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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功,但是我可以练,我可以让大哥教我,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
浑浑噩噩地又坐了一会儿,便来了几个官差,押着我和大哥去了刑房。官差粗暴的动作对我到没什么,只是因为我饿得手脚发软,走路踉踉跄跄被他们推推搡搡跌倒了几次而已。让我心痛的是他们居然泼了一桶冷水在大哥身上,拳打脚踢将他弄醒,大哥挣扎了一下根本无力爬起,他们就索性像拖死人一样将他拽出牢房。去刑房的路上,大哥不住地吐血,他们却视若无睹。
刑房里早已聚了许多官差,我抬头看见父亲被绑在火盆后面的柱子上,身上遍布伤痕。大理寺卿王正濡坐在八仙椅上厉声喝问:“沈维,你到底认不认罪?”
父亲轻蔑地笑了笑,闭口不答。
王正濡正要令人继续拷打,司无心却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道:“王大人,卑职以为不应再继续拷打沈维。”
王正濡一愣,即刻会意道:“司大人提醒的是。”司无心任大内侍卫副统领,官阶相当于副三品,王正濡乃堂堂大理寺卿官居一品对一个小小的侍卫说话如此客气,可见司无心来头不小。听父亲说过司无心武功极高,几次救驾有功,深得皇帝宠信,亲命为几位皇子的武术师傅,官衔虽不高,在宫里说句话却很有分量,百官无不争相拉拢。大理寺卿也要靠皇上脸色吃饭,这位司大人是绝得罪不起的。看来是二皇子派司无心协助审案,不知有什么玄机,王正濡便进一步道:“那么,依司大人的意思是┅┅”
“王大人尽心为圣上办事,严刑拷问原是常理,但沈维口紧,这样打下去恐怕还没问出结果就已毙命。若是圣上询问,定然当你是屈打成招,沈维死无对证,王大人反而落旁人口实。下官以为对付这种人需用些手段。”
“司大人请赐教。”
“刚才下官请王大人提的人可曾带到?”
“沈夫人,沈冰砚和沈冰玉均已带到。”
“很好,请王大人同意下官暂时代为问讯,下官定会让您得到满意的答案。”
王正濡点头同意。
“先把那两个小的拴到一旁,把沈夫人押到屋子中央。”司无心吩咐官差,然后走到沈维面前,“沈大人,下官将令人为您演一出好戏,您若看着不满意可以叫停止,当然在承认所有罪名的前提下。”
我当时根本想不到司无心居然命令几名官差当众撕破我母亲的衣衫,将母亲柔弱的身体摁在地上,就在我父亲面前强行施暴。我悲愤交加哭喊怒骂,想要冲上前阻止那群衣冠禽兽,但幼小的身体根本无法争脱铁链紧紧的束缚。我看见大哥努力地从地上撑起身子,若是以前他一定能扭断锁链,毫不费力地杀掉那群混蛋,救下母亲。可现在他唇角和双肩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脸色苍白,牙关紧咬,显是动了真怒,但他伤得那样重,连站起都几乎不可能。司无心看大哥想要爬起,冷哼一声,慢慢踱过来,伸出一只脚狠狠踏在大哥背上,讥讽道:“你这小鬼只会哭叫,你哑巴哥哥又连爬都爬不起,你们还有什么指望?要么乖乖地认罪,要么就好好地看戏。亲眼看着母亲被轮暴也是难得的一段经历。哈哈哈哈┅┅”
司无心正狂笑间,母亲却因不堪凌辱咬舌自尽。
我来不及反应什么,就听父亲悲凉长叹:“我沈维忠君爱国,日月可鉴,问心无愧。可惜苍天无眼,佞臣当道,唯有以死示清白。”
等众官差抢上前去阻止,父亲已经咬断舌根,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王正濡见案子还没结果,我父母就已双双自尽,顿时乱了阵脚。司无心却似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王大人别急,下官自有办法。”说完揪起我大哥的头发,递了一张纸在他面前,“沈冰砚,只要你肯指认沈维通敌叛国,并甘愿终身为二皇子的奴仆,二皇子就可以保你兄弟二人不死。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就在这纸上签字画押。”
我当时大喊:“哥,你不能认罪,爹是冤枉的,你不能毁他清白。”
司无心冷笑道:“不肯认,你们就慢慢在这里等死,上百种酷刑让你们见识个够。对了,你大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少不了像你母亲一样下场。”
我现在终于明白司无心真的是没有长心肝的,各种耸人听闻的事只要他说得出就会做得到。他的确会令我和大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熬不住了我们也可以学父母那样咬舌自尽,怎能认了罪,辱没自家清白?
