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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赵后,韩信休整兵马,安抚民众,一边摆出准备强攻燕国的势态,一边派使臣前去游说燕王,向其陈述利害关系,燕不战而降。
齐王田广为阻止韩信军东进,屯兵历下,同时向西楚求救。项羽命龙且率兵二十万救援齐国。同年十一月,韩信与齐楚联军战于潍水。鉴于敌众己寡,韩信命所部乘夜在潍水上游以沙袋垒坝塞流。拂晓时分,亲率一部兵力渡河进攻,随后又佯败退回西岸。龙且以为汉军怯弱,率军渡河追击。汉军乘其渡河时决坝,河水直下,将楚军分割在潍水两岸。汉军乘势迎击西岸楚军,斩杀西楚第一猛将龙且。东岸联军见势溃散。汉军乘胜追歼,俘田广,平定齐地。此战,汉军在北方战场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汉军对西楚的合围已经完成。项羽已没有能力灭汉,到了完全被动的防御状态。
龙且战死的消息传回楚军大营,不仅项羽哀恸不已,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钟离昧也是双眼含泪,喉中哽咽。虞子期与季布也神情凄冷。
他们心中都明白,如今西楚最好的结局也只是与汉平分天下,雄霸天下已无可能。
项羽神情肃穆,看向钟离昧,“派使者向汉求和,楚汉中分天下,以鸿沟为界,鸿沟以东归楚,以西归汉。”
虞子期常往返于战地与颜集,不是太了解战局,听了项羽的话后提出质疑,“大王,情势不利于我方,刘邦那厮会同意议和吗?”
项羽挥挥手,制止住虞子期的质疑,满脸疲惫道:“韩信与彭越各守一方,我们若不计后果全力一击,与我们面对面的刘邦很难取胜。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会权衡目前的局势。”
钟离昧点头赞同,“我们的粮草已尽,即便刘邦不同意,我们还可以利用议和期间做其他准备。全力一击,不到最后关头还不能用。”
项羽视线如刀,飞快地扫过三位大将,沉声道:“离昧,不惜一切代价去截断刘邦和韩信、彭越的联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钟离昧干脆利落地应下,仰首挺胸走出营帐。
项羽再次陷入沉思,兵力悬殊并不大,为什么楚军会兵败如山倒,是战斗力下降,还是其他原因?如果是其他原因,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军事上的胜利并不能真正消除韩信心底的阴霾,将士们笑语震天庆贺即将消灭西楚时,他时常拎着酒坛子独自走出军营,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遥望着荥阳方向喝闷酒。井陉口的背水一战、降燕攻齐、斩杀西楚名将龙且,一路之上势如破竹,为的就是早日救回她。可是,眼看就要到达荥阳这个节骨眼上,他却突然迟疑了,不是近乡情怯,只是害怕万一消灭西楚之后海遥的选择不是他,到时候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韩信的随身副将大步流星地赶过来,“将军,大王派使者前来,要将军你马上调兵赶往荥阳广武山,与西楚进行最后决战。”
马上就要见分晓,韩信手一抖,酒坛子自指缝中滑下摔个粉碎。
副将觉得纳闷,印象里,上将军韩信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这样的人也有恐惧的时候?
韩信沉吟许久,“使者何在?”
“在大将军营帐里等候。”
韩信起身就往回走,边走边问副将:“樊将军知道使者前来吗?”
副将摇摇头,“樊将军一大早带着紫末姑娘出营了。”
韩信一听,脚步更快了,“切记,对任何人也不能提起这件事。”
副将愣了一下,难道大将军要私下扣押使者?不过,好在还知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倒没敢开口再问。
没听到回答,韩信霍然回头,目光狠厉,“听到没有?”
