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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蕊点缀着点点红的黄的蓝的宝石,抬轿子的轿夫都是短衣打扮,深蓝色的衣料皆是上好的棉布,做工细致,剪裁合身,太阳穴高高的凸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轿夫都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坐轿子的人还未出来,单看轿子的考究和轿夫的打扮就足见其身份尊贵,绝不是普通的富商大贾,因为,富商大贾难得有这样好的品味,商人重利轻别离,铜臭味多贵气难免不足;也绝不是三品以下的官员,上乘的翡翠珠宝也不是普通官员就能承担得起的。
轿夫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红脸大汉几个跨步走到苍王府正门,对着守在门口的护卫朗声道:“武太尉大人要见苍王爷,快去通报一声!”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身着银色铠甲,头戴银色钢盔,钢盔上一簇红缨迎风飘动,仿佛没有听到红脸大汉的话,竟是连一眼都没有看红脸大汉,挺胸昂头站得笔直,雄姿勃发如同天神一般。
红脸大汉见两个侍卫毫无反应,皱起眉头怒道:“你们只不过是苍王府小小的守卫,竟敢挡太尉大人的大驾,活的不耐烦了么?”红脸大汉太阳穴隐隐跳动,举起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冲着左侧的侍卫就要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红脸大汉便捧着蒲扇大的手倒在地上,“啊,哎呦……”躺在地上打起滚来,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上好的棉布袍子不消一刻便蹭的支离破碎,本色难辨了。
轿子里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刘大,看看秦冬怎么了?”
前面的轿夫低首应声,走过去扶起秦冬,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帮他接回脱臼的右手,拉着他退到轿子侧面。
刘大上前掀开轿帘,一只穿着紫色流云朝靴的脚,步出轿外,低头缓缓下了轿,一身紫色的锦袍合身的穿在消瘦却颀长的身上,看样子似乎已是五十开外,发丝已白了大半,紫金冠束发,倒是斯文儒雅到极致,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放着精光,佯怒道:“秦冬,你失礼了,堂堂的苍王府,岂容你放肆!就是本太尉见到苍王爷也是要礼让三分的,就算苍王爷没了兵权,依然是皇亲,可是你这奴才可以欺辱的?回去领罚,念你是初犯,就杖责十下吧。”话到语尾,苍老的脸上竟然现出几分笑意,不像是教训奴才,倒像是奚落苍王爷,以前的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提醒苍王府的侍卫现在王爷只不过是失去兵权的皇亲,在利益至上的皇室,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情,太子尚能被罢黜,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当然比不得握有实权的太尉了,使了势的王府侍卫敢对太尉的人动手,以后还能好过么?
王府门口左侧的侍卫对着武太尉正色道:“太尉大人言重了,此等狗仗人势的恶怒怎劳大人费心惩戒,小人愿意代劳。”说完,也不等武太尉发话,抬手轻轻一弹,“噗”的一声,一抹白光划过秦冬的脖子,秦冬高大壮硕的身形像风中的枯叶,来不及反应便颓然倒下,脖子上慢慢的渗出一丝鲜红,渐渐凝固。地上一片白色的花瓣落在不远处,风吹过,花瓣又飞起,落到更远处的青石板地面上。
武太尉惊呆了,脸上的几分笑意还未来得及隐去,苍王是个难缠的角色,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苍王府小小的侍卫也这么胆大包天,刚才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侍卫胆敢在他面前杀死他的手下,只是那么一瞬间,使用的凶器竟然是一片小小的柔软的花瓣,不过是刚刚从树上落下,飘到侍卫身上的。侍卫露出的这分武功怕是比他府中精心训练的高手高出了太多,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硬碰硬恐怕,最后吃亏的是自己,更何况大女儿武稚还在苍王府呢,当下强定心神,赔笑道:“如此甚好,此等不懂事的奴才,死了也活该。烦请这位兄台通报一声,就说,本太尉求见王爷!”高高在上的武太尉此时的态度与刚才有天壤之别,轻柔谦让的语气亦是摈弃了全部的嚣张跋扈,与刚刚奚落讥讽的面目判若两人,侍卫心中暗道:怪不得此人能爬上太尉的位子,果然是审时夺度的“识时务”啊!心中自是十二分的鄙视与不屑。
