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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当家的眉毛一挑。
“这些兄弟也是被我逼的。我希望当家的可以放过他们。”马连顺指着自己身后的人,又说道:“想我马连顺,原本不过是光棍一个,现在有这么多兄弟,也不枉在这世界上走了一遭。只是,去年我跟山下李家镇一个叫李芙的寡妇姘上了,怀了我的孩子,还有个把月就生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兄弟给那孩子一口饭吃。还有,让他长大了,别再干老子的这一行。”
当家的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一闪即逝,随即干脆地说道:“今日的兄弟,不管有没有背叛我。我都会放过他们。至于李芙和你的孩子,咱们清风寨的兄弟们养她终身。只要兄弟们有口吃的,绝不让她饿着。孩子生下来姓马,承你的香火。马连顺,你现在可以安心上路了!”当家的说完,用手中的匕首割开马连顺身上的绳子,然后将匕首丢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马连顺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眼睛一闭,朝自己的胸口捅去。顿时血光迸现,可是毕竟身上的药力还没过去,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了,脸上的肌肉歪曲得不成样子,不断有血沫从嘴里冒出来:“当……当家的……最……最后一件事……帮……帮帮我!”
当家的低下身去,握住刀柄,带着无比的坚毅,用力向前一推,刀没及柄,鲜血不停的从马连顺口中鼻中涌了出来,然后不甘地看了一眼当家的,头一歪,颓然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声响,就此断了气。
“哦……”就在这时候,吴天宇狂呕不止,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吴天宇在电影里、游戏里见过不止多少次。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倒在血泊里,就此送命,吴天宇还是忍不住了,周围空气里全是血腥气,好像有千万只的蚂蚁在自己胃里爬来爬去。
当家的没有理会吴天宇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鸦雀无声的山贼们,良久才淡淡地说道:“山门有山门的规矩,刚才我虽说可以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该受的责罚还是不能少,受完责罚,你们是愿意下山,还是继续在山寨呆着我都没意见。”说到这里,当家的狠狠的一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朝着众山贼暴烈地高喝道:“罚你们受五十鞭,断一根手指,你们服是不服?”
“服!”众山贼齐声应道。
“好!既然你们都服,我现在就去拿解药,等解了药性,胡子,由你来行刑。”
整个山寨中央到处都回想着闷哼的声音,站到马连顺那一边的山贼,无一例外都受到了处罚,山寨里妇孺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面有他们的老娘、妻子,甚至还有孩子,可是没有人上前求一句情。
直到此刻,吴天宇终于才意识到自己跟这帮人终究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法则,有他们的游戏规则,他们一代接一代的延续着绿林的传统,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终日在人与人之间争斗和阴诡的夹缝里挣扎。朝廷官府不容,江湖白道不耻,这个圈子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什么结果,永远也不知道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这就是所谓的绿林黑道,猩红的鲜血,金铁的寒光,利欲的争斗,三者融合而成的圈子。
“够了!”吴天宇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当家的面前,指着不远处的孩子咆哮道:“那里还有孩子,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他们看的,你就算要执行家法,回避一下好吗?”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当山贼的?”当家的忽然冷冷地问道。
“是!”吴天宇毫不避讳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但是应该是靠着这个自己的劳动,而不是打劫跟自己一样的人。”
“哼!”当家的冷冷一笑道:“那官府的人呢?他们逼着我们做牛做马。他们的行径又比我们好上几分?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些事情。他们从小就应该知道了。”
吴天宇被问得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随着一声声惨叫声过后。许多缺了一根手指的山贼们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又站回了队伍,山贼们因失血而变得脸色苍白,却纷纷咬紧了牙关,不过望向当家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畏惧和服从。
“好了。”当家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责罚都受过了,现在我再问问你们,你们是愿意继续留着。还是去找别的门路,要走的我,我绝不拦着,还会每人给一笔盘缠。”
