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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又取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跟段逸的茶杯碰了碰,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仰头又喝了,而后把杯子往地上用力一甩,叫道:“痛快,痛快!”
群雄见状,均都抚掌大笑。
众人哄闹着喝了一番,又跟一些京中子弟对饮的半醉,正乐不可支之时,楼下却传来一阵喧嚣声,有人大声叫道:“方墨白段重言算什么东西,竟敢也在这里包了酒楼?”
众人都吵嚷着,段重言先听见了,便看方墨白一眼,两人目光相对,段重言便低声说道:“我出去看看。”
方墨白一点头。段重言起身,段逸道:“爹,我跟你去。”果真跳下地,跟在段重言身后。
一大一小下了楼,却见酒楼老板跟小二正在门口,向一人赔不是。段重言一眼看到那人的脸,自然认得,他却仍面不改色。
掌柜的见段重言下来,松了口气:“段大人段大人,您来了,您看……”
段重言一点头,那边来人将他一打量,冷笑道:“好个丢官罢职的段大人,竟跑到酒楼上威风起来了,你凭什么把整座楼都包了?跟一些乌合之众在这里作乐?是明白的,赶紧给少爷滚!”
段重言只当没听见那些污言秽语,仍然冷冷清清:“我道是谁,原来是朱相国的公子,我们自是堂堂正正用了钱来款待朋友,同朱公子毫无相干,何必来吵嚷。”
朱公子道:“你说什么?你认得我是谁,还敢如此胡吹大气,本少爷要什么没有?怎能给你这朝廷的庸才让路?不是说方墨白也在吗?让这混蛋滚出来,本少爷要看看,他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有什么了不得的?”
段重言见他冲了方墨白去了,言语大为不好,便问道:“朱公子找方兄可有事?”
朱公子道:“这混账不识抬举,竟敢拒婚,他也不过是个流放囚徒,正好跟你这丢官罢职之人凑在一起,可这口气本少爷咽不下,他藏头露尾地做什么,速速让他滚出来!”
段逸在身后听着,便道:“你才是流放囚徒,丢官罢职!”
段重言吃了一惊,没想到段逸会这样说,朱公子显然也大惊,一看是小孩儿开口,便怒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畜生敢这么咒本少爷!”
他身边跟随的人,都是些横行霸道的恶徒,见金主怒了,便齐齐上前:“怎么人还不出来?”
又有人说:“这小鬼头口出狂言,必然是有人教唆!何其可恶!”
朱公子怒道:“方墨白不敢出来,本少爷就打得他出来。”迈步往前就走。
段重言心知楼上许多急性子的,比如鲁豹就是头一个,万一惹动,便相当于惹了马蜂窝,后果不知如何。便忙将他拦住,道:“朱公子,如果要找方兄,不如改日。”
朱公子见他拦路,将他用力一推:“滚开!什么改日,本公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最好不要招惹本公子,不然也要你好看!”
段重言是个谨慎稳重的,段逸在旁看他推搡自己父亲,却气道:“你打我爹,我打你!”挥起小拳头就冲着他腿上打去。
朱公子见段逸动手,一抬腿,就要把段逸踢开,嘴里骂道:“小畜生不识好歹!”
段重言见情况危急,急忙冲上去把段逸抱开,这一刹那,几个恶狗腿已经围了上来,正欲对段重言动手,却听得楼梯口有人怒喝了声:“狗入得!谁敢动小逸儿!”这一声吼如同雷鸣,瞬间有个大汉旋风一般,暴走冲下。
朱公子的随从见状,还要耀武扬威,便纷纷叫道:“哪里来的狂徒!”跳上拦住。
不妨那下来的人正是鲁豹,原来鲁豹这人粗中有细,先前朱公子一行人楼下叫嚣,他隐约听见,可是见段重言跟方墨白使眼色,就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考量,因此他只装作没听见的。
等段重言下楼,鲁豹表面无事,实际上却竖起耳朵听着,听到朱公子对段重言和方墨白一味侮辱,他心里都快要气炸了,但只忍耐,走到楼梯口便往下看,没想到正看到朱公子要对段逸动手,鲁豹瞬间便红了眼,想也不想就冲了下来。
这会儿段重言抱着小逸儿,也不知是要怎么劝,鲁豹已经如疯虎闯入狼群一样,顿时桌椅板凳横飞,酒菜之类四散,有几个食客也纷纷逃窜。
这一刻,楼上几位也都惊动了,跟鲁豹一群的,都是些性情中人,听闻鲁豹跟人动手,瞬间如猛虎出山,一群人呼啸冲下来,便跟朱公子的人干了起来。
朱公子身边带了十几个跟随,平日里都是飞扬跋扈,横行街头的,没想到今日遇到了硬点子,起初一个鲁豹冲下来,他们还心存侥幸,谁知一交手,才知道不妥。正咬牙苦撑,又冲下一堆人来,顿时这帮人就慌了,一时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只有朱公子本人还感觉良好,站在旁边不停叫嚣,也合该他作死,竟看不出情况危急,若他早一步拔腿就逃,还能捡一条命,然而他爹在京内一手遮天,他也横行惯了,还不知死活地叫骂:“方墨白呢,怎地还做缩头乌龟?”
