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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惊鸿在婢女的带领下往元和殿走,走到一半,又停下,心思雀跃得踌躇。她闪了闪神,嘴角泛起苦笑,又不是第一次偿情滋味,祁云也只会推开她,想再多都没用。
元和殿内歌舞升平,北齐皇帝北棠傲坐于首位,大殿两侧分别设了几席,分别为西靖太子燕流风及北齐国的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的席位。
上官惊鸿出现在大殿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惊艳了全场。她却看着离北堂傲最近的那一席空位。
祁云……没有来。
可笑的她还在想见到他,该说些什么?
感情,就是这样容易让人迷了心智。冷铭寒给的教训还不够?上一世死的还不够惨?为什么还是学不乖。
她神色变得冷凝,并未离去,不想让众人发觉她是为了见祁云才来赴宴。
“鸿儿,你来啦。”北棠傲挥退殿中起舞的舞姬,亲自迎到门口,想牵上官惊鸿的手,上官惊鸿却禁自朝主位走。
北棠傲掩饰住不被佳人亲睐的尴尬,与她一同入席而坐。
王公大臣们所携的女眷都羡慕她能坐在北齐皇帝身边。男人们则钦羡北齐皇帝能得此佳人。
“朕向各位引荐,”北堂傲自豪地比着旁侧的上官惊鸿,“她就是东祁国的惊鸿郡主,朕未来的皇后。”
“皇上、郡主万福!”一票马屁声立即在殿堂内响起。
燕流风目光瞧着上官惊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上官惊鸿扫了燕流风一眼,此人相貌英俊,气宇轩昂,虽然没有西靖三皇子燕玄羽的绝色出众,却也是地地道道的大帅哥。只是,他的眼神在瞧着她时,似乎夹杂着一股恨意?她确定是第一次见燕流风,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081 祁云逃了'手打VIP'
燕流风眼里的恨意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磊落的欣赏,上官惊鸿差点就以为是自个看花了眼。
“皇上,”燕流风朝北棠傲拱手一揖,“此次本太子前来北齐,给皇上带了件礼物,还望皇上笑纳。”
“是什么礼物?”北棠傲较感兴趣。
燕流风三击掌,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款款走进殿,女子精典妆容,衣着华丽,称不上绝色,却是十足的貌美如花。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上官燕鸿!
北棠傲是见过上官燕鸿的,侧首瞧了眼惊鸿,“鸿儿,这不是你同父异母的七妹么?”
“是啊,”上官惊鸿也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她消失了几个月,我没有刻意派人找。想不到会跟西靖国太子一起出现。”
女子站在离北棠傲席位前约十步,盈盈一福身,“小女子玉琉璃参见皇上!”
“有点意思。”北棠傲唇角微勾,压低声音对上官惊鸿说,“你妹妹连名字都改了。唱的是哪一出?”
上官惊鸿眉宇闪过不悦,“汝南郡王府的人跟我没关系。对那票女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朕明白。她们曾经虐待你,就是死十次都不够。你宽宏大量,不但放过了她们,还为她们还债,于你的性格来说,实属难得了。”北棠傲微一颔首。
燕流风说,“有人说玉琉璃与惊鸿郡主的七妹有点像,也只不过是像而已。玉琉璃是西靖女子,能歌善舞,精通琴艺。还望皇上喜欢。”
北棠傲刚毅的脸庞浮起不在意的笑,“朕的未来皇后曾经在东祁国皇帝寿宴,一曲‘凤舞九天’名满天下。连东祁昭阳公主的‘霓裳羽衣舞’都难以匹敌,相信鸿儿的舞蹈,再无人能出其右。”
“琉璃舞技平平,自问不敢与惊鸿郡主相提并论。”玉琉璃温婉地说,“但琉璃也有所长,世人从未听闻惊鸿郡主弹琴,想必不精于此道。愿为皇帝陛下献琴一曲。”
“鸿儿,你的意思呢?”北棠傲询问上官惊鸿。
“她想献艺就献吧。”上官惊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目光在玉琉璃身上荡了一圈,很确定玉琉璃就是上官燕鸿,至于为什么要用玉琉琉这假名,不用想也知道因为她曾经是骧王祁煜的侍妾,被祁煜休了,一个弃妇太掉价,哪够格送给北齐皇帝?于是不得不改名。
宫婢以极快的速度备好了琴台,玉琉璃坐在琴案前,姿势端正,拨动琴弦,古香古色的音调自她指下潺潺泄出,丝丝缕缕,悠悠扬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清脆荡漾,大殿里的人都听得入神了。
北棠傲边饮着酒边欣赏妙乐,霸气粗犷的面庞闪过满意,眼神中也是欣赏之光。
燕流风见此,精明的眸光里飘过满意。又看向上官惊鸿,面色清冷无波,似乎还有点心不在焉,估计是技不如人,嫌丢人想跑?