副将双腿一哆嗦,“末将听到了。”
特工皇妃 第五部分
风怒雨疾,钟离昧蹚着淹没脚踝的积水走进项羽的大帐,见到项羽后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赶紧禀报:“大王,刘邦派往彭越部的使者已被臣截获,可是,派往韩信部的使者,臣无能,没有截住。”
项羽脸色虽沉静,却满眼悲伤,“阻挡大军并不难,可去堵截一个警觉性十分高的使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事。离昧,这件事情不怪你,不必自责。韩信一部此时应该已经接到消息,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
第二十三章 舍弃亲情只为君
风怒雨疾,钟离昧蹚着淹没脚踝的积水走进项羽的大帐,见到项羽后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赶紧禀报:“大王,刘邦派往彭越部的使者已被臣截获,可是,派往韩信部的使者,臣无能,没有截住。”
项羽脸色虽沉静,却满眼悲伤,“阻挡大军并不难,可去堵截一个警觉性十分高的使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事。离昧,这件事情不怪你,不必自责。韩信一部此时应该已经接到消息,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
钟离昧面色苍白地点点头,喃喃道:“是啊,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生死存亡,这一战立见分晓。”
一阵难言的寂静后,突然,项羽霍然起身,豪气万丈地仰天大笑,“那还等什么!”
眼前的男子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回想起一路走来那一次次痛快淋漓的大战,钟离昧开始热血沸腾,只觉得以往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英勇气概再度在胸中燃烧,不自觉地叫起了以前的称呼:“将军,我们出发!”
项羽微微一愣,声音如雷般吼道:“出发!”
集结大军,开拔行军,前后不过一刻钟。
望着眼前的千军万马渐渐远去,撑着青竹油伞默默站着的海遥一阵心惊胆战。周勃传来的消息说,刘邦既没有同意议和,也没有完全拒绝项羽,并说刘邦已暗中派出汉使赶往韩信部和彭越部,三军会合之日就是对西楚发起总攻之时。樊哙却说韩信部并没有接到刘邦会合的命令,甚至,他还在情报里发牢骚,说刘邦过于谨慎,会误了全歼楚军的良机。
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默想许久,直到眼前没有楚军的影子,她心里才猛地一惊,难道说是项羽暗中派人截了前去传递消息的汉使?不对,如果成功截下来,项羽不会轻易发兵。难道是只截了韩信一部,而没截住彭越部,项羽此时开战,就是为了赶在彭越部赶来之前与汉军对决?
海遥转身就想往营帐里走,她要马上通知樊哙和周勃,让韩信部立即发兵支援荥阳,也会告诉周勃,韩信部会从后面夹击楚军。
刚转过身,海遥发现虞妙戈缓步向她走来。海遥没看见般径自回营,虞妙戈尾随而入,声音悲伤道:“海遥,我很矛盾。”
海遥心中纳闷,回过头,发现满身哀伤的虞妙戈面色犹如死灰,心里恨这个女人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绿绫,因而冷冷一笑,问:“矛盾什么?难道是矛盾自己想不出怎么样杀人才能更残忍?”
虞妙戈静静地凝视着海遥,“我在矛盾,如果项羽战败,是你跟着他去,还是我跟着他去。”
眼前这个女人疯了,十足的疯子!联想起前世中她驾驶着直升机冲向自己的场景,海遥心中开始惧怕,打个寒战后快速道:“自然是谁喜欢他谁跟着去。你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还是你跟着他去吧。”
虞妙戈满脸迷惘地轻轻摇头,“我想,他还是喜欢自己深爱的人跟着他。”
一股冷意从海遥脊背直蹿入大脑,刹那间,整个人像置身在冰冷的寒窖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这些日子她一直沉浸在马上就要回到刘邦身边的喜悦里,没有想到愿望即将实现时,虞妙戈却这么疯狂。不,她不能死在这个女人手中,她要让孩子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她要让饱经战争之苦的刘邦享受到温馨的天伦之乐。这一瞬间,所有的仇恨都抛之脑后,她扑过去紧紧地抓着虞妙戈的手,“苏瑞,你难道不会换种方式吗?比如,现在就去截下项羽,带着他远走天涯,带着他过你想过的日子。”
虞妙戈惨然一笑,“海遥,不可能。项羽至情至性,他若真正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不会跟另外一个女人去过日子。我决定了,他战死的那一刻,就是你跟着他去的那一刻。”说完,重重地甩开海遥拉在她袖子上的手,扬长而去。
海遥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在发给周勃和樊哙的情报中分别附上求救信,这才转身出了营帐,往荥阳方向徒步前行。未行百步,隐卫们已团团包围了她,“请姑娘回营。”
海遥左冲右撞都不能冲出去,便仰天悲喊:“刘邦,为什么不来救我?我是你的妻子!你儿子的母亲啊!”
