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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昨天晚上不知道巡逻队怎么回事,一直在营房外面吆喝,吵得我睡得一点都不好,你看我今天都没在军营呆多久就回来了,胸口闷得厉害,回来的时候被王兄看到,又挨了一顿训,真够倒霉的。”帕里斯喃喃抱怨着。
海伦仍旧微笑着不轻不重为他捏肩膀,顺便揭开一旁的香炉加了一些香料进去,问:“你说胸口闷,怎么闷?喘不过气来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胸口翻腾,很不舒服,虽然这两年来一直有这毛病,但是昨天晚上好像更严重了。”
海伦轻柔为他捏着,“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嗯。海伦,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我们要回——特洛伊呢?”声音渐渐低下去,帕里斯陷入沉睡。
一缕头发从额头滑落,遮住陷入沉睡中的眼睛,海伦轻轻将其拿开,俯身低头面对面看着帕里斯,金色眼眸再次变为血红,缓缓吐出:“因为这里是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啊,帕里斯。”说完开始低念咒语。
沉重阴暗的语调很快笼罩整间寝宫,随着那悠长缓慢语调的扩散,香炉中原本袅袅的烟雾开始扭曲,猩红地毯上华丽的金色编织如爬行的蛇从柔软的织线中挣脱出来,很快化为一条条漆黑的液体状小蛇顺着地毯的纹路爬上帕里斯小憩的软榻,从他的枕边爬上他的头,而后自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进入他的身体,不久之后帕里斯的胸口隆起,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拼命吸收着那些爬进他身体的液体。
猩红色丝绒落地窗帘被扑进来的风掀起翻卷,屋内海伦持续不断的念着那诡异的咒语。
距离上一次吞噬,才过去五天时间,这一次聚集的力量可真够丰厚的,柔软的红色嘴唇丝毫没有怜悯的念着咒语,海伦冷眼旁观着软榻上帕里斯的脸因为疼痛开始扭曲。
忽然之间美丽金发下的那双血红眼眸陷入疯狂,念咒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看着寝宫内的空间即将扭曲,一条雪白的手臂突然自旁边的香炉中伸出,握住海伦的手,“海伦,我警告过你,要沉住气,你是想弄坏这具容器吗?”
念咒声戛然而止,海伦回过神,讶然看着握住自己的雪白手臂,然后看到软榻上的帕里斯已然七窍流血,连忙熄灭香炉,对着那条手臂跪下,“殿下请恕罪,海伦一时情不自禁。”
那声音冷哼一声,手掌拂过帕里斯的面孔,治疗因承受不了过多力量侵蚀而开始崩坏的帕里斯的身体,“我知道你对这个凡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如果因此而影响到我们的大事,‘贞女会’的刑罚可是会令你痛不欲生的!”
海伦脸色一白,俯身低头,“海伦今后一定更加小心谨慎,多谢殿□□谅。”
那声音收回手,帕里斯已然呼吸平顺,连脸上的血都已消失不见,那声音疲惫叹息一声,“这些年辛苦你了,很快,我们几千年来的等待,就将有结果了,打开盒子所需要的力量即将聚集完成,耐心一点,我亲爱的孩子。”
“是。”海伦再次恭敬回答。
“另外,昨晚我感到一股怪异的力量突然从伊达山深处雅典娜神庙中爆发出来,那股力量凶险异常,影响到我们当初下在帕里斯身上的禁咒,你刚才的突然失控也相当反常!”那声音再次凝重想起。
海伦皱眉,慎重道:“殿下,我记得不错的话,那座雅典娜神庙下有三重封印,一直以来都是奥林匹斯诸神最为关注的地方,他们甚至抽出雅典娜力量的一部分制作成神像让特洛伊人供奉镇压,突然出现异动,是否意味着——”
“是的,第一处封印之地已经找到,就是那里,但是,由于有三重封印,不知道另外两重封印是什么,而且力量流动也十分复杂,目前贞女会已经在着手调查。
当然这不是你需要你关心的,你的主要任务是守护盒子,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千万不要再出错!”那声音最后严厉叮嘱后消失在寝宫中。
海伦站起身,皱眉看着已然恢复正常的寝宫,垂下眼帘看着地上因抽去能量聚集后散做一团的地毯,金色眼睛安静盘算着什么。