节奏激昂的琴声高潮过后,轻旋回袅,荡漾缓然,玉琉璃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
不断地赞赏声来自在场的每一位王公大臣嘴里,由于人不多,场面不显纷乱。
玉琉璃站起身,又是一福身,“琉璃献丑了。”
北棠傲大掌豪迈一挥,“玉姑娘哪里话,朕虽然不晓音律,却也能知姑娘此曲,绝非寻常,至少,是目前为止,朕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那是,凭她多年的琴技功底,加上这几个月的苦练,没到一定火候,哪敢出来卖弄?玉琉璃目光闪了闪,“皇上见笑。只要皇上喜欢,日后琉璃愿意天天弹琴给皇上听。”
大臣们一听这话,立马笑了,有大臣说,“玉琉璃姑娘琴艺惊人,未来皇后舞技绝俗,正好能取长补短。皇上真是艳福不浅。”
又有大臣公然表示,“是啊,两位绝色美人都属皇上,臣等羡煞。”
还有大臣说,“皇上之前提未来皇后的‘凤舞九天’乃是一绝,臣等真想一饱眼福。”
燕流风与玉琉璃并未亲眼见过上官惊鸿跳舞,不相信她的舞蹈能好到哪去。玉琉璃也附和,“琉璃舞技平平,也想开开眼界,到时还想请惊鸿郡主多多指较。”
燕流风也说,“今日难得尽兴,本太子也想看看惊鸿郡主的舞。”
“没兴趣。”上官惊鸿冷淡地三字否决,冷了一票人的热情。依情形推断,燕鸿消失的几个月肯定是跟燕流风在一起,还成了燕流风手中的一枚棋子。这两人扯在一块,不像是冲着北棠傲来的,倒像是特意来刁难她。
北棠傲体贴地说,“既然朕的未来皇后没兴趣,便作罢。至于玉姑娘的去留,有些令朕为难。”
玉琉璃面上染起一抹哀愁,“皇上,是琉璃不够好么?”
“不是。”北棠傲深情地瞥了上官惊鸿一眼,“众所周知,朕心中只有鸿儿,为了她,朕多年来不立后妃,后宫里也不过区区几十名侍寝女子。若是留下玉姑娘,朕也不想破例给名份。”
“琉璃不在乎名份。”玉琉璃当即柔和地说,“只要能留在皇上身边,便心满意足了。”
有大臣赞叹,“玉姑娘还真是一朵解语花。”
北棠傲满意地下令,“带玉姑娘去后宫甘露殿。”
“是。”宫婢恭敬地带走了玉琉璃。
大殿中舞姬上场,又开始了轻歌曼舞。
北棠傲深情地凝视旁边的佳人,“鸿儿,你放心,朕的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人。朕将那些暖床的女人都安排在同一个地方,取名甘露殿,也不过表明,朕对她们无情意,她们不过是朕一时发泄的玩物。唯有你……”
“说够了吗?”上官惊鸿神色闪过不耐烦,“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北棠傲心喜,“鸿儿是在吃醋?若是鸿儿在意,朕可以将她们都遣走。”
“不是。”上官惊鸿面色无波澜,“对于别的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来说,你的后宫只有几十个女人,真的算少了。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懂的。遣走她们完全没必要。”
“朕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北棠傲叹息,“朕的未来皇后如此大肚量……”
上官惊鸿不同他啰嗦,“我先走了。”也不待他批准,离席而去,只余后头一票痴迷的目光。
夜深人静,元和殿的宴席也散了,此时甘露殿的某间厢房中,玉琉璃在床上使尽浑身解数服侍北棠傲,他壮硕结实的身躯,她的娇小玲珑,他古铜色的肌肤性感健美,她玉肌滑嫩撩人,强壮的男性身躯压着娇小的她,几乎将她活生生弄死……
从床上到厅里,再到桌上,又到冰冷的地上,她受尽了蹂躏,一夜的缠绵,她整个人几乎虚脱。
天将黎明时,北棠傲穿好了衣衫,面色冷沉地说,“朕宠幸了你一事,不要外泄,朕不想在娶惊鸿之前,生出什么变故令她不快。”
“是……”玉琉璃有气无力地呈个八字形躺在地上,裸着身连衣衫都无力穿。
北棠傲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快就宠幸你吗?”
