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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吧……”小桃瘪瘪嘴,委屈似地应了一声,起身一步三回头朝门口挪去。待好容易蹭到了门前,又似想起了什么,返身几步小跑着回到案前,“公子,那信既已交给了璃王,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都城回苏安了?那王爷……”
“嗯,此间事已了,我们自是要离开的。至于什么时候……”我瞥了眼圆睁着眼睛,一脸不知是喜是急的小丫头,“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么……”微顿了顿,我扯了扯唇角,轻笑着柔声道:“还烦请小桃姑娘容公子我一个人静一静,嗯?”
“哦,是,奴婢这就告退!”话音落下,人已瞬间消失在了门扉外。
房里瞬时又恢复了一片沉静,只有案头的青烛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摇头叹笑一声,我拈起一旁的银签挑了挑渐暗的
48、信中因由 。。。
烛火,重又倾身倚回桌案。
小桃最后那句问话实则我自己也同样没有答案。信是很顺利的递出去了,可事情是否就此结束了?现下,我也是无法得出结语了。
那封信的内容自己虽是不知,可它的重要却是心中早已明了的。如今,听小桃的描述我更是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湛璟瑄的确是为了此信方亲身前往洧河一带的。可见这信甚至比自己所想的还为重要!而又究竟会因此引出些什么牵涉,亦无从可知……此时可做的,也唯有个等字。等那个,能解此疑问的人。
我知道他今晚一定会来。
。
正自胡乱想着,恍惚之间,忽闻得一阵箫声于院中徐徐传了来,曲声悠扬却似近在耳边响起一般。
我起身向窗外望去,果见湛璟瑄执萧倚在院角一棵青柳旁。如练月华下,一席月白长衫几与月色融为一体,交映流辉。
深吸了口气,我缓步推门出了房间。步过隔间时,略顿了顿脚,瞥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小桃那好事的丫头这个时候还没有探出头来,看来这箫声是只得我一人听见了。
稍稍放轻了脚步走向那道融于月色中的身影。不过刚刚迈步院中,湛璟瑄却已停下了曲声,缓缓转过身来。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也没有稍动一分,便只是那样倚着树干静静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至近前。
停步于他身前,我亦未有开口多言,便这样与他默默地对视着。两臂间的距离,月色里可清晰地看到他面上淡淡而纯然的笑容,望向我的星眸中更是光彩湛然,流动着诸多难解难辨的情绪。
“沐秋……”良久又好似便只一瞬,他启唇于齿间低喃般轻吐出两字。只一刹那,却让我陷入瞬时的恍惚。
“呵……”
直不知多久,低低响起的一声轻笑方打破了这一方莫名迟滞的空间。
凝目看去,湛璟瑄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微扬的眉稍唇角间更是挂着一抹玩笑般的笑意,“有时我真是觉得,沐秋便如上天赐于我身边的一颗福星。”
对着不解的我眨了眨眼,他轻笑着续道:“沐秋的两次相助,一则恩、一则援。之前你救母后性命自不必说。此一次,却又是为我尽解了燃眉之急。呵……沐秋说,不是福星又是什么?”
“哦?依璟瑄兄所言,不如说是救星更是合宜了?”微微敛了心神,我亦轻声笑了笑打趣着回道。
“呵,倒也无有不可啊。”湛璟瑄轻笑一声,竟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沐秋的两番相助的确当得是救命之恩了,只是可惜……”话音顿了顿,他满眼揶揄地觑了我一眼,很似惋惜地叹了口气,自哀道,“可惜……只怨生得男儿身,沐秋这样的恩惠在下却是无以为报
48、信中因由 。。。
了……”
这个家伙……
我嗔目瞪了他一眼,却先个几分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说起来,与这人逗嘴自己好像从就未站过什么上风。自认也算得冷静自持的性子每每在此人面前总会破功。他说我是福星,我倒觉得他是自己的克星方是!
