去通知咱们庄子上的佃户,明儿我要见见他们。就安排在外院吧,另外再预备一些散钱……”
秦氏闻言,不由得看了明玉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赞赏。要了解庄子上的事,最好最快的法子便是见这些佃户,他们是最底层的劳动者,也是与一个庄子的管事接触最多者。虽说起来他们是在管事手地下讨生活,身份又低,不一定会说实话,可有些事不用说,只要用眼睛瞧便能瞧出一二。
周嬷嬷答应了一声,迟疑着询问道:“两位管事,夫人和姑奶奶见不见?”
自然是要见的,胡管事家的不是来了么?如果胡管事家的没来,她才不想见呢!
周嬷嬷出去传话,明玉理了理衣裳,不多时便瞧见周嬷嬷领着三人进来。不出所料,除了胡管事年纪大些,今儿来的这两位也不过三四十来岁的光景,一胖一瘦一白一黑,穿着却极普通的,而胡管事家的,今儿也特意换了一身衣料一般的,比起昨儿,头上不过一根素银簪子,手腕上的赤金手镯也卸了。
周嬷嬷不觉看了看自己的穿戴,胡管家的今儿这身衣裳不晓得是从哪里找出来,便是那几年陈家才分了家,四太太手头不宽裕,她们这些下人的衣裳也比今儿胡管事家的体面一些。
三人进来,便齐齐跪在地上磕头,胡管事家的磕了头便立即感激道:“谢夫人、四奶奶腾顾,昨儿特意打发人请了大夫来。昨儿晚上奴婢当家的还说来给夫人、四奶奶磕头谢恩,奴婢想着当家的来了怕过了病气,因此才劝住了。当家的很是不安,今儿一早就让奴婢来给夫人、四奶奶磕头。”
明玉笑着等她说完,忙叫起来,吩咐香桃等搬了杌凳来,三人谢了恩,分两边坐了。
明玉笑着道:“初次见你们,也不晓得如何称呼?”
那胖的忙起身谦卑地道:“小的姓钱,昨儿夜里才得了信,说是夫人和四奶奶来庄子别院小住。今儿一早赶来请安,又听说请了大夫,唬的一跳,原来是胡管事病了。可见夫人、四奶奶最是体恤下人,能伺候夫人、四奶奶真是小的们的福气!”
秦氏看了明玉一眼笑道:“这是你们奶奶的心细,得知胡管事病了,便立即打发人请了大夫来。要谢就谢你们奶奶。”
那姓钱的闻言,立即从善如流地又给明玉磕了个头,极尽言辞之能说了一通,听着是比较顺耳,恭维的意思却有些太过了。明玉暗地里冷笑,秦氏露出乏意,招来香桃说要去歇歇,三人见状,神色皆动了动。
香桃忍不住冷哼一声,扎扎实实看了那姓钱的两眼。
接下来才是那瘦一些的介绍自个儿:“小的姓刘……”又解释了一番昨儿不曾来的缘故,那胡管事家的便插嘴笑道,“昨儿夫人、四奶奶到的时候,与奴婢一同迎接的便是他家娘子。”
明玉想起那位管事娘子来,胡管事家的和明玉搭上话,便又说起谢恩的话来。明玉趁机又细细询问了胡管事的病情,胡管事家的一边流露出郁色来,又一边说不妨事。
“邪风入体不是大病,可这些小病也不能忽视,大病往往是小病积累所致。你们两口子是府里的老人,又帮了我们爷和夫人这些年,昨儿爷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定然等他彻底养好了再说别话。”
胡管事家的自觉脸上有光,又是千谢万谢,竟叫另外两位管事根本说不上话。渐渐的那两位管事的神情也开始有些波动。
明玉见目的已达到,露出乏意道:“我们来小住,顺道也会陆陆续续去别的庄子逛逛,你们做些安排吧,具体的日子到时候会打发人传话。”
三人这才告辞,送走他们,香桃一边收拾茶具,一边琢磨,未了和明玉说起话来:“……姑奶奶这样抬举胡管事,岂不是……”
