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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与催眠市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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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理解吗?”
  斑簌摇摇头,心里早已经喊了一万遍这怎么可能:“……然后你的烟瘾被勾回来了。”
  “那不是因为他。”楚遥把烟头按灭,烦躁地挥开眼前的烟雾,“是颜扬——或者是昕。”
  “他又怎么你了?”
  “他竟然跟我说’不要再去费尽心思接近韩衾,因为他的灵有点奇怪’。”那严肃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呵,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给我这方面建议了。”
  “也许他是嫉妒或是……吃醋什么的。”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你有时候就喜欢把事情复杂化。”斑簌调笑道,“你老了,这很正常。”
  “斑簌。丘鹤鸣的事情才过去一个星期不到。”
  听清楚遥警告的语气,斑簌也一本正经起来:“可最后不是按自杀结案的吗。”
  “不然呢?这种事他们查不到的。”楚遥甩开空掉的烟盒,“但是我可以。本来我可以的……我以为我可以。”
  “……颜扬他怎么说?”
  “他说他就是按我说的做的。”楚遥倦怠地捂住了脸,“我能知道他没有说真话,可是……”
  斑簌鲜少见到这样手足无措的楚遥,而接下来的话更令他觉得难过:
  “我想他的确是吸收我的能力。”
  斑簌努力地安抚着:“又不会很糟吧,他不过是……”
  “我不能让他告诉我那晚他究竟对丘鹤鸣做了什么,我甚至不能让韩衾留下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楚遥喝光了手边的那杯酒,双手拉过斑簌的脸,“斑簌你看着我……”
  “喂……”
  “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我再也不要陪你做这种无聊的实验。”
  斑簌胡乱地拨开他的手,眼睛闭得紧紧的。闭了一会发现对面没了动静,才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那人正侧着头趴在桌上,肩膀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着。
  似乎还算……平静?
  “楚……楚遥?”
  “我很好……”
  “你喝多了……而且……”
  “没事了真的。”
  “而且你忘了吗?”斑簌突然觉得自己头上有个灯泡亮了起来,“你要渡劫了啊,身体会变弱也是正常现象啊。”
  是的,又忘了。
  怎么又忘了……
  唉。
  有些事好像永远都不能真正放在心上。
  “你说得对。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楚遥爬起来,脸上又是一片云淡风轻。环顾了一下四处巡游的风骚女招待:“今天怎么不见图长老?”
  “嗯,前几天有个客人骚扰她,她跟人干了一架,伤得一条腿都在哗哗流血,回去养伤了。”
  “脾气还这么暴。”可以想象那只好的眼睛估计也快到期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斑簌撇撇嘴,“你有空老琢磨颜扬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还不如多关心朋友。”
  “是呢。整天跟他住一块的又不是你。”自然不知道那种莫名其妙的威胁感和不安全感是什么了,“况且我的确……很忙啊。”
  “你忙?找工作?改论文?”斑簌嘲讽道,“你那论文八百年前就写过一遍了。”
  “你又知道了?八百年前还没你呢。”
  这话怎么说到这的。斑簌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楚遥:“我只是打个比方好吗?”
  
  这是岳初林第三次光临夏南阁了。
  修缮一新的楼梯,清一色的银质烛台,眼见的一切都令人赏心悦目。
  当然还少不了袁妈妈殷勤的招呼。
  “繁霜?”袁妈妈笑得像朵牡丹花,“我的大少爷,您这么捧他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岳初林羞涩一笑:“妈妈言重了。不知他是否在呢?”
  “在……那必是在的。只是不巧,您来了就晚那么一步。”袁妈妈似乎早有准备,“但是我听丫环说,今儿个蒲荷倒是心情不错,也许您想换个口味?”
  “蒲荷么……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袁妈妈见他一副谦逊模样,深知这类不贪喜乐又不善言表的书生是最憎人无休无止的絮叨的。
  “那——七姑!快来快来……”
  “不必劳烦。我自己四处逛逛,等一等他便是。若有惊扰,还请妈妈多担待。”
  袁妈妈挥挥手绢又把正跑来的七姑打发走了,说是不再多言,话忍不住又说了小一车:“哟,这话说的真见外。您来了这么多回,这么照顾我们家繁霜,哪还敢挑您的不是?岳少爷您尽管放宽了心,怎么舒服怎么来,请便吧。”
  