这一刻,鲁豹已经势如破竹冲到跟前,见朱公子面目可憎,鲁豹磨牙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称呼方大哥名讳!”二话不说,一拳挥过去。
朱公子虽然会三拳两脚,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何况他沉迷酒色,身子早就虚虚地,被鲁豹一拳打中,顿时目眩神迷不知人在何处。
鲁豹那拳,握起来比半个头都大,力道且刚猛无比,朱公子整个人就如风筝一样,嗖地往后飞了出去。
段重言见鲁豹动手,便欲叫停,然而终究晚了一步,鲁豹也没想到朱公子竟这样不经打,一拳过后,人就没了,一时倒把他愣了神儿,站在原地,看看自己的拳头,皱眉道:“这厮怎么飞了?”
那边朱公子倒飞出去,身子跌落,头正好撞在坚实地面上,顿时整个人半死。
其他的恶党见状,有人便跌跌撞撞看,连叫几声公子,见朱公子口歪眼斜,出的气多入的气少,显然已经垂危了。
众人便大叫:“少爷被人打死了,被人打死了!”有几个便连滚带爬前去叫人,跟鲁豹方墨白他们一块儿喝酒的,也自然有几个京中官宦子弟,认得朱公子,顿时之间也各自震惊,知道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段重言抱着段逸,往前一步,见朱公子脸色灰败,心中不由地也一惊。
方墨白快步出门,见状也震惊,跟段重言对视一眼,方墨白心思活络,当下来不及跟段重言说话,只转头跟鲁豹笑着说道:“鲁大哥,酒也吃过了,我就不留诸位,你们该出城了。”
段重言闻言双眉一扬,想说话,却又没有开口。
鲁豹大为意外,然而他也是个聪明之人,顿时之间便笑起来:“方兄弟,你当俺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鲁豹明白方墨白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走,但是打死了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方墨白这样做,显然是想把事情揽到他身上去。
方墨白正色道:“鲁兄,我自不是这个意思,你带着兄弟们快走,这里的情形我自能应付。”
鲁豹道:“方兄弟,你小看鲁豹,倘若是在东平府,大不了俺带着兄弟们杀出城去,一走了之,但俺这条命是段大人救得,此刻离开,虽然自己能脱身,但必然给你们两人惹了祸,恩将仇报,这还算是人么?你不用多说了!”
这一会儿,巡城兵马已到,见状便团团围住,喝道:“谁打死了人?”方墨白还要拦住鲁豹,鲁豹将他推开,踏前一步道:“是俺!”
方墨白性情极好,在京中早混的极熟,那领头的巡检也是认得方墨白的,见状翻身下马,便过来悄悄问道:“方大哥,这是怎么了?”
