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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接,而是自行蘸了块,“不腻不膻,色香俱全。”其实这道菜源远流长,她在现代早就吃过不知多少次了。
“再偿偿别的,手抓羊排、芫爆仔鸽、凤尾鱼翅,都不错。”北堂傲又为她倒了碗酒。
她瞧着酒碗,他看穿她的想法,“北齐国人一向豪迈,喝酒都是用碗的。”言语间,他已一碗酒干了。
“皇上的酒量似乎很不错。”她赞赏。
“这样的米酒,朕能喝两坛。”北棠傲颇为酒量而自信。
“我不相信。”嘴上这么说,事实上,她早已派人暗中调查过,确是如此。
“那朕就喝个两坛酒给你看看。”北棠傲沉喝,“来人,取两坛酒过来。”
“是。”侍婢送了二坛子酒来,又退下。
一坛足半个桶那么大,北棠傲端起酒坛,豪爽地一次性干了一坛。
“皇上真是好酒量。”上官惊鸿勾起了唇角,北棠傲痴痴地凝视着她,“鸿儿,朕早就说过,叫朕的名字,或叫朕傲也行,不用叫皇上如此生疏。”
“本郡主怎么好扫了皇上的威严,还是叫你皇上吧。”
“朕知道,你是有意拉开与朕的距离。”
“皇上这么说,就当是吧。”
“还是那句话,朕会等你你爱上朕的那天。”北棠傲瞄了眼她未动过的酒,“听说鸿儿的酒量也不差,是不想喝酒,还是怕朕在酒里下毒?”
“皇上以为呢?”
“若是怕朕下毒,就太轻看朕了。”北棠傲粗犷的面容盈起不悦,“朕与你同行这么久,日日一同进食,要下毒,也不用等今天。”
上官惊鸿淡然一笑,“皇上不必生气,我喝就是了。”言罢,一碗酒干了。
“鸿儿真是女中豪杰。”北棠傲霸气深邃的眼瞳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心情好地又喝了一坛酒。
用完膳,北棠傲已经喝醉了。上官惊鸿说,“皇上你该回建章宫歇息了。”
“不要。”北棠傲醉眼朦胧地拒绝,“朕还要跟鸿儿喝酒……”
“皇上您喝醉了。”
“朕没醉。”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交给我就成了。”上官惊鸿挥退侍婢,亲自朝北棠傲走过去,指尖刚碰到他的脑袋,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鸿儿,朕不能没有你!”
“你说你爱了我三世,那就想想这三世的事。”
“朕每想一次,就痛心一次,今生,朕一定要拥有你……”
上官惊鸿原想挣开他的怀抱,却任他紧搂着,还热情地环拥住他的颈项,一手偷偷探至他的太阳穴,凝运特异功能,他此刻的思想尽数被她知悉。
一抹森寒的笑魇至她唇角咧出,极致的阴冷。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三世爱情么?可笑、可恨之极。难怪他会说想一次,就痛心一次。
北棠傲未察觉她的异样,因她的热情而满足地在她雪白的颈项间嗅了嗅,“鸿儿,你好香……”
上官惊鸿推开北棠傲,站起身,“皇上,你真的该回去歇着了。”
“鸿儿不喜欢朕了吗?”他带着酒气打了个嗝。
“不是不喜欢,而是从来都没喜欢过。”
他状似醉意的眼眸里闪过一缕愤恼,却难受地抚着头说,“朕心好痛,要你爱朕。”
上官惊鸿不同他废话,淡喝,“来人,送皇上回建章宫。”
“是。”护卫将北棠傲扶走。只是出了宝华殿不远,北棠傲原本醉眼朦胧的状态异常清醒,命令护卫退下,独自折返宝华殿。
走入精致的卧房里,上官惊鸿的视线瞟了眼窗台前的架子上那盆不起眼的植物——兰香草。
兰香草本身没毒,她刚才喝的酒里添了无色无味的醚香,也没毒。只是喝了添过醚香的酒,再闻到兰香草的香味,就有毒了,平常不会有什么征兆,顶多是偶尔出现心疲乏力,意识混沌。但若长期闻着兰香草,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一种声音所操控。这种声音被称为——摄魂曲。
想控制她上官惊鸿,为免太不自量力。在她进房间前的这段路,已悄悄用特异功能逼出了体内的酒。
关上房门,走到床榻前,上官惊鸿若无其事地脱了外衫上床安睡。
北棠傲高壮魁梧的身影偷偷站在窗外,见上官惊鸿没发现什么异状,心下放了心。一抹冷笑自他刚毅的脸庞闪过,心底暗忖:上官惊鸿,任你再傲,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很快,你就会乖乖听话了。
