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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祈一阵哀嚎:“我讨厌几何!”
因为有海上生意,殊兰就叮嘱了让买些书、种子之类的回来,到是淘换到了不少好书,连番茄的种子都带了回来,番茄苗已经种下去了,青色的果子也结了出来,就等过些日子红了,就可以吃上番茄了。
她看着鄂祈歇下,自己也找了几道几何题数学题做了做。
午后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杨树叶子一直投射到了马车里,城外比城里凉爽了很多,出了城怜年掀起帘子跟李卫说话:“又麻烦你跟着咱们出来。”
李卫不在意的摆摆手:“姑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看着他一心赶车的样子,怜年又想起吉文说的话:“每次你出去,那个李卫就专门给你赶车,要说他对你没意思,我都不信。”
怜年脸一红,也不敢在看他,放下帘子坐好。
李卫不知道怜年怎么忽的不说话了,想了想也没太在意,心里不自觉的又泛上了焦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佟如玉养病的庄子很破败,若是下了大雨屋子里就一定会漏雨,李卫心里越急,脸上的笑意就越浓,看着怜年进去了,跟一旁的小厮说话:“你们是跟着你们格格一道来的,一看就比旁人机灵。”
他习惯性的先给人带高帽子,小厮听了果真受用,得意的笑着道:“那是自然,姨奶奶特意挑了咱们出来的。”
李卫笑着勾着他的肩膀:“我听外头人说,你们格格病得很重,万一要是有哪里不好,岂不是你们也跟着受累?”
那小厮立即反驳道:“谁说格格病得很重?病的很重能不要人搀扶就上了马车?”
佟如玉病的不重?
怜年跟着丫头进了佟如玉的屋子,见那窗子上连窗纱都没有,炕上只铺着粗糙的席子,穿了绸缎的衣裳坐上去那衣裳估计就废了,怜年看的心酸,国舅家的孙女过的日子还不如她一个下人娇贵。
佟如玉正立在屋子里让丫头将床帐挂上去,看见怜年到了笑着道:“又惊动你们来看我。”
不是说佟如玉病了吗?
佟如玉知道她疑惑,笑着让她坐下:“也不知道外头是怎么传得,让我来这庄子上住,就说我是得了重病,哪里有的事,你们主子好?”
怜年勉强笑了笑:“我们主子还好,就是挂念姑娘,一直想帮帮姑娘,又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佟如玉抿嘴直笑:“有你们主子一直挂记着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要说什么帮不帮的。”她如今真能离了那个家,就是上街乞讨她心里都甘愿。
怜年跟她说了一会话,又将殊兰送的东西的都拿出来,要走的时候当着一屋子的下人道:“过几日,我们主子还要请格格去府上陪陪她,若格格有什么委屈,也可当面对我们主子说。”
佟如玉知道怜年是想借着殊兰的名头弹压下面的人,让他们不要太放肆,不敢太过亏待她,她感激的朝着怜年笑了笑。
李卫见怜年出来了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怜年沉默的上了马车,自己也只好跟着上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听得怜年缓缓的道:“说她是个格格却连咱们下人过的都不如,那茶叶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喝在嘴里除过涩还是涩,她哪里是生病了,不过是家里那位看着她不顺眼,特意挪出来折磨她的。”
李卫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双明亮的一丝阴霾都没有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酸疼……
37
夏日的夜晚总有一阵一阵的虫鸣;热闹又寂静,窗子上没有纱窗,窗户都关着,屋子太过捂的慌;又有不少蚊子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嗡嗡的叫着四处飞舞,佟如玉实在睡不着,穿了衣裳起了身,开了门到外面慢慢的走。
郊外的夜晚果然还是比四九城里安静,更是显的干净,似乎连月亮都比往常的明亮。
“…这是姨奶奶的意思…”
佟如玉停下了脚步,见着一间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光;声音正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
又有人说话:“我知道;我一会就把这药洒金香炉里点了,找个小厮让进去,不一会就成了事,我自己在进去吵嚷起来,你只管带了人来看笑话就行,到时候千金小姐和小厮偷情,这事情传出去得要多有意思…”
说话的人是她跟前的侍候的一个丫头叫做小蝶。
乍然听到这样的话佟如玉脸色涨红,又羞又气又害怕,紧紧的攥着拳头,心里飞快的思索,她一边向自己的屋子走,一边想着当如何行事。
猛然撞上个人她差点惊叫起来,等看见是李卫,她惊诧的道:“怎么会是你?!”