岂不是显得好像怕他们似的,明玉不及说话,周嬷嬷已开口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那胡管事真正岁数不小了,哪里还能在庄子上料理这些事?姑奶奶不是怕他,是敬着他们。”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奴婢瞧着那胡管事家的,只怕还谋着以后的事。回头胡管事身子好起来,姑奶奶难道不用他了么?姑奶奶这样给他们体面,到时候再翻脸……”
“所以才要一直敬着他们。”周嬷嬷笑道:“这些管事当中,除了胡管事,别的可不是大夫人的陪房。”
胡管事即便在这里得罪了明玉、秦氏等人,也还有楚大夫人做靠山,其他人虽效力楚大夫人多年,可楚大夫人现如今未必能给他们都安排后路。阮氏、楚大夫人这般紧着楚云飞的东西,可见她们所剩不多了。这些情况,这些管事只怕比明玉、秦氏他们还清楚的多,再说楚家并非这一辈才发家,家生子也多得不得了,府里各处都不缺人手……
“过两天就能瞧出来了,今儿先叫王福他们去传话,明儿上午便先见见这庄子上的佃户,今儿若还有管事来,一律不见!”
香桃答应了一声,自下去传话,明玉朝周嬷嬷道:“你去把魏妈妈请来,我问问她那姓钱的底细。”
周嬷嬷也想起那钱管事当着秦氏的面极力恭维明玉的事来,脸色跟着沉下去,道:“此人怕是留不得,虽第一次见着可见其诡计多端。”
明玉冷笑,可不是诡计多端呢,第一次见面便想着挑拨她和秦氏的婆媳关系!将她夸上天,却不提秦氏,小眼睛闪着叫人不喜的精光,实在没法子安心地用。可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用处,她预备拿胡管事做样子,这人怕也明白着,倒可以利用利用。
“眼下还有用处。从明儿开始,莲月手里的事都搁下,叫她跟着我,随身携带笔墨,再重新取一本册子来。”顿了顿又道,“去将魏妈妈叫来吧。”
“……那钱管事原是家生子,从房门做起,后来去了账房,帮着大管家算了几年账,许是那会子年纪,账面出了问题,因此被大夫人冷落了一两年。后来也不晓得怎么了,忽然就升起来做了庄子上的管事。”
家生子也算是攀升的比较快了,这人能在被冷落的时候崛起,果然是有两下子。明玉想了想道:“如果叫他负责丈量田地一事,会如何?”
魏妈妈大惊,不免有些失望,她还琢磨着这样的大事必然是她家的和那王管事接了,虽是个辛苦的差事,可也是出头的机会。转念一想,少奶奶没找周嬷嬷商议,和自个儿商议,可见是信任自个儿,遂抛开失望,认真地琢磨起来。
半晌方道:“他可能会婉拒。”
见少奶奶目光移过来,魏妈妈理了理头绪,谨慎道:“伦理这些庄子上管事也都是各自不相干的,大家伙将自个儿的差事办好了就罢了。然咱们这几处庄子,自老爷病逝,夫人大病一场后,爷年纪小,交给大夫人,大夫人便陆陆续续将庄子上原来的管事换了,第一个安排过来的便是胡管事,后来又换了其他人。而眼下留下来的这些人,有些已经是大夫人还的第二次了……”
魏妈妈这话就一个意思,同样是楚大夫人安排的人,却又被换掉,和胡管事脱不了干系。这一点儿明玉不是没想到,道:“若没了胡管事呢?”
魏妈妈又琢磨了一番,顿时眼前一亮,道:“倘或提第一次钱管事必然不敢应下,少奶奶提第二次,他必然满口应承了。”
想了想道:“这般,奴婢就亲自去瞧瞧胡管事!”
没想到魏妈妈也这样上道,明玉道:“带些东西去吧,就说是我叫你去的。”
魏妈妈点头:“事不宜迟,奴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