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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女性再次成为男性的附庸。
看来要在战后将一切恢复正常,真是任重而道远……
当然,像勒拿帝家族那样的,拥有属于自己的,又为政府批准的研究所,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难怪他们家族的人,都这般骄傲。毕竟他们,确实是跟别人不同。
咻——
船舱的门快速打开,两个BW(Bone Warrior)从胶囊车中出来,动作生硬地登入。
所谓的Bone Warrior,即骷髅战将,政府所研发的高级警备机器人,本是用于反恐,现常见于中心城市里的政府部门或公共场所,因身体设计枯瘦如骷髅,行事又是机器人一般特有的冷漠而得名。
“不就是拿样东西吗?有必要出动到曾经的反恐斗士——BW?”
“就是,难道勒拿帝家族的人要拿的,是炸弹?”
出于对BW的恐惧,男妓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敢窃窃私语。
就连方森,都觉得奇怪。
“IAS,启动。”BW嘴巴处所装置的微型喇叭发出了声音。
IAS,Iris Authentication System,虹膜认证系统。
“原来是来找人的啊……”
“迫停磁浮船然后派来两个BW,就是为了找回个男妓?开什么国际玩笑哪。”
原来,之所以非BW不可,就是为了认证。
室培人作为合法的公民,左手大拇指指甲内被植入了晶片,是不会长长的。
或者说,那印着条形码的东西根本就不能被称为“指甲”,不过是一个ID片罢了。巡逻的警员只要用个小机器扫描那条形码,属于个人的信息就会被读出。
当然,孕育在活体子宫里的自然人,不可能有这样的ID片。谁高等,谁低下,看左手大拇指就知道了。
ID片不仅是身份证,更与中央银行里你的个人财产挂钩。在城市里,只要是要付钱的地方,就会用得到它。
方便了室培人,却使得自然人连坐公交车这种事情都办不到。
将自然人限制在黑街里。
所以,如果要认证的人是自然人,就得用到虹膜认证系统。不过一般的警员都不配备虹膜认证机子,只有高级机器人BW才拥有这种功能。
勒拿帝家族成员要找回的那件私人物品,是个自然人,在这船上。
哔——哔——
两个BW的眼睛部位发出了刺眼的红光,脑袋慢慢地转着,仿佛是在扫视着船舱内的每一个男妓。
“登船人数,五十六;实际扫描人数,五十五。一人缺失。”
少了谁?
“啊!你什么时候——”
乘务员往船舱外尖叫,两个BW立即将头部旋转180°看过去——
只见方森身手敏捷地跃上了BW架来的那辆胶囊车,在按下启动键前还不忘转过头来对BW笑了笑:
“别再见了。”
最笨偷车贼
“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一个偷车贼。”
即使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断地数落,方森还是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仿佛一个字都无法闯入他的耳膜里。
这个冷面神,是那个男人的走狗。光是这一点,就让方森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尽管对方曾多次奉劝那个男人对方森放手。
“居然要失主启动防盗措施,才救了你一命。你是谐星吗?”
方森心里真想把永远都喋喋不休的满恩打到满头都是星星。
“什么都不懂,却想驾驶胶囊车逃亡,到处乱撞。还好防盗系统里有设定自动返程,直接就把你送回政府去了。”
警匪片般的剧情,却是喜剧的结局。
虽然不想承认,但方森确实是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
“你还真有胆啊,竟然敢跟BW对抗——如果不是被他栓住了,你很有加入恐怖组织的潜力哦。”男人拖了拖自己的眼镜,用并不包含钦佩的语气挖苦道,“黑街的自然人无法自由抵达别的区域,你就接受男妓的工作,让政府把你安排到别的地方去……真聪明。你说你这次私自逃跑,回去以后,他会怎样惩罚你呢?”
