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婉哭笑不得,这个时代女孩子能玩的游戏还真不多,打打叶子牌就是最好的娱乐方式了。
“也是下棋,不过,没有围棋那般复杂,还挺有趣儿的。”
顾婉拿出来的游戏是跳棋,规则简单,容易上手,老少咸宜。
刚拿出来的时候,陈文柔都很喜欢,经常和顾婉玩一盘,智商高的人做什么都容易,下围棋,顾婉磨练至今,十局里面能赢上两局,还得是陈郡主稍稍放水,玩跳棋,照样是输多赢少。
棋盘是柳木头给做的,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做成了,用的是檀木,很厚重,四角镶嵌金箔,雕刻了四季花卉的花纹,很精美。
棋子一开始顾婉想用玻璃做,可工匠手艺不够娴熟,做出来的不好看,也不规整。
后来顾婉干脆就让人烧出来一堆瓷质的,五颜六色,样式精美,有的烧成十二生肖的,还有烧出吉祥如意的字样儿,花样不少,陈文柔见了喜欢,居然做了一套非常名贵的宝石棋子,有白玉,翡翠,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宝石,猫眼石,黑曜石,各种各样的,或名贵或寻常的宝石做出来的棋子,看得顾婉脑子发蒙,这样的棋子拿在手里,任谁都不会有心情下棋了。
不过,陈郡主做这些棋子,貌似也不是用来下棋的,根本就是雕刻来收藏,还弄出一套,说是给顾婉收着,什么时候她出嫁,添在嫁妆里面。
当然,此时顾婉拿出来就是寻常的陶瓷制品,虽然也很精美,拿在手里,每一颗棋子都很可爱,但好歹不会影响下棋的兴致。
跳棋果然是老少通杀,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太少,随便整出一样儿就能吸引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一阵子。
八娘拉着顾婉陪她下了一下午的棋,一直到天将暮,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走之前顺走了顾婉一套棋子,至于棋盘,顾婉手里也只有一个,八娘只好回去自己制作了。
顾婉这群女人在涯州的生活多少有些平淡,可外面却是风起云涌。好消息和坏消息几乎一样多,大半年的时间下来,定州形势稳定,周家军和郑家联手剿灭齐王,又转身进攻大庸。丰朝太子西逃至洛城,命令乐安侯水波留守。
水波第一次显示出果决的一面,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在大庸修复城门城堞,好歹控制住了他手里最后的近三十万禁军,于城南列阵,迎击周郑两家的联军,火速通告各郡县,召集信得过的地方军队入京平叛。
周家和郑家联合,但内部也是纷争不已,虽然围困大庸,可是形势却并不好,水波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周家和郑家猜忌日深,联军内部互相防备,几次交战,胜少败多,居然让乐安侯水波渐渐站稳了脚跟,还派人去洛城迎接太子回京。
只是太子染病,暂时还留在洛城。
沐家也不好过,周家现在虽然主要防备的是郑家,可周家要扩张势力,就必然要入侵沐家的势力范围,再说,两家都有野心,必有一战。
可以说,这大半年的时间,丰朝的统治是彻底土崩瓦解了,各地都有人自立为王,周家和郑家更是攻城略地,抢占地盘。
沐家也一样。
沐家的军队虽然大部分聚集定州,防备蛮族入侵,但定国公沐放还是率军北上,连克郡县,步调并不算太快,至少和周家和郑家的速度比,稍显慢了些。
但沐家军队纪律严谨,所过之处,和那些所谓的义军,或者其他诸侯的军队有很大差别,至少在受百姓的欢迎上,其他人拍马难及,经常是沐家军队刚到一地,郡县的长官就直接开门献城,沐家的速度较慢,也是为了消化占领的地盘,打好基础。
顾婉从沐家的信件往来,还有从陈文柔那儿听到各种消息里,已经能够看到沐家一统天下的那一天,终将到来。
当然,她是早知道结果,才能从纷乱的信息中分析出沐家所占的优势,身在局中的人们,可没有她这样上帝的眼光,在现在大部分人眼里,沐家虽然不算是个小势力,但和周家和郑家这两个庞然大物相比,到底稍逊一筹,也只有真正大局观出众的能人异士,才能高瞻远瞩,猜到最终的胜利者会是什么人!