此刻,相国府报信的人也带着一群人回来,段重言见了,便对方墨白道:“暂时忍耐。”
方墨白心念转动甚快,当下便把那巡检一拉,低声道:“兄弟,看在我的面上,你暂且把这些好兄弟们带回去,但勿要为难,且要保他们妥当,相国府那边我自有应付……你只管拿人,我现在要进宫一趟。”
那巡检扫了一眼鲁豹等人,便点头:“方大哥放心……只是要快,我怕挡不了多久。”当下便吩咐带人回大牢。
方墨白回头,对鲁豹叮嘱数句,鲁豹浑然不怕,道:“又何妨,大牢于俺来说也不过家常便饭罢了。”拍拍手跟巡检去了,相国府的人冲上来,却被那巡检劝开,只说要公事公办。
方墨白暂时安抚剩下众人,又对段重言道:“我要进宫去,相国必然要向皇上告状,要赶在皇上下旨之前……”
段重言却道:“恐怕你现在去仍是晚了一步。”
方墨白心头一凉,段重言拧眉一想,道:“你带着小逸儿去……”他低头,在方墨白耳畔低语几句,“只有如此才能救人……”
方墨白脸色微变。段重言道:“速去,再耽搁就来不及了。”方墨白一叹,转身往相熟的子弟借了一匹马,飞马往皇宫方向去了。
☆、第 114 章
果然如段重言所料;事发之时,朱相国人正在宫内,听到府里头来人所传消息,朱相国按捺着怒气,即刻前去面圣。
赵哲听了,也颇为吃惊;偏生朱相国刁钻老谋深算,并没有说方墨白也在场;只说段重言在场主使,赵哲听了;双眉紧锁:他本来对段重言就有点心病……
方墨白急进宫来,一路顺利,无人拦阻。
因他是豁达的性情;休闲时候,不是请这个喝酒,就是请那人吃饭,因此大家伙儿都十分热络,经过宫门时候,侍卫尚问:“方大哥,今儿不是不当班么?”
方墨白道:“有急事。”脚不点地地往里而去。
方墨白在路上遇到个相熟的小太监,正是跟随承鹤身边的,那小太监见了他,正要打趣几句,看他脸色焦急,便知道有事,当下只问:“方大哥,出什么事儿了?”
方墨白道:“皇上在哪?恭使呢?”
小太监正好儿自御书房出来,便道:“皇上在御书房接见大臣呢,先前看相国大人急冲冲进去了,也不知何事。恭使女官好像在寝殿……”
方墨白不好直接入后宫,便跟小太监道:“你快去帮我把妹妹找出来,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太监一听,吓了一跳,不敢耽搁,当即答应了,往金阳殿飞跑。
且说在御书房里,朱相国声泪俱下,务必要赵哲下令处死那殴人致死的凶顽。
赵哲心中略微盘算,看一眼相国,正要下旨,忽然间见承鹤迈步出外,赵哲便不动。片刻承鹤回来,在他耳畔低语数声。
赵哲脸色略变,便起身,往偏殿而去。
赵哲进了偏殿,便见书架旁边站着一人,正是知聆,赵哲上前几步,知聆已经过来,双膝跪地:“皇上!”
赵哲没想到她竟如此,急忙将她扶住:“纯明你干什么?”
知聆抬头:“皇上,求你别答应相国所说的,今日在酒楼上,是朱公子前去挑衅,对哥哥百般侮辱,哥哥所结识的那些人才按捺不住动了手,打死了人不过是个意外,求皇上开恩!”
赵哲听了,问道:“方墨白也在?”
知聆点头:“今日那些人本是要出京的……哥哥跟段重言设宴送别,那些人,正也是上回从刺客手里救了我命的,求皇上念在这点上,法外施恩……”
赵哲将她扶起来,思忖着说道:“原来是那些人,只是……毕竟是打死了大臣之子,此刻相国还在外头,叫嚣不停。”
知聆抓着他的手臂:“皇上你听我说,哥哥方才仓皇进宫,让我求情,哥哥对我说,当时他们好端端地在吃酒,朱公子因为哥哥拒婚之事,特意上门,先是段重言下去应付,只想息事宁人,但是朱公子哓哓不依,对段重言动了手,没想到逸儿跟在旁边,见段重言吃亏,忍不住骂了几句,大概也打了朱公子几下,皇上,逸儿是个小孩子,出手能有多重,但是朱公子却要对他动手……正好跟那些义士看到了,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知聆说着,想到逸儿,就落了泪。
赵哲大为震惊,有些不安地问:“段逸也在?结果如何了?”
知聆擦了擦泪:“逸儿被护着,倒是无事,皇上,朱公子虽被打死,但是说起来,鲁豹等人,是为了逸儿才出手的,如果他们不动手,逸儿吃了亏……又怎么说?恐怕也就被轻描淡写揭过去了。”
别的倒是罢了,只是听到知聆说段逸,赵哲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暗中有些恨道:“岂有此理。”
知聆说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当面问逸儿,逸儿是不会跟皇上说谎的。”
赵哲惊问:“逸儿也在?”
知聆点点头:“我怕皇上见责,因此没敢让逸儿留在这儿,在后面等候。”
赵哲忙叫人带逸儿过来,承鹤亲自前去,将段逸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