“妾身虽非顶美,皇上还是看得入眼吧……”
北棠傲铁钳般的大掌扣住她的下巴,“你可真会高估自己。美人朕要多少有多少,你的姿色,朕岂会入得了眼?”
“那皇上……”玉琉璃坐起身有些无措。
“因为你是上官惊鸿的胞妹,朕自然要偿偿鲜。”北棠傲突然重重一脚将玉琉璃踹飞,玉琉璃的身子飞出去被柱子挡住才停下,一口血自嘴里涌出,“为什么?”
“还问朕为什么?”北棠傲眼里闪过不屑,“朕说了要偿‘鲜’。还以为你是清白之身,不过是只破鞋!上官燕鸿,你消失的这几个月,被燕流风‘玩’烂了吧。”
“皇上,妾身是被迫的……”玉琉璃像一条狗般爬了过来,抱住北棠傲的腿,“当日妾身被骧王祁煜所休弃,是燕流风杀了我的侍婢绿袖,劫走了我。”
北棠傲忍着再次踹开她的冲动,“他劫你做什么?”
玉琉璃只说了一半目的,“燕流风虽然贵为西靖国太子,然西靖国却是燕三皇子燕玄羽掌权,燕流风被燕玄羽设计追杀走投无路逃到东祁国,势单力孤,而我刚被骧王休了,也是无颜面见世人,于是,就想利用我的相貌为他办事。”
“这么说,你的身体一定给无数男人玩过。”北棠傲目露嫌恶。
“不是的,除了燕流风曾强奸了我,您是妾身的第二个男人……”
“贱货!”北棠傲对着玉琉璃又是重踹一脚,“敢在朕面前撒谎,你是要朕派人去查你究竟被多少男人睡过?”
玉琉璃痛苦地捂着被踹的肚子,面色苍白惊骇,表情已说明‘用’过她身躯的男人无数。
“哼!两条丧家之犬来给朕舔鞋而已。”北棠傲气势凛然,目空一切,不屑地一甩袖摆离开。
玉琉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去裹一件衣服,拽着衣襟,神情愤怒得扭曲,“上官惊鸿,我所受的一切耻辱全是拜你所赐!要不是祁煜爱上你,我就是好端端的骧王妾,是你毁了我的一切!还有燕流风,你把我当狗,也休想我衷心,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
清晨的空气格外沁凉,雀儿在枝头孜孜不倦地嬉耍,大地披着一层薄薄的纱雾,阳光穿透雾气,一缕缕地洒满了庭园。
上官惊鸿昨夜睡得浅,今晨便早起,几只雀儿都在议论昨儿个后半夜,甘露殿的玉琉璃几乎被北棠傲玩弄得残废。
有只雀儿还欢喜地炫耀听到了北棠傲与玉琉璃在房里的对话。
上官惊鸿眉宇挑了挑,原来燕鸿是被燕流风掳走的,还那么恨她,是向她复仇来了。
真是不想惹事,事却偏偏惹她。
身为九世圣女,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因这一句话,恐怖她将来都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中。
揉了揉额际,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永福宫门外。
虽然她表面上是一个人,实则暗中已派了批探子潜伏在汴城,进北齐皇宫之前,就已弄了张皇宫地图,知道永福宫隔她暂住的宝华殿不算远。
袅袅的琴声自永福宫内响起,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地,似载着人的心灵驶向清和的天地,淡淡地暖着人心,却又让人从情韵中体会出一种绝望的凄凉。
上官惊鸿驻足,听得醉了。
琴声不缓不急,像一曲诉说岁月的风霜,沧海桑田岁月依然留下了澄澈,沉淀所有的柔心细语,清逸无波,亦如祁云。
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就像品读着祁云,一个永远默默付出着,艳羡着,沉默着,温润如玉的绝世男子。
即便是天簌在这样的动人琴声面前,都不过尔尔。相比昨晚玉琉璃的肤浅琴声,刻意雕琢琴声的美,在此刻的天簌之音面前,简直不堪一提。
不知不觉走到一间厢房门口,琴声便是从房里传出来的,与抚琴之人,只有一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