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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从怀里将孙猎人和孔映雪共同的研究成果掏了出来,递给史贻直道:“这便是在下整理的,大人聪明过人,想必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比如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如果在可后面加上一个逗号,想必意思就会和大人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吧,想必也会和圣人的思想更接近吧?”
台上的三个人都是进士出身,才学自然是有的,看了看两个才女整理的资料,又听了杨凌的解释,立刻意识到这标点符号的价值,更严重点来说,这玩意对于统一思想价值观也不可估量的作用,反正以后读书人还想混,就必须写出更明白的符合统治观的东西,学术之争,将会被这标点符号抵消不少。
听完了杨凌的这些解释,史贻直也为难了,断案讲究个真凭实据,正如杨凌所说的,那些御史的弹劾并没有认证;也没有物证,如果单单凭他们所说,就要定杨凌的罪,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攒来的的名声可就没了,想到于此,史贻直拍了拍惊堂木,说道:“此事我等已然全部知晓,等我们禀告给皇上之后,自有皇上定夺,现在将事主等暂时收押,退堂!”
“威……武……”衙役们好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维特!”杨凌大叫道。
正要起身的人纷纷好奇地看着杨凌。
杨凌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们听不懂英语,不过你们所做的,还是和这个词的含义很像的。”杨凌说完,忽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嚎叫道:“下官冤枉啊,请大人为我做主!”
史贻直没法,只好叹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问道:“杨凌,你有何冤屈?”
“其实也不算太大的冤屈,我现在要反告这十三名御史,不仅诬陷我,致使我的名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另外这些御史还敲诈我,欠钱不还!大人啊,不仅如此,我们关押在同一个牢房里,他们更是对我施以毒打,可怜我双手难敌他们二十六拳啊。”杨凌指着自己凌乱的发型,以及青紫的眼眶,说道:“如此惨绝人寰的行为,简直人神共愤,不仅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更是对我个人身心的健康发展造成了难以泯灭的伤口,所以请大人判处他们赔偿我jīng神损失费、交通费、误工费、护养费等合计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两银子又六贯七十八闻钱啊,大人!”
“我们没有!”梅峰立刻喊冤道:“大人,我们没有,请不要相信这个小人说的话,他这是污蔑!我们没有敲诈他,也没有欠他钱,更没有打他,相反是他联合不知身份的两个人,对我们施以毒打。”
“三个人打十三个人,这种话,你觉得大人会相信吗?”杨凌冷笑,又从怀里掏出欠条,递上去,说道:“大人,这是当初他们迫于舆论压力写的欠条,上面写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史贻直打开欠条一看,还真是一张欠条,忍不住狠狠瞪了梅峰他们一眼,然后又问道:“可有人证可以证明?”
“这个自然,我这人很将法律的,自然是要人证物证俱在的,”杨凌笑着说道:“物证的话,大人已经看到了,认证的话,敲诈一事,有杏花楼的伙计以及茶客可以作证,殴打我的事,则有牢房里的牢头和狱友可以作证。”
史贻直摸着胡子说道:“人家不过才欠你两贯多钱,你却要人家赔偿这么多钱,未免有些不合理吧?”
“合理啊,合理的很啊,大人,我给你算一笔账啊,首先那两贯钱是一定要还的,打了我给点汤药费也是一定要的,我这人啊,虽然平时身体健康,但是一旦生病了,就绝对是大病,非得吃点长白山的千年人参或者灵芝吊命不可,药引也要用上好的天山雪莲,然后什么冬虫夏草、鹿茸燕窝都是一车一车吃的。”杨凌继续掰着手指说道:“更何况,他们让我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本来有很多的超凡入圣的想法,也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这让我今后的生活岂不是很迷茫?这陪点jīng神损失费什么的,那也是必须的啊。”
史贻直狠狠揪下自己的一根胡子,天底下无耻的人见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杨凌这么无耻的,史贻直说道:“嗯,今天本官只管御史弹劾你的案子,其余都不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你还是上顺天府击鼓鸣冤吧!退堂!退堂!”史贻直使劲拍了拍惊堂木,然后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威……武……”
“威武你们个妹啊,”杨凌骂一声,然后追着史贻直的背影叫道:“医药费什么的,可以不要,你就判一个jīng神损失费行不行啊?那个才是大头!别走啊,大不了,你判了以后,我分给你一成,要不两成也行啊!”
