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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吗?
Z的声音深沉而彻底,他的声调平缓而饱含坚定:“是的,我愿意。”
唐明白,对方的回答事实上是这样的:付出一切。即便那地狱中的恶鬼之花也许没那么保准,因为从未有人尝试过,听说它的形态是一朵高加索洋蔷薇,还说着流利的各国语言,它的存在仅仅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它有着极大的风险,但是这个男人却愿意用灵魂交换,以求恋人即将离开时,用那双温柔的手将其拉回来——回到自己的怀抱中、注视里。
“谢谢你的招待,”Z站起来,绅士地笑了一下,“唐利兹贝克。”他的笑容在任何时候都给人迷人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理由我想大家已经猜到了,这家伙绝不会给您一个单纯属于绅士的迷人微笑的,他会在下一秒凶光毕现。
不过,这一次,他没那么可怕,就像个……幸福的人?
“science aims to discover facts ;but leaves us free to choose our own valves 。”唐说。
Z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唐打开的空间。当他在黄昏时分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苍白(虽然我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他绝对虚弱了许多,请把这归结到他实在太强了上去)。
唐甚至觉得他瘦了一些,那具身体的半个灵魂已经用来与他手上的东西签订契约了,不过那家伙看起来很快乐,嘴角上挂着笑容。
“噢,你成功了——而我,也验证了一个传说的成立——这是个会卖上不少钱的情报。”唐自言自语地说,目送Z端着那个盒子走下楼。
这个精明的女人又在上面看了一会儿。
她心里想:王的眼神太过莫测,你永远也想不到他灵魂的温度和生命的颜色。
☆、Sanguineous (1)
“我的耳朵在发烧。”布鲁克小声自言自语。在卧底生活的第四个月的倒数第二天——很平凡的一天。他拿着手帕,擦拭着“尊敬而美丽的萨罗莎夫人”的卧房窗台。
这时,他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这是一种第六感,噢,或者是一种第七感什么的,它没有任何预兆而且没有理由。
一帷暗蓝色的绒幕盖住了什么,其实他早就注意过了。布鲁克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被什么诱惑着,让他心里雀跃又惊恐——为什么在今天有这种冲动呢?也许那后面就如他每次见到它所猜测的那样,只是一面墙?然而,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伸了出去,在指间触碰到那柔软的触感时,一股战栗如同电流席卷了他全身。
他从怀里拿出微小的终端,接通了耶的电话。
同时,他用大幅的力度掀起那卷帘!
这是一副画!和一个广远的预言!
这幅画里蕴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那片漆黑的夜空使布鲁克产生了恍惚的悲壮的激情。
“布鲁克?你在听吗?”耶在另一头说。
“我想,”布鲁克颤抖着回答,“我终于找到它了!”
突然,又一个声音打破这个人的兴奋。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愉悦:“嗨,布鲁克先生,卧底工作结束了!”
同时,耶也在终端另一头听见了布鲁克将终端塞到袖子里的声音。他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直接扯掉了白色的运动服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战衣,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冲了出去。
噢,他的朋友,他还要看到娜娜送给他的礼物呢!
噢,他的朋友,他和恋人最得力的手下!
他知道他在哪儿,终端上有定位;他也知道萨罗莎的公寓在哪儿,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而布鲁克,看着对面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红衣管家,一只手拍到脸上:“噢,原来您早就知道——我只是给别人提着罐子,您知道我……”
“布鲁克先生,请问亚瑟耶赫伯特在您附近吗?”少年问。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是琥珀色的!