左侧的侍卫抬眼看了武太尉一眼,客气道:“大人是稀客,要见王爷,我等自然会为大人通传,只是,”侍卫看着武太尉的眼神瞥了一眼天空,语气一顿道:“现在天色尚早,大人也知道,王爷前阵子病了,恐怕这时候还没起床呢。”
武太尉面色一暗,暗道:苍王府的侍卫也不简单,面上虽恭敬,话中却透出些许的不以为然,不愿通传也不必找这样的理由,王爷是何许人?现在早朝都已经散了,若在平时,你家主子上朝,起床比现在早两个时辰恐怕也不止。
武太尉精明的转了转略显浑浊的眸子,浅浅勾起唇角,拱手笑道:“兄台言重了,请兄台代为通传就可,若王爷怪罪,老夫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兄台。”
话已至此,侍卫为难道:“既是这样,我等只好尽力而为,大人随我到听雨轩坐坐吧。”
说完,率先走入王府,后面跟着武太尉,还有刘大。
乍听听雨轩,武太尉还以为在后花园呢,不过很遗憾,他想错了,听雨轩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亭子,就在王府偏门附近,平时供侍卫下人只做休憩乘凉之用,外面就是王府的围墙,最让武太尉气愤的是,听雨轩轩毗邻外墙,离听雨轩不过五米就有王府精兵守卫,一个个穿着精钢所制的盔甲,表情严肃,武太尉和刘大在听雨轩,坐立的身形一览无余,处境无异于瓮中之鳖,要是苍王爷想对他做什么,以他两人的修为虽离外墙不足十米,有精兵把守怕是插翅难逃了。
等武太尉坐定,侍卫才拱手道:“太色尚早,内门还未开,我等不敢擅入,委屈太尉大人在此暂歇,还望大人海涵,我等这就通报内院。”说完,挺胸昂首的大步离去,一点也不理会武太尉吹胡子瞪眼的窘态。
☆、第四十五章 赠银
“黄叔,武太尉要拜见王爷,我引他在听雨轩坐着呢。”侍卫莫迪凑在黄管家耳边小声说。
“嗯,做得好,我去禀报王爷,你着人给太尉大人上几样点心,倒点茶水,别让太尉大人说咱们王府怠慢了客人。”边说,黄管家还冲莫迪眨眨小眼睛,矍铄的眸光中的戏谑一览无遗。
“黄叔,这个自然,我已经叫人准备了,茶叶是陈年的沫子,点心嘛,放了好多天了,不过还好,卖相还好。”说完,呵呵的笑起来。黄叔高深莫测的淡淡一笑,笑意还没蔓延到眼中就快速的隐去,伸出手拍了拍莫迪的肩膀,只留给莫迪一个沧桑的背影。
武太尉看着石桌上放着的四盘点心,啼笑皆非,没想到堂堂的苍王府还能找出这样粗鄙的食物,样子看起来倒也还能入目,不过干巴巴硬邦邦的触感真是令人倒尽胃口,点心不能吃,喝杯茶润润喉咙也是好的,
轻轻的端起杯子,上好的细瓷白玉杯,细白的色泽几近透明,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武太尉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就皱起了浓密的黑白参半的眉毛,五官瞬时纠结在一处,“噗”的喷出了含在口中的半口茶水,“咳咳……”武太尉止不住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刘大忙不跌的替他拍着后背顺气。剧烈的咳嗽使得武太尉苍老的脸上染了一抹粉红,良久,才渐渐的平息。武太尉这辈子也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茶,王府的这帮崽子,居然拿这些猪都不吃的东西来戏弄他,一时胸腔中怒火满溢。莫迪悄悄的拿来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细细的擦拭着地上的茶水,“太尉大人千金之躯,必然喝不惯这些劣质的茶叶了,这些点心和茶叶是弟兄们今天的……特意拿出来孝敬太尉大人的。”委屈的表情似乎要落下泪来,对着一口茶水,深深的惋惜就像武太尉浪费了万吨米粮般,瞬间压得武太尉在心里自责了好几遍。莫迪沉吟半晌,看着石桌上的点心,眼眶渐渐的红了,缓缓道:“不瞒太尉,弟兄们保家卫国不易,流血流汗的,有的命都搭上了,有点心有茶我们也很知足了……可是最近两个月都没有发下来军饷,莫迪等只能委屈大人吃这些粗糙的饭食了。”莫迪无奈的一笑,泪便从眼眶溢出来,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武太尉也不劝慰莫迪,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干涩坚硬的味道,真让人不敢恭维,草草的咽了一口食物,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茶水,才道:“点心很好吃,多谢诸位兄弟了。”伸手入怀,拿出两张银票,递给莫迪道:“弟兄们的苦,本太尉知晓了,军饷的事,老夫有机会一定向皇上禀明,这两千两银票,弟兄们先拿着,买些吃的用的吧。”莫迪接过银票,看在银票的份上,对着武太尉接连做了几个揖,拿着那块不变颜色的破布转身离去,武太尉绝对想不到,莫迪泪痕未干的脸上一抹得逞的笑容。
刘大扶武太尉坐回石凳,不解的低声问:“老爷,王府的精兵没有军饷管咱们什么事?您为什么有赠银子,又为他们要军饷呢?”
