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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何瞪大了眼睛,半晌后才回过神,他扔掉手中油伞郑重朝海遥揖一礼,“萧何代万千将士谢过夫人。”
海遥回过头,静静望着萧何,“我要跟着你们主公出生入死的勇士们不仅吃上全粟谷的硬食,还要顿顿有肉。”
萧何眼睛瞪得更大。
海遥走向窑洞方向,“你只需要多派几个人前往各地取金子就好了。至于联络方式,我会写清楚给你。”
萧何已激动得说不成话。
海遥走到其中一个窑洞前的土岗上,扔掉手中油伞,清清嗓子后朗声道:“最优秀的将士,无论在劣势下还是在优势下,无论环境怎样、对手怎样,只要是你们想做你们就会做到。这只是场秋雨,普通的自然环境,甚至算不上恶劣,你们的主公下令休整,并不是让你们休息。只有体格强健了,身手才会敏捷,行动才会迅猛,在枪林弹雨中或是天堑绝壁下,你们才会杀死敌人保全自己。”
窑洞里的将士陆续走出,走到海遥身前,仰起头看着她。慢慢地,人越集越多。
海遥纤细的手指向半空,“难得遇到这种天气,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机会,训练你们在这种环境下的适应程度,训练你们在这种天气下的格杀能力?”
坡上,坡下,黑压压的全是人,海遥转过身子,与几万将士对视,“你们无法预料战争发生时会在怎么样的环境,但环境却是你们唯一的依靠,只有适应了所有的环境,才会自如地利用这些依靠,发挥你们的优势。将士们,我们要不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要。”
雨越下越大,海遥眼前有些模糊,但她仍然嘶吼着问:“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杀光秦贼,拿下咸阳,为你们的妻儿父母创造安稳富足的生活?”
“要。”
听到将士们惊天动地的吼声,刘邦与张良、周勃、樊哙匆匆走出窑洞,远远看见数十万将士中间站着的海遥。刘邦的眉头紧紧皱起。
看刘邦满脸不悦,张良轻声叹气,“主公不该允许夫人随意出入营地。”
刘邦默默盯着雨中海遥俏生生的身影,斥责周勃和樊哙,“阴雨连绵中,既要抵抗渐冷的秋风,又没有硬食可以果腹,士气低迷也正常。可作为将军,你们没有发觉吗?”
周勃低下头,“怪我大意。”
樊哙大气也不敢出。
刘邦声音更冷,“作为带兵的将军,你们应该是将士们的灵魂,他们应该唯你们马首是瞻。”
周勃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刘邦的默许,使得他对海遥随意出入军营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料到刘邦的态度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樊哙悄悄抬眼,扫一眼山坡土岗上的海遥,又看看刘邦脸上的神色,再低下头时,脸上全是茫然和不解。
默默眺望海遥的刘邦发现,将士们似乎有什么疑问,询问的过程中,萧何也上了土岗,他的声音虽然略显嘶哑,可他依然听得很是清楚,萧何说的是,“将士们,我们的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切,我们应该感谢主公和夫人。”
张良气得直跺脚,“粮草只能维持十余日,萧何这……”
樊哙未等张良说完,举步就走,“我把他们叫回来。”
刘邦却挥手制止,“不必了。”说完,径直转身走进窑洞,张良与周勃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跟了进去。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1)
大军开拔之际,范增执行对韩信的刑罚。
韩信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之重,以至于他不确定地反问:“二百军棍?”
钟离昧倒吸口冷气后,朝范增俯首抱拳,“将军,昧认为不妥。私逃兵将被捉后最高刑罚为一百军棍。韩将军虽因为私事擅离军营,可是,他是自己回来的,而且,他不曾误了军机啊。”
范增阴冷的目光扫过钟离昧,目光稍作停留后,逐个扫过英布、虞子期等人,“定陶因一奸细而惨败,你等希望旧事重演吗?”
虞子期忍下心头窃喜,姿态谦恭朝范增抱拳,“范将军所虑极是。我等尚能分得清是非曲直。”
“奸细?”韩信听后仰天长笑,“敢问范将军可有信通敌证据?”