“帕特洛克罗斯?”宫殿外原本躺在地上的帕特洛克罗斯突然打了个寒战坐起身,伊洛斯停止弹琴看着他疑惑揉着胸口。
帕特洛克罗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不舒服。”
伊洛斯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Section 31
阿波罗打着哈切慵懒躺在花园亭中的软榻上,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上次失血过多,现在还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赫勒诺斯说是去给他拿点吃的和竖琴离开了好一会儿。
无所事事躺着,昏昏欲睡间听到一个特别的声音自花园口传来,“波吕克塞娜,上次你送来的刺绣实在太好看了,上面秀的是什么花?我们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
“是紫堇,我请海伦帮忙画的。”波吕克塞娜是位十五岁的褐发少女,圆润丰满,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与波吕克塞娜并肩步入花园的是赫勒诺斯的双胞胎姐姐卡珊德拉,她身着女祭司长袍,戴面纱,露出一双神秘的黑眼,比之赫勒诺斯,少了一份软弱,多了一份女子的坚强。
阳光穿过常春藤花架落在两位缓慢行来的少女身上,风浮动满架争芳斗艳的玫瑰花,遍地的金盏花和紫鸢尾,轻轻撩开少女脸上遮面的薄纱,露出那无双的容颜,阿波罗坐起身,冰蓝色的双眼露出期待的烦恼之色。
两位少女都没有看到亭中软榻上栖息的人,自顾自向这里走来,波吕克塞娜说:“听海伦说紫堇花的花语是相思,象征至死不渝的爱情,沉默不语。这么美丽的花儿却有着这样悲伤的寓意,听起来真令人感伤。”
“是吗?”卡珊德拉淡淡微笑抬起头来准备步上台阶进入花亭,却不想一眼看到阿波罗似笑非笑靠在软榻上,一双蓝眼目光流转,带着恼怒与怨恨。
微微皱眉,卡珊德拉一把拉了吓得连忙低头行礼的波吕克塞娜转身就走,谁知阿波罗已经闪身到面前挡住去路,并且伸出手去揭卡珊德拉的面纱。
卡珊德拉气得面色通红,后退一步,愤然道:“殿下,您逾越了。”
阿波罗嗤笑一声,不以为意,手也未曾收回,一把拉下卡珊德拉的面纱,露出一张与赫勒诺斯一模一样的倾国倾城面庞,“哼!看来给您的惩罚不足以威慑您那颗大无畏的心,我亲爱的卡珊德拉!”
拾起卡珊德拉肩上一缕秀发阿波罗低头深嗅,陶醉迷恋,欲要更深一步汲取少女身上青涩的体香时被猛的推开,卡珊德拉淡然取回胸前的头发,冷漠扭头,“殿下,您弄脏了我的头发。”
阿波罗此时已盛怒,扬手一巴掌挥下,“该死的女人,收起你那廉价的高傲自尊,给我俯首膜拜!”手掌用力下压,金色光芒自掌心爆出,卡珊德拉惨叫一声当下跪倒在地,脸色在阿波罗无形的压力之下逐渐转白,再次愤恨抬头,卡珊德拉仍旧不依不饶,“殿下,除此之外您已经没有别的手段来欺负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了吧?我也请您收起您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您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无论您用什么手段都无法令我屈服令我心甘情愿爱上您!”
“可恶的女人!”阿波罗低吼一声,掌中数支光箭缓缓出现,一旁的波吕克塞娜抓住阿波罗的手臂不停求饶。
“我们——伟大的——太阳神——”卡珊德拉咬牙支撑,始终不肯低头弯腰,鲜血缓缓滑出嘴角,眼神却仍旧高傲倔强,“太阳神阿波罗殿下只不过——是恃强凌弱毫无道德正义感的猥琐小人!”
“卡珊德拉,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殿下,殿下,请求您宽恕她,宽恕卡珊德拉,这不是她的真心话。”波吕克塞娜泪流满面恐惧看着阿波罗搭弓上箭,金色光箭发出冰冷的肃杀之气。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怀抱竖琴带领侍从回到花园的赫勒诺斯听见波吕克塞娜心惊胆战的哀求,扔掉东西奔过来,此时阿波罗已经射出光箭,顾不了许多,快步冲上去将卡珊德拉拥入怀中。
滚烫的利箭无情刺入,赫勒诺斯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地,阿波罗有惊又痛,连忙收回手中剩下的箭,“赫勒诺斯,你这是干什么?这个女人亵渎神祗,我要让她受到惩罚!”