“管家先生,我原来一直没有发现,您的瞳孔这样美……哦哦。连我都不知道耶那家伙的全名——”布鲁克做了个及其假惺惺的失望的鬼脸,“Z一定知道吧嘿嘿嘿……”他脸上还露出了一种叫做“龌龊”的表情。
耶笑不出来,布鲁克在提醒自己不要乱来并想象Z知道这个后,那个可怕的恶魔会做些什么。不过,他的脚步一刻也没停。
“噢,看来我得提前结束工作了,我得回去了……”布鲁克看上去很无奈地说。说完,他脚下绽开一条粗壮的鱼尾,如同钢盔似的扫向对方的红衣小家伙,鱼尾与地面和墙壁摩擦的时候,火光迸发出来,那条鱼尾就像是钢铁制作的一样坚不可摧!它的上面恍惚晃着绿色的光,仔细看去,那仿佛是什么的汁液,布鲁克撇着嘴说:“其实我不喜欢这种恶心的玩意儿。”
红衣管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微笑着,不慌不忙地介绍自己:“先生,重新声明,鄙人是安罗杰斯坦福尼亚洛奇,深层的恶魔,不过现在是萨罗莎夫人的管家了。”他的脸一点点地像融化了一样,变成了另一个陌生角色,就在他做这些的时候,那条鱼尾竟然一次也没碰到过他。
红衣的安罗杰斯坦福尼亚洛奇腹部突然胀裂,肠子穿身而出,如同数条染了红黄绿颜料的粘稠鞭子,甚至还啪嗒作响,他的小腹由于扯出肠子而瘪进去,破口像被扯破的衣服随着鱼尾兜起的风扇动,血珠从破裂的肉片上滚落出来,随即怪异地被肠子吸了进去,而那些乱舞着抽打的肠子似乎发出了笑声,越是吸收血的味道,就越是酣畅淋漓,黄绿的汁液在彼此相触时扯出一层长软的膜向下流淌着。
偶尔,有汁液落到地面上,那地面立即化掉并蒸腾起来,发出“刺啦”的响声。
布鲁克收起鱼尾,“先生,您是故意让我恶心么?”
“不不,只是前几天刚刚吸收了这家伙,我想试试他的能力,却并不知道是这样的——对此我感到万分抱歉。”红衣的家伙有礼貌地回答。
布鲁克此刻根本没有时间说声“我不介意”,他正忙着躲闪那恶心的肠子。
耶干脆直接跳上自己珍视的从来舍不得开的Assisacary,一脚油门射了出去——!甚至没管这里还是教堂内部。
安罗杰斯坦福尼亚洛奇像个真正的管家那样拿出怀表,仔细看好时间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夫人也许要等一会儿了,或许下次应该多添置一个仆人。”
布鲁克发现,自己无法打开空间,不是能力被某种力量封锁,而是每当他想要打开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面就传来阵阵□和哭喊,对方将他的空间直接连到了地狱底层。
“妈的!”他骂了一声,用手劈断一根追到他身边的肠子。趁着其他肠子还没碰到他的半秒钟的空档,他的手指急剧地抖动,里面发出骨骼窜位一样的声音,一条条青筋爆出来,他的右手变得发紫而又粗壮,简直像狼的爪子。
他并没有冲向对方,而是企图从破裂的窗口跳下去,不过尝试了几次后都失败了。一条肠子像条舌头似的缠住他的腰,恨力像墙上甩去,他眼前的东西立刻变成了各色的直线,随即听见“咚”的一声,后背传来脊椎断掉的的声音,布鲁克痛不欲生地在嗓子里吼了出来。
“混蛋!!”耶发誓,要将对方切成一百零八块肉块。
布鲁克不觉得自己很弱,但前提是他能够打开空间。他可以将别人拉进自己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他就是领主;然而,当自己唯一的异能消失……自己只好做回自己——一只高大的,高得头能碰到吊灯的狼人站在这儿。
安罗杰斯坦福尼亚洛奇收回肠子,脸一点点融化回去,笑了一下之后,又变成另一张脸。
尊敬的客人,来杀戮吧。
☆、Sanguineous (2)
天气阴沉沉的。
Z回到教堂,看到满目狼藉,地面破了个大洞,洞是通的,一层一层一直通达教堂底层的车库。教堂建起了结界,所有基地里的干部站在里面商量对策。“发生了什么?”他问。
有人惊恐地告诉他,二席朝着西面的山丘去了。
Z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极度扭曲起来,甚至有人在空气的缝隙里隐约看到了类似于地狱的东西,他的头发不知为何飘了起来,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睛里面有某种危险令人发抖的东西。“谁?”他突然问。
“首领,您说什么?”
