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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还算暖和干净,孟青夏浑身是血,瘦得可怕,也脏得可怕,要换作往常这个时候,白起才不会让她就这样浑身脏兮兮地躺床上,但这一回,白起非但没有计较她浑身脏兮兮血,甚至还为她染了一身血也浑然不意,只是冷着脸坐一旁,亲自看着湛为孟青夏治疗。
湛从未像现这样紧张过,他侍奉白起大人也有些年头了,出生入死都没像现这样双手发抖过,可现白起大人就坐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看,甚至浑身散发着阴冷杀气,湛感到一阵寒意背后蔓延,他从未见过白起大人发这样大脾气过,即使当年,白起大人被他父亲将年纪不大他丢到了禹康不闻不问,即使他很有可能随时就死于那些不愿意臣服一个乳臭未干小子大臣手中时候,白起大人也不曾像现这样发这么大脾气过,要知道,白起大人心思比任何人都要讳莫如深,即使他满手鲜血,刀刃舔血,都能表现得那样优雅,让人琢磨不透,像这样还未开口就已渗透出刺骨寒意与暴躁情形,还是头一回……因为一个微不足道小奴隶?
虽然湛也觉得,这小家伙要是就这么死了挺可惜,可依照白起大人性子,绝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奴隶大动肝火……
白起施与巨大压力下,湛已经强作镇定,也还是冷汗直冒,他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术并不是他擅长东西,可眼下若他出了一点差错,湛一点也不怀疑白起大人会不会要他陪这个“英勇护主”小奴隶一起去死。
虽然他并不讨厌这小家伙,可要他陪她一起去死,那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就这样强大压力之下,湛对待孟青夏伤势严谨程度,比侍奉自己亲娘还严肃认真几分,终于,哆哆嗦嗦地替孟青夏伤势系好后一个结后,湛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自己额头上冷汗,后退几步,向白起禀报:“白起大人,这孩子伤已经处理过了,并不碍事,正如我先前所说,那箭并没有射中要害,只是身体发烫……恕湛对此也无能为力了,凭借记忆,湛只能勉力为这孩子准备一锅对她伤势有好处汤药,如果明天她烧能退下去,想必伤势也不足担忧了,倘若这高烧不退……”
湛说这句话时候,心底都忍不住咯噔一抖,悻悻地抬眼偷偷观察白起大人脸色,只见白起面上一沉,但还是语气平静,并没有将这团火气撒到无辜湛身上:“你出去吧,让人将热水带进来,今天你们也都累了,吩咐下去,让他们都好好休息,别伤了身子,耽误行程。”
湛闻言,立即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还,他生怕今天白起大人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奴隶一反常态继而霉运将落他无辜湛身上,好白起大人始终是白起大人,公私分明,从容公正,但即便如此,刚才帐内那段时间,对湛而言,仍是人生中恐怖一段经历了。
这一夜孟青夏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世上每一个人想也不敢想好待遇,她伤势虽然被湛处理过了,但浑身仍高烧未退,身体虚弱得很,甚至连喝药力气也没有,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有人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动作很轻,喂了她几次汤药,可她就是死活不开口,即使开口了,也不老老实实咽了下去,终于,她这不配合行径失去了他难得温柔对待,她鼻子被人捏住了,失去了空气,她本能地张了嘴想要呼吸,就此时,一大口汤药趁机灌了进来,呛得孟青夏剧烈咳嗽了起来,终于恼火地醒了过来,她大概有些烧糊涂了,脾气也是前所未有大:“混蛋!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
混蛋?
白起幽深蓝眸忽然敛起一道危险光泽来,但难以掩饰见她醒来那一瞬间紧绷神色有所放松,孟青夏刚刚骂得痛,可睁开眼,便对上了那样一双让她做梦都忘不了蓝眸,此刻她也正靠白起身上,身旁有擦拭过拧干毛巾,整个大帐除了他俩,并无别人,竟是……白起亲自侍候她?
孟青夏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刚刚那气势也瞬间蔫了:“白,白起……”
见她这副立即转了态度模样,白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不是混蛋了?”
