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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坠落,但却已经不再只是绝望的泪。
冥冥之中,知聆仿佛听到一个声音,略带柔弱的声音,带一点柔韧地,说:“我答应你。”
那一滴泪的坠落,仿佛是在印证誓言。
而就在那一句说完之后,两人的头顶出现一束明亮的光芒,知聆呆呆地抬头,那光芒像是在吸引着她一样,让她身不由己地靠近。
知聆不想,她担忧地看着方纯明,却见她笑了笑:“你该回去了。”知聆怔了怔,头顶的光芒忽然大涨,知聆来不及说话,便被引入其中。
病房之中,知聆身子巨震,然后她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从水底浮游出来一样,探身出水面,睁开眼睛。
病房之中,三个男子均都面色紧张地望着她,知聆的目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滑过,心中有一句话,却说不出。
——“我回来了。”
这一回,应该是永远的回来了。
知聆眼中的泪缓缓涌出,嘴角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第 117 章
刚刚醒来;恢复身体机能成为一件辛苦的头等大事,知聆并不怠慢,努力恢复了小半月,已经能下地走动,期间,兰斯洛特每天都在;段深竹也几乎每天都出现。
只有赵宁哲,知聆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于是他只若隐若现。
知聆觉得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就办理出院手续;赵宁哲亲自要接她回去,知聆却拒绝了。
其实看着那张跟赵哲一样的脸,知聆心中并不似当初初次接触时候那样抵触了。
“宁哲;我想离婚,是真的。”知聆说的很平淡,并非冷淡,而是真心的。
他们本就是一段孽缘,如今,是该她决断的时候了。
赵宁哲问:“是不是段深竹跟你说什么了?”
知聆有些意外:“什么?”
赵宁哲对上她的眼睛,想坦白他曾做过的一些不可告人,可是却又没有勇气,面对她如此清澈的双眼,他一如当初那个初次见到她的青年,手足无措,恍然失神。
兰斯洛特曾问知聆在古代发生的事,问的很详细,段深竹借口是跟兰斯洛特一起的,所以也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知聆多半都是跟兰斯洛特说话,只有偶尔才会理一理段深竹。
这一天,段深竹鬼鬼祟祟又来了,知聆正跟兰斯洛特在树荫下闲坐,知聆一眼扫见阳光下那个身影,——今日他又穿一件粉红色衬衫,奇怪的是却更显得脸色明朗英俊,令人简直不能直视。
知聆立刻转开头,假装没看见他的。
段深竹却锲而不舍地过来,先东拉西扯了一番,倒是兰斯洛特看出端倪,问:“段,你怎么一脸心虚的表情?”
知聆听了这句,心头一跳,才转过头来,警惕地看向段深竹:“段总,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了?”
段深竹见她开口,便重人家先露出一个极大的笑脸:“知聆……”
知聆头晕目眩,几乎晕倒。
一来是因段深竹那个笑带几分讨好意思,二来她品得出这样笑容背后的含义:段深竹肯定又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了?”知聆大声问,恨不得把他押起来,先来几个耳刮子,然后十大酷刑轮番伺候。
段深竹举手投降:“知聆姐,你别生气,你上次跟修恩说他们要打仗了……你也知道我那次穿过去后,你也跟我说起北宋的历史,于是我就回来研究了一下,尤其是战争方面,我听你说了‘我’在古代情况危险,我就‘去’了一趟。”
知聆扶着额头,兰斯洛特咳嗽了几声:“ring,你先别恼,段有分寸的,他不会去胡闹,你先听他说完。”
段深竹听了兰斯洛特的话,即刻就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我这次是有帮助的。”
知聆侧目。段深竹生怕她不信,便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说来。
