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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发现了啊。”
曲卷的纸片变成瓦砾般崩塌消失。
“没办法……”
他呼地一下吹熄了蜡烛。
黑暗铺天盖地席卷了一切。
九 谓我何求
九 谓我何求
“试著闯出去吧。”
在几天的妖力充盈,伤口痊愈之後,祟妖对皇说道。
“……祟妖对这里腻了麽。”
皇含糊不清道。
“嘛,外面的世界更为广阔。只是滞留在一个地方,总有些无聊啊。”
祟妖撑著头,懒懒地答道。
“难不成,皇以为我对只有我们两人所在的处境腻了?或者,是对皇你本身……腻了?”
“……”
皇没有答话,他看著祟妖唇边扬起戏虐的笑容,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回到正题。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觉结界禁锢的力量在逐渐减弱。具体原因不明。所以,在今夜,我会想办法把结界给破坏掉。等到那时候,就一起去外面吧。”
祟妖道。
“……唔。”
皇暧昧地应道。
打了个哈欠,祟妖像是想起了什麽,问道:“皇你身体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不适应?”
皇摇了摇头,道”怎麽了?”
“没什麽……希望是我多心了。”
祟妖微眯著眼思索了会儿,回复皇道。
*
月黑风高。
皇站在祟妖身後,聚精会神地不移开片刻的目光。
前方是树。
屏除了杂念,祟妖感知著妖力流经四肢百骸。
瞳仁骤缩。
一道黑色闪电自祟妖手中释放,朝前劈去。
像是打在了透明的屏障上,结界的外膜一闪而过,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祟妖深呼一口气,催动妖力的聚集,接二连三发出好几个同样的招势。
结界的形状终於完全显现了出来,只是仍旧屹然不动,坚固无比。
“啧。”
祟妖砸了砸舌。
同时加大了力道,黑色闪电化为龙啸,一次又一次碰撞结界。
火花四溅。刺眼夺目。
注视著祟妖的动作,皇舔了舔发干的唇,无意识握紧了拳。
然後,剧烈的失神瞬间侵袭了他。
而此时,结界由於不堪祟妖猛烈攻击,裂开了罅隙。
“打开。”
最後的一击,势如破竹般扩大裂缝。结界”咯嚓”一声似寒冰迸落,无形碎在了空气中。
“走吧,皇。”
祟妖收回手道。
“……好。”
祟妖顺利地走了出去,一时觉得空气是如此不同。
远离的背影。
皇的心不可遏止地动摇著,他仅仅为了要抓住面前离开的身影,伸出了手。
白色的光一闪。
祟妖惊愕回头,那人站在原地,未踏出的脚步狼狈地僵立著。
“我好像……出不去了。”
那人苦笑道。
*
“西村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光,无一人幸免。”
被村长满脸沈重宣告出的,是这个残忍的事实。
女人一边为西村的村民默哀,一边心惊不已。
她的亲戚在西村。
原计划打算前几天去拜访,不料生了病,在床上躺了好久。病痊愈後,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生出些许侥幸来。
当初生了病没有去,真是太好了。
女人心想。
与村长道别,女人回到家中。
她哼著小调,打开了平常不怎麽进去的房间。
密不透风的室内灰尘飞扬,引得她喷嚏连连。
撩开床帐,蚊虫嗡嗡地盘桓在空中,臭气熏天。
“老公,我太幸运了呢。呵呵,一定是你在保护我对吧。”
女人咯咯笑著。
柔情似水地望著床上平躺著的人。
那满目疮痍,枯枝白骨的尸体──
爬满了蛆。
十 局限之外
十 局限之外
“这是……怎麽回事?”
祟妖哑声道。
“……”
皇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头,怎样也开不了口。
最终,他还是徒然垂下头,似是默认了一切。
*
一张纸片擦过皇的侧脸,钉在了树干上。
“是谁?”
祟妖厉声道,周身警惕起来。
“找你好久了。祟妖。”
从祟妖後面阴暗的树林中,走出的角色,是他意想不到的。
“……是你。”
“虽然我想说打扰到你们很抱歉,但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这是不得不做的必要前提。”
“又是所谓的任务?”祟妖轻嗤一声道。
“不,这是出於我个人的意志。”
将符咒夹在两指间,青年在说完後又咻地射了出去。
“而且,我劝你最好关心一下你身後的那位。”
祟妖一刻不敢放松,但在看到皇的状态时,什麽都不见了。走到皇的跟前,甚至轻易以背背对敌人。
好在青年并无动作,不作声地站在阴暗的角落下,表情难以琢磨。
皇额头发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乱了拍子的浅息紧扣祟妖的心弦。
“有哪里不舒服?来,抓紧我。”
“……”
攀住右膀,皇靠著祟妖的支撑,勉强站稳。他的左半身几乎已经僵硬成石,动弹不了了。
可是皇移动焦距,集中在那个青年人身上。他有不好的预感……这个人,他……
“你有何贵干?三番五次派小喽喽来试探的也是你吧?如此大费周章,最终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除掉我这麽简单。”
祟妖冷静分析道。他凛然的神色在夜幕中格外幽深。
“说得不错。但在揭示我目的之前,有个事实我不得不告诉你。是你迄今为止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事。”
青年道。
“……什麽?”
祟妖眯起眼看著他。
“在放式神在他身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的联系。你如今的身体是式神的吧?也是你……将他困在这里的吧?”
最後一句话是朝著皇说的。
“……什麽意思?”