武太尉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微微一笑低声道:“刚才那个叫莫迪的侍卫明明是在讨好本太尉,为他做些事,以后也好收为己用。”刘大附和的低声笑了。莫迪的伸手刘大刚刚也看见了,收为己用当然好,只是那人的神色严肃,举止威严,不像是个普通的侍卫,能为老爷所用吗?就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哦!
☆、第四十六章 失仪
王府书房中,欧阳云魄一身纯白色的棉质衣袍坐在书案前,全神贯注的看着军中连夜送来的文书,全身散发出优雅、高贵的气质宛如嫡仙,让人不敢仰视,细长的星眸时而幽暗深邃,时而光芒万丈,时而漫步阴霾。
皇上终于采纳了武太尉的建议,将收纳入怀的兵符交给了武太尉,这个以精明自诩的老奸巨猾的蠢货,竟然安插了多名武林人士到军队中,顶替原来的将领,军队的兵将的职位一般都是多次在浴血奋战的沙场上历练出来的,而不是任命的,武太尉这样的决定恐怕早已动荡了军心,一支军心不稳的军队,很难再打胜仗了,欧阳云魄漂亮的星眸晦暗不明的闪闪烁烁,即使他不再是三军的统帅,可是三军的弟兄都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亲人,把他们的命交给武太尉这样昏晕的人手上,无疑是明珠暗投,边关无事还好,一旦有战事弟兄们必定会死伤无数,他如何能作壁上观,任他们无畏的牺牲?
黄叔脚步轻轻的停在书房外,举起手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门,“王爷,武太尉求见,正在听雨轩候着。”
该来的终于会来的,不见也解决不了问题,他自投罗网最好,他最好够嚣张,手段也够狠毒,欧阳云魄绝色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只大手陡然攥紧,指节褪尽血色,个个泛白。“请武太尉到凌烟阁,本王稍后就到。”欧阳云魄低低的略带磁性的声音穿透古朴的檀木门,字字清晰的传到黄管家的耳膜。
“是。”黄管家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武太尉和轿夫刘大就被带到王府的凌烟阁,凌烟阁地处王府南面,阁外一个天然的池塘,王府修建时正是盛夏,池塘中一朵朵莲花迎风盛开,粉的、红的、紫的、蓝的,还有罕见的墨莲,开的正艳。池塘中烟雾袅袅,一簇簇五彩斑斓的莲花散发着醉人心脾的馨香,烘托着一方亭台楼阁,如海市蜃楼般美好的不真切,香风阵阵,雨烟袅袅,似误入蓬莱仙境。登上凌烟阁顶层,极目远眺,整个王府尽收眼底,美景自是美不胜收。
不过现在正是三九严寒,池塘中几枝残荷在冰面上兀自挺立,平添了几许深深的落寞和孤独。凌烟阁一排排的窗户紧紧闭着,窗外寒风刺骨,室内几个点着炭盆,火红的木炭,是不是溅出几朵火花,发出嗤嗤的声音,虽不算温暖如春,也是暖意徐徐了。
武太尉在凌烟阁踱来踱去,看看古色古香的家具,摸摸室内陈列的花瓶、瓷器、画轴、屏风,件件都爱不释手,看似普通的陈设,件件都是不可多得的奇珍,花瓶是百年前金耀的官窑瓷器,茶壶茶碗造型奇特,定是本朝国手项离三十年前鼎盛时期的大作,画轴是先帝的亲笔,虽说画工不见得多高明,可是御笔价值连城,屏风是宫中罕见的双面绣,做工精巧,堪比鬼斧神工,这样的精品,他敢说,宫中也未必有。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朗声道:“王爷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入凌烟阁,衣袂飘飘,神情冷淡倨傲,优雅如天上的清风明月,高贵似高山流云傲视人间,魄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不敢仰视,男子璀璨的星眸似收纳了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