涯州说是平静,但也仅仅是和外面每一天都死人的地方相比而已,实际上,没有哪里能不受乱世的影响。
只要有战争,就会有破坏,有毁灭,就会出现各种人间惨剧——人们流离失所,女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儿子,连涯州这等平静之地,出征的战士,同样不可能全都活着回家,白幡招摇,哀乐四起。
大量流民涌进城池,缺衣少食,对涯州的冲击不可谓不大,连郭家屯都被影响到了,村子里来了不少流民,还是成群结队的。
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即使露宿,也冻不死人,可随着天气转凉,夜里气温骤降,在住在外面,人们就开始忍受不了。
一开始来的流民,村子里各家挤一挤,还能分出个遮风挡雨的住处给人居住,可后面流民越来越多,村子里是真住不下了。
郭玉柱和村中族老,干脆在外面多搭一些草棚,把荒废的庙宇都整理出来,让人暂住,就是这般,还是不可能容纳所有的流民。
流民中老老实实的老百姓还好,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感激不尽了,可是,这些流民也是良莠不齐,其中不少人凶悍的很,成群结队的,还不知是哪里被打散了的土匪,冒充流民跑到涯州讨生活,这帮人享受惯了,哪里受得了苦日子,经常偷鸡摸狗,搅合的村里乌烟瘴气的。
第一百二十章 流民
这是一个难得清闲的午后,浅蓝色的窗帘把刺目的阳光阻挡在明亮的玻璃窗之外。
顾婉歪在美人榻上正歇午觉,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顾婉被吵得有些头痛,按着额头掀开被子,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咕哝了句:“宝琴?”
宝琴蹙着眉,端着热水拿了帕子进屋,给顾婉擦了擦脸,才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子给她绾发。
铜镜是刚打磨过的。
镜子里的女子已经不算女孩儿,该算是少女了,身段窈窕,顾盼生辉。
十二三岁的女子长得最快,相差一岁,风情便不同,宝琴本来还有些神思不属,此时望着镜中的娇美少女,目中也不觉显出几分喜意:“小娘子生得真美,七郎也是极好!”
顾婉失笑,摇摇头,晃动了一下刚刚梳好的双环髻,现在她的头发不多,也怕压坏了长不好,用的首饰都是小巧玲珑的,可就这寥寥几样儿,依旧衬得她肤白如雪,明亮耀人。
“别拍马屁了,外面怎么回事儿?”
一说起外面的闹剧,宝琴不高兴地板起脸,嘟着嘴:“还能是谁?就是那帮流民闹事!”
今天上午外面有一队流民来到郭家屯,因为前阵子流民太多,家家户户都给塞满了,只好让他们暂时搭个棚子凑合一下。
却不曾想,这伙人彪悍的很,对吃的。用的,住的,各种东西都挑剔的不行,还有几个人一来村里就下手去抓别人养的鸡鸭。
让郭家屯上下都十分不满。
其实。一开始流民涌入。村里人都是抱着三分同情的,涯州民风淳朴,还是好人,老实人比较多,大家都尽量腾出地方安置流民。哪怕自家住的环境也不算好。
奈何好心不一定都有好报。流民数量一大,便让人忍受不了了,本来安静和谐的郭家屯,让这帮人搅和的鸡飞狗跳。郭玉柱郭爷爷近日经常气得吹胡子瞪眼,而且村里治安变差,以前可以随便放着到处找食儿吃的鸡鸭羊鹅,现在关起来都不放心。各种不方面,让村子里上上下下都很头痛。
郭家屯的老百姓们本身是从上琅迁来的,上琅临近边境,经常会遇到蛮族入侵劫掠,土匪豪强更多,民风也是彪悍的很,哪里会吃闷亏?
双方都不退让,争端便多了,这几个月来,打架斗殴的数量猛增,甚至还有乡亲要求不许流民进入村内。
顾婉正沉思,宝笙忽然急匆匆奔进房间,道:“小娘子,不好了,刚子哥和人打起来了……就在咱家东面的庄子门口儿。”
顾婉愣了愣:“嫂子呢?”
