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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他说他是神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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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生暗自计算着,自己的体力可能支持不到那一刻。
  修文却是邪邪一笑,“陆小哥,可别光顾着自己耍帅呀。等会儿,大爷我也要舒展一下筋骨呢。”说着,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声响。
  陆生听了,心里的烦躁不知为何减去许多,他朗声一笑,“好!”
  有伙伴愿意与你并肩战斗,还有比这更让人热血沸腾的事了吗?
  修文转过头,“Joe,把另一个艇口也开起来。”
  Joe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你们先坚持下,等会儿我也去帮你们。但注意,尽量不要惹怒人面鸟,它们发出的声音会让人心生烦躁,扰乱战意。叫得厉害的甚至会让人发疯,更严重的还会直接死亡。”
  修文点点头,“知道了!”
  

  ☆、15 睡美人神明的苏醒

  另一个艇口打开后,修文钻了出去。他的手中仍是那把可塑性手/枪。
  这会儿出了艇,他便不受限制地又叼起了烟,把手/枪转为机关枪形态,架起来突突的扫射。
  “嘿哟,老兄,我们又见面了。”修文打趣着。
  “希望我们不会再也不见。”陆生回应道。
  “嘿,有我呢,哪会这么容易死?”修文的枪技不得不说百里挑一的好,在昏暗的天色中机关枪的命中率也高得快接近百发百中。
  饶是陆生,也不由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声。
  修文任风划擦过他的身畔,得意的一笑,“不比你差吧?”
  陆生在呼啸的风中点头,“可誉为枪神。”
  修文觉得心里有一种畅快的豪情,任是那些怪鸟也驱它不去,他吐掉在风中熄灭的烟,在机关枪的扫射中带着笑意大喊,“那你可要好好把握啊!与枪神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一般人可没有啊!”
  陆生一笑,继续投身战斗。那一刻他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在以前,他认为战斗只不过是打败敌人,有时附加的是为了获取钱财。但他现在明白了,真正美妙的战斗,并不是格斗机器般没有意念地单纯的杀戮,而是感应着胸腔那高歌的起伏,去为你的同伴而战。
  这感觉,也不坏。
  艇内的阿休在专注地思考。从刚刚他心里就有隐隐的疑问,这么多的人面鸟,真的是只为了捕食他们而来的吗?刚刚谷中的震动又是什么?
  只是先前事态紧急,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现在想来,人面鸟应该平时在夜里出没,所以白天谷内才会没有声响。
  而看它们成群结队地倾压着飞来,那感觉倒不像是捕食,更像是……逃命?
  只是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话,谷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它们这般惊慌?
  ……
  若它们真的是为了逃命,那想必不会纠结于小小几个人类身上。碰到了食物自然乐得张开大口,若是碰不到也不会费力去抓。
  想到此,他心里一动,记起自己不久前没做完的程序,继续开工起来。
  之前他下载了某位高人制作的隐身程序,只是那显然是未完成品。阿休在感兴趣地补完了一点时,发现遇到了瓶颈,那时就没继续下去。也对,如果隐身是这么简单的技术,那么世界不早就乱翻天了吗?
  他也不求在这一时半会那思考出剩下的程序,只打算做个大概的程序,能尽量隐藏人的气息,不被敌人注意到就好。当然,这也只对瞎眼的敌人有效。
  艇外,Joe也加入了陆生和修文的队伍。紫色和红色在天空中相交错,划出绚丽的痕迹,不时有黑色的子弹在这两色中呼啸着冲过,像是黑夜的手指沾染上了颜料。
  不时也有未被击落的人面鸟飞至三人身边,狠狠一抓就是个伤口,陆生由于出来时间较长,伤口最多,但好在愈合得快,黑夜下也看不大出。
  “嘤嘤嘤!!!!!!!————”人面鸟的尖叫越来越凄厉,三人都不由用空出的手塞住耳朵。
  陆生最早出来,也最容易最受影响,他能感觉到脑中有嗡嗡的声响,像是一把钢锯般,在他的大脑里搅动。
  “嘶……”他咬紧牙关,还是溢出了痛苦的呻/吟。
  修文见此,连忙把他扶回艇内,“陆小哥,你也累了,休息会吧。”
  陆生没有精力去拒绝他。
  阿休见一脸痛苦的陆生被扶下来后,心头一跳,差点跳出喉咙。但他随后意识到自己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在陆生跟前忙前忙后只会让他更加心烦而已。
  于是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ID表上,手指在虚空屏幕上不停地敲打着。
  飞艇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艇内的影响没有艇外那么大,陆生歇息了一会儿就睁开了双眼,额头上全是汗。
  “他们还在继续吗?”他没有转头,但他知道阿休在这里。
  “嗯。”阿休应他,随即担忧地问道,“陆生,你还好吗?”