危险,太危险了。
孟青夏缩了缩脑袋,顿时觉得一股委屈感排山倒海而来,为什么受伤总是她?三番四次逃跑不成,为他受伤了,竟然还要看他脸色。
本以为白起大概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可令孟青夏意外是,白起竟然根本不与她追究刚才胡言乱语之事,他仍一手端正她身体,一手将那苦涩浓浓汤汁递到了她嘴边,有些霸道地命令道:“张嘴,喝。”
“我……”孟青夏立即皱起了眉头,这里医术落后不说,汤药还一副比一副苦涩。
不等孟青夏拒绝,白起已经一把将那汤汁灌了进去,孟青夏脸色大变,大有些愠怒,可白起逼视之下,她不敢吐出来,只好老老实实地咽了下去。
此刻孟青夏心中委屈感浓烈了,她伤口还疼得很,动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旧伤未愈,又添伤,她就不该替白起挨了这倒霉一箭,就应该让白起自己也吃吃看这恶心汤汁才好!
见这孩子满腹委屈,又敢怒不敢言模样,白起将她放了回去,语气却低沉悦耳,是孟青夏从未听过和缓,他好像是为了刚才灌她喝汤药一事而解释:“这能些让你这一身毛病好了,我身边不需要总是受伤人。”
孟青夏一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宠物灵敏嗅觉之故,她还挺会顺竿上爬,见白起语气温柔了一些,她竟然反而大胆了一些,嘴里抱怨道:“可总是受伤也不是我愿意,跟你身边才老受伤,今天也是因为你……”
“不会再有下次。”白起忽然开口,听得孟青夏一怔,直勾勾盯着他,好像没听明白一般,这是什么意思?这骄傲自大野蛮人也会承认是他错误才连累她受伤?
白起扫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算了,闭上你眼睛……还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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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
059 玩弄政治(二更)
因为孟青夏缘故,白起等人不得不耽误了行程,好白起威逼利诱这下,这一向并不怎么老实小奴隶十分配合湛对她治疗,烧退了那一切都好办了,只要稍稍注意着点,还不至于要了她命。
这两天孟青夏都下不了床,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她已经恨不得能立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这接二连三霉运倒是让她对“床榻”那地方产生了畏惧感,一出什么事,她准得躺上一阵子,就说近,她能活蹦乱跳地外头活动日子也实屈指可数。
这天孟青夏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趁着白起又不,心里便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刚想下床往外头去,帘子便被人掀开了,一看竟是有好几天不见阿修和阿观,孟青夏神色一滞,小脸便有些垮了下来。
阿修与阿观一见孟青夏表情不对,也知道是前一阵子自己对她实是太凶了,让她心有余悸,这两兄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端来汤汁放了案上,自从那日孟青夏中箭一事后,这两兄弟简直是对孟青夏另眼相待,这会对孟青夏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是不是还生我们兄弟气?其实我们以前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英勇好汉,我们还以为,你只是个成天只会给白起大人惹麻烦麻烦精。”
阿观听罢,立即附和阿修:“是啊是啊,你可真是了不起,年纪不大,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你会为了白起大人而舍身。听说前两天你处于危险之中,我们也为你捏了一把汗。”
这两个年轻少年性情直率,厌恶一个人,则成天没有好脸色相待,一旦对一个人改变了印象,也会诚恳地表达自己对她态度转变。
阿修阿观这话说得孟青夏满腹郁闷,可也不好直说,她哪里是什么英勇好汉,为了白起而舍身?她第一反应分明是想避开危险保全自身,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骄火竟然会突然改变了方向,因为惯性,她才扑向了这倒霉差点要了她命东西。