原来,段重言前往沧城之后,还未到沧城,战事就已经爆发,紧急关头,段重言把押解沧城的“重犯”鲁豹等人尽数放了,加上一路同行的山东诸豪,一块儿直往沧城。
彼时沧城已经被攻破,守备郭梓投降,残兵跟百姓们纷纷逃亡沧城其后的陈州,然而陈州守将是郭梓的门生,差不多也是一丘之貉,靠着周参军带人死守,才勉强抗住。
等段重言一行人到达梁州,才会见了梁州守将狄鸣之时,前方就也传来周参军战死,陈州将破的消息。
消息传回朝堂,方墨白便向赵哲请战。赵哲原本不准,然而因如妃劝说,于是便从西北急调了两万兵马,佐了一位京内将领,同方墨白一块儿赶赴梁州。
段深竹就是在这时候“横插一脚”的。
段深竹因听了知聆的分析,故而回到现代后,特意将宋的战事统统研究了一遍,他深知金灭北宋的话,是兵分两路进行雷霆攻击的,西路自山西大同攻打太原,东路自河北卢龙攻打燕京,此后,太原遭到围困,但守军十分强悍,让金人无法得逞,但进攻燕山也就是如今北京的一路,守将却投降了金人,导致金人势如破竹地攻入了宋的都城开封。
段深竹吸取上次经验,不敢久久逗留,生怕再引发不必要的变化,幸好研究至此,科技上作出了相应的调整,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用仪器来控制他醒来的时间。
段深竹选了个“吉时”,果真让他成功穿越,此刻方墨白还未到梁州,段深竹发现自己人在军营大帐内,面前正好摊着一面地图。
知聆跟兰斯洛特听到这里,知聆忍不住问道:“你通知了哥哥金人的打法儿?难道你……”
“我不会写古代字啦。”段深竹用自己的招牌动作摸摸头,“而且地图又复杂,地名也不太一样,那些字也特别难认,我几乎都混乱了……”
知聆瞪大眼睛看他,段深竹才又冲她笑笑:“但是我有仔细辨认,知聆姐,你放心吧。”
段深竹虽然略单纯,倒是绝对智商一流,不然也不会以优异成绩考入剑桥,古代的地图跟现代虽然不大一样,地名也有出入,但在方墨白眼前的这地图,上面标明了战事的路线之类,段深竹凝神看了会儿,便看出端倪。
他起初倒是想把金人进攻的路线写出来,但一来方墨白不一定会认得他的现代字,而来此处也没有笔,就算是有,毛笔字他也是不适应的。段深竹盯着地图看了会儿,琢磨出了两条路线,看左右又没有笔墨,于是把心一横,咬破了手指,用血在上面划出两道线来。
而且他还记得东路的线路上出现过降将,于是又竭力把东路上又模糊写了两个字,至于方墨白是不是认得,一切就看天命了。
知聆没想到段深竹果然比他看起来还顶用,而且貌似还作对了点事,于是问:“那你知不知道战局如何,结果有吗?”
段深竹道:“我很想再过去一趟,又怕……去的时机不对。只不过我在离开的时候,听将领在门口说,皇帝不肯倾兵决战……”
知聆只觉揪心,想到赵哲不肯答应段重言发兵之事,这一次,因为纯明相求,才特意又调了两万兵马,但如果不是全力备战的话,同样也是抵不过北番跟青国人的夹击的。
正在知聆暗中担忧的时候,却听到段深竹身后有人说道:
“谁说皇帝不肯倾兵决战。”
知聆心头一颤,段深竹回头:“赵总。”
赵宁哲迈步上前,段深竹问道:“赵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赵宁哲似笑非笑地看他:“我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投资者了,所有的研究报告都得给我过目,有时候,我当然也可以亲自经历一下。”
段深竹大吃一惊。知聆问道:“什么投资者?”
兰斯洛特说道:“先前段跟我召集了这些学者跟科学家,是段注资其中支撑,后来段老爷子不肯再支持他,本来我们要撤回去的,是赵先生……”
知聆瞬间明白。
段深竹目瞪口呆:“赵总,你、你别说你也去了?”
赵宁哲哼了声,越看他越觉得碍眼,恨不得把他踹的远远地,却看向知聆,说道:“放心吧,赵哲发兵了,梁州的段重言跟守将狄鸣等人负责西线对付北番人,方墨白负责东线,守住了黄河口阻住了青国人,军情报功折子上说梁州有些战将十分厉害,连北番人也抵挡不住,最终叛臣傅渐离建议北番退兵,现在北番撤退保存实力,至于青国,因为缺乏粮草,大败之后,已经覆灭。”
知聆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满心震撼。
赵宁哲又说道:“朝中相国一党倒台了,练家跟段家都受了牵连,但段家……牵连要小一些,那孩子也没事。”
知聆惊道:“逸儿?”