惩罚……
方森的眼底突然起了些波澜。
想起曾经被如何地对待,他根本就抑不住由身体深处劲速蔓延开来的颤抖,甚至连心脏,都要抽搐了——
那个男人对他所做的事情,岂止是“惩罚”这么简单……
是凌/辱。
任性玩弄、蹂躏他的肉体,肆意践踏、凌迟他的尊严。
“你……你还是……阉……了我吧,一了……百了。”
“不要再说这种违心的谎言了,方森。你越是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解脱,不正说明你越沉浸其中吗?”
每次,男人都像是要把方森体内的欲望悉数抽出,直勾勾地摆在他自己的眼前鞭挞。
“惩罚你的,不是我,是你那不能自制的欲望。”
欲,望——每个自然人的体内都偷偷养藏着这样一只猛兽,即使明知只要门锁一被打开,这只暴躁的生物就会发狂地蚀咬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分理智,可却又能让自然人独享到所有室培人都没有的那份至高无上的愉悦——
室培人,那些优良的种子,不曾居住过子宫,不曾爬出过阴/道,不曾吸用过母乳。
由研究员微观操纵精卵结合,在温室药水中形成胚胎……
他们甚至不是性/爱的产物。
人类作为动物的本能,从一开始,就没被激发。
不过他们以此为荣——纯粹的、高端的高科技产物。
与肮脏、低劣、色/情、野合而来的自然人,根本就是两个无法相比的物种。
但那个男人,却执着于这样的自然人方森。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方森体内的那只猛兽,产生了饥渴感——
那是室培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方森……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总喜欢压在方森的身上,在他耳边如此喃喃自语。所吐的每个字,都有足够的惑力,让方森感觉连胃都要痉挛了。
“已……经……四次……了,不能……再多了……”
每次,方森几乎都是哭着求饶的。
当被情/欲充占时,傲骨就得退位。
阉了我吧,或是让我得到解脱。
每当那个时候,方森脑子里能想到的,都尽是些没有尊严的选择了。
“那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啊?”
“直到把你身体里的野兽拉出来之前,我都不想停止,方森。”
“如果你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观赏那属于你的,肮脏的分娩场面。”
“只要一想到你是浑身带着母亲的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跟那些老鼠啊、猪啊一模一样,我就觉得异常的兴奋。”
兴奋,不是恶心。
他就是一个这么变态的男人,甚至曾经让方森拿着一瓶老鼠奶,喂给刚出生的人类婴儿喝。
“究竟阴沟里的老鼠有没有可能养大人类呢?真想知道啊……”
问题是,老鼠虽然丑陋肮脏,但老鼠奶因没有量产化[事实上谁会想干那样的事呢?],却是比黄金还要贵的东西。
痛苦的回忆,散布满在方森所呼吸的空气里,一下、一下,强迫着方森记起。
“我不是什么奇珍异兽!”
方森很想这样对那个男人宣布。
“我……不过是个自然人而已!”