  出了正堂,行至前庭,眼见是一个不小的回廊,来来回回却似乎不曾有客人停留,只见几个下人匆匆穿过;抬头可见稀疏的星光,寂寥如廊檐一周的红灯笼;正中是一个意味不明的石雕,虽遮住了前方的景致,却遮不住前方众人贪欢嬉闹的声响。
  绕过石雕,横穿走廊,两旁花草丛生,又有繁茂古树相伴一二,倒是个僻静幽雅之地;岳初林直到出了拱形门,才发觉原来夏南阁那牌匾下的灯红酒绿只是冰山一角,这中院的景致才叫别有洞天。
  最瞩目的莫过于正中的一方池塘,塘中坐落一船坞状的长亭,内有美人弹琴唱曲,客人一并享尽眼福耳福,不亦乐乎;池塘边亦有人结伴闲游,或立于台阶之上,感受这庸脂俗粉混于清风间的别样情趣;西面一座约三四人高的石山,山上一块巨石状如腾云,有瀑布由上飞流直下;腾云石旁,草木丛间,是一观景亭。只是在幽暗的光线下,那亭子便显得更隐蔽了。
  想必在那之上定能纵览这中院的大好风情吧。
  岳初林远目着那亭子继续前行,却未留意有人迎面向自己走来行礼。
  “这位便是岳家二少爷吧。小生李飞羽,见过岳兄。”
  岳初林回过神,却见这人有些面熟。小心打量一番,这人一身奢华打扮,那身刺绣的衣袍显得尤为富贵,手中文雅的折扇反倒显得累赘了。
  “岳兄定是不记得小弟李飞羽我了。前几日家父寒舍设宴,我们还聊了几句。”
  岳初林赶忙回礼:“原来是李贤弟,多有得罪,失礼失礼。”
  “岳兄献上那稀世珍宝零露石,家父欢喜得不得了,对岳兄你更是大加称赞,直叫我们兄弟几个多多与你来往,讨教些做事的道理。”
  “令尊实在过奖了。家人都知我木讷呆板,家父更时常责怪我不爱与人交际。不通人情世故,又如何能懂得做事的道理。那零露石不过是路中偶遇,运气而已。让贤弟见笑了。”
  “岳兄谦虚了。”李飞羽心想他果然实诚得很,却不失一种可爱,让人不由心生好感,“世上偶遇何其之多,却没想到我们竟在这夏南阁中偶遇了。这一来,岳兄与我必定是志同道合之人了。敢问岳兄爱好如何?”
  这话如同两团火把一般倏地烤在岳初林的脸上,令他支吾半晌,都搭不上话来。李飞羽见他如此,赶忙打个圆场:“在下失礼了。岳兄对我不甚了解,不知我是爱开玩笑之人。如若冒犯了,还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中心思想是【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16