  他知道这问题没有任何意义,见陆生的神色就知道他并不好。但他还是想问,似乎只要听到陆生的回答,他心中的焦躁就能减去一分。
  陆生虚弱地笑了笑,抬了抬手臂。体力消耗殆尽,伤口加速愈合,大脑疲累不堪,脑内似还有嘈杂的声响,乱成一团毛线。
  他应道:“似乎……不太好啊。”
  艇内顿时不再有声响,明明没有看见,但陆生能感觉到——
  那个人,阿休,在无声地哭。
  他想说些什么去安慰那个孩子,但累的说不出话来。
  阿休,别哭啊……
  昏沉间,他不知那是梦还是现实,他好像揩去了那少年的泪珠,把他抱在了怀里。
  别哭了。
  乖……
  “嘶——”陆生刚苏醒时,便觉得头痛欲裂。
  他晃了晃脑袋,视野才变得清晰。
  他迅速环顾了下四周,是个大得像屋子的帐篷。帐篷内的设备简陋得像是好几十年前的器具,但好在齐全。
  虽不知道这里是哪,但他知道,自己活了下来。
  只是不知其他人怎样……阿休,修文,Joe,还有沉鹤……
  他们还活着吗?
  似是感应到了篷内的动静,有人走了进来。
  是个穿着长袍的俊美男人,头发长至及腰,有着如大海般湛蓝纯净的眸子。他看见陆生,温柔一笑,“醒了?”
  陆生点点头,“是你救的我?”
  男人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应该不算。”
  陆生从床上微微起了身,“他们在哪儿?”
  男人微微一笑,温柔如初春的微风拂过山岗,“他们没事,在各自的帐篷里休息。你如果觉得没有大碍,可以去看看他们。”
  陆生点了点头,“多谢。”
  陆生走出帐篷时,外面正值正午,这里仍处沙漠,但不知为何,云层薄的几乎没有,耀眼的阳光“刺啦”地从天河上悬下,落成一地瀑布,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还是陆生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这么放肆炫目的阳光,他恍惚着不知今时何日。
  待定睛一看后,才发现这里是沙漠中一个小小的村落,各种大大小小的帐篷耸立在沙地上,抵御着帐外的风沙。不远处有一个不小的湖泊,看去碧波清澈,被绿色的胡杨林抱在怀里。那些胡杨树根系发达,直直地扎进沙土里,叶子很茂盛,翠绿细密,漠风吹过时摇曳的绿叶在清湖中投洒下点点律动的细影,像是乐弦上奏着的大漠风情曲。胡杨树那高大粗壮的树干,圆弧形的蔚然树冠,细长的槎桠枝干,点点细密的翠叶,伴着绿泊的粼粼波光,在这浩瀚的沙海中,美得像上帝精心着墨的山水画,让人窒息。
  陆生在望见它们时,像是忘去了过去几个月间的见到的所有肮脏情景,忘去了那每个缝隙、角落里藏着的污垢,忘去了这个世界所有一切的不美好。他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都被涤荡了一番,只剩下了清新的绿意。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同伴,但这么多的帐篷,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休息,又不便一个个进去。恰在此时,他看见一个村民走过,大热的天却穿的很是严实,身上还有股怪味,只是肤色黝黑,嘴唇较厚,带着古村落特有的淳朴老实。
  陆生上前,拦住那位老村民,询问道:“大哥,请问你知道我的同伴在何处吗?”
