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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扬愣了愣,接着楚遥扔过来的睡衣无言以对。
“论文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除了刚才给你点的几个地方要再修饰一下,还有就是要把参考文献多补充一点,引用的出处一定要标注清楚,做到有凭有据。”
“嗯知道了,沈老师。”楚遥收起那几张被红笔圈点过的打印纸,“改好之后发您邮箱。”
“行。我看过之后没问题就直接帮你投出去了。”
“谢谢您。”
“哦对了,还要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梁老师的其他学生,叫他们这星期之内来找我一下。”沈梦芳放下手里的红笔,抚了抚自己灰白的头发,“我来接管你们其实也是原本梁老师的意思,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唉。”
“没关系。大家都很努力,不会因为谁是导师而有所懈怠。请您放心。”
沈梦芳略有欣慰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楚遥起身背书包,“那我先回去了。”
刚刚下过雨的U大校园,桂花香凝聚在潮湿的水汽里变得更加浓郁。
楚遥往校门口走着,一手玩着眼镜,一手熟练地按着手机给班长发短信。
还有……上哪找参考文献去。
明明都是亲眼所见。
刚按下“发送”,楚遥就见到韩衾的名字就出现了在屏幕上。
“楚遥是我。”韩衾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
“你……能不能帮我去接一下韩以清?今天保姆请假我赶不过去,孩子她妈又联系不上……”
不等他说完,楚遥就应道:“行,我去。”
那边一阵意外地沉默:“那就多谢了。带她来我这边就行了。近一点。”
“考虑真周到。”楚遥笑,“你忙吧。等会见。”
看着韩以清咬着她的那份三明治,楚遥都能想象得出斑簌嘲讽的语气:
“受累代课还不算,还帮人家看孩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楚遥承认自己有段时间日子过得相当潇洒,每天寻觅合适的灵,尽情勾搭上后上完就走,一走就换个面孔再也见不到人,哪有现在你来我往的生活气氛。
按斑簌的话说这个叫做“角色扮演”。
楚遥只是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想百年的修行时光找点乐趣。
“楚老师,我吃好了。谢谢你。”韩以清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托盘一推,就打开书包掏出书本准备做作业。
楚遥笑眯眯地凑上去:“休息一下再写吧。这样对胃不好。”
韩以清抬眼看了看他,并不领情,低下头摊开练习册。
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楚遥不紧不慢,耐心无比:“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哦?”
韩以清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充耳不闻。
楚遥见状便不再说话,默默起身到吧台又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红男绿女成群结队地走出写字楼,楚遥想应该是下班了。
巧克力甜腻的香味氤氲在空气里。
电影里说这是会让人感到幸福与爱的味道。
楚遥感到自己都快被麻痹了。好像这样的等待并不乏味。
“楚老师,你知道吗。”韩以清缓缓放下笔,抬起头,用一种深沉又难过的目光注视着楚遥,“他们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
楚遥喝了一口巧克力,用同样深沉的语气回答:“知道。”
“上次你走之后,我和爸爸讲我不想学英语,叫你不要再来了,就算他们真的离婚我也想和爸爸在一起。”韩以清咬了咬嘴唇,“可是今天爸爸却叫你来接我。我想他可能还是希望你继续来我家上课,然后他就可以放下我然后我……就可以好好地跟妈妈走了。”
小姑娘的逻辑总是那么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都能引发这么一长串的猜测。楚遥不由感慨韩总编您家千金心思真不是一般的重。
“我只是刚好有空来帮你爸爸个忙接你放学而已。”面对韩以清那张失落的脸,楚遥一点也笑不出来,“别想太多。”
韩以清却义正辞严:“这才不是想太多。很多事情发生前都是有征兆的好吗?”
手握着的杯子悬在半空中,楚遥决定调侃一下:“没看出来。”
“前几天我偷听到妈妈跟爸爸说一个星期后就要开庭了,爸爸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见他去找律师什么的,这还不够明显的吗?”