暴雨过后,溪水潺潺。
荥阳,广武山。刘邦登上高峰遥望齐地。远方,湛蓝的天空被朵朵祥云点缀,美丽至极,干净至极。这天下,果真就要冠上刘姓了。巨大的愉悦再度填满胸中,他豪情万丈地振臂一呼:“张良,多年征战终于有了结果。这天下的百姓终于可以安居乐业了。”
张良沉着冷静道:“大王,韩信部与彭越部至今没有消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啊。”
刘邦回头望向张良,道:“孤认为,眼前他们还不敢生异心。”
张良并不完全认同,“大王,千万不可大意。韩信性情乖戾,上次趁我们进攻彭城时,他能在手下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绑了萧何,现在他手中的那些人马可全是他自己招募的,我们鞭长莫及无法控制。至于彭越,虽因分封诸侯一事深恨项羽,可现在人强马壮,魏王豹已死,魏地已经没有魏王纯正的后代,身为魏国国相,难道他不想称王建国?”
刘邦勉强一笑,“韩信心里想的什么,他为了什么加入汉军,我心里有数。她一日不回,他一日就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彭越,即便真的想称王,也会等我们杀了项羽消灭西楚之后。”
张良明白刘邦口中的“她”是谁。他悄悄打量一眼刘邦的神情,踌躇一阵还是开了口:“夫人把楚军内况源源不断地传给周勃和樊哙,说明她心里还是向着我大汉的。可是,项羽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庆祝西楚后继有人,说明……说明那个孩子……”
见刘邦双眼满是怒火,张良不再往下说,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只是希望如大王所说,韩信和彭越尽快赶到。结束多年征战,百姓能过上平稳安宁的富足日子。”
刘邦脸上的怒意渐渐退去,“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孤也不是原来的沛公了。我大汉的血脉不会让人非议,外姓人的孩子也决计不可能混入刘姓宗谱。张良,孤心里有数。”
张良又是轻轻一叹,不再多说。
刘邦的视线再度投向远方,沉默许久后忽然开口:“张良,还有她的消息吗?”
张良没听明白刘邦指的是谁,刘邦只得说出名字:“阿雉。”
张良低头沉思一会儿,突然跪在湿淋淋的地上,以头抵地磕了几个头后站起身,“大王恕罪,有些话张良现在才说。”
刘邦面色一白,踉跄后退一步,声音颤抖道:“她死了?”
张良赶紧上前扶一把刘邦,“她还活着。”
刘邦稳了稳心神,脸色仍显紧张,盯着张良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良苦笑着回答:“吕姬离开大王不久便有了身孕,那个男人发觉吕姬有孕后很快就离开了。臣曾问吕姬,孩子是不是大王你的。可吕姬矢口否认,并跪下恳求臣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
刘邦心中惊动,阿雉当年居然有了身孕,那个男人为什么离开她,是因为那个孩子吗?如果是,难道是那个醉酒的雨夜,他强行要了她,她因而有孕?事后,他万分鄙视自己,强行和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欢好,跟牲畜何异?所以,他选择淡忘,努力忘掉这件事,忘掉那个让自己觉得羞愤的女人。可越想忘记就记得越牢固。
直到海遥的出现,他才真正地放下,才真正地释怀。
现在,他又决定把海遥彻底放下的时候,那个女人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眼前,而且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虽然他清楚,他对她的感觉已不是当年的感觉,她也不再有可能成为他最珍爱的女人,可感觉上就是那么奇怪,她也许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个新情况让他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见刘邦久久不语,张良继续道:“臣以为,无论是吕姬的孩子,还是海遥的孩子,在大王君临天下前都不能轻易认下。”
面如沉水的刘邦轻轻颌首,表示赞同张良的说法。
张良正要再说,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张良面色一变,扬声叫回支到远处的侍卫,“速去探听消息,率军而来的是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