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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陶站在屋顶急躁得不得了,他什么都不想看,恨不得上去踹正虎一脚,让他赶紧走。正虎津津有味地看着,舔着唇,发出啧啧的声音,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拽李陶蹲下,把他的头强制按向洞口。
正虎挑的是个好位置,一眼就能把房间发生的全貌看的清清楚楚。房间里的床上能清晰看见两个花白躯体交丨缠的人影,女孩就是印象不深的缪无思,男的实在没印象,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服,从衣服上面倒是能看出这男的是缪家侍卫中的一份子。
第一次看到这种无比淫丨靡的场面,李陶如遭电击,脑海里无法控制的跳出一个人,让他心跳加速,瞬间所有血都冲向了脑袋,满脸涨红。太刺激了,他赶紧收回视线,只看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口干舌燥,心脏砰砰乱跳,他冲天空大口呼吸,良久,才觉得稍稍平复下来。
“怎么样?”正虎也是满脸通红,身下已经鼓起了帐篷,嘿嘿笑道,“爽不爽?”
“爽个屁!”李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跃下屋顶,离开这个地方。
正虎紧跟上,发现他埋头赶路,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心思一转,大惊道,“你看上的该不是那个小妞吧?”
“放屁!”李陶大怒。
“真是的?”正虎一拍脑袋,糟糕,这下弄巧成拙了,他赶忙补救一般地追上李陶,揽住肩膀,“兄弟,听虎哥说,这小妞虽然现在不爱你,可你比那男的厉害,能力强,又相貌堂堂,只要使出三分手段,这小妞一定跟着你跑!”
李陶甩开他的手,只一个劲往前冲。
正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不对,提醒道,“兄弟,你跑错方向了!你哥应该在那边!”
李陶像没听见,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就是以狼人的速度在缪家长廊里横冲直撞,从一个墙头直接跳跃到另外一个墙头,直奔后山。
正虎脸色大变,紧紧跟着他,李陶这样子要是被缪家人看到还得了?他就是想借李陶能隐藏住狼人身份这个优点,好跟他一起回去,要是被发现的话,那自己白忙活一场!
好在狂奔了几里之后,李陶终于冷静下来,从墙头跳下时,正好有一群巡逻的侍卫赶过来,大吼大叫着说这边有情况,他立即解释说是自己没管好老虎,让老虎爬到墙头上去了。
那群侍卫频频往正虎这边看,正虎一猜就知道李陶又拿他当挡箭牌了,等侍卫都离开之后,正虎沉默地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匆匆离开缪家,来到后山。
刚走进后山树林,脱离缪家视线,正虎黑着脸,一勾拳打到李陶下巴,力道迅猛,直接把他揍得撞到了三丈远的杉树干上,树干啪地应声而断。
“你干什么?一个女人?嗯?”正虎破口大骂,“你要是找死,我现在就揍死你!”
李陶从地上站起来,噗地一声,把一颗带血的断牙吐出来,脚下发力,拼了命冲向正虎,一把掐住他脖子,发狠道,“揍死我?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两人很快就打到一起,这是第一次在野外干架,很快,一片野树林就被两人彻底扫荡干净。
最后正虎仗着在野外战斗的经验多一点,把李陶死死压制在地上,凶恶地蔑视道,“真丢脸,为个女人发疯!”
“呸!”李陶同样不屑。
“不是?”正虎眯了眯眼,两人好歹也干架无数,多少对他有点理解,除了他哥,还真不觉得他像是为女人这么不冷静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反正迟早都是找死,不如让虎哥现在就掐死你。”说完一眨不眨盯着他。
李陶一句话都不说,咬紧牙关,憋红脸。他无法说出口,缪召成与缪无思属堂兄妹,容貌上有一分相似,刚刚他看到缪无思一瞬间想到了他哥,然后就再也没办法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剔除出去。
那是他哥!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正虎缓缓松开他,大叹一口气,在他身边四仰八叉躺下,“还去不去接你哥?”
“不,不去!”李陶立即回答,一想到他哥,他的脸就忍不住涨红。
他的反应太奇怪了,从来都是最积极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否决,正虎一个鲤鱼打挺,盯着他问,“你哥?”
