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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话语已经变成了赤裸的威胁。韩思服面色惊变的同时,忽然失掉了原有的冷静。
“好啊!有本事你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光!我保证你永远也找不见你弟弟!”
生气了?
那就气死你好了!
韩思服赌气说罢,便有些后悔了。
若是青洛当真如此做,他该如何收场?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难以保持冷静?若是不和他斗嘴怄气便感觉不痛快似的!
谁知青洛竟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凝滞的空气松缓了许多。感觉不到身后有愤怒的气息。一只手却搭落在了韩思服的肩上。
韩思服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
“你想杀我?”
青洛凑到韩思服的耳边,轻声地道:“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类,我可以随时杀了你,再把你救活,然后再杀了你!我想杀你多少次,就能杀你多少次,你是斗不过我的……”
青洛距离他这般近,以至于他能感觉到青洛呼出的气体就在颈边缭绕着。
“你这是在逼问我?”
韩思服的嘴角保持着冷冽讥诮的笑容。
“你若是求我,我或许还能考虑要不要告诉你!你若是想逼问我,就算你杀我千次万次,我也不会说的!”
韩思服的话坚决而冷凝。身后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失掉克制。
即便挑衅至此,仍旧不为动容。
比起刚苏醒时的青洛,现在的青洛才更像是青洛。
韩思服忽然找回了很久之前的感觉。
只是不知这个男子自己有没有感觉到呢?
“思服哥哥!”
迎面跑来的女孩子竟是鸢儿。鸢儿似乎是兴奋地跑来,待到望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禁僵住了身体,冲着青洛惊慌失措道:“你想干什么?”
韩思服方想对鸢儿说些什么,忽然感到自己发不出了声音。
青洛已捂住了他的嘴,挟着他的身体飘向远处。
自那日之后几个月间,这一代年轻的荆门掌门就此失去了踪影。
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荆门上下一片混乱,一边使韩思服的师弟薛寒暂代掌门之位,一边也在拼命地打探着韩思服的消息。
唯一知道韩思服消失原因的却是鸢儿。但鸢儿自从韩思服离去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不肯何人说话。薛寒只能每日命人将饭菜放在她门外,待人走后她自己会出来吃。过了一段时间后,鸢儿也消失不见了。
便在此时,玉思山脚下,荒林深处,一处孤零零的茅草屋内。年轻的男子虚弱地从床上爬起,走到房间门前。房门是开着的,但他走不出去。手掌贴近门框之时,感觉到从那里传来的灼热的炙感。
果然,青洛在房间的四周都布下结界,让他没有任何机会从这里逃离。
韩思服只能站在房门后面,瞥一眼外面的风景。
红叶飘落,又是一个深秋了吗?
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被他留在玉思山的日子。
仅仅过了十年,这一幕又再度上演了吗?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连这个小小的房间也走不出。
山谷间寂静地出奇,门外的风声听得一清二楚。
青洛此刻不在这里,是出去找吃的去了吧!他自己可以连续几个月甚至几年不吃不喝,但韩思服做不到。
两个月前,他将他从荆山上带走后,将他幽禁在这里。用尽了各种方法,也没能从他这里逼问出青棠的下落。还有一个月便是狱火之渊重开之期,过了那之后,青洛就永远也救不了他弟弟了。
韩思服发觉自己好残忍。
但他阻止不了自己。
这样做,一方面是担心将青棠放出后会继续大肆杀戮。另一方面,却是深藏在韩思服心底的原因,他真的很嫉妒青棠!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青洛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这个少年,为此可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魔域。
但对他,却从来没有过这般温柔。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逼问
韩思服轻轻地苦笑。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容易嫉妒,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身子忽然蜷曲,灼热的炙烤感在身体各处弥漫。韩思服用手指抓紧墙壁,直到指甲陷入墙壁,还是用不上力气,慢慢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像是身处火焰中心一般,燎热地让人几欲窒息。
韩思服不停地告诉自己,是幻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幻觉!