“也许只是你不知道。”
“以前他有空都是自己亲自下厨做饭的,最近完全都是用保姆阿姨代劳了。还有……”
楚遥觉得这个小娃娃简直有点不可理喻了:“小清,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捕风捉影’?”
小娃娃一脸不爽:“……什么意思?”
“你可以回家查字典。”楚遥用指节蹭蹭鼻子,“我想说的是,你爸爸可能有他的苦衷,不说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就要乖乖的,让他开心,好吗?”
韩以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思考了一会,疑惑地望向楚遥:“你说的’苦衷’,又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07
繁霜一下楼便见到袁妈妈叉着腰甩着手帕对着门口大骂:
“哟,就你这穷酸样还想见头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拿银子怎么了?你闻闻你自己那身的泔水味,你这样的进来了我还怕污了我夏南阁的名声呢!规矩,规矩懂不懂啊——什么?别做梦了!和我们家蒲荷饮杯茶水都是你下辈子的事了!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了。”
“妈妈。”繁霜拦了拦袁妈妈挥动的手臂,对着门外那个窘迫的泔水工笑如春花,“这位大哥,可是要见我家的头牌蒲荷?”
那泔水工连头也再不敢抬:“正是。”
“据我所知,蒲荷今日身体欠安,不仅是您,连城西最有权势的赵家老爷也不得见呢。”繁霜向袁妈妈使了个眼色,依旧笑盈盈地,“要是您不嫌弃,不如繁霜陪您喝一杯,又可省下些银两,您意下如何?”
“这……怕是不妥吧……”泔水工像是心意已定的,“小人攒下一年的零用花销只为见蒲荷,再无其他的预算了。”
“行了行了还预算呢,你先预算出身好衣裳再来也不迟!”袁妈妈手帕一挥,不耐烦地打发泔水工走了,回头又冲繁霜不满,“充什么慈悲心肠啊你,人家还看不上你呢!赶紧叫七姑伺候你沐浴更衣,马上徐老板可就要来了。”
繁霜无言,转过身未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妈妈,敢问繁霜公子可在此处?”
这……不是清早那位和七姑撞满怀的公子么?
袁妈妈的语气甚是不善,只是见来人穿着不俗,便耐下了心:“这可就奇了。有来瞧蒲荷的,有来看瑰玉的,还从未来过专程找他的主呢。”
“在下岳初林,是……来将一样宝物归还于他的。”
“他?他能有什么宝物?拿来看看。”
繁霜正踟蹰不前,迎面撞见一脸慌张的七姑:“不好了!零露石被那位公子拾去了!”
那边袁妈妈正思索这泛着奇异光彩的石头到底有何而来,七姑一句话正好点醒了她。岳初林仍未搞清状况,远远见到七姑格外亲切,便熟络地打起招呼来。
繁霜不得已回过头,见到岳初林与袁妈妈各异的神色,想今晚一定是不好过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袁妈妈笑里藏刀地望向繁霜,又揽过欲言又止的岳初林,“岳公子您来得不巧,繁霜今晚被酒庄徐老板翻了牌子了不得空。这石头就当是您的赏钱,妈妈我叫其他人来伺候您也是一样的。”
岳初林一面对繁霜依依不舍,一面又不知从何拒绝,只得喃喃应下:“这……好吧。”
袁妈妈不动声色地唤来其他美人来招呼岳初林,一边则恶狠狠将繁霜搡至一旁:“一阵子不管你又皮痒痒了是吧?自己上小黑屋去——七姑还有你!”
七姑怨气冲天地扯着地上铺着的稻草:“这下你满意了?开心了?反正你等下还要接客挨打的还不是我!”
这话说的繁霜也分外哀怨:“谁能知道他竟然找到这了呢。”
“哟哟哟少一副风淡云轻的做派了。石头没换来银子倒换来了个大主顾你心里就偷着乐吧。”
“喂,把石头弄丢的又不是我好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吵着嚷着要去逛什么集市?!”
“我……”
小黑屋突然被几盏灯笼映得通亮,门口传来金三破锣一样的声音:“看你们一会还能有力气吵?”