  
  可惜李飞羽这话并未能令岳初林感到些许宽慰,他依然是微垂着头,一副局促的模样,似乎连再挑起个话头都勇气欠佳。
  李飞羽自幼便时常听闻这位岳兄文武双全,但却性子孤僻,人际方面的事情总是避之千里。父辈是至交,平日自是少不了见面见礼,却始终不得上前搭话,直到那日宴会上才有了交谈的机会。那最初印象,有几分像极了人家大小姐出阁一样的生涩,但气度自是不凡的。
  两人各怀心事地向着假山方向漫步,一时无人开口,气氛意外地也不显尴尬。东面的一栋二层小楼渐渐亮起了灯,却几乎引起了院子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翘首相望,激动不已,水中央的亭子里息了音乐声,连灯都不及那小楼的灯光明了。
  李飞羽摇着扇子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来得巧。”
  岳初林不明所以:“贤弟这话何解?”
  “岳兄竟不是为蒲荷而来的吗?”李飞羽见他仍是一脸茫然,心里一时也不知该敬他品味脱俗不从众,还是该贬他不食人间烟火,总之复杂得很。转念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话题。
  “那夏音坊可是夏南阁的摇钱树。平日通常是门窗紧闭,可开与不开,妈妈是说了不算的,全凭蒲荷的心情。头牌么,这点阵势还是有的。”
  岳初林远远见到二楼上有一人影晃动,却因窗纱遮挡看得并不真切,楼下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像是有什么活动。
  “那是要做什么?”
  “等下下人会抬上一扇旋转屏风放到前面,众人收了噪音后,蒲荷便开始抚琴,先奏一小曲暖场造气氛——当然也有说是从前蒲荷留下来的传统,在他还未红至此之时,客人总是要求先听一小段再决定要不要点他来陪的——曲终,蒲荷的贴身丫环开始收赏银。给多给少随客人心愿,但太过寒酸人家也是会给脸色看的。”
  岳初林不解:“才一小曲就收赏银未免为时尚早了吧。”
  “岳兄有所不知,这赏银只是接下来游戏的门槛。”
  “游戏?”
  “正是。玩法说来也有趣。接下来下人会呈上五根琴弦。这五根琴弦虽同一音调,但质素却各有千秋。”
  “这是为何?”
  “岳兄莫要心急。这丫环会把银子给得最多的客人请到前面,再请客人从五根琴弦中选一根出来,丫环便拿了琴弦上去请蒲荷换上。这时游戏才算真正开始。”李飞羽已经隐约见到旋转屏风已经抬了出来,言语间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蒲荷奏他最为得意的曲子,而下面给了银子的客人会轮番站到屏风前,由丫环亲手转起屏风,倘若在屏风静止前,有琴弦断裂之声传出,那么这位客人便是可与蒲荷春宵一刻的幸运儿了。若是五曲之后仍旧未有琴弦断裂,那就要又看蒲荷心情如何,是否能再开一局了。”
  “难怪琴弦会有质素的差别。”岳初林心想这游戏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赌博的变种,不以为然道,“这玩法听起来甚是繁琐。况且在听琴之时还需担忧琴弦会断,本可以悠闲欣赏的心境已经大打折扣了。”
  李飞羽听后简直哭笑不得:“岳兄果不其然是专注清雅之人。试想一下,那些会大把投银子来做着游戏的主,有几人是真为欣赏那乐音之美而去的呢?要知道,曾有人为了在好时机争抢屏风可是险些抢出人命的。”
  唔,这道理倒是很好接受。岳初林信服地点点头,心心念念的却仍是他那不知去向的繁霜,对于李飞羽继续说着的什么蒲荷亲手画的屏风再无半点兴趣。
  
  “……这么多赏钱,徐老板您直接交给妈妈便是,繁霜……实在收受不起。”
  二人行至假山旁,岳初林不经意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从瀑布间的幽幽传下,一转眼仍见李飞羽跃跃欲试的神情,便开口道:“敢问贤弟可是要到夏音坊前试试运气?”
  “小弟尚未开始自谋生计,哪敢这般挥霍银两。只是……前去亲眼见识一番,倒也是不错的。”
  岳初林心中暗喜,举手行礼:“那就望贤弟尽兴而归,恕不奉陪了。”
  “这……好吧。”李飞羽还礼而去。虽然这生硬的告别令他有几分失落,但从心底来说,却觉得这位实诚寡言的兄长更加可爱了。
  
  送走李飞羽,岳初林思虑着接下来的去处,却见七姑抱了件长袍大步向这边跑来。
  “见过岳少爷。”
  岳初林显得有些激动:“繁霜可是在上面?”
  七姑一愣,心想竟然还真有不为蒲荷所吸引的客人,想着都替繁霜受宠若惊:“正是。只是……暂时还不得空。等阵霜公子沐浴更衣后才得伺候您。”
  话刚说完,只见一头发稀疏的矮小男子从假山上下来,乍一看说是年过半百都不稀奇。
  七姑热情送别道:“徐老板您慢走。”
  那人斜了七姑一眼,语气似有不满:“你们家主子这么年轻,这身子骨还不如我呢!”
  “近来霜公子身体是不太好。您多担待。”
  七姑见他走远,不由得撅起了嘴,小声嘟囔着:“像你那个玩法,谁也受不了啊。”
  岳初林似乎了解了什么,又不好意思细问,只得跟在七姑身后。还未踏上假山的石阶,就被七姑好言拦下:“七姑知您关照的情了,只是现在见面若是失礼就不好了。岳少爷还是留步吧。”
  更重要的是要是给妈妈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不懂规矩了。七姑心里哀嚎着。
  “我……我不介意的。”
  ……好吧。
  七姑没想到一下就败给了这个腼腆又一根筋的少爷。只好前方开路,三步五步爬到了山顶,一眼便见到繁霜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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