“布鲁克不可能暴露。谁——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明白首领所说的话。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首领对一切太过于了如指掌:当他看到这个洞,听到耶跑到萨罗莎那里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布鲁克暴露并有危险,耶才会如此不顾计划保护朋友,耶这个人对世界上联系着他的存在的东西有种特别的信赖和守护。
“我说,”Z转过身,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是那个泄密者?”
把布鲁克是萨罗莎的卧底的情报透露给对方的叛徒,是谁。
女管家这时候走过来,Z吩咐了她一句什么,后者立即走出结界去办了。而Z则慢慢地站在原地,点了支烟,几乎只是动了动手指,那个上一秒还存在的洞就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地面依然那么平整甚至整洁,连先前的碎石也不见了。Z不急不慢地顺着楼梯走下去,干部们看上去也许有些不明所以,但马上他们就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首领下去了。
没有人提起去追耶,因为他们明白那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可怕的二把手真正生气时会切碎所有拦路的事物。如果他看见他们来,也许会对他们的不管不顾,还有可能觉得他们妨碍了自己而先杀了他们。
Z走到一间新的屋子,房间里有一个凿在墙上的壁龛,上面放着一把阿拉伯式的宝剑,剑鞘是银的,剑柄上镶嵌着灿烂的宝石;天花板上悬下一盏突尼斯琉璃灯,脚下是土耳其地毯,像雪花一样软,一踩上去就会陷及脚背,这是个皇帝的灯火辉煌的房间。他吩咐人做好佳肴。不一会儿,珍馐佳肴就摆在了房间中央的餐桌,主餐有一只火鸡,一盘科西嘉鸟,一盘港澳火腿,一只芥汁羔羊腿,比目鱼和硕大的龙虾;桌子尾端还摆着篮子,篮子里装着西西里的凤梨,马拉加的石榴,法国的水蜜桃,突尼斯的枣,它们堆得像金字塔一样摆在那里。
ZALI坐在豪华舒适的椅子上,像一个皇帝。
“首领,您要找的人都到了。”女管家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让他们一个个进来见我。”Z喝了一口手上的白葡萄酒,笑着说,那笑容里饱含着冷酷、愤怒、嗜血。
格莱、撒加利亚、拉塞尔、作为干部,没有得到传召就走了进来,格莱恰好看到Z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竟然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地坐在Z旁边靠后一点的椅子上。
Z并没有与他说话,而是用一种高傲冰凉的声音说道:“第一个。”
第一个被女管家找来的人颤巍巍走进来。
“你为泄密者的泄密行为做过什么吗?”
第一人没想到Z会这么问,在剧烈的颤抖之后,他急切地回答:“不、不!我不是!尊敬的首领,我并不是那个泄密的人!”
这位魔鬼们的皇帝,ZALI冷冷地说:“挖去他的眼睛,换一个上来。”
第一人惊恐地大喊大叫着,手脚乱抓并祈求原谅,然而在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几乎没有气息的人拉出去后不久,传来了他更加惨烈的叫声。
第二人跌进来,他一进来就哭着大喊:“不,首领,请您饶恕我!!我是这样爱戴着您!!”
皇帝柔声笑了,他的话却是和玛瑙一般硬的:“割去他的舌头。”
第二个人也被凌迟了。然后第三个人被拉上来。
Z没有看格莱,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当他做这些的时候,格莱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恐惧极了,猛烈而急促,这更多的感情是一种内疚,缓慢的、折磨人的、与日俱增直到死亡的痛苦感觉。现在,格莱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用手指去触碰一个受伤的人的伤口时,那个伤者会本能地颤抖起来一样,每一次Z叫进来一个人并将其处以极刑的时候,格莱都会像伤口被一次次重新用刀子隔开似的。不过,Z根本没有注意他。
第五个人走进来,这个人还算比较聪明,他先是鞠了一躬,然后仔细倾听了Z的问题,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首领,我敢向您发誓,如果我有任何欺骗您的行为,就请您取走我的头吧!没有人会比我更忠诚了,我的首领。”
Z漠然地说:“好吧,那就如您所愿——取下他的头。”
这个人一边大叫着对Z的忠诚,一边被拖出去了。
在下一个人被带上来之前,格莱猛地站起来,“您早就知道是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