一时屋子里鸦雀无声。
五六个喽啰人分两路进屋立于两侧,金三踱步进来,不紧不慢地剔着口里的大黄牙:“私自外出。偷东西,还企图去换银子。你们这罪过可不小。”
繁霜规规矩矩地跪好:“任凭您处罚。”
金三哼笑了一声,勾起繁霜的下巴:“我就说清早在集市上我不能看走眼。回来跟袁妈说了她还不信,因为她亲眼看着七姑在房间里给你梳头呢。你说,你是使了什么法术么?”
“……繁霜不曾使法术。”
“哼,量你也不会。”金三把他甩到一边,“我也不罚你,该罚的是你的下人。”
一旁的七姑抛给繁霜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怨念眼神。
“七姑,你在这儿呆的时间比他长不少,你应该是懂规矩的。”金三从腰带后抽出皮鞭,在手上有节奏敲打着,“这种错误怎么还会犯。”
“七姑……七姑知错了。”那张平日似乎只会嘻嘻哈哈的脸上竟有了几分大义凛然,“七姑愿意代主受过。”
“别!”
“好极了!”金三示意手下把七姑拉到墙边,笑得不怀好意,“就喜欢你这样痛快的。这样我也舒坦些。”
繁霜爬过去扯住金三:“偷宝石、逛集市都是我的主意!七姑劝诫过我我却没有听。为何此时受罚的是她?这根本没有道理!”
“没道理?”听闻这样的指责,金三倒也不急不恼,“说你嫩,你还真就不懂事。”
金三拨开繁霜的手接着说:“你看看夏南阁上上下下,有谁像你们主仆这么平起平坐地相处的?说了你还别不爱听,打她比打你更能让你难受,谁叫你把个丫头这么放心上。这下明白了?”
没等繁霜回过神来,他就被另几个人钳住架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七姑被接受冷鞭的毒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好。我们来复习一下这几组单词。人,人们?”
“People。”
“Man有几个意思?”
“人类,也是男人。”
“女人呢?”
“Woman。”
“嗯。Male和Female是什么?”
“男性和女性。”
“成年人?”
“呃……Adore?”
“是Adult。”
“Adult。”
韩以清若有所思地动着嘴唇,“那’我想成为成年人’该怎么说?”
楚遥讶异了一小下,随后将课本翻到另一页:“上次讲的’I want to be’句型还记得吗?”
韩以清撇撇嘴,硬着头皮开了口:“I…I want to be a…be an adult。”
“Perfect!”楚遥笑得欣慰,又翻回到刚才的单词部分。虽然留意到韩以清情绪有些不对,可又觉得完成课程才是正事。
毕竟他可不是来陪小朋友说话的知心姐姐。
“楚老师。成年人是不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果然还是知心姐姐。楚遥心里顿觉泄气:“……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如果我是成年人的话,就可以决定到底跟谁了。就算是跟妈妈走我也可以自己跑回来看看爸爸。是不是这样?”
等你成年你一准不这么想了。楚遥无奈地想。
“那是肯定的。”
“那……还有十年呢。”韩以清自言自语着,安静了一会又拿过书本,“我们还是接着念单词吧。”
下课后,楚遥下楼便见到韩衾整理着茶几上的资料,一副喜上眉梢的神情。
认识他这半个多月来好像还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过。
“什么事这么开心?”
“等下会告诉你。”韩衾一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浅了许多,“我已经订好了位,请务必赏光。”
“哦……没问题。”楚遥木木地应道。耳尖地听到厨房炒菜的声响,想了想那应该是保姆吧。
“真好。”韩衾迈步上楼梯,“我上去和小清交代一下。稍等。”
楚遥有些茫然,似乎听到韩衾温柔地叮咛“听周嫂的话乖乖吃饭”“要按时睡觉”“爸爸晚上一定会回来的”……
之类的话。
想自己也就是家里那个偷自己酒喝的家伙仍可挂记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没有这人。
有时想想,倒也是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