李卫看着比她还焦急,示意她不要多说话,只低声解释道:“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两个人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只说你是什么打算,我都帮你。”
李卫总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忽然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她的心跟着这样坚定的目光不自觉的就镇定了很多。
低声道:“我如今只想离了那个家。”
“还想不想回去?”
“不想。”
“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李卫听见她坚定,不自主的咧嘴一笑,牙齿上泛出一层凄冷的光泽,让佟如玉觉得头皮一麻。
李卫拉着佟如玉,让她躲在墙角一个大水缸后面:“你就躲在这里,我替你办完后面的事情,立马就带你走,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在没有佟如玉这个人了。”又道:“给一个你身上常带的镯子。”
佟如玉立马将手上一个玉手镯退下来递给了他,又叮嘱他:“你自己小心点。”李卫点了点头。
佟如玉看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小蝶也进去了,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屋子里显出了火光,渐渐的火苗都窜出了屋子向外舔舐着,她心里一惊站了起来,李卫还在里面,她又慌乱了起来,起了身就要冲进屋子,才看见李卫出来,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李卫一步步的走向她,连脸上露出了笑意都没有察觉,李卫拉着她道:“走吧,你们这后面有个小门,刚好出去。”
他带着佟如玉一直跑出了庄子,直到看见冲天的火光才听见里面嘈杂的呼喊声。
李卫估摸了一下方向对佟如玉道:“我杀了那个丫头,给她戴上了你的手镯,不出意外众人都会以为那是你,从此以后众人只会以为你的都死了,隆科多大人家的嫡长女没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逃灾到京城的,我的远房亲戚的亲戚。”
佟如玉怔了好一会,是不是老天可怜她了,所以派了李卫来救了她逃出牢笼?
李卫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高兴,在原地转好几个圈,结巴的道:“你要是不高兴想回去,我也有办法。”
哪里是刚才那个杀伐果断满身自信的李卫,佟如玉破涕为笑:“我是高兴的,只是要麻烦你收留我一段一时间了。”
李卫一愣,摸着光脑门嘿嘿的直笑:“不麻烦,不麻烦!”
芙蓉帐里,胤禛揽着殊兰摸着她胸前的起伏,低声调笑:“这几年,个子没长多少,这里到是长大了不少,爷喜欢。”
随着年龄的增长,殊兰在夫妻之事上渐渐的放得开了,胤禛调笑她,她便翻身趴在胤禛的身上用胸前的柔软蹭着他的胸膛,低笑着道:“这个样子,爷是不是就更喜欢?”
她那一双眼睛勾魂摄魄一般,胤禛的火气一时又被她看起来,一翻身将她压住,殊兰笑着用那双修长的腿将胤禛的腰勾住,直将自己的美好一直送了过去,亲吻着胤禛嘴唇:“胤禛…”
情动之时殊兰总是唤胤禛的名字,他似乎总会被这两个字蛊惑,揉捏着她的柔软,身下又动作了起来。
殊兰比别人都放得开,又出乎意料的跟胤禛契合,总会让胤禛在这样的事情上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才慢慢的品出,房事上真正的乐处是精神身体的双重愉悦,并不是哪一个女子都可以带给他的。
胤禛短促的低吼了一声,那滚烫让殊兰一阵颤抖。
她觉得胤禛将个棉枕头垫在了她身下,诧异的睁眼,胤禛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俯身亲了她,在她耳边低语:“这样容易有身孕。”
胤禛是真心想要她的孩子,殊兰伸出胳膊攀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只要胤禛在他们夜里总是显得荒唐了些。
每次早起送了胤禛出门,她走路还要扶着腰,想起夜里的荒唐,虽是她自己做的,还是红了脸。
去给额尔瑾请安,李氏已经在跟前了,见她满面春光,心里不自觉的一酸,额尔瑾看看殊兰又看看李氏,心里也是一酸,一个有爷的孩子一个有爷宠爱,哪一个不比她这个福晋强,个人有个人的心思,沉默的用了早膳,刚要散了,外头来了消息:“隆科多大人的长女在外头庄子上养病,夜里走了水,给活活烧死了。”
众人听得先都念了一声佛,额尔瑾叹了口气:“真是作孽。”
李氏也叹了口气,见殊兰脸色惨白,开口道:“你也别太难过,生死有命。”
殊兰抿了抿嘴,烧死了?活生生得一个人怎么就说烧死就烧死了?起了火难道她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跑?说不是四儿干的,她根本就不信!