  那村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生一番,“咦,你们不就是那新来的吗?”说完他转身指了指与陆生所处帐篷隔了三四顶的所在,说,“我记得还有位小兄弟也在那,你可以去看看。”
  陆生拱手道谢,那村民摆摆手,笑的憨厚,“不用谢不用谢。”
  陆生顺着老村民所指的方向,进了那顶帐篷,里面躺着的是Joe。Joe的情况看起来比他严重的多,身上有多处伤口,缠绕着纱布。陆生想了想,还是拆开了它们,其中最深的将近见骨,想必是被人面鸟抓伤的。陆生见了不由得懊悔,当时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儿,也许他们就不必受这么严重的伤。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哗”地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血珠立刻就从伤口里涌出。他用另一只手蘸过那些血,轻轻地涂抹在Joe那些较为严重的伤口上,伤口虽不至于见血立刻愈合,但过了会儿看起来比先前好了很多。
  陆生松了口气,又帮Joe缠上了纱布。见Joe眉头紧锁,额上全是汗,便轻声说,“你放心,大家都没事。沉鹤她……也没事。”他不知道事实,但如果假话能救人,他愿意当那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出了帐篷,还没走两三步,却闻隔壁帐篷有“啪嗒”一声声响。陆生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进了那顶帐篷。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床边的那个少年,柔软的亚麻色头发,瘦弱但算不上纤细的身形,陆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阿……休?”

  ☆、16 神明亲我啦!(误)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Lamento中的吟游歌曲。当吟游诗人唱歌时大家不妨听听。第一首曲子为自编,第二首曲子为泰戈尔所作,曾被三毛引用。
  “阿……休?”
  少年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转身,“陆生?!”他惊喜地跑过来。
  阿休紧张地把陆生上上下下看了遍,“你还好吗?没事吧?”
  陆生轻轻笑了,点点头,“嗯。”劫后余生的欣喜感让他放松下来,不想抵抗心中那自发的对阿休的亲近。他伸手摸了摸阿休的头,“你呢?没受伤吧?”
  阿休羞惭地低下头,“我一直呆在艇里面,没受伤。不过没帮上你们的忙,真是对不起!”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都自愧地想哭。陆生、修文、Joe,他们每个人都在为同伴战斗着,只有他一个人,呆在艇里,享受着他们给予的保护,却没有帮上一点忙。
  陆生拍拍他的肩膀,“不会。你没事,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
  说完,他指了指床上的男人,修文脸色苍白,身上缠绕着各种纱布,“修文的情况怎样?”
  阿休担忧地摇了摇头,“不太好,”他指了指吊在地上的水盆,“我刚想帮他擦拭身子,但他好像在做噩梦,极其抵抗我的接触。身上的伤口没有好转,失血又过多。”
  陆生了然地点了点头,方才手上的伤口已然愈合,他只能再次拔出小刀,哗啦地又划了一下。
  阿休被吓了一大跳,“你……”但随即他马上领悟到陆生要做什么,不再言语。虽然看着心疼,但无法为战斗做出贡献,还不能帮忙照料同伴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劝服陆生不要伤害他自己呢?
  陆生见阿休这次没有唠唠叨叨,而是愁锁眉头,于是一边帮修文涂血,一边难得地调侃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去舔他的伤口吗?”
  阿休听闻此言,愣愣地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上回在浴室里发生的事,莫名地红了脸,诚实地出声:“……不想。”
  陆生轻笑出声,“放心,我的伤口等会儿就会愈合了。不疼的。”
  阿休也不知自己是心疼阿息的身体,还是心疼陆生这般无谓的放血态度,心里纠地像是180度扭转的抹布。
  他看着陆生,这几天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啪嗒地掉了下来。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可是我疼。”
  陆生,陆休会心疼啊。
  陆生难得愣了一下。
  他走过来,也蹲下身,把少年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少年在怀中一边哭一边止不住的颤抖着,眼泪濡湿了自己身前的一大片胸膛。他轻轻拍着阿休,如同在那一百个日夜中哄陷入噩梦中的那个孩子,“不哭了,乖啊……”
  阿休在他怀中倔强地不发出声,只偶尔有强忍不住的哭声溢出嘴边。
  他能感觉到陆生那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像那帐外的太阳,刺目的让人更加泪势凶猛。
  对不起,陆生,我保护不了阿息,也保护不了你,更加保护不好那些同伴……
  “我嗝……好没用……”连日的自责在今天一并激发出来,阿休抽噎着说道。
  陆生只是一直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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