“大夫人刚出去。”宝笙凑过来给顾婉换上衣服,收拾停当,便扶着她向门外走去。
顾婉离开房门,随手招呼家里一个小丫头:“去通知毛叔,让他带人过来瞧瞧。”
毛永喜是负责郭家屯这一片儿的捕快,因为沐家的关系,对顾家颇为照顾,逢年过节,往来频繁,出了这样的治安事件,自然是要找官府的人出面解决。
看着小丫头心领神会,顾婉才松了口气,打算先去看看情况。
就在村里,距离不远,顾婉便不坐车,只是王大和王二各带了几个好手跟上了,以前到无所谓,可现在村里流民多,鱼龙混杂的,还是小心为妙。
不多时,走到东面的庄子前,就见郭家屯由郭玉柱带头,一群一身短打的壮汉,手里拎着扫帚,扁担,还有直接抡起刀片,长矛的,人数众多,貌似整个村子都给惊动了,还有好些青壮正往这边儿赶过来。
另一头儿,和村里人对峙的是十来个衣衫破烂的男女,看样子像流民,手里也拎着扁担,棍棒,还有几个拿着石头,眉眼间都是厉色。
顾婉的大嫂子,方素,方夫人,就立在庄子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站得十分显眼,一脸冷肃,眉毛紧皱,手中的长鞭一下又一下敲击在手上,她身上只批了一件薄薄的红色披风,显得身体有些单薄,可气势惊人。
顾婉看得莞尔,自家这位嫂子还真是和她印象中的大不一样,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就见她目光冷冷地盯着带头闹事儿的那个男人的脸:“是你先动的手?”
王刚立在旁边,本来憨厚的脸一片怒色,眼角乌青,嘴唇也破了,虽然伤得不重,可显然是吃了亏。
流民中带头的那人,是个中年男子,长相到不差,脸上带着几分狠戾,让人看了心里不舒坦。他可能也没想到,村子里的人居然如此悍勇,打了一个,立时就窜出来一群,显然,他们以前在别的村子寄居的时候,遇见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此时听方素发问,男子脸色微变,嘴角抽动了下,闭紧嘴,没说话。
王刚此时已经拿手帕将伤口的血渍都擦了去,指了指隔壁的气道:“刚才这帮人硬闯庄子,我上前阻拦,他们就打人!”
王刚这话一出,郭家屯的人更是鼓噪起来,好几个小伙子拎着家伙就向前冲了几步,怒道:“混蛋,敢在咱郭家屯撒野,打死他们一帮***。”
当真群情奋勇,郭家屯的人越聚越多,个个面带怒气,显然是已经忍了这帮流民很久,连周围看热闹的其他流民都生怕被波及到,溜走了不少。
对面的十几个人,心里也直打鼓,有几个胆小的,脸色隐隐发青。
情势紧张,堪称一触即发……
“嗷——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能这么欺负人那儿,我孩儿才这么大点儿,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还让不让老娘活了!”
就在郭家屯这边儿恨不得上前动手将这帮流民都给打出去时,流民里忽然钻出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开嘴放声哭嚎。
顾婉挑眉。伸手捂了捂耳朵。宝笙和宝琴上前一步,挡在自家小娘子身前,就担心她看见什么不雅的场面。
她这么一哭喊,村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到没人好意思上前动手。
那女人见大家伙避让。哭的声音更高。一边哭嚎一边捶胸顿足:“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家娃才三岁,这么小的孩子。哪能住在外面,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
“就是,凭什么他们住好房子,吃干饭。换了我们就得住破棚子,还吃不上喝不上,我们不服,今天,我们就得住到屋子里去!”
流民中带头的那中年男子,气哼哼指了指缩在庄子中探头探脑的一对儿新婚夫妇,吓得那个小媳妇脸色煞白。
这对儿夫妻也是逃难过来的,似乎家里薄有资产,丈夫还是个读书人,碰上战乱,不得不背井离乡,当时郭玉柱见他们夫妻温文有礼,小媳妇还有了身孕,心生怜惜,便做主让两个人住到顾家腾出来的庄子里去,环境好,也安全。
没想到,这会儿到有人觉得碍眼!
郭玉柱闻言皱眉,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