“想死到也容易,”司无心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们也可以拿着死人的手指画押,死无对证,皇上纵使怀疑也无从查起。二皇子只是念你们年幼无知,想放你们一条活路。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大哥哀伤得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希望,他一咬牙在那张纸上画了押。我先是不解地瞪着他,他闭上眼吐了一口血,露出惨淡的笑容。十岁的我忽然想通了这中的道理。大哥是想一身承担所有的苦难,不惜被世人唾弃为忘恩负义之徒,贪生怕死之辈,答应指认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甘愿放弃尊严为人奴仆,只为换我一线生机。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机会报仇,父母的冤屈也终有一天会昭雪。
司无心收起字据,转身向王正濡交差:“王大人,现在沈维的义子肯指认他义父的罪行,您便可以交差了。”
“有劳司大人了。”王正濡于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中间牵扯太多事情,他无权干涉,司无心的手段虽然太过狠毒,到底是帮他交了差,便赔笑道,“那沈家兄弟┅┅”
“沈冰砚现在弃暗投明,跟了二皇子,自然交由我照看,沈冰玉是重犯亲子当然先暂押这里,等上头定夺再行发落。”
看着司无心得意洋洋地走出刑房的大门,看着大哥被官差粗鲁地拖走,我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为父母洗刷清白,救大哥脱离苦海。
三 沈冰砚
身上的伤虽痛,却远不及我心之痛。当我在那张纸上画押的时候,早已想到冰玉不会原谅我,但是看到他对我怒目而视,我的心仿佛在瞬间破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我闭上眼睛,是啊,像我这样忘恩负义之徒,贪生怕死之辈,答应指认义父通敌叛国的罪名,放弃尊严为人奴仆的人,根本不配当冰玉的哥哥。可是只要能让冰玉活下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放弃所有,世人的看法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
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趴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四肢分开,被铁链固定在床四角的铁柱上。身下垫着柔软的锦被,室内飘散着奇异的香气,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舒适。肩头的伤不像先前那样痛了,血迹污迹也消失不见,应该是被人清洗处理过。我试着想移动一下身体,手臂只是轻微地用力,痛楚却从全身袭来,我才记起自己已经被分筋错骨手锁住了经脉。铁链哗啦哗啦地响了几声,我苦笑,他们根本不需要锁着我,依我现在的伤势,想自己翻个身都很困难,哪还有力气逃跑?
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却被司无心弄醒。
“沈冰砚,今晚二皇子会来这里,你好生用你的身子伺候着,”他用手扳起我的下颌,“真是个美人,难怪二皇子为了得到你肯花这么大力气。”
我清楚他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性子到是挺烈的嘛,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司无心边说,边放肆地用手抚上我的身体,“二皇子可没有我这样斯文,乖乖地听话,待会儿就少吃点苦。对了,你一定要记住,就算实在受不了也千万不能寻死,你现在是二皇子的人了,你弟弟可还在牢里押着呢,下个月秋审前你若死了,你弟弟恐怕也活不成了。”
我闭上眼睛无声地叹息,除了逆来顺受、任人摆布,形同废人的我还能做什么呢?
