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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遥远却热烈,就像他不可阻挡的狂热欲望。
咽下口涎水,舒懿不由自主地产生写作的欲望,而在这冲动产生的刹那,灵魂就猛地躁动起来:想写,好想写,想将这一切变成文字记录下来。
该怎么写?舒懿微微发呆,神思却敏锐而冷酷地开始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责罚。男人说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到这个可怕的男人。”
“没错,这个男人说这是责罚。而且对方叫他——人渣。”
脑中自动浮现一行行字,舒懿的嘴角诡异地开始上扬,身上的痛感此时突然变得极度细弱,仿佛刚才洪水般的疼痛在大脑的保护机制调节下变成涓涓细流,这种若有似无,在承受范围内的疼痛很快就激起了舒懿内心的黑暗情绪。
他在流血。没错,他在流血——那些血,那些血,好美。
精神猝然亢奋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些微哭肿的双眼也诡谲地眯起,舒懿忍不住弓起身子,喉咙里泛出痒痒的感觉。那神态就像一只猫在阳光下晒太阳,因为舒适和满意,表情满是餍足。
男人回过神看到的就是少年这幅样子。白净清秀却多处破皮的脸上绑着胶带,一双肿胀的眼睛却是眯起,露出的瞳孔里满是古怪而扭曲的笑意,右手背在身后,而左手满是血污,右脚肿得变形,混身上下只有右手和左腿是健全的。
男人知道对方心理变态,但他没想过对方会变态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卑贱二字所能概括的丑态。
“很舒服?”男人的眸子一沉,粗鲁地拽住对方的头发,声音骤然变低,“很享受?”说完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舒懿被男人打得头部一歪,喉咙一甜,想要呕出口鲜血,却因为嘴巴被迫闭合而生生咽了下去。然而男人的怒气没有消散,又是一个巴掌甩过来。舒懿来不及咽下血,那未吞下的血液就顺着嘴巴溢出去,将胶带的里侧染湿一片。
“很快意?”男人又是冷冰冰地低问,同时扇过一个巴掌。
舒懿没有出声,被打的头部晕晕乎乎,就连那素常冷漠的双眼也染上迷蒙,无知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那是种非常无辜的眼神,但在眼白片片的血丝映衬下却生出诡异地魔魅感。
男人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直将少年打得倒在地上再站不起才忍不住哼了一声。除了第一掌因为愠怒而使尽全力之外,之后的几下他是斟酌力量打下去的,不至于将少年打死,但打残就不好说。
不过残不残疾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没什么计较的意义。
但这样血淋林的样子也不能带出去见人。男人审视那个被折磨得再次鲜血满身的少年,皱皱眉。他走向浴室,插上热水器的插座,趁少年昏迷的时候打开对方的笔记本。
等了几分钟后,有着黑色翅膀,拿着死神镰刀的少年背景出现。男人点开桌面上标着“小说”的文件,然后再点开“已完结”的文件,终于在一列作品中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点了两下,在文件名下方的人命一下子刺痛了男人的双眼:麻木直人。
这是他绝对不能原谅的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S)(八)
当舒懿昏昏沉沉醒来时,他先是觉得大脑一阵阵刺痛,然后才是双颊火辣辣的疼。舒懿眨了眨不甚清晰的双眼,良久后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这是他家。那个坐在他床上,专心看电脑的人是……那个男人。
看到男人的刹那,舒懿本能地缩起身子,他的动作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男人纯黑瞳孔第一时间望了过来,开口,“过来。”
舒懿眨眨眼睛。他有些不明白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爬过来。”男人迅速点点鼠标,合上电脑,语气低缓,“爬过来我抱你去浴室,或者你就这么爬到浴室。自己选。”
去浴室?舒懿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变得迟钝了,他看着男人的嘴唇张开翕合,却没能第一时间理解对方在说什么,直到男人因为不悦而皱眉,舒懿才惶惶然地动动身子,向男人所在的地方爬过去。