虞子期对韩信恨之入骨,却又碍于项羽不便行事,眼前良机难寻,他自然不想放过,“你擅离军营后,去的地方难道不是刘邦军中吗?”
这句话是陷阱,但也是事实,韩信没办法反驳,“是。”
虞子期嘴角现出一丝冷酷的笑,“刘夫人与妙戈同时落水后,你难道不是为了救刘夫人打晕了妙戈?”
想到海遥冷绝的眼神,韩信只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若不打晕虞妙戈,她们俩一个也救不上来。”
虞子期神情悲伤,“妙戈受伤事小,项将军的骨血可是失去了啊。”
虞子期的话句句如刀戳在范增的心窝里,“开始行刑。”
范增为项羽亚父,身份特殊。钟离昧无法再坚持阻止行刑。他悄然后退几步,转过身正要前去寻找项羽,英布突然大笑,笑声中透着悲凉,“城阳一战,龙且斩首秦贼四十人,俘获二十六人。虞子期斩首二十人,俘获九人。我英布,斩首四十二人,俘获三十人。韩信,斩首四十六人,俘获三十一人。这样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的人会是奸细?”
英布的笑声中,龙且惭愧地低下了头。
虞子期却仍不甘心,“可是……”
范增心里闪过丝犹豫,韩信的质疑没有错,他的的确确没有韩信的通敌证据,英布的质问也没有错,韩信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可是,彭城之中,韩信异于平常的表现又说明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男女之情?他不相信。定陶那血淋淋的情景再度浮现在他眼前,提醒着他,血的教训只能有一次,对于奸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于是,他沉声喝道:“行刑。”
英布狂笑着疾步出帐。钟离昧紧随其后,两人目标一致。可是,主帐帐门守卫的兵士却告诉他们,“项将军带虞姬出去了。”
英布虎目里全是悲愤,“妲己一出,殷商国破啊。”
钟离昧眼见英布愤而离去,顿足怒问守卫兵士:“项将军往哪个方向而去?”
守卫兵士摇摇头,“将军不曾交代。”
虞妙戈一夜未合眼,被项羽抱上马车后才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山谷中。
虞妙戈看看四周茫茫大山后,狐疑地转过头去看项羽,“大军即将开拔巨鹿,为何还要带我来这里?”
项羽把目光投向连绵起伏的群山,“你身子本就纤细,小产之后更是虚弱。此去巨鹿路途遥远,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我决定派子期送你暂回吴中。”
虞妙戈的心随着项羽的话一点一点下沉,待听到他要送自己回吴中与他的姬妾们共同生活时,晶亮如寒星的眸中顿时滴下两行泪来,“将军,若真的厌烦我就直接告诉我,我自会独自离开。”
项羽忍住不去看怀里的她,硬下心肠说:“医者嘱咐,小产后如果不仔细调理会落下病根。吴中府中,奴仆众多,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2)
虞妙戈伸手解开披风后努力撑住身子坐起来,然后捧住项羽的脸颊,让他看向她,四目相望,她问:“你在怪我?怪我不小心流掉了孩子。”
时日太短,项羽还未来得及感受孩子孕育过程带给他的新奇感受,因而,对于这个流掉的孩子,他并未感觉太过悲伤。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韩信会出现在现场,他并不意外,可是,为什么只要虞妙戈和海遥单独相处就会有意外发生?往日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这个眼睛里氤氲出无限哀伤的纤细女人,在羸弱的表象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也认为是我推刘夫人落湖的?”虞妙戈虽然问得小心翼翼,可“刘夫人”三个字却说得无比清晰。
山风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项羽把虞妙戈解开的披风再度系上,然后盯着她的双瞳,“你们在一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虞妙戈嘴角边漾出的微笑有点残忍,“刘夫人告诉我,以前她把你误认成了其他人。她还说,现在她知道那个人并非是你。现在的她十分爱沛公刘邦,她说她过得很幸福。”
项羽觉得心里生疼,就像用生锈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割,却又始终割不动的感觉。他匆忙收回视线望向车外。
山风越吹越疾,树叶由颤动变成摇摆,阳光照射下,整座山笼上一层金色的光。
项羽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多年征战为了什么?就为了那无上的权力?他无声苦笑,如果没有比肩欣赏的人,秀丽江山又算得了什么。
虞妙戈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她再次捧起项羽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刘……海遥,她真的有这么好?”