被世界所唾弃的自然人。
“满恩……”方森虚弱地叫唤着床边冷面神的名字,“我其实……好怕。”
如果说“尊严”,是方森失去得最多的东西,那“害怕”,就是男人给予他最大的覆盖。
方森虽怕惩罚,却并不为逃跑一事后悔。虽然失败,但最起码也证明了,自己尚未沦陷,还懂得追求自由、自尊。
他怕的,是那个男人本身。对于这点,满恩虽十分清楚,可也只是推了推眼镜,无声默然地看着方森。
是啊,事到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难道都不怕的吗?”方森发问的语气里,有些须颤抖。
满恩明白这些颤抖来源于何,提起“他”,大家都总是免不了提心吊胆的。
其实方森从男人那里所领教到的“恐惧”,都是有局限性的——局限于床上——当然,对于那个变态而言,应该说是“不局限于床上”才对,而那男人真正的恐怖,虽然不止满恩见识过,但应该只有满恩才能读懂。
因为他可是从勒拿帝家族的旁系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辅助者,从小就呆在那男人身边当私人秘书的
满恩·勒拿帝啊。
善辩的思维、渊博的才学、冷静的头脑——他之所以可以留在那男人身边的理由。
与挣扎的方森不同,他是勒拿帝最忠诚的仆人。
可不知为何,有很多时候还是会觉得,能从方森的挣扎中,看到自己。
在想什么白痴的呢。
满恩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拿下眼镜来用衫角擦了擦镜片——
看到自己?别开玩笑了。如果近视又加深了,还是考虑下去做最讨厌的纠正手术吧。
“方森啊……我跟你不一样。”他重新戴上眼镜,“我不怕,因为我从来都不曾被给予过选择。我从小就没被灌输过,你一直嚷嚷着的‘自由’这种东西。”
没有选择、没有自由的满恩。
也就是说,方森曾经是有选择、有自由的。
“一年前,是你自己引火上身的,方森。难道你忘了吗?本来……你是有很多个机会可以离开他的,可却都一一亲手撕碎了。”
惨痛的一年前,噩梦的开始。
“JOKER”方森17岁。
又是阴雨连绵,黑街里最不乏的东西,除了自然人,就是它了。
霸道的政府,连天气都要控制,极其吝啬于施舍阳光给黑街。
是为了要让自然人们牢记着,他们是配不起阳光的低等生物吗?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样啦。
毕竟黑街里实在充满着太多的死亡、血腥啦,政府必须通过频繁地施以包含了药粉的雨来给黑街消毒,为了防止大规模传染病的爆发。
不过那些雨啊,却会伤害到自然人们的身体。但有谁在意呢?
黑街位于热带海岛城市“文敦”的东南部,本该是个阳光充沛的地方,甚至拥有被开发成旅游度假胜地的条件。
其实原本的黑街,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一开始的时候,黑街仅仅是穷人聚集的地方,虽然
困苦,却不曾绝望。但就是因为这样持续的落后,使得政府选择了这块地方来遗弃自然人。
不杀掉自然人,而是将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就是为了警示那些养尊处优的室培人。
“自然生育,是罪恶、违法的行为。”
另外,因为昂贵的高科技并不存在,黑街里的很多生活方式,都还保持着一个世纪前的样子。
“那些恶心的自然人,把那地方给弄脏啦!”政府里的人会这么说,也难怪。
被遗弃、未接受过教育、原生态的自然人们——
天天都在黑街里上演着抢劫、强/奸、杀戮的戏码,毒品和从尸体里萃取出来的低廉勒拿帝药物,更是成了他们的主要食粮。
在这里长大的方森,试过亲自抢劫、目睹杀人、贩卖毒品……
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但他却从不做跟“药物”沾边的事。
总有些傻乎乎的室培人,喜欢到黑街来“冒险”,观赏自然人的堕落,赞颂自己的伟大。
然后,就都变成尸体被扔在街边了。
会让人上瘾、比性更让人沉迷的勒拿帝药物……自然人们买不起,却渴求着一尝,尽管没有病。
杀掉活人,从他身体里抢药,就能得到自然人们消费得起的廉价药物——虽然浓度无法与正版的相比,但仍能让自然人们趋之若鹜。
“虽然低贱,但也有“赶潮流”的权利嘛!”大家都这样说,于是就都变成了“嗑药鬼”。
只要一想到人们嗑药时的样子,方森就觉得反胃。
“连吸血鬼都不喝死人的血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那么喜欢吃从尸体里弄出来的东西。”他常常皱着眉头这样说。
自然人啊,真是堕落到无可救药了。
然而方森是个抗拒堕落的异类。
在他的头脑里,虽然还未至于产生“自然人与室培人应该是平等”的这样疯癫的想法,但他却不认为身为自然人,就有权利自甘堕落。
“总有一天,我要登上这黑街权力的顶峰。”
既然命运注定了生为自然人,那就要做其中最耀眼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