第一三四章 结案
看着绝尘而去的史贻直,杨凌yù哭无泪,这尼玛,老子肯这么安安静静地蹲大牢,不就是为了现在能敲上一笔吗?老子又不敲你,你跑什么?跟一只被狗撵了的兔子一样,呸,这个比喻不好,应该是被老虎撵了的兔子一样,就是这老虎倒霉了一点,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杨凌没撵上史贻直,只得悻悻而回,在看那边还在斗鸡眼的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俩老头,虽然今天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能来听审,就是坐在那,也是对自己的支持啊,这两尊大佬可是自己坚实的靠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国家总理和国防部长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扯淡,杨凌笑眯眯地说道:“多谢两位来给我捧场,你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钱场吧,一两不嫌少,一万两也不嫌多。”杨凌说着就将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到两个老头的面前。
两个老头同时脸sè一黑,沈老头开口斥责道:“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已经够有钱了,还伸手,像个什么样子?”
“我确实最近比较手头紧,这不知道为什么又多了一张嘴,压力骤然大了很多。”杨凌解释着,然后鄙夷道:“算了,算了,不问你要了,你的零花钱还是我给的呢!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不容易,我还是蛮同情你的。”
沈老头冷哼一声,说道:“今天看来,想必你这个官司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杨凌挠挠头,说道:“我最近时常感到jīng力不济,多思少眠,有点未老先衰的征兆,你给我提醒提醒?”
“还不是为了裁撤厢军的事情,你小子可别给我装傻!”沈老头jǐng告道。
杨凌不理沈老头,转过身对庞太师说道:“那老头穷疯了,一点钱都不肯给我,太师这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肯定不在意那万把两的银子,要不太师你给我点花花?”
庞太师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哎呀,这波罗和琳琅的婚礼就快到了,老夫现在满世界的给琳琅筹备嫁妆呢,最近手头有些紧,杨凌啊,听说你北边的生意挺好的,能不能带老夫一起玩玩啊?”庞太师还是那副笑脸,可是杨凌分明从那双小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杨凌转过头看了一看沈老头,沈老头吼道:“你跟他的事,看我干什么?”
杨凌心中有数了,赶紧笑着说道:“太师玩笑了,我这未来二嫂,虽说我还没见过,不过我那二哥可没少在我面前夸赞她,就是说我这二嫂素净了一些,我这做小叔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啊,太师啊,你看我能不能给二嫂凑些脂粉银子,想来以二嫂贤良淑德的xìng子肯定是不愿意收的,所以想请太师代收。”
果然听了杨凌的话,庞太师满意地笑了,浑身的肥肉都在颤动着,说道:“有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小叔子,可真是我那孙女的福气啊,那些脂粉银子我就先帮她保管着。听说,你往北边的人手有些不够,你放心,正好有一批禁军到期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可都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厮杀过的,我安排着去你那讨碗饭吃吧。”
“好说,好说,此事太师可以同二哥家商量的。”杨凌笑道,不过心里却算计开了,这批人应该不是皇帝安插的探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庞太师还是不愿意放弃与军队的联系,想在军队里留下点香火情,同时也能给自己留一个好口碑,又解决了自己人手不足的问题。管他呢,老子只要不踩过那条线就是安全的,想必以这老头几十年的政治智慧,也不可能看不清楚这一点。