手掌撑地,手臂绷直的痛苦还在可忍受范围内,右腿和地面时不时的碰触却让舒懿疼得咬住嘴唇。此时的嘴唇已经割裂得不成样子,即便轻轻动一动也疼得撕心裂肺。
舒懿爬过去,仰起头,满是血丝的黑色双眼看向男人。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伸出手抱住了舒懿。此时少年身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他并不怕那些液体弄脏他的衣服。
舒懿乖乖地窝在男人怀里,罕见的没有流泪。他的双眼满是迷惑和乖巧,这种反常的样子让男人不自觉戒备起来,但直到进入浴室,少年依旧没有什么表示。
男人打了盆温水,扯下一条挂在浴室里的毛巾,弄湿,拧干,先擦掉少年左手上的伤口。有不少鲜血溅到衣服上,看来一会必须给少年换一套衣服。
擦拭手部期间,舒懿就像个孩子听妈妈的话那般顺从男人,男人叫他张开手,他就张开手,叫他握拳头,他就握拳头,驯顺到让男人起疑。最后男人洗干净毛巾,准备擦拭少年的头部。
“我要扯掉胶带,疼也给我忍着。”半命令地开口,男人摸索着寻找胶带的一端,最终在左耳附近找到。胶带分离的声音很响亮,刚开始的时候舒懿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头皮时不时传来刺痛,等扯到最后一圈时,他被脑部后的头皮层传来的密密层层的痛感疼得又哭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同情心,动作只求速度,舒懿疼得没办法,呜咽着用完好的右手扯男人的衣服,即便泪眼朦胧中看到男人不快得皱眉,也不肯松手,只是低低啜泣,到了最后嗓音都哭得喑哑。
疼痛。苦楚。悲惨。
而之所以他会遭受这些——那个男人说是因为他是人渣,他说他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谁?谁罪有应得?
我犯了错?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犯错?
舒懿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后的一段胶带已经被扯去。虽然有血的滋润,但胶带从满是伤痕的嘴唇上撕下时,仍旧产生了短暂的强大疼痛。
痛感让舒懿拽紧男人的衣服。做完这一切,男人抱着舒懿从浴室出来,然后翻了翻柜子,找出一件上衣和裤子,冷然开口,“穿上。”
舒懿摇头。他没有说话,嘴唇上传来的钝痛几乎让他不敢开口。
男人又是皱眉,不过没有强求。他看眼已经深黑的天空,嘴角鬼魅地勾起,再过一会就是和那些人约定的时间,作为死亡的时间,也恰如其分。
从衣架上随手拿下一个黑色连帽长款卫衣和一条深蓝牛仔裤,男人将这些甩到少年的身上,面瘫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穿上。”
舒懿犹豫一会,只穿了黑色卫衣没有穿牛仔裤,他的右脚实在太疼,轻轻碰触都像在截肢。
男人注视少年疼而不敢言的表情,黑色的瞳孔渐渐泛出扭曲的笑意。他抱住少年,在对方因惊异而不敢动弹地瞬间就钳住少年的双手,横腿压住对方的下肢。
熟悉的声音让舒懿骤然一惊,想要挣扎却无法逃脱。
当熟悉的质感绕着头部再次缠了一圈又一圈后,舒懿已经惊恐得无法言语,只是泪流不止。那个该死的胶带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好了。”男人缠完胶带,转过身从柜子上拿到搜出的口罩,戴到少年头上,然后又给对方戴上卫衣的帽子。
男人审视少年的样子,又将用方的刘海掩住额头上的伤口,再给少年戴上墨镜,确定不会有人看出异常后才微微勾起嘴角,心情大好之下拍拍对方的头。男人的这个动作让舒懿猛地后倾身子,他惊恐地看着对方,猜不出男人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他的办法。
然而男人没有动,舒懿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以为这轮的折磨到此为止,却没想到男人抱着他到了玄关,蹲下身给他套上鞋子。左脚穿上鞋子时没有丝毫问题,而轮到右脚时舒懿疼得狠狠握紧拳头。那种削足适履地疼痛击溃了他的神智,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
看着面前就在腰际的头部,舒懿伸手恶狠狠地揪住男人的头发,男人用多大的力道将他的右脚按进鞋子里,他就用多狠的力道报复回去。
但这不过是舒懿单方面的想法而已,即便竭尽全力,舒懿也只拽掉了少许头发。
右脚持久性的疼痛不止。豆大的汗水从舒懿的额头滴落,流进嘴角附近的胶带里。而在锐痛突然停止的刹那,舒懿双腿一软就倒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看过来的眼光很冷,这里面并没有愠怒,也没有痛恨,只是冷得彻骨,好像刚才折磨对方的人的并不他。