她觉得头疼的厉害,皱着眉头扶住额头。
怜年吓了一跳:“主子,哪里不舒服?”额尔瑾看她不像是装得,要怜年扶了她坐下:“知道你跟她一向合得来,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也只能想开一些,都是天定的。”
她当时费尽心思让她不要自寻死路,难道竟是为了让四儿害死她?她攥着帕子的手直哆嗦。
有些话跟额尔瑾和李氏也没得说,她勉强起了身,要怜年扶着她回了院子,等回了院子出了一身的汗,洗了澡又换了衣裳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两辈子加起来就记下了钮钴禄的仇,就是对八福晋她都还没谈上恨,可是这一次她记下了四儿,佟如玉的仇,她迟早要报。
她让怜年去外面叫李卫进来。
李卫听得殊兰叫他,就知道是要问关于佟如玉的事情,又想起佟如玉叮嘱他的话:“我的事,别人都不要告诉,就只告诉侧福晋,我只信她。”
既然佟如玉信,他自然也是信的。
他听殊兰一字一字的说:“如玉的事情你听说了没?”
听怜年的意思,侧福晋是真伤心了,他像是自己干了不好的事情一样,先心虚了起来,结巴道:“听说了,不过奴才有句话想跟侧福晋说。”
殊兰的眼里闪过几道光华,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下去,听见李卫轻声说了几句话。
她怔了半响,脸上才有了笑意,自己开了箱子取了不少银子:“拿出去租个屋子买个小丫头先让她住下,我在想想怎么安排她最好。”
李卫推辞着不要,殊兰道:“我给她银子,你推辞什么?”
能那么“巧合”的救下佟如玉,说是对佟如玉没有意思,她是不信的。
滑头李卫红了脸,干干的笑着接过了银子,殊兰也笑了:“只要她愿意,你们的事情我做主。”
李卫忍了半响还是咧着嘴笑了起来,地上磕了个响头才爬了起来:“主子的恩情,奴才一辈子都铭记于心。”
能跟了李卫,佟如玉也是个有后福的人,只要她不嫌弃包衣奴才的身份。
她了了心事,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有个冰凉的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屋子里似乎来来回回的有人走动,她觉得身子轻了起来,好像又看见了上一世的事情,她的孩子生出来就没了气息,她的弘历一直被钮钴禄养着,她那时候还远远的看着羡慕过,想着她的孩子要是在也该有这么大了,她死的时候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愤怒那么的难过伤心…
胤禛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她这么豁达的人会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自己吓成这样,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不怕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驱散了心头的阴霾,神思渐渐清明了起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胤禛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就觉得有些委屈,搂住了他的脖子。
要一个钮钴禄死,对她来说简直是捏死一直蚂蚁,但她不想她解脱,她要钮钴禄尝尽她所有的苦楚,含恨而终。她最终还是个凡人,没有放下心头的仇恨。
殊兰的依恋让胤禛的心暖暖的涨涨的,用薄毯裹住她,揽了她在怀里:“好受些了没?”
殊兰点了点头。
胤禛摸着她的肚子软和的道:“有了身孕,以后就要小心些,你才刚刚一个月,可不能马虎了,等到三个月了,在告诉你额娘,让你额娘过来看你。”
殊兰愣了好一会,机械的转头看胤禛:“爷刚刚说了什么?”
胤禛低头爱怜的亲了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