项羽内心窘迫,虞妙戈的直白令他无地自容,“你休要胡乱猜想。”
虞妙戈的笑容再度变得温婉,轻轻靠在项羽肩头,柔声说:“我的母亲因容貌出众,被辗转送到各色各样的男子府中。被送到我父亲府中时,母亲身边带着一个身份未明的女婴,女婴额头胎记嫣红,长相极丑,卜者预言这个女婴会为虞家带来灾难。虞姓长辈命我的父亲丢掉那个女婴,可我父亲痴迷我母亲的美貌,不忍我母亲伤心,便顶着巨大压力留下了这个孩子。直到我出生,我母亲准备好守宫砂正要往我脸上点的时候,我父亲才明白,那个女婴其实也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同是女儿,我母亲却十分偏爱那个长我一岁多的姐姐。我父亲认为,我母亲定是十分喜欢那名女婴的父亲。震怒之下,把正蹒跚学步的姐姐扔到荒郊之外的野猪群里,谁知道我母亲竟然不管不顾冲进野猪群去救姐姐,为防姐姐被撕咬,她高高地举着姐姐,自己却被一头凶狠的野猪咬破了小腹。临死之际,还苦苦哀求我父亲一定要善待姐姐。”
项羽这才明白,为什么总隐隐觉得虞妙戈与海遥有相像之处。只是,心中的震惊仍无法形容,“海遥是你姐姐?”
虞妙戈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应该是。”
“应该?”
“我母亲去世后,她便被我父锁在虞府后院。我虽知有这么个姐姐,可从未见过。”
项羽心里还有疑问,“从虞府中出来你就认出了她?”
虞妙戈摇摇头,“是彭城之中,她脸上的印记消失之后。她的长相与虞府中我母亲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项羽不由得再度低头凝视虞妙戈的脸颊,不错,她们的唇和鼻几乎一模一样。
虞妙戈也沉默起来,项羽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但她明白,他心里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多。可是,她没有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用这种方法自救,她明白,他想知道关于海遥的一切。而这个,恰恰是她唯一可以留在“阿积”身边的机会。
第十一章 前世今生,只因缘浅(3)
项羽抬起手,轻轻抚摸虞妙戈的脸颊,“推她落水的原因是我吗?”
虞妙戈的心咚地一跳,抬起脸后她发现,此时的项羽眉宇间尽是冷肃,她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隐隐的,她害怕起来,泪便一串串落下来,“在你心中,我真的这么狠毒吗?你难道不知道她武勇修为很高,难道你没有察觉韩信深爱着她,在韩信面前,在武勇修为很高的她面前,我有推她入水的机会和能力吗?将军,我就在此地等候兄长,你……你先行回营吧。”
项羽盯着虞妙戈的泪脸,“定陶一战,元气大伤。我军只有五万人,而章邯却有四十万大军,巨鹿一战,生死不知。你先随兄长回吴中调理身体,战后我再派人接你。”
虞妙戈只能点头。
项羽跃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回走去。
紧紧盯着他背影的虞妙戈却慢慢收了泪。
七十军棍后韩信已经皮开肉绽。
龙且、季布两人已不忍再看。
虞子期却难掩心中兴奋。照这样的打法,韩信根本撑不到二百军棍。
找遍营地附近却没有找到项羽的钟离昧赶回行刑现场后,直接跪在范增面前,“范将军手下留情。昧以人头担保,韩信不会通敌。”
范增不为所动。
自行刑开始就咬紧牙关一声未吭的韩信突然开口:“信谢过钟将军。身为将领,我擅离军营确实应该罪加一等。一百军棍,是我应得的。”
钟离昧一愣。
虞子期已听出蹊跷,“范将军,这厮只认一百军棍的罚。”
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九十一,九十二……一百。我韩信该受的刑已经够了。”
虽然听说过韩信性格放纵不拘礼节,可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胆大,见韩信嘴角挂着不在乎的冷笑一跃而起,范增气得手微微颤着指着韩信,“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