见阿修和阿观态度突然转变了,孟青夏也极会就坡下驴,她稍作沉吟,小脸严肃:“嗯,过去事便算了,可你们这回来,该不会是白起……大人让你们来看着我吧。”
孟青夏一脸苦相逗乐了阿修与阿观,他们好像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奴隶心思一般:“白起大人吩咐了,你伤要想要,也该活动活动,你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是必须先把药给喝了。白起大人命我们看着你,还不是因为你三天两头就要受伤……万一再耽误了行程,那我们可麻烦大了。”
阿修和阿观虽对孟青夏生了几分佩服之心,可白起大人话到底还是头等大事,看样子,他们这事上可不会向孟青夏放水了。
孟青夏一脸苦相,但还是阿修和阿观监视下,皱着眉头将那碗药给灌了进去,虽然白起蛮横手段下,她已经被灌了好几次,但自己对自己下手,始终是一件残忍事,强忍着,孟青夏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总算让她乖乖喝了药,阿修和阿观才允许孟青夏走出帐子缓慢地到处走走,趁着还未入冬,这个部落里人都四处寻找适合过冬地方,壮年人偶尔会四处打猎,为即将要度过漫长冬季做准备,妇人和孩子们则忙着缝补冬季衣衫,这样小部落,远离战乱和争斗,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祥和气息,他们待人也极为友好热情。
傍晚天色十分美丽,红霞满天,落日余晖散发出金色光芒,部落里已经为了晚餐生起了烟火,不远处,部落里年轻人和老人难得地都停下了一天工作不分尊卑地围坐了一起谈论着些什么,这个散民部落,似乎正为了即将要面临冬季而发愁,而为了感谢他们这几日招待,白起大方地许诺了他们不少令他们想也没想过庇护,包括大量牛羊和食物,过冬物资,甚至允许他们继续南迁到禹康地界,他将会给与他们多庇护。
他们看起来对白起来历十分好奇,毕竟像白起这样一举一动都内敛着无可忽视尊贵气度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管他表现得十分和蔼,可那骨子里具备威严和王者气度,仍让他们不大敢他面前太过放肆,何况,这里年轻女子们,根本见所未见有人能比得上他这样英俊容貌和挺拔身姿,每每白起目光似有若无地自那些年轻少女面庞扫过,都会引起不错效果,令这些面红耳赤少女们变得加拘谨,而白起却显然对这些视而不见,或许是根本见怪不怪了。
而白起看起来却十分亲民,与他们对话时,他脸上始终噙着十分温和优雅淡笑,他本就生了一张欺世惑人皮囊,就连孟青夏都不得不承认,他是英俊,几乎每一笔,都像是天神无可挑剔雕刻作品,他五官深邃,尤其是那一双噙了淡笑蓝眸,就像一朵危险而又蛊惑人心罂粟,充满了欺骗性,恐怕也只有这些纯朴人才会被他给欺骗了,他此刻看起来是多么风度翩翩,俊美优雅,而事实上,白起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冷酷无情,杀伐果决,根本就是个生了一双蓝眼睛恶鬼。
看来玩弄政治人,果然是无所不能。
大概是孟青夏目光太过灼热了,白起终于朝她看了过来,他蓝眸微敛,然后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开口吩咐身旁侍从:“让她过来。”
060 未雨绸缪
孟青夏让人带到了白起身边坐下,远古语言博大精深,孟青夏从前是考古方面专才,按理说对这方面应该是小有研究,可如今真来了这鬼地方,才知道什么是“无知”,她对这里一切都知道得太少了,后世对史前一切是知之甚少,也就是近,她才能勉强以那生硬咬字和白起等人沟通,此刻白起和这个小部落里人对话,孟青夏是一句也听不懂,他们所说,甚至不是黄河流域一带氏族部落所通用官话,毕竟这支散民部落,是从北方流浪迁徙而来,说仍是北方游牧部落所说语言,白起和他们对话时,说也正是这种她连听都没听过语言。
孟青夏怔怔地看着白起口中流畅着讲着外族语言,脑中却不自觉地蹿出了一个念头,一个人越是博学,越是看起来无所不能,就越会惹人猜忌他用心,但或许,这样猜忌,也并不冤枉了他,他本来就是野心勃勃,也从来不曾试图掩饰自己野心,这个男人太过可怕,不是因为他手段像暴风雨一样雷厉风行让人无可阻挡,恰恰是因为,他态度从来不急不躁,优雅得,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冷酷无情獠牙。
孟青夏这副总是呆呆地盯着白起侧脸看模样惹来了众人笑话,他们注意力忽然集中了她身上,用那孟青夏听不懂语言对白起说了些什么,白起也笑了,回应了几句客套话,然后点头表示同意。
孟青夏一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