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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摇头,“不曾。”
乾隆这边抱着孙子,跟十二说话,就见十二媳妇对皇后告罪,带着人出去。看一眼皇后,“媳妇做什么去了?”
舒倩笑着摇头,“大概是沏茶去了吧。”
乾隆摇头,“朕看未必。”
不一会儿,就闻见一股饭菜喷香,娇娇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饭盒进来,对着乾隆、皇后行礼,“仓促间,做了几个小菜,熬了两碗薄粥,媳妇手拙,自是比不得御厨。还请皇阿玛、皇额娘先用些,天气寒冷,好垫垫肚子。”
乾隆大笑,指着皇后调侃:“瞧瞧,你猜错了吧?”
舒倩抿嘴,“皇上若是不饿,臣妾就先吃了。”娇娇一笑,带人将食物摆好。乾隆抱着雨顺细看,四菜一汤。荤菜有玉黍鳜鱼、青椒鸭丁,素菜有银耳素烩、翡翠豆腐。汤是上好的老鸭汤。
乾隆满意了,“肉食里面,朕最爱食鸭。”十二见状,急忙上前抱过雨顺,交给奶嬷嬷,洗干净手,亲自侍奉乾隆吃饭。
娇娇也来伺候婆母。舒倩一摆手,“你看着三阿哥,是不是该吃奶了。我自己动手,吃着香甜。”
乾隆则是嘲笑皇后,“有媳妇陪着你还不乐意。永璂啊,来,给阿玛夹块鸭肉。”
十二一笑,赶紧伺候着。吴书来垂手立在一旁,满心埋怨:“十二贝勒,您抢奴才差事,呜呜!”
娇娇一笑,退在一旁,看雨顺乖乖睡着了,吩咐奶嬷嬷抱下去,好生看着。绵蕊看看桌上菜,悄悄跟奶嬷嬷说一声,溜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食盒进来。打开一看,竟然是还冒着热气的萝卜丝饼。进给乾隆,说:“冬天没什么新鲜蔬菜,就这个萝卜饼丝,孩儿做的还算地道。天晚了,皇祖父少吃些肉,多吃些易消化的东西,对身体好。”
舒倩摸摸绵蕊脑袋,“你这孩子,懂的还真多。”
乾隆含笑看看绵蕊,对十二讲:“你不知道吧,蕊儿这孩子,长的跟你皇额娘小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呢!”
十二几个听了,权当乾隆无心之语。唯独绵蕊抬头,笑着问:“您还记得吗?”
乾隆笑说,“当然,你皇祖母小的时候啊,就跟你现在一样,活泼可爱,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现在端庄亲和,年轻那会儿,一张利嘴,就连皇祖父见了,心里都要憷上几分呢!”说完,自己先笑了。
十二、娇娇陪着说笑。绵蕊则是微微变色,抬头去看皇后。只见皇后正抱着十公主,招呼十八阿哥、十九阿哥坐在一旁喝汤吃菜。再扭头看看十二,比之十三四年前,那般懦弱,愈发显得沉稳贵重。
低头沉思之时,娇娇轻轻拉过女儿,轻声说,“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
绵蕊摇头,“不,我还要陪祖父、祖母说话。”
谷穗年幼,刚才还跟两个小叔叔玩,见他们都坐上椅子吃东西,也吵着闹着要吃。乾隆高兴,亲自抱孙子在怀,孙子要什么,就叫十二夹什么。如此一来,十二不但要伺候老子,还要伺候儿子。
多亏娇娇准备的都是大盘菜,又上了三次点心,这祖孙三代才算吃饱。乾隆打个饱嗝,摸摸谷穗肚子,看见吴书来一个劲儿使眼色,这才想起来,哎哟,怎么把一道菜不能吃过三口这规矩给忘了?
再看皇后,嗬,朕都放下筷子了,你还在哪儿吃的带劲,故意气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其实我真的不想说,这文都快完结了,但是有的网站还是不肯放过我。亲,就算要搬文,好歹晚两天,我这边才发出来,你就搬走了,叫我情何以堪呐!虽然不靠这个吃饭,好歹是偶的嫁妆啊!
☆、99半夜听曲
正想找麻烦;就见皇后放下筷子;接过小丫鬟手里毛巾;小心给十公主擦手。十八、十九两个小子,也都老老实实等在一旁。
乾隆咳嗽一声,“永璂;带朕去你书房坐坐。”不理这贪吃娘们儿。等到十二陪着乾隆离开;娇娇悄悄靠近舒倩耳朵;“额娘啊;今天来;啥事儿啊?”
舒倩一面给孩子们擦手;一面笑着回答:“你问我,我问谁去?”