赫勒诺斯不顾伤痛,爬起来跪在阿波罗面前,“殿下,卡珊德拉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她。况且,况且,您答应过我,只要我愿意,永远不会再为难她。”
阿波罗气极,“连你也为这个女人说话,你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不是故意的!殿下,卡珊德拉不是故意的。请您宽恕,请您宽恕——”赫勒诺斯麻木般匍匐在地,不听阿波罗解释,鲜血顺着手臂滑落,他浑然不觉痛。
“好,好——”阿波罗咬牙切齿,转身一甩手臂,一道金光噗啦一声卷向赫勒诺斯,将他整个人撞得飞起来落入花丛中,“不识好歹!”说完怒气冲冲隐身离去。
卡珊德拉擦掉嘴角的鲜血,勉力站起来,波吕克塞娜扑入花丛扶起赫勒诺斯,“赫勒诺斯,你怎么样?”
赫勒诺斯捂住胸口猛咳,大口大口鲜血涌出,抬眼,看见卡珊德拉走到面前,她用冷漠轻蔑的目光看着他,说:“亲爱的弟弟,这就是你用屈辱与身体换来的。我为你感到羞耻!”说完拾起地上被撕烂的面纱转身离去。
波吕克塞娜难以置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卡珊德拉,你怎么可以这样?!”
侍从上前来帮助波吕克塞娜扶起赫勒诺斯,他脸色青白,凄迷微笑看着卡珊德拉的背影,眼泪涌出,“是啊,这就是我真心付出换来的。”
晚上照顾完两个孩子睡觉,帕特洛克罗斯在回房的途中看见阿波罗坐在房顶的露台上喝闷酒,白天的事听侍女说了,确实引起很大的骚动,晚上用餐时普里阿摩斯夫妇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没想到是躲起来喝闷酒了。
从侧面的楼梯走上楼顶时,风有点大,帕特洛克罗斯扭头避开风头来到露台前,阿波罗靠在一颗桂树上漫不经心扫他一眼,递过来酒囊,帕特洛克罗斯笑着推开说:“我不喝,你也少喝一点,身上的伤还没好。”
阿波罗怔怔看着他,想起那天在雅典娜神示所醒来,那软软糯糯的眼神,就像一只毫无威胁能力的小仓鼠在身边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看见他不说话之后又吓得脸色苍白询问随从治疗的方法。
伸手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帕特洛克罗斯,你还是个孩子,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像个孩子那样任性妄为呢?”
帕特洛克罗斯微笑摇头,“阿波罗,理智,理性,时时刻刻保持一颗平常心这些都是人的美德,不是吗?”有过的,就在不久前,像孩子般任性,打闹,在那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人身边,不知此时——他是否已入睡?
阿波罗闻言愣了片刻,随后笑起来,放下酒囊站起身,无奈看着帕特洛克罗斯,“你呀,还真是令我感到意外。好了,不说这些严肃的话题。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帕特洛克罗斯疑惑抬头,靠在月桂树上的阿波罗若有所感望着天空弯月,说:“你单纯,善良,留在这里只会被伤害。这里的人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们贪婪,自私,自以为是,胆大妄为甚至妄图与神祗争锋,神之父早已不能容忍他们的无知与愚蠢。”
晚风浮动那迷幻般的金色长发,撩起白色希腊长袍,俊美的脸上浮现淡淡哀愁,阿波罗垂下眼帘,眼中多了份俯视芸芸众生的慈悲。
帕特洛克罗斯手撑头,偏头看阿波罗,说:“殿下,在您看来这些或许是丑陋的,可是这也正是人类,无知,愚蠢,然而也饱尝艰辛痛苦,所以他们虔诚,卑微。因为不是神,看不穿,看不透,所以只能紧紧抓住眼前,不折手段去获取短暂欢愉。也因为如此,人类才变得如此欣欣向荣,热闹非凡,为着那些虚无缥缈终将消散的东西不断战斗争夺。这些或许可以称之为人类的共性,固执,但是愚笨得可爱。”
“那么,你呢,帕特洛克罗斯,你所顶礼膜拜虔诚信仰的,是什么?你疯狂执着的又是什么?”金发飞扬,容颜美得几乎要消融在那银色的月光中,阿波罗醇厚的声音变得更加不真实。
那一刻,陷入思考的帕特洛克罗斯听到一个奇怪的回声,是的,是回声,空洞,清冷,它说:“是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
☆、Section 32
打了个寒战,回过神,帕特洛克罗斯深吸一口气,让空气中的花香填满自己莫名混沌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