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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当时是有这么一个念头。
我想面前这人平常都像千年玄冰打造出来的冰人似的,勾不起人的欲…望,而且要靠近他也很难,制服他就更不用说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样的人现在却是毫无反抗力地躺在老子面前,灯火里映出一股妩媚,沉静里透出一股诱惑,老子血气方刚,能把持得住真叫有鬼哩!
我忽然想到,也许这是我千年难得一次的机会,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我咬紧牙关,把心一横,心说,弯了就弯了吧,人生难得几回醉,总要做几件糊涂事。老子多年不近女色,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徒劳无益的挣扎有碍身心健康啊!
何况,张睿敢那么做,我又为什么不能?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觉肺腔里终于灌满了充足的底气,这就打算一鼓作气干了。
我一手扶着美人榻,一手轻轻按着他的肩膀,为了不惊醒他,我循序渐进,慢慢弯下腰,把脸缓缓凑下去,一点一点靠近他泛着冰凉气息的薄唇……
我还想好了圆谎的说辞,万一焚香炉突然醒过来,老子就无赖一回,说是不小心脚底一滑,跌下来摔在他身上,又不小心亲到嘴的。
俗话说,男人在床上都是流氓痞子,这话正点。人总是得了寸又想进尺,我胡思乱想着亲了嘴之后又要不要继续的问题,思索着各种能正当办了他的法子,一边觉得自己成了个活脱脱的现实版人渣,一边却还是缓缓闭上眼,克制不住。
忽然,我听见屏风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想来可能是青衣女子回来了。
这就叫做贼心虚,在那一瞬间,我像个弹簧一样猛地挺直身板,朝屋外窥窃一眼,又一个蹿步坐到桌边,喝了口茶压压火头。
我佯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气定神闲地抖着腿,等青衣女子走进来。
虽然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我心里面多少仍对刚才的流氓举动有些心慌意乱,不自觉地又朝美人榻那边瞧上一眼。
没想到的是,焚香炉竟已坐了起来,一手扶着额头似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
他抬头朝我看过来,眉目里依然是清清淡淡,却让我如同见了阎王似的,一杯茶打翻在桌上。
55沈芳芳的考验
焚香炉的目光轻轻扫过来,直直落在我身上。
眉目淡如水墨,眼底粼粼波光,看得我一瞬间面如火烧。
我见他张口要说话,忙自己抢先道:“咳,你总算醒了啊。对了,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在水底通道里,你被那些触手一样的东西缠住,情急之下,我用你的斩鬼刀把那些触手砍断,然后带着你游到一个湖边——”
焚香炉道:“刀即已送给你,就是你的。”
我板着脸,重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接着在湖边遇到个女鬼,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我估计,我们现在就在沈家古宅内。啊,还有,你呛了水,一直昏迷到现在,我没有急救执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所以就只好先背你到这。我怕弄错了反而害死你,所以什么也没做……我的意思是……”
沈二说过,人在撒谎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语无伦次,而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同时和三四五六个女人约会,并且用谎话一一摆平她们,让她们谁也揪不出他的破绽。显然,编故事我在行,编谎话有欠水准,光面对一个焚香炉,老子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不知道焚香炉有没有发现我话里头的破绽,亦或是从我的表情中发现了什么。刚才我动静那么大,他却没有醒,我一走开,他就忽然醒了,我实在很怕他发现我偷吻了他。
至今,我唇上还留着一丝温热和湿润,他大概也会觉得奇怪吧?
但他一贯没有表情,乌黑的眼深深的望不到底,看得我心里没有底,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就那样一直看着我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怕他开口问出尴尬的问题,忙又道:“说起来,你还好么?”