但痛苦的感觉却是清晰的,清晰地让他难以有一丝怀疑。
他已无力保持站立的姿态,匍匐在地上,身体蜷缩,打着滚。
感觉到身体各处几欲开裂。
若单是疼痛,韩思服还能忍受。
这炙感同时让他感觉到热,热得不行!热得韩思服只想把衣衫脱掉。
然而抬眼便能瞥见,隐没在结界外,阴影下的那一缕青衫。
不知青洛现在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在冷笑,还是会有一丝怜意?
已经无暇去思考了。
两个多月的每一日都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度过。青洛带给他的只是幻觉,对他的身体没有一点伤害。然而即便幻觉过后,痛楚感依然会在身体上弥留。久而久之,韩思服感到无比的疲惫。
这幻觉几乎要使他崩溃。
能够坚持到这一刻,没有向青洛妥协,是韩思服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灼热的炙感瞬间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渊潭底般的彻骨冰凉。冰与火之间没有丝毫缓和,一瞬间,从火海被抛向冰底。巨大的落差让他的意识有些混乱。
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冻得牙齿打颤。
待青洛走进房间里来的时候,韩思服甚至没有力气抬头望他一眼。
“冷吗?”男子毫无感情地说道。
韩思服勉力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棠儿在哪?”
韩思服不言。沉默已代表了一切。
青洛微微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手心贴在韩思服后背上,冰冷的感觉逐渐消失。他依旧没有力气起身,无论那炎热与冰冷真实与否,身上的感觉都是真真实实的。
“站不起来吗?”
韩思服望见青洛的嘴角微扬,心中愤懑,一个不服,猛地支撑起身体。谁知手臂强用上的力气转瞬即无,复又跌回到了地上。
青洛这次没有笑,而是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沿着青洛的声音,韩思服抬眼望去。门框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手臂抓着门檐有些胆怯。望见韩思服的一刻却又忘记了,哭叫着向着韩思服跑了上来。
“思服哥哥!”
“鸢儿!”
韩思服惊愕地望了一眼青洛。
“你不是想拿她来威胁我?”
青洛瞥了他一眼道:“我还没有不济到那种程度!只是这小姑娘每天念着你的名字念得我心烦!她喜欢,让她陪你好了!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说罢,青洛扭头离去。
韩思服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青洛必定是心急如焚,每日到荆山搜寻,同时从荆门门下弟子们的思想中搜寻,寻找任何一点有关青棠的讯息。
没有用的!知道青棠下落的只有我一人!
我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鸢儿望见韩思服咳得有些厉害,不禁用手扶住他的身体。韩思服却轻轻推开了鸢儿的手臂,道:“我没事!”
鸢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不肯告诉青洛他弟弟在哪里?”
韩思服愣了一愣,忽而笑了一笑,答道:“青洛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是能很好地控制他自己,他怎么能管得了青棠?若是青棠和剑宗两相对峙的话,青洛……终究是会站在他弟弟这边的……”
“但是你再这样下去的话……”鸢儿望见韩思服面色有些苍白,完全不似从前的风采,不禁担忧道。
“不用担心我,青洛他不会杀我的……他不会的……”韩思服边说边苦笑。他笑得有些凄零,鸢儿见了,有些心痛。
“不管怎么说,你照顾了他十年,他总不该这般对你……”鸢儿一边扶住韩思服,一边埋怨道。
韩思服忽然偏过头去,透过窗沿望向窗外。身着青衫的男子背对着他,站在已然泛红的株木下。他在望向哪里,也许连青洛自己都不知晓,韩思服却清楚地知道。
“也许是报应吧……十年前,我那般对他……十年后,他全都还回来了么……真是可笑啊……”
“报应?”鸢儿不解。
韩思服欲起身,鸢儿帮忙搀住他,韩思服胳膊微微一侧,脱离了鸢儿的手。
鸢儿愣了一愣,释怀道:“是啊!我若扶他,反倒衬托得思服哥哥多没用似的……”
韩思服走到床边坐下,鸢儿凑到了他的身旁。
“我就是搞不懂,十年前,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韩思服回望她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鸢儿点点头。
韩思服迟疑了一下,身体倚在墙壁上,目光迷离着,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大约四十年前之时,秘宗剑宗两派相斗正酣,剑宗式微连败,竟有被秘宗灭门之势。当时剑宗的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不远千里跋涉到神域,找当时的神族族长青洛求救。因为剑宗的祖先在千年之前曾经帮助藜芦族长将魔族赶出人界,年轻人以为青洛族长定会出手相救。谁知……”
“青洛他……”
“他拒绝了!他说藜芦族长让他不要随便插手人界之事!但是因为很欣赏那个年轻人的胆量,便将他留在了神域一段时间,还指点了他一些剑法。”
“后来呢?”