杨凌笑眯眯地把两只老狐狸给送走了,这才施施然地跟着衙役继续回了大牢,经过牢房的时候,杨凌斜着眼看着梅峰那帮二百五们,那帮二百五一个个垂头丧气,就算是头猪,看到今天过堂的情况,也该明白想要扳倒杨凌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梅峰抬起头,正好与杨凌的目光对上,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巧言令sè鲜仁矣!你这个小人、骗子、国之jiān佞……”
杨凌冷笑一声,也不理梅峰的咒骂,这些自诩为jīng英的人,一个个念书都念傻了,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两个朝廷的大佬,哪个不是满腹才学,就梅峰这样的,拉十个出来也不够打的,但是人家却做到了最高的官位,虽然被皇帝提防,但是从皇帝的表现来看,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们,这就是做官的智慧,也是做人的智慧,凡事因时而动,不拘泥教条。
接下来的两三天呢,杨凌就是安心地等待,彻底放开了,该吃吃,该睡睡,自己忙了这一年多,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等出去了,又得当老黄牛。
沈老头来了,带了皇帝亲自批复的结果——梅峰等十三名御史,举止失度,不明民间艰苦,所以下放到各地,当主簿,还不是县令这样的一把手,以后看表现,再酌情简拔;至于杨凌嘛,虽然没有大的过失,但是轻佻无状,所以永久罚俸,以儆效尤,关于报纸的事,可以照常发行,不过关于朝廷政令,将从礼部派人专门审核,要是杨凌还想给报纸添点新花样,得报礼部审备。
报纸的事还好说,杨凌早料到朝廷一旦缓过神来,必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舆论喉舌,现在大概也明白,办报纸也是一项不菲的开支,所以将经营权放给了杨凌,朝廷只管抓住大方向,好在还给了杨凌一定的自主权,杨凌还算满意。可是这罚俸的事情,杨凌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原来当一个虚职也是有俸禄领的,老子好歹也当了大半年的官了,怎么从来没有领到过工资?现在,又把自己今后所有的工资都给罚了个干净,虽然杨凌自诩生意头脑超前,但是蚊子再小也他吗是肉啊,将来孙猎人忽然发飙要回收财政大权,老子好歹还能攒点私房钱啊。
沈老头走了,杨凌坐在那唉声叹气,刘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说道:“杨公子,你该走了。”
“走?去哪?”杨凌茫然地问道。
“当然是回杨公子的家啊。”刘三笑着说道。
“那么远的路,这么热的天,难道还要我走回去吗?”杨凌说道:“估摸这他们也该得了消息了,快来接我了。”
杨凌萧索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叹一口气说道:“别说,老子在这里住了几天,虽然睡得有点难受,但是也是难得清闲,还真有点舍不得。”
刘三说道:“多好办呀,杨公子豪富,可以回去照着这地方,也建一个嘛。”
杨凌白了一眼刘三说道:“我他吗就是一辈子睡牢房的命吗?”
“都是小的多嘴了,请杨公子见谅!”刘三赶忙道歉。
“行了,行了,一会有人来接我,你帮我挡驾,就说我病了,暂时不想出去。”杨凌挥挥手道。
“啊,杨公子你病了?需要小的给你叫郎中吗?”刘三紧张地问道。
“老子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懂吗?还有他们来的时候,记得让他们给我留一套干净的衣衫,老子总觉得这几天跟馊了一样,发型也乱得不成样子,老子就这样见人,风度什么的还要不要?万一老子的老婆见了我这副模样,不要我了,怎么办?你说这么漂亮的老婆,要是没了,你上哪去给我赔一个给我。你赔得起吗?”
果然当孙猎人还有杨凌的两个混蛋兄弟来接杨凌的时候,被刘三用上述理由给挡了驾,三个人有些哭笑不得,想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杨凌又犯了孩子脾气,不过孙猎人还是细心地让人回去送来了一套杨凌的干净衣服,又嘱咐刘三傍晚的时候,去杏花楼取酒菜,也算是犒劳犒劳这些狱卒这些天来对杨凌的特殊照顾,让刘三连连作揖感谢。
是夜,大牢里彻夜狂欢,为了庆贺杨凌将隆重脱离牢狱之灾,所有犯人难得的可以吃上一整个窝头。杨凌则和狱卒们喝着小酒,顺便调戏调戏肾虚道长,为了报复肾虚道长那一拳之仇,杨凌先是让人画了肾虚道长含羞带臊的裸相,总觉得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然后准备将什么老虎凳、夹棍等等古代刑具一样一样地在肾虚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