祟妖问。
“这副异状,恐怕就是因为不能与式神完全契合而引起的。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动不了才是。至於为什麽要把他困在这里的原因,我想只有你自己明白。”
“……”
面对青年所指出的,祟妖一言不发,他的目光落在皇身上,像是期待著否定。
结果,死寂降临。持续了好久好久。
“皇,是骗人的吧?”
“……”
“这是……怎麽一回事?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抽走了的温度,皇竟觉得一下置身於冰窖。
“是……真的,事实……就是这样。”
“……”
“我所在的这个身体,并不是属於我的。让你不能出这个范围……也是我做的。”
从来没有承认是人类。
不舒服的原因也始终不肯告诉他。
一无所知的人,原来是他。
“皇。”
温柔的目光还有呼唤。
皇的内心宛如被针扎那般疼痛,他痴痴地盯著祟妖,眼中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一次迎来的……将会是真正的结束吧。
将祟妖的容貌印在心中,皇垂眸不语。紧张地等待祟妖最後的通谍。
“我……讨厌你。”
抬头再看祟妖的时候,那张脸不见了和煦的笑意,而是覆满了冰霜。
讨厌你。
讨厌……吗。
“要离开吗?这里。”青年出声询问道。
“嗯。”
真正的分别。
再也不会见面。
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
“不允许。”
表情隐藏在刘海下的皇开口了。
一股狂风自他身後窜出,四周的树木被殃及,乱动不止。
眼角不知何时染上的红色,是颇为妖异的色彩。
面对祟妖,皇这麽说了。
“我不允许。”
十一 曲尽人散
树叶哗啦作响。
月色冷豔凄然。
皇闭了闭眼,再张开时,风止,树静。
祟妖不动声色地盯著他,出奇的冷静。
“……不要走。”
还是平淡的口吻。
但不可置否地加了点企盼的味道。
“我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杀了我。”
祟妖眼底滑过一丝动容,开口道”为什麽?……你需要的答案,我不是已经答复你了吗。别再强求了。”
“骗人……”
就像喉咙里含了肿块,皇不能清晰地将想要表达的话语说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
不断侵蚀麻痹著他四肢的未知力量,在逐渐加快速度。由於皇刚才催动了灵力的缘故,最後一丝防线也将被撞破。
“那好,我再一次明确告诉你。我讨厌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
祟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
可是我喜欢你。
如果能动的话,如果能出声的话,皇一定会毫无顾忌地来到祟妖面前,坦白所有。
只是,现在的他,什麽都做不到。
*
“所以,现在你会说了吧?”
祟妖斜眼看著从刚刚开始就不作声的青年。
“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麽?何必再多此一举。”
青年道。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长剑,剑面反射月光,透出冷冽的银芒。
“……你是认真的?”
“什麽话等到一切结束了以後再说吧……喝!”
长剑划破空气,铿锵有力,祟妖後退几步,险堪被刺到脸。
第二剑,第三剑,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祟妖闪躲著,但还是在过程中不小心被削落了几缕发丝。
“为什麽不反击?”
青年动作一顿,问道。
祟妖不答,退开几步。呼吸少见的急促。
青年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双眉紧拢,视线在祟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穿过他朝他身後望去。
“原来如此。”
他吐出几个字。挥动剑刃。
“没办法,看来只能将这里毁掉了。”
青年收回长剑,喃喃自语。
“一一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麽?甚至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对面的祟妖朗声道。
“你说什麽都没有用了,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青年快速於不同方位投射出符咒,然後咬破指尖,以血滴入土地。
“给我消失。”
下一秒,四周的符咒同时发出青色的光亮,越来越耀眼。
联系著树木间的绳结若隐若现。即被青色光线灼烧。
几道黑线纠缠了上去,咬住青光,一点一点渗了进去。
“啧。”祟妖啐了一口含血的唾沫。
青年不敢置信地看向祟妖的方向,微微震颤。
“你……!”
祟妖知道接下去他要说什麽,懒懒笑道。
“怎麽,就允许你为不相干之人自我牺牲,不准我这样做?”
“更何况……你应该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祟妖轻声说道,好像在对青年说,好像又在对自己说。
“滴答。”
从耳朵,嘴巴,额头,四肢,看似缓慢渗透出的鲜血,一下子就迅速将衣衫染红了。
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足足蓄了一滩血。
用指腹拭入唇边漏出的血迹,祟妖再也没有看青年一眼。
他笑了起来。
目光眩晕,勉强聚焦在某一个点上。
“果然我还是……”
一时间,空间像是凝窒一般,就连时间也被遗忘的安静。
祟妖动了动唇。
说了什麽。
黑光大盛,与青光发出剧烈碰撞。
蔓延开来的光线四射,照亮了整个森林。
过了好久,光亮才逐渐消退。
禁林深处,一片安宁。
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就如同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十二 事件说明
有一对恋人。
他们彼此真心相爱。
即使是为世俗不能接受的爱情,但他们始终坚定不移,从来没有流言的戏弄和嘲讽而後退。
有一对恋人。
他们生活在一起。
不管村里人用何种眼光看他们,他们只是以自己的方式生活著。
这种生活,也算得上是幸福的了。
一天,恋人的其中一个被魔物咬伤了,脸色惨白,当时他摇摇头,说并没有什麽大碍。
“会好起来的……一定。”
勉强挤出笑容的他,那麽说著。
吁了一口气,搀扶著他回家。
回他们的家。
“……杀……杀了我。”
不幸来得措手不及。
第二天已被同化成魔物的他,痛苦地攥紧恋人的衣角。
滑落眼角的,是透明的泪水。
难以呼吸。
难以抉择。
热气堵在喉咙里的,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接近绝望的情绪。
要杀了他。
要亲手杀了最爱的人。
而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嘴边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