焚香炉点了下头:“我没事。”
他依然静静看着我,看得我心里越来越虚,忍不住暗骂,妈的,老子不过偷个香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咬一咬牙,决定还是从实招了吧。我冲到焚香炉面前,把他按在榻上,深深吸了口气:“香炉,我其实对你有点意思——”
还没来得及看清焚香炉的反应,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就在我淌了一身虚汗,胯间又有些难耐,想要继续做点什么的时候,青衣女子竟偏挑这节骨眼上回来了。
她换了一身粉紫旗袍,盘起整洁的发髻,银簪素雅而简洁,手里提着一盏油灯。等她快走到我面前时,我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腕上挂着一串铜钥匙。
这名女子从走进凉阁开始就一直盯着我,让我不禁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古怪。继而心里想的念头也只好先压一压,我重新回到桌边。
女子浅笑,水波一样的眼朝着我微眯起来:“我浑身上下哪一点像女鬼了,明明是个大活人,你这样说不太礼貌吧?”
想不到女鬼说话还挺刁钻,我脸皮抽搐,莫名的有一种被人窥见床事的尴尬感,只好干巴巴地说:“抱歉,是我说话不经大脑。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沈。”女子妩媚地笑了一笑,“叫芳芳。”
“哦,端方大雅,好名字。”人在外面混江湖,嘴巴甜一点总是没错的。
何况这样一个古典美人的微笑,矜持中带着几分神秘,神秘中又掖着几分露骨,透出几分大方,我想是个男人应该都经不起诱惑。我虽然在美女面前比较淡定,但也不觉得反感,虽然怀疑她在这种地方冒出来十分可疑,不过至少她令我觉得她没有恶意。
可是焚香炉的反应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按照过往的惯例,他一般这时候都是闷声不响地待在一边,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安静沉默,甚至有时候会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而我们这些人在讨论什么,他也都漠不关心。
可是当沈小姐自报姓名以后,焚香炉却忽然离开美人榻,一个箭步到我身边。
他的一双眼寒冷得像冰刀,死死盯着沈芳芳,我从没见他眼底出现过如此激烈的情绪,不由得一愣:“香炉……?”
焚香炉盯着沈芳芳,低沉地道:“你和沈千九什么关系?”
听他忽然提起沈千九这个人,一开始我心头也不由发紧,但是继而又有些困惑:“香炉,你为什么对姓沈的这么敏感?”我顿了顿,想起焚香炉早见过沈二,同样姓沈,他对沈二却没有这种敌意。
说明沈芳芳比较特殊?
焚香炉不说话。
我再道:“香炉,这里是沈家古宅,会住在这里的人,姓沈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你……这是怎么了?”
他显然并不赞同我这番分析,听了我的话以后,神情反而更为严肃了。
沈芳芳笑了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焚香炉用那样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她。她看着我,道:“你是李琅玉,对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点了点头。
既然是在沈家古宅,这里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这里就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一座如此庞大悠久的古宅藏匿在山谷中,围绕着古宅的护城河里养着数以千计的尸鬼,并且在水底能建起结构如此复杂的通道,而且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令浸泡在水中的梁木能几百年都不会腐烂,这一切已经充满了令人费解的悬疑。
那么这个谜一样的女子此时此刻说出我的名字,倒是反而显得极为正常。
这时候,我也想到了焚香炉为什么会有一些易于反常的举动。他表面沉静,但却又是个洞察敏锐的人,也许他早察觉到这座古宅中隐藏着什么不可测的东西,所以才比往常都来得警惕。
沈芳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意味深长看着我:“你可总算来了。”
我一脸莫名,沈芳芳便解释道:“沈家古宅百年以来一直由我们这一族守护,从我不知道多少辈以前的曾祖母开始,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传女不传男,而且每一代只有一人,如今传到我们手里是第二十三代。”
我表示怀疑:“不对啊,我认识沈灵一,他跟我说,他爷爷那辈人以前住在这里。”