隔天清晨,上官惊鸿起床梳洗,用过早膳后,走到院中,因严冬而掉光了树叶的枝哑上两只麻雀正在吱吱喳喳地‘交谈’。
上官惊鸿听后,眉宇微挑。麻雀是在说失踪已久的西靖国太子玉琉璃突然到访北齐皇宫,名义上是到访,实则是暗中投靠北棠傲。并且,东祁国六皇子将于明日前来北齐皇宫作客。
“鸿儿,朕带了个人来见你。”北棠傲高壮的身影走入院中,身旁跟着一名年过五旬,一头白发的老者。
只见老者身材瘦削,一身灰色道袍,手里拿着一根与人同高的精致拐仗,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仙家风范。
上官惊鸿仅瞄了老者一眼,便说,“这位就是北齐国的国师追鹤道长吧。听闻国师今年已经一百零一岁,看起来才年约五十,真是奇人。”
080 恨意【手打VIP】
追鹤道长抚了抚雪白的长须,暗中打量上官惊鸿,神色由起初的惊转为豁然开朗,“正是贫道。道者,修身养性,无欲无求。故貌则轻。”
上官惊鸿不予置评,“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贫道身为国师,惊鸿郡主贵为我北齐国未来的皇后,前来晋见,理所当然。”
上官惊鸿走到亭中的桌前坐下,举手投足高贵大方,自有一股绝世风情。
追鹤道长又向前,“郡主好相貌。贫道一生为人看相无数,郡主的命格是福是贵,贫道却看不出来。”
“道长是想给本郡主看手相吧?”上官惊鸿听出他话中之意。
“郡主聪颖。”
上官惊鸿伸出手横于桌上,“道长请。”
追鹤道长坐于一边,悉心地瞧着上官惊鸿的手相,“郡主的手相十分奇特,依贫道所见,郡主的生命线理应在十七芳华时殒灭,郡主却好生生的,真是奇哉。似福非福,似贵非贵,还是从面相般,无从窥得天机。”
上官惊鸿淡然一笑,“道长既已达到了你的目的,那便请回。”
追鹤道长老脸闪过一丝尴尬,“郡主果真非同常人。贫道告辞。”
北棠傲说,“鸿儿,朕送送追鹤道长。”
“去吧。”上官惊鸿摆了摆手。
宝华殿外一僻静处,北棠傲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追鹤道长神色笃定,“是她了。她已不是曾经的上官惊鸿。”
“此话怎讲?”
“若是普通人给惊鸿郡主看相,一定会肤浅地从表相直断言她是大富大贵命格,也会被她掌纹似弦续的生命线,认为她会长命百岁。实则,不然。贫道之所以无法从郡主的手相与面相窥知任何。是因为从她面相看,福似薄非薄,再看手相,她生命线已在近一年前便已终结。也就是说,现在的惊鸿郡主,是一缕魂魄占据了躯壳。”
北棠傲剑眉一凝,“是福还是祸?”
“世人皆知,惊鸿郡主拥有倾世之才,外加财富。普通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不到,做得如此成就,唯有九世圣女转世。贫道天眼已开,在她眉宇间见到隐隐的仙华之气,已臻化境,更确定她便是九世圣女,而且,已经到了第九世。”追鹤道长说道,“是福是祸,一切掌握在圣女手中。”
“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北棠傲满眼激动,“真的是她。朕寻了她三世,这一世,她绝对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前两世皇上欠了郡主太多,已是罪孽深重。若今生再强求,只怕依旧是孽缘。贫道劝皇上莫执着……”
“住嘴!”北棠傲冷斥,“朕叫你来见上官惊鸿,也只是要你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九世圣女,如今确认是,该怎么做,朕心中有数。道长超脱世外,先皇封你为国师,朕敬重你,但你更该履行国师责职,助朕统一四国,霸权天下。”
追鹤道长无奈地摇首,“天下万事,皆有定数,皇上若是太过执着,只怕适得其反。贫道告退。”
北棠傲霸气刚毅的面庞蓄起恼怒,“不帮朕就算了,还想劝朕收敛。若非念在父皇在世时,对你敬重有加,朕铁定废了你国师之位。”
追鹤道长闻言,心无波澜,只是淡出北堂傲的视线。
隐身于暗处的君烨熙面色阴冷地瞧着这一幕,唇角扬起邪气的笑,早就怀疑小鸿儿是九世圣女,还真的是。
北棠傲敛了神色,回到宝华殿时,见上官惊鸿依然在亭子里,走过去,刚毅的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容,“鸿儿,天冷,怎么不进屋歇着?”