绵蕊低头不语;心里琢磨乾隆刚才的话。
十二的书房,就在正院东边,一所小院子里。堂屋三间,东边摆着成排书架,一摞摞书,排列整齐。除了四书五经、孝经、唐诗之外,便是这些年来,十二参阅的工农书籍。
书架前一桌一椅,桌案上,一张折子,笔迹已干。旁边还有两本书,一本是沈括的《梦溪笔谈》,一本是洋文。乾隆坐下,拿起洋文书看看,问:“这说的什么?”
十二看看,认真回答:“回皇阿玛话,小时候,您曾为儿臣选了位洋先生若兰大夫。这本书,是他送给儿臣。名字翻译成中文,叫《富国论》。今日您在殿上垂问,儿子想了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故而,才翻出来看看。”
乾隆点头,大致翻了翻,“多看看也是好的。沈括的文章,写的也不错。这两天你对比一下,上个条陈给朕吧。”
十二答应下来。乾隆又仔细打量书房,三间屋子,并未隔开,屋里敞亮,通透大气。坐在这里,就能看到西边墙上挂的弓箭。一把火枪,摆在弓箭之下。
乾隆兴起,问:“怎么把武器挂到墙上?”
十二看看,笑着回答:“老祖宗以弓马入关,孩儿平日做的都是文职,怕忘了祖宗规矩,故而,挂在墙上,时时警醒。”
乾隆点头,再看这把火枪,与往日所见不大相同,笑问:“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十二见了,哭笑不得,“哪里是弄来的。活佛非要跟我换,拿这东西,换走孩儿半个温泉庄子呢!”
乾隆摆手,“别哭穷了。以为朕不知道,娇娇跟端柔公主合伙开铺子,手头钱不够,还找活佛要呢!他是你弟弟,多让着他点儿,有什么呢!”
十二赔笑,“若不是孩儿弟弟,孩儿也不会跟他随意玩笑呢!正是因为兄弟,才敢胡闹。”
乾隆听了,知道他们兄弟并无嫌隙,这才放心。
父子俩说一会儿政务,乾隆转口问:“你屋里人太少了,只有娇娇一个,怎么够呢。【 '回头,过了太后孝期,再给你指个吧。”
十二听了,低头想想,回答:“谢皇阿玛。这件事,当初皇额娘还在佛堂里时,令皇贵妃曾经提过。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现在想来,儿子觉得,等雨顺过了五周岁,再说不迟。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亲兄弟,是太单薄了些。”
十二话中意思,乾隆听的明白。身为嫡子,十二成长环境,比之当年乾隆少年时期,其实差了太多。乾隆虽为庶子,然而毕竟是雍正在世时,唯一一位满妃所出之子,自幼在雍王府中,就是当宝贝一般疼爱。十二虽为嫡子,奈何生的时候不对,可算得上是抹布一般,被乾隆看待了。
想到这里,乾隆心中亦不是滋味。这个儿子,他毕竟是亏欠了。随即笑笑,“也罢,都随你就是了。”
父子俩说一会儿政务,眼看天色将晚,乾隆站起身来,“你和娇娇好生过日子,好生教导几个孩子。宫里头,常去看你皇额娘,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十二挽留一番,这才扶着乾隆出来。舒倩得着信儿,早就扶着娇娇,带着十八阿哥、十九阿哥、十公主出正堂门,在穿堂处等候。
乾隆对着皇后点头,错眼瞅见孙女绵蕊披着白狐斗篷,站在娇娇身后,恭送祖父母。笑着招手叫她到身边,摸着绵蕊脑袋问:“跟祖父回宫住几日,如何?”
娇娇听了,料想绵蕊必然要去宫里,急忙悄悄叫身后奶娘回去收拾大格格衣服。怕她年纪小,皇后一时顾不得受了委屈,一面陪婆婆,一面心里琢磨,给女儿塞些银钱才合适。
哪知,绵蕊抬头看看乾隆,轻轻摇头,“谢皇祖父。再过两日是额娘生日,孩儿想,过了额娘生日,再去陪祖父祖母,不知可好?”