“闹够了?”男人低沉开口,语气平淡。见舒懿没有回答,男人又接着说,“走路的时候你就靠着我,坐到车里后也可以倚在我身上。”
“你可以试着逃跑,我并没有绑住你的四肢。不过从你逃跑的瞬间,游戏就会开始,被我抓住的时候你就要按照游戏规则接受惩罚。”男人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嘴角泛起邪气的冷笑,“这回是第三次。”
作者有话要说:
☆、S(九)
男人带着舒懿出了门,他拦了一辆车,半拖半拽地拉舒懿进了出租车后座,然后说出一个舒懿不知道的地名。司机是个颇有年岁的中年人,从后视镜看了眼他们俩,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眼男人,又瞥了眼舒懿,眼神变得犹豫戒备,欲言又止。
“他是我弟弟。”男人带着笑意的话清润温朗在车内响起,惊得舒懿猛地转过头看向男人。因为太过突然,舒懿甚至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大脑嗡嗡地疼。
“他性格比较内向。你知道现在的孩子脾气总是很古怪,哦,他腿脚不好,出门必须要靠我这个做哥哥的搀扶。”男人好像鬼神附体,突然笑得温柔又谦和,甚至眼神宠溺,恨铁不成般摸摸舒懿的头,被后者躲过去也不在意,依旧笑得平和,“你看,他和我的代沟比较大,平时交流不多。一和我出去就板着脸。”
司机似信非信,不过还是启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和男人闲聊,“你今年贵庚?”
“26,快27了,”男人说着,微微自嘲地一笑,“都奔三的人了。”
“别说丧气话。奔三怎么了,你还小,正在奋斗的时候呢,真正难的是三十过后,”年龄似乎说到了司机的痛处,他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抱怨,“结了婚生了孩子的男人才是真的难啊,上有老下有小,现在上学难就医难就业难,养家不容易。”
男人就势笑了笑,颇有些慨叹:“说到底,活着就是艰难啊。”
“是啊,也不知老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司机也笑了笑,感慨多过无奈,“看你样子也不老,想法竟这么沧桑。年轻人虽然要求要稳重,但也不能失去活力。”
“谁说不是呢?”男人反问着,嘴角蔓开不明意味地笑,“但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或者为了一种执念。”
司机听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舒懿恹恹地靠在座椅上,装作看窗外的景色,耳朵却一直关注了男人和司机的对话。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男人说出来的,虽说每个人都有多面性,但此时的男人和折磨他的人差距太大,让舒懿不敢相信两者竟然为同一人。
此时的男人虽然容貌普通,气质却是温润,谈吐也很冲淡,没有之前的一针见血,刀刀割肉。
舒懿忍不住看向男人,发现对方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后猛地转过头。就在他如此之后,耳边传来男人低得无法听清的低笑。
这声音太过模糊,一下子让舒懿想到了某种濡润的液体。有时候声音可以像液体那样变得粘稠,变得湿濡,而男人的声音让舒懿想到了那种液体。
如果他所经历的事情要写成小说,要怎么描述?舒懿忽然想起之前想的开头,在心里斟酌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开始构思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他要将这个事情写成无可救药的故事,就像他狂热的欲望想要表达的那样:要突兀,惨烈,诡异的温柔而悲恸,最好鲜血淋漓,血肉纵横。
就在舒懿沉思时,出租车忽然停了。和司机谈笑言欢的男人从钱包里拿出钞票,付了车费,然后半拽半拖地将舒懿弄出车子。
舒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拽住男人踉踉跄跄地前行,他的右脚在和地面碰撞时产生刺骨的疼痛,脑子也突然毫无预兆地刺痛起来,险些就支撑不住身子。刚才的短暂休息并不足以让他饱受一下午折磨的大脑和躯体重新恢复活力,所以即便男人让舒懿逃跑,给他这种机会,舒懿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人显然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