司无心离开后不久,满身酒气的二皇子就走进屋子。
我当时虚弱得根本没有力气睁眼瞪他,精神却异常清醒,我想那奇异的香气开始发挥作用了。二皇子地污言秽语伴随着浓重的喘息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绝望。
司无心说得对,跟二皇子相比,他简直就是圣人,而二皇子只能用野兽来形容。
先是狂风暴雨一样的鞭打,接着就是斯心裂肺的贯穿。他的手指抠进我的伤口里,舌头吸吮着我身上淌出的血液,分身在我体内疯狂的搅动,我感觉自己的肉体已经与灵魂分离,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二皇子刚满二十,正当壮年,所以酷刑几乎持续了整晚,他临走的时候,揪起我的头发把已经昏迷的我弄醒:“沈冰砚,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得到你么?因为你长得实在很美,而且不管我怎样折磨,都不会喊痛。哈哈哈哈┅┅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如果我可以开口,一定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语诅咒他;如果我可以移动四肢,一定会用尽全力把他杀死。可惜我是哑巴,可惜我武功已废。
接下来的几天痛苦、高烧、噩梦紧紧纠缠着我,我想我快要死了,但是我不能死,就算我心已死、泪已干,只剩被蹂躏践踏的躯壳,为了冰玉,我必须活着。
我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从简单的陈设可以看得出这是下人住的房间。屋里有两张床,我躺了一张,另一张床上叠着整齐的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昏迷中我隐约觉得出有人帮我清洗伤口,敷药换药,动作轻柔细致,会不会就是那张床的主人?
等到太阳下山,天完全黑下来,一个纤瘦的人影推门入屋。他放下手里的托盘,关门点灯,所有的动作都很轻,生怕发出声响吵到了我。我一直看着他,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从服饰看应该是宫里的低等太监,又黑又瘦,却生了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他关切地望向我,发现我已经醒了,高兴地跑过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十天呢,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都以为你活不下来了。”
我苦笑,死了到是件好事。
“我叫小篮子,在二皇子这边的洗衣房里做事。这几天一直是我照顾你的。以后你就和我住在这里。”他边说边端了稀饭到我面前,一勺一勺的喂进我的嘴里,“多吃一些,会好得更快的。”
我虽然很饿,却根本咽不下,因为痛苦得不只是肉体。
他看我吃不下饭,突然很严肃地说:“从你身上的伤看得出你经历了什么,不管是什么,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应该努力使自己活得更好,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我明白他讲得道理,但是如果一开始我选择活下来就不是为了自己呢?
他看我沉默,忽然笑了:“对了,你是不是不能说话呢?那么重的伤,你却一声痛都没有喊过。刚才我太严肃了,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应该说点有趣的事情逗你开心。”
于是他开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笑话,大多是宫里流传的一些太监宫女们的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我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的样子野蛮可爱的,像个天真的小女孩。我想他一定是很小就进宫当太监,言谈举止难免带些脂粉气。
养伤的日子平淡得像每日喝的稀饭,白天小篮子要去洗衣房做事,中午会抽空回来带些热饽饽给我,掌灯以后他就端着两碗稀饭和一碟小菜与我一起吃,边吃边讲些白天发生的事情,开心的一两件,大多是他受的委屈。我听得心不在焉,他却讲得津津有味。末了,他笑笑说:“可惜你不会说话,许多事情讲出来心里就舒坦了,然后开开心心去睡觉,明早起床不高兴的事情就会统统忘掉。你说不出那就笑一笑吧,每天绷着脸,自己不舒服,别人看了也会不开心的。”
于是我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现出奇异的神采,盯着我看了很久,“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是啊,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只不过是地狱里的一场梦,梦越美,醒来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秋审那天早上,司无心闯进小屋,丢给我一套普通侍卫的服装:“换上衣服,跟我去大理寺,问什么你只需点头,你弟弟就不会死。”
那时我刚能下地走路,勉强支持到大理寺,跪在大堂上,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轻松自如的样子,因为我不想冰玉看出我的伤还没好。
“堂下跪的可是沈维的义子沈冰砚?”王正濡的声音从正大光明匾的下面飘过来,传到我的耳朵里,虚幻得有些可笑。
我点头。
“沈维通敌叛国,证据已经查明,沈冰砚你是否愿意签字画押指认你义父的所有罪状。”
我点头。
一卷写满我义父莫须有罪名的罪状书递到我面前,不知道是谁编的,居然是用我的口气。我机械地签字画押,也曾想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