沈芳芳笑道:“以前沈万里是住在这里,不过沈家古宅大得很,我们知道他,他却不知道我们,还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我将信将疑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从沈芳芳的眼神里,其实我已看出,她所说的这一切与我有关。
沈芳芳眼里带着一种庄重的神采,慢慢道:“我们除了负责看守这里以外,还严守着一个秘密。我们的责任是保护这座古宅的秘密不被任何外人发现,即使是沈家的继承人也不能知道。直到有一天,一个姓李、名中带‘玉’字的年轻人来到此地,古宅的秘密也将因这个人而揭开尘封。”
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了。李姓,名中有玉,我确实符合这两点。
不过我也相信,中国人名字里符合这两点的人应该能一捞一大把。
沈芳芳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你,不过,试一试就知道了。麻烦你跟我来。”
她一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大概是常年独居古宅中的缘故,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这个女人非常自我。
我看看焚香炉,他好像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这里是沈家古宅,熟悉这里的只有沈芳芳。换句话说,这里是她的地盘,她占尽天时地利,我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跟着她走一步算一步比较好。
她带我们来到一个祭坛前,祭坛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有四座塔楼。
这里我不得不插几句题外话,李白诗句中名闻遐迩的“黄鹤楼”就在武汉市,素有“天下江山第一楼”的美誉,到这里游玩的人总要去黄鹤楼瞧一瞧,体会一下诗句中“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意境。
而如今,我眼前仿佛就坐立着四座黄鹤楼,每一座塔楼虽略有不同,不过气势却远胜过那天下江山第一楼。可惜我不是李白,不然也作首诗流传千古。
沈芳芳指着东面的那一座,道:“正东苍龙塔,镇守东方,龙首为帝王宝座。”她转向我说,“你进到塔里面,最顶层供着一颗龙王宝珠,把它取出来。”
我不禁好笑:“你要我到塔顶取一颗龙王宝珠,这样就算试探我是不是你们等的人?万一我办不到呢?”
“你要是能办到,就说明你是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我会告诉你这座古宅的秘密,以及你的身世之谜。”沈芳芳笑起来温婉动人,但是忽然间,笑容里透出一丝狠毒,“如果你不是,沈家古宅的存在不可被外人知道,任何一个闯进来的人,都必须斩草除根!”
一会捧你上天堂,一会又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我看这个沈芳芳就是个天使脸蛋魔鬼心,不由干笑:“那不就等于,我非把那颗龙王宝珠取出来不可?”
沈芳芳妩媚地一笑:“能不能办到,看你命里的造化。”
她的意思简单明了,如果我是她们要等的人,就一定能取出龙王宝珠,如果不是,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拿不到那颗珠子。
在我看来,事情也很简单明了。苍龙塔中一定有重重机关等着我,进去九死一生,不死也可能重伤。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在我这个有经济头脑的纳税人眼里,当然是亏本生意。虽然我很想知道自己中的蛊是怎么一回事,也感觉到沈家古宅或许能给我一个答案,但我还是觉得为此贸然冒险,不值得。
不过,我一回头,看到了焚香炉。于是我改变主意,对沈芳芳说:“能不能带帮手?”
沈芳芳皱了一下眉头:“祖训中到没说,不能有外人借力,可是……”
“别可是了,这小子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命理跟我是绑一起的。你说你砍了我的双手,还要我怎么闯关?”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先胡诌一通瞒混过去再说。只要有了焚香炉这个强大的后盾,什么鬼门关老子都敢闯。
沈芳芳之前在湖边听过我的一些胡话,此时大概也想到了什么,点头道:“那你就带他一起吧,我也希望你就是我们等的人,否则,我必须杀掉你们。”
我心底暗喜,不料焚香炉却忽然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每一根好像要掐进我的肉里去。然后,他看着我,一字一顿说:“不要去,你会死。”
56重伤
焚香炉拉住我,沉着声音说:“不要去,你会死。”
本来我已打算一鼓作气,就是鬼门关也要闯一闯,可是他这一说,我又有些动摇。
“香炉,难道你知道塔里有什么?”
焚香炉却不看我,目光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