舒倩一听,坏了,绵蕊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乾隆脾气。刚才乾隆看似跟你商量,那说出来的话可是圣旨啊,我的傻闺女。不等乾隆开口,急忙插话,“哟,媳妇生日到了。眨眼间,你也二十五岁了吧?也是,这日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难为蕊儿孝顺,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记得。这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皇后这么一说,乾隆跟在笑了,“可不是,咱们家大格格就是懂事。罢了,你陪你额娘过生日,叫谷穗进宫给朕逗乐子吧。”
谷穗孩子心性,本来就喜欢这个没事儿就笑呵呵的爷爷,一听这话,急忙屈腿伸拳谢恩。
娇娇还怕谷穗年纪小,去了宫里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和十二对视一眼,想要婉言谢绝。哪知,乾隆当即抱起孙孙,领着皇后乐呵呵出门。十二也是无奈,知道和娇娇好好嘱咐一番奶嬷嬷,顺便请皇后多加照看。
十八阿哥则是跟在十二身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照顾好小侄子。十九阿哥乐呵呵跟十公主悄悄商量,等小侄子到了宫里,送什么表礼合适。
舒倩看这帮小大人儿,微微一笑,拍拍娇娇的手,“过两天你生日,孩子就送来了。别担心。”
娇娇明白过来,这才安心恭送公爹婆母回宫。
到底还是孩子,谷穗兴奋一阵,坐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抱着乾隆的脖子睡着了。舒倩伸手,要把孙儿抱过来。乾隆摆摆手,悄声说:“让他睡吧,别吵醒了。”
舒倩一笑,搂着十公主养神不语。十八阿哥看乾隆抱小侄子,心里羡慕不已。想想那不过是个小侄子,自己是叔叔,扭过头,不做计较。十九阿哥则是抿抿嘴唇,琢磨下次见了五嫂,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她。
回到宫里,乾隆命吴书来亲自送二阿哥谷穗到养心殿休息,十八、十九、十公主也各自回去。舒倩看没什么事了,对着乾隆行礼告退。
乾隆摆摆手,“皇后今日劳累一番,陪朕到阿哥所走走吧。”
说完,也不坐辇,负手步行就走。舒倩无奈,只得领着人跟上。一路慢慢走来,看着紫禁城中景致,红墙黄瓦,威严肃穆。一路上,还有不少参天大树。只可惜,嘉庆之后,紫禁城的树就没多少了。想到这儿,舒倩幽幽叹口气。
乾隆脚步微微一顿,问:“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
舒倩微微抬头,随即恭敬回答:“今天跟娇娇聊天,听说那拉老太太身体又不好了。心里有些担忧。打扰皇上雅兴,是臣妾的不是。”
乾隆听完,“嗯”一声,过了一会儿,方说:“岳母年纪大了,你又是老来女,担忧她也是有的。过两天,凑着空,你带着十二他们看看去。多带些补品,都是一番心意。”
舒倩笑着应下。乾隆看着皇后佯装贤良淑德模样,顿觉刚才那一番好言宽慰,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一甩袖子,哼,要不是为了十二,朕才懒得理你!
望着乾隆飘乎乎大踏步前行,舒倩拢着袖子,扶着侍女,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跟上。一面走,心里一面琢磨,这个老抽,今日发什么神经?
不等舒倩想明白,远远的就听夜幕中一声莺啼婉转,一人清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乾隆一听,脚步停住,召来身边小太监询问。小太监听了听,躬身回答:“回主子,这是从十五阿哥院子里传来的。”
舒倩跟上来,笑着对乾隆说:“这一声清唱,端的听着舒服,八成是唱到人心坎里了。谁的嗓子,这么好。”
乾隆听了,淡淡一笑,“不过就是个小太监,学了几句昆曲,到主子跟前卖弄罢了。皇后想听,宫里戏班子有的是好角,何必为这起子费心。”
舒倩淡淡一笑,“谢皇上体谅,臣妾确实爱听戏。只是这不年不节的,太后孝期过了再说吧。”
听见皇后这话,乾隆叹口气,“走吧,先去看十七。”
十七如今正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平日里,除了跟着十五到上书房读书,就是在自己院子里。颖贵妃就他一个孩子,娇惯的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要不是还有几位小阿哥比着和,十五处处提点,怕是十七要生生养成紫禁城一霸了。
夜间昏暗,不少院子都落了灯,主子奴才们睡觉去了。小太监在前头打着灯笼,乾隆带着皇后等人慢慢走。到了十七院子外,早有值夜小太监过来磕头。乾隆点头,问:“十七阿哥呢?”
小太监跪在地上回答:“回主子,小主子刚刚睡下,已经派人去叫了。”
乾隆没说话,带着人进了十七院子,就见十七一面系扣子,一面从屋里飞奔出来。屋里灯也点上了。
乾隆借着灯光看小儿子一眼,嘴巴上,赫然一块胭脂,红红的,隐隐约约,似乎还带着玫瑰香。
舒倩落半步跟在乾隆身后,自然也看明白。心里叹口气,这年头,娃子们可真早熟哇!
一时间,乾隆没了跟十七说话的心思,只是吩咐他注意身体,没事儿多去颖贵妃咸福宫坐坐。
十七诚惶诚恐谢恩,直到乾隆一行出了院子走远,这才小心站起来。隐隐约约就听乾隆嘱咐:“皇后啊,等过了皇太后孝期,给十七阿哥挑个好人家。”
舒倩只得赔笑,“臣妾记下了。”
经过这么件事,乾隆明白这时候到儿子屋里,多半不是时候。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