“什么?”李陶如惊弓之鸟,听不得哥这个字,一提到心跳就要漏半拍,无比紧张。
“因为你哥?”正虎眼神愈发凌厉。
“你在胡说什么!”李陶扭过脸去,不敢看正虎,心虚地觉得要被他洞穿心事。
“真的是你哥?”正虎大叫,“你个小鬼!你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别瞎猜了!”李陶也急了,想撕烂正虎那张嘴。
“行,”正虎摆摆手,做出让步的样子,“你老实交代,刚刚看到那小妞,”眼睛瞥向他下面,“有没有反应?”
李陶握紧拳头,往他眼睛上砸去,正虎偏头躲开,李陶讷讷说,“有。”
正虎嘿嘿一笑,“心里想的是谁?”
“要你管!”李陶大吼。
“别害羞,”正虎一步步引导他,“是个男人看到那场景,都把持不住。跟虎哥说,想的是谁?反正我想的是咱狼人公主。”
李陶嫌弃地瞥了眼他,挣扎半晌,终于垂下头,低声道,“我哥。”
“娘的!”正虎禁不住仰天狂嚎,“真是你哥!”
“……”李陶已经不想阻止他的大吼大叫,他现在只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无比恼怒惊诧。
“好兄弟,你胆子不小,虎哥佩服,”正虎震惊了好一会儿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淫丨笑着调侃了一通之后,终于换上正经表情,问,“因为感情,还是因为欲丨望?”
李陶不解地望向他。
“得,”正虎叹气,“啥都不懂的蠢货,虎哥教你。”
说着,正虎站起来,走到他前面不远的地方,弯下腰,风骚地扭了扭屁股。
李陶一头雾水。
见他半晌没反应,正虎扭过头来,问,“下面有没有感觉?”
李陶一愣,再一想到那个房间里的男人女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气得跳脚,往正虎屁股上踹去,却被他及时躲开,李陶指着笑得满脸开花的正虎恨恨骂道,“恶心!”
正虎耸耸肩,做最后总结,“行了,兄弟,你爱上你哥了。”
李陶被他说的一阵鸡皮疙瘩,心里一团糟。
李默下午将那封章玥寄来的信又重新看了一遍,最后在缪太爷的发令下,要第二天启程去女方家看亲。
看亲是繁杂婚礼习俗的第一个环节,看了没问题才会定亲,以缪太爷的意思,缪召成已经闹过一次笑话,这次就先不把消息撒出去,等女方那边完全定下来再大张旗鼓地操弄婚礼,但婚姻始终是大事,礼物必不可少,要根据女方家长的爱好投其所好,不能触犯禁忌又要合得上缪家身份。等把礼物准备完,天色已经暗了。
李陶这次没来找他,李默意外了一下。缪太爷看他要走,开口道,“既然明天要出门,今天就别回齐福山了。”
“齐福山住习惯了。”李默解释,声音很轻,却没有一丁点回旋余地,婉拒了缪太爷。这明天一去一个来回差不多要五天,不跟李陶说一声怎么行。
缪太爷看了看他,微微拧眉,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大孙子,但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了。
李默赶到接云洞时,惊讶地发现李陶不仅已经回来,而且已经睡下了,用被子紧紧蒙住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由有些担心,走到他床前,“陶陶,睡着了?”
没有回应,李默轻轻揭开被子,让他的脸露出来,看见他紧闭双眼,睡得很沉的样子,伸手想测他体温,还没碰到,却察觉他轻轻战栗了一下。
“你装睡?”李默按住他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收回手。
李陶还是没有睁开眼,李默冰凉的手指从额头离开后,他心头浮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晚饭吃了没?”李默走到石梯口,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不声不响。
等他一离开,李陶立即飞速揪起被子,狠狠蒙起头,躲在被窝里,脸烫得简直要烧起来,满脑子都在想白天正虎所说,心里一个劲地哀叹,完了完了完了,自己怎么面对哥!