赵宁哲点头:“是的,逸儿,他改名字,叫赵逸了,如果不出意外,如妃很快就会是皇后。”
知聆屏住呼吸,双手握紧,对上他的目光,却又默默地垂眸:“你……你怎么做到的?”
赵宁哲微微一笑:“那台机器可以把人送回去,也可以让人隔着时空交流,我用的是后面的法子,有点像是……盗梦空间吧。”
段深竹听了,叫道:“有这样的法子为什么我不知道?”他记得自己咬破手指的时候,疼得钻心,如果真的可以这样,他又何必每次做贼一样穿越过去?
兰斯洛特摇头,连知聆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笑归笑,大家都知道,赵宁哲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操作,却仍极难,毕竟对一无所知的皇帝一方来说,稍加不慎,反而会适得其反。
赵宁哲此举,必然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而赵宁哲看着知聆,望着那种笑容,忽然间想到他在皇宫里头看到的那个影子: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后宫女子,气质也极为类似,但是,不是她。
那是“如妃”,皇帝目下最宠爱的人,将来的皇后。
那个,大概就是她穿越过去后的角色吧。
在古代,他们可以在一起,那么在现在呢?
“知聆,”赵宁哲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挽救一下。
知聆抬眸,赵宁哲对上她的眸子,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知聆沉默了片刻,却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段重言怎么样?”
赵宁哲忽然觉得心头一痛,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是她问的这个问题,他又怎会不明白其中含义。
段深竹也有些关心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他很想再“穿越”过去一次,然而在一个平常的日子,所有的机器跟科学家们却都不翼而飞似地离开了T市。
段深竹问兰斯洛特,兰斯说他们接到命令,不能再继续居留下去,连赵宁哲也打探不出是谁从中出手干涉。
段深竹觉得遗憾。
T市通往黄岛的这段路上,发生过许多的故事,有些超出了平常人的想象。这段路曾经因为某种原因被封住,此时却已经解封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依旧如昨,路边上的警示牌也如昨。
段深竹驱车从此经过,看着那个闪闪发亮的警示牌,鬼使神差地驱车过去。
耳畔是风声,经过的汽车声,气流在涌动,段深竹看着车窗前方,恍惚之中,看到了千军万马。
他的目光从千军万马之中掠过去,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在一片草地上,段重言摊开手脚平躺,他本是文官,却一身铠甲装扮,胸口处,鲜血汩汩而出,像是一条小小河流。
他的双眼之中,泪光闪烁,而他偏笑望头顶蓝天,沾满血渍的脸笑得自在。
恍惚之中,段深竹感觉他是如此真切地看着自己,就像是真的穿透虚空,目光跟他相对。
段深竹甚至确认,这一刻,段重言是看见了自己的。
段深竹凝视着那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知道了赵宁哲为什么没有提及他的原因。
段重言长长地叹了声,说道:“在那个地方,要好好地对待她……”
段深竹陡然瞪大眼睛。而段重言懒懒散散地笑了笑,像是卸下了所有似的惬意,他叹息着、叮嘱似地又说:“我真的……很嫉妒你……不要、放手啊。”
段深竹伸手,却握不住他,他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但是段重言鲜明的笑容,他躺在草地上的样子,却仍是如此清晰地,像是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咚咚!咚咚!”
段深竹猛地醒来,却发现是有人轻敲自己的车窗。
段深竹看着隔着半面玻璃的那张脸,瞬间只觉仍旧如梦。那人却真实地蹙起眉心,略带责备地看着他,说道:“段总,你怎么把车停这儿睡了?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段深竹看着知聆,看了会儿,忽然慢慢地笑了,笑得明朗无比,就宛如……方才所见那个人的笑。
车外,知聆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算啦,我不管你了。”
她起身,迈步将要离开,身后却响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