“后来青洛所在的神族部落遭遇魔族入侵,魔君以青洛妻子为要挟,与他相斗。青洛不敌魔君,被压制在御风渊底,整整三十余年,最终是被青棠救出的。那之后,青洛没有再返回神族,而是直接来了人界!”
“是……那个年轻人将魔族引入的?”鸢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思服沉静了一会儿,似乎十分不愿说似的。过来好一会儿,他才叹息着说道:“是!不过……还有青洛的妻子!”
鸢儿惊讶。
“青洛做了神族族长之后,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曾平定许多内部手下的叛乱,其中便包括他的妻子,也就是叶遥的部落。叶遥是为了报仇,才嫁与青洛的。”
不知为何,韩思服讲的故事,竟让鸢儿觉得好熟悉。
不,应该是说甚至是比韩思服更加熟悉。
“你怎么了,鸢儿?”韩思服见鸢儿面色有些异样,不禁问道。
“我没事的,思服哥哥,你继续讲下去!你还没有说,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思服垂下头去,面色黯了黯:“那个年轻人,便是我父亲!”
鸢儿惊讶地张大了嘴。
“青洛为了报仇,抓了我来要挟我父亲!最终,我父亲把我交给了他,以换取青洛可以放过荆门。我被青洛囚在玉思山中两年,直到青洛的弟弟被魔君带走,青洛才放我回荆门。恰巧剑宗秘宗再次交手,我被派去南岸打探秘宗消息,被秘宗抓到,最后还是被青洛救了!”
“他为何要救你?”鸢儿奇怪道,“他不是很恨你父亲,为何还要救你?”
“我当时也很奇怪,后来才知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鸢儿皱紧了眉头。方才提到那个问题的时候,韩思服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不愿吐露,甚至自己不愿承认似的。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回忆
风吹得有些蓬松,男子薄衫独立于山谷,不觉寒冷,却觉有些凄肃之感。
而这凄楚的感觉,却又不知来自何处。
远处的红叶中,慢慢现出一抹淡蓝轻纱,翩然如燕。
青洛只望了一眼,便回过头去。
“你来了?”
泽兰向着他身后不远处的茅屋望了一眼:“他呢?”
青洛瞪着她。
“明知故问!”
女子敛唇一笑。
“我只是想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现在你看到了?”
“看到是看到了,只是没有办法理解!”
“有什么没有办法理解的?”青洛瞥眼望向女子,萃蓝的轻纱兜住了两片飘落的红叶,泽兰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捏起,平放在手心里。
“我要知道棠儿在哪,这是唯一的办法。”青洛说道。
泽兰轻叹一声道:“你应该猜得到的,如果他不想说,就算你杀他多少次,他都不会说的。”
青洛缄口不言,望断远处的苍茫。
泽兰向着青洛靠近,青洛一愕间,泽兰已将手掌贴近了青洛的胸膛上,对着他耳边说道:“其实,你应该早已知晓。你强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痛苦,你自己的身体都能感觉得到。”
泽兰手指向上滑动,拂去青洛颊边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