上官惊鸿品着婢女端上的茶,“在想皇上九五之尊,为何还要亲自送国师?”
北棠傲在她对面坐下,“国师深得北齐国臣民的爱戴,朕也敬之如父。何况国师终年居于隔此百里的终南山,难得来皇宫,朕当相送。”
“哦。”她颔首,“据我所知,国师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是难得的奇人。世间,也唯有祁云能如他般洞悉先机。”
“朕不喜欢听到祁云二字。”北棠傲霸道地说,“你是朕未来的皇后,是朕的女人。朕不想你心里记挂着其他男人。一个月后是皇道吉日,朕娶你为后。”
“这么急?”
“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北棠傲脸上浮起柔情,“鸿儿,你知道么?朕等了你三世,今生自有记忆以来便开始寻你,依国师指点,知晓你会在东祁国出现,朕便前往东祁国。再凭着朕前两世对你的印像,终是找到了你。对你来说,或许太急了,对朕来说,却已如过了千万年。”
铁汉柔情,莫过如此。若她是寻常女子,不被他迷死才怪。看起来越是漂亮完美的爱情背后,却越是不堪。上官惊鸿兀自喝着茶,茶香袅袅,气味芬芳。
“鸿儿,为何你不发一言?”北棠傲想伸手碰触她的手,见她冷了面色,便又收回,“难道你到今时今日,都不相信朕对你的三世爱情?”
上官惊鸿淡淡地笑了,笑容清新脱俗,日月为之失色,“岂能不信?”信的是他已囤积了三世的野心。
“你信就好。”北棠傲放心了,眼神宠溺地瞧着她,“西靖国失踪了三年多的太子燕流风今晨前来我北齐做客。原本东祁六皇子祁云明日才到,也许是赶着见……‘什么人’,今下午提前到达。朕今晚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你贵为北齐未来的皇后,不会缺席吧?”
她想了想,神色闪过一抹挣扎……祁云,她是想见的。
“那就这么定下了。”北棠傲站起身,“有什么需要,吩咐侍婢就行了。朕有国事待忙,若是想让朕陪你,随时派人来传话。”
“嗯。”
……
夜幕深蓝,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围绕在月儿周围,夜色宁静。
永福宫花园里,一抹清雅的身影站在花前月下,清越的目光望着远方,目光宁和,幽静怡人。
“祁云兄在想什么?”身后一道身着明黄色绣纹蟒袍的男子出声说道,“你看的方向是宝华殿。是在想惊鸿郡主吧?”
祁云未置一词,神色宁静如温玉,让人猜不透心思。
男子也不在乎祁云的疏离,“本殿下贵为西靖太子,远道千里前来北齐探访他国民情。能与祁云兄同住这永福宫,也算是一种缘份。祁云兄若是有心事,本殿下愿意倾听。”
祁云干脆走开,也不想听一个讨厌的人废话。
西靖太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也罢。听说祁云兄是喜静之人,那就不打扰你了。一会儿北齐皇帝设的接风宴,别忘了参加。”
祁云抬首望月,月儿似乎变成了上官惊鸿美绝尘寰的面孔。鸿,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宝华殿庭院里,上官惊鸿同样望着那一轮新月,月的宁静容易让她想起祁云,那个宁逸安和的男子。
“郡主,元和殿晚宴已开始,该去赴宴了。”婢女在身后恭谨地提醒。
上官惊鸿转身,“好。”想到即将见到祁云,她心里升起一缕期待。
“您要不要换一身衣裳?奴婢给您画点妆?”
“不必了,就这样吧。”
“也是。郡主天生丽质,随便穿什么都好看,即使素颜,也无人可比拟。”
上官惊鸿在婢女的带领下往元和殿走,走到一半,又停下,心思雀跃得踌躇。她闪了闪神,嘴角泛起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