不过不管怎样,几句笑言,确令自己此刻的心情比之前一刻轻松了许多。
“咳,”清咳了一声,我略正了正神色,将话转向了正题,“报答一事就不必说了。事实上,我亦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而已。”
“嗯……”闻言,湛璟瑄略一点头,也未再多戏言。他微微站直了身,亦稍肃敛了容色,望着我缓缓道,“那托信于你之人……”
他的话里没有询问,听得出只是对已下的判定作个求证而已。我亦未多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湛璟瑄微侧过头闭目未语,静默了片刻,方又望向我,轻道:“沐秋若不介意,可尽将始末说与我知……”
院中石桌旁,我与湛璟瑄相对而坐。我简单地将遇匪、得救、受托、上都直到遇到他的经过都略诉了一遍。而湛璟瑄亦是将自往洧河一带查询信函无果,后遇到我的前因解释了一番。
“唉,我只道要将信亲手交于璃王,若早知如此,也不必兜这样大的圈子了。”
听到他是受任璃王特去追查信函下落的,我不禁抚额长叹一声。自己究竟是为何要不远千里、日夜不辍的赶到都城,并在这里苦苦等了近两月的时日啊!
“是啊……本以为取信之事已杳无所获,却不知所寻之物一直便近在咫尺。倒是枉费了多番无谓的布置了。”湛璟瑄亦摇头轻笑了笑,随即又意有所指地望向我道了一句,“不过,这一番周折却也是别有所获了。”
“……没有因此而有所耽搁就好。”我微微转开视线,避过了他似有所指的话,“如今我总算功德圆满,也是时离开都城了。嗯,不若今日便在此与璟瑄兄请辞了?”
“如果可以,我却望沐秋能再暂留一段时日。”湛璟瑄却是面有沉吟,稍刻,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沐秋怕是对那封信的内容避之不及。但实则,即便说与沐秋知道也并无不可。”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欲出口的拒绝,不甚在意地自顾言道,“其实,那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份名单,一份突荑几年来苦营于华国的细作名单。”
“突荑?那这次突荑使者入都……”虽不知他为何会与自己说起这些,但听到这后面的话,我自然地便连想到了几日里于坊间听闻的那则一直想不通的消息。
——安稳了两年,边境终是又要战起了吗……
“沐秋已想到了吗?”湛璟
48、信中因由 。。。
瑄望向我笑了笑,续道,“不错,此次突荑使者入都名义上是为谈解两国纷争。实则,便是为了这份名单上的几人。一年前,自我与二哥察觉时起,便已暗禀了父皇,并于都城内外遍布结网,相信这里的任何消息都是难以传出城外的。而那些人更是不敢稍有异动……”
“是以,此番突荑方会派人入都接取消息。”
“不错,所以说沐秋此番相助是一解燃眉之急。”湛璟瑄点了点头,“早先,我与二哥是怕打草惊蛇而没有妄动,如今却是可一举尽敌了。只是……”他凝眸望入我双眼,“都城几日里怕是有的一番纷争。我希望沐秋能够避开这段时日再离开。毕竟,我相信没有哪里会比这王府更为安全了。”
“……我明白了,我会等到一切平静下来后再行离开的。”没有再多犹豫,我很干脆地点头应了下来。不知为什么,心中直觉地便感到留在这里方是最安全的。这种莫名的信任,或许便是源于眼前之人吧?
“那么,这段时日便还要叨扰璟瑄兄了。”
“呵……乐意之至。”湛璟瑄含笑而应。话落,与我四目相视一笑,彼此间自有一份难言的默契流转于相视的眸中。
49
49、使团入都 。。。
午日夏阳,炎炎熏炙。
坐在酒楼二层临窗的位置,我一边慢慢品着杯中香茗,一边漫不经心地放眼望着窗外繁闹的街景,倚着窗沿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这两日天气是越发的闷热了,本想着无事一身轻,几日里正好懒在府里养闲。可偏偏天不从人愿,不想一大早便要这般慌慌避出了府外……
“这位客官,您可还要点些什么吗?”
一道半冷不热的招呼声响在耳边。转头看去,却是酒楼跑堂的小二。坐在这里近两个时辰了,这一壶茶也连着续上了三回,也难怪这小二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我也不想将时间都耗在这里来发呆,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顶着太阳在街上四处闲转。唉……若不是湛盈婷不知如何又溜出宫门一早跑去王府,我这会儿定在王府后园伴着绿荫清风同榻共书眠呢!