李默洗漱完毕,再上来时,就见李陶又把自己蒙住了,也不知道闹什么脾气,难道白天在焦老家又被正虎打败所以怄气?想来想去,觉得按照这孩子脾气,真有可能是这样。
“陶陶,我明天要出一趟门,五天后回来,你别闯祸,听焦老的话。”
说完又等了会儿,这家伙还是闷不吭声,他也不多说,躺上床睡觉。
三更半夜,李陶死活睡不着,以前一听说李默要去哪里,恨不能立即变身狗皮膏药死死黏上,唯独这次,李陶暗暗在心里舒了口气,五天时间,五天时间他一定要搞清楚正虎说的正不正确。
他悄悄钻出头,轻手轻脚下床,赤着脚来到李默床边,蹲下,借着房间一丁点昏暗的光打量他。
他哥脸色苍白,薄唇挺鼻,呼吸很轻,很瘦,身体在被子里几乎看不出有人,从他来到这里他哥就是这个样子,一种病态苍白,明明在缪家训练这么久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哪像他,这一年多来,变化称得上翻天覆地。
但是,真好看。
李陶静静地想,双眼发木地看着他哥的唇,唇色怎么这么淡,为什么这么淡?
他轻轻地俯身上去,小心地贴近李默,顿住,仔细端详,又一点一点靠近,感觉到他轻缓的呼吸喷在脸上,又顿住。
然后闭上眼,往前凑了一分,双唇印上李默的唇。
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浮现,从没有这么强烈过,强烈到李陶很想紧紧抱住床上这人,忘掉这其实不过是在偷吻。
睡梦中的李默突然微微动了动手臂,吓得李陶魂飞魄散,一个飞扑滚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装睡。
李默只是翻了个身。
第二天李默起床,折腾一夜的李陶刚睡下,怎么叫都叫不醒,李默无奈,只好自己出发。
那姑娘家在灵泽州隔壁一个小州的交界处,缪家除了李默,缪品作为长辈也一起出行。
所谓看亲,大多就是男方在媒婆创造的条件下悄悄看一眼姑娘,前提是姑娘属于生在深闺无人识那种类型,但李默要定的这个显然不是。
他们到达一家猪肉铺,一位扎着麻花辫,肩上扛着半扇猪的姑娘,猛地把猪肉扔到案板上,操起猪肉刀猛剁,嘴里大声吆喝着,“来来来!新鲜的猪肉哎~刚到的猪肉~”
猪肉铺门前许多要买肉的街坊们突然一窝蜂散去,姑娘抬起头才发现眼前一个人都没了,倒是不远处有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官爷。
缪品陡然见到这位姑娘,脸都青了。李默看他这表情也知道什么意思,仔细打量这姑娘,光看脸蛋的话,又圆又光滑,倒是挺可爱,就是那个体型,估计能坐死一头牛。
姑娘的娘惊叫一声钻出来,把自家丫头往里屋塞,姑娘一脸莫名,直到她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她“呀”的一声满脸臊红,十分羞涩地躲进了屋子,进去前还忍不住趴门框上偷偷瞥了眼李默。
李默冲她微微一笑,她圆脸一红,羞答答地跑了进去。
李默这会儿已经知道,这姑娘可能不是想攀缪家梧桐枝,而是……
这一场看亲双方都很高兴,横竖一个娶不到一个嫁不出,凑成一对相亲相爱挺不错。
李默不在的这五天里,李陶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做什么都没意思,每天都想他,想得睡都睡不着,每天浑浑噩噩心不在焉,五天来连连被正虎打得像猪头三。
“你再这么下去,你哥都不定能认出你了。”正虎永远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挖苦嘲笑他。
“要不是你,我能这样!”李陶气呼呼地反驳回去。
“我帮你认清自己感情,你不谢谢我还埋怨我,”正虎摇头,来到他身边,“好人真是不能做。”
李陶垂头丧气,不想搭理正虎,直到天黑,才拖拉着脚步,踢了一路的石子,慢吞吞往回走。回到接云洞,什么也不做,爬上李默的床,抱着他的被子就那么仰面躺着,幻想这被子是李默。
李默在第五天晚上回来,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夜。
李陶正傻乎乎地发呆,突然听到洞外有声音,惊得跳起来,像箭一般冲到洞外,与正进洞的李默撞了个大满怀。
“怎么了?”
“哥,你回来啦。”
两人异口同声,李陶愣了愣,李默笑眯眯地从包裹里拿出一盒糕点,说,“玫瑰酥糕,你尝尝。”
李陶抓起一块囫囵吞枣地咽下,险些噎到,李默帮他拍着背顺气,笑道,“慢点。”
李陶看着他哥温柔的笑容,这些天的思绪纠缠得他烦恼不堪,连玫瑰酥糕什么味道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