唔,想起湛盈婷我便禁不住一阵头疼……不察觉时倒还没什么,可如今,实是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她了。现下,我也只有想着几日后离开都城便不会在有任何见面的可能了,这几日也只尽量避着好了。
揉揉额头轻吁口气,我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再上一壶花茶与两碟糕点便是,剩下的便赏你了。”
“好咧,客官您稍待,马上就来。”得了银子,小二立时换了副灿烂笑脸,高高应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立刻转身退下,却是哈下腰一脸讪笑着道:“客官,您看,小店现下这窗边的位置都已满。您不介意的话,跟这两位客官拼个桌可成?”
“哦?”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再环顾一眼四周,确是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客人。其它处的桌位倒还有些空着,只靠窗的一侧却已是坐得满了。
奇怪啊,现在已过了午饭的时辰,怎么这酒楼里的人反而越发多了?而且,这些人又为何都执意挤在了窗边的桌位上?
“两位随意便是。”我客气疏离地对二人点了点头。左右不过一个人发呆,我倒是不介意与人拼桌,各自互不相扰也就是了。
二人也只是拱了拱手,便自坐于一侧点起了酒菜。我自顾转过目光重将视线投于了窗外,默默算着回府的时辰,心不在焉地四处观望着。百无聊赖之际,却渐渐发觉到街上的人流竟好似少了很多。再凝目仔细看去,却是有不少的城卫军于街上四散走动着。
正心下疑惑着,耳边忽闻得那同桌的二人低低的对话声。“突荑使者已是入都了吧,看着城卫军都已出动了。”
“恩,若不是城卫军里有些熟人,还真不知道这消息。”
“哼,这帮蛮子入个都也是偷偷摸摸做贼一般。而且竟还要出动璃王的部曲亲自护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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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入城,说是避免百姓拥街围观。”
“那当然,若是让百姓围聚,不定会闹出什么呢。毕竟凡是大华百姓对这些蛮夷可都没什么好印象!”
“可不是,听说现在边境还对峙着呢,真不知突荑这个时候派遣使者入都是何目的……”
……
二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这么近的距离,稍稍留心听起来却也清楚得很。我也因而恍然,想不到无奈出府一趟就被自己这般巧的遇到突荑使者入都。
呵,倒也算没白白无聊地虚度这半日了。
一边状似无意地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边凝目向城门的方向望去。果然,不多时便见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由长街那一头行了过来。再回头瞥一眼酒楼内,几乎所有临窗的人都探头看了过去,更有些人已是站起身来挤在窗前探身张望着。
看来这些人里也大都是与那二人一般一早知了消息,特赶着时候来看热闹的。
不过这却也难怪。
因大华与突荑前些年一直纷争不断,这两年虽是缓和了些,但边境却始终有着摩擦,两国间更是几乎没有任何的往来。对于这突荑二字,大家听是听得多了,可若说亲眼见到那些突荑人,对大多安居都城的百姓来说这次怕也是第一次了,总归是会有些好奇的。
这一点于我当然也不无例外,只是这两日湛璟瑄自有着一番忙碌,很少有机会见到人。闭门闲居在王府,我竟也不知这突荑使者会是什么时候入都。今日能这般遇上,倒纯是巧合了。
片刻的功夫,那队人马已是走至近前。望眼看去,竟是有大约二百骑清一色的黑甲骑兵列队护持着使团而行。这些骑兵四马一列排着整齐的长方兵阵,动作间严整有序。一色的玄甲黑骑伴着沉重划一的铁蹄声,更显得森威而肃穆的气势。
这便是璃王的亲卫部曲吗?
果然军容肃整、凛然而威。仅仅二百骑便已有如此气势,若换做千军万马真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威慑!
被护卫在其中的那二十几人便是突荑使者了吧?看他们的装束确是与大华国人有些不同。短衣、长裤配着革靴,与大华士人长衫宽袍不同的是一身束腰紧袖的短打布衣装扮。腰间更都系有革带,上面悬挂着许多算袋、刀子等饰物。而大多人的短衣更是半袖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