很奇怪的是,这些山贼居然没有一个表示要离开。当家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既然你们还当自己是咱们寨子的人,那从今往后,今天的事,谁也不准翻旧账。否则山规伺候。”
“当家的威武!”众山贼齐齐高呼道。
吴天宇就奇怪了,这些山贼的生活逻辑到底是什么样的,真是搞不懂。
另一边,在躲过一劫之后。又经历过千难万险,二师兄终于回到了京城,好在这一路上虽然艰辛。但是二师兄这个和尚的身份还是起了点作用,虽说现在四处都在闹饥荒。但是作为和尚,二师兄还是能化到缘的。因为嘴早已经吃刁的二师兄。重新干起老本行,就专门找大户人家化缘,这些人家对于神佛永远都是敬畏的。
此时,二师兄一脸沉痛地对孔映雪说道:“夫人,我没有保护好老板。”
孔映雪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如遭重击,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仰去,亏得二师兄手忙脚快,一把拉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脑勺着地。
“姐姐,姐姐!”孙猎人急切地叫道,却怎么也叫不醒牙关紧咬的孔映雪。“快!快去请沈相国、孔大人来!”孙猎人知道这个时候得看自己的了,对着下人大叫道。
傍晚身份,沈老头、孔兴学夫妇都围在孔映雪的床前,随着御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将最后一根银针取出,孔映雪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傻女儿啊,你可别吓你娘啊!”孔夫人紧紧搂着孔映雪。
可是孔映雪却不发一语,只是嘴里重复着:“夫君他死了……”
沈老头难得发挥了一把严父的威严,一把拉开孔夫人道:“哭什么!那小子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别给映雪添堵!映雪啊,我是外公啊,你都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汤吧。”
“夫君他死了……”
“映雪啊,你别这样,就算你不想吃,你也得考虑考虑糖糖啊,你不吃饭,她就没奶喝。”
或许是听到女儿的名字,孔映雪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不远处摇篮里熟睡的女儿,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映雪别难受!”沈老头轻轻拍着孔映雪道:“那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不行你问这个师傅啊。”
孔映雪闻言,将头转向二师兄。
二师兄勉强笑了笑:“夫人,你别太难受,事后我去查看过了,那山崖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水塘,我并没有发现老板。之后,我又随着水的流向,一路找去,也没有发现老板,所以老板根本就没有死,还是被人给救起来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孔映雪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道菜,不可置信地问道:“师傅,你没有骗我吧?”
“这件事上,如何敢骗夫人?”二师兄认真地说道。
“那为何夫君他还没有一点消息呢?”
“岂有此理!”皇帝得了杨凌遇刺,卫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忍不住震怒,重重一巴掌拍在面前的书案上:“朗朗乾坤,居然刺杀朝廷钦差。一千人的卫队,居然没有几个人活着逃出来,这分明是有人要作乱!”
一旁的菊花关担忧地说道:“父皇,三弟他此次……”
“生死尚未可知,就看天意了。”皇帝叹一口气道。
“三弟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菊花关似乎在自我安慰,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一股狰狞之色,对皇帝说道:“父皇,此次三弟遇刺,根本不可能是土匪或者山贼所为,这次跟随三弟一起去的卫队都是百里挑一的,要想歼灭他们,除非有几倍的敌人将他们团团包围。而且据说,那些人的目标显然就是三弟,可见这次刺杀是有预谋的,这分明是有人不想三弟深入灾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请父皇准许儿臣深入灾区调查。”
“不可!此事现在不宜公开,也不能走漏风声,你放心,这个仇不会不报的,耐心等待便是。”(未完待续。。)
第三八九章 二当家
这世界很残酷,今天的事情清楚明白地让吴天宇明白了这个道理,吴天宇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可是那鲜红的鲜血就在吴天宇的眼前,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没有完全飘散干净。透心凉的冷水从头到尾地浇下去,吴天宇明白,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相同的月下,不过这次换了人物,轮到吴天宇抱着双膝,楞楞地看着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
“给,有心事就喝一口,能睡个好觉。”这样的声音,整个山寨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吴天宇没有接酒,只是看着当家的,她的面庞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和不真实,可是她眼里的忧伤却是藏不住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在怪我?”当家的轻启朱唇道。
“可能吧,也可能没有,也许我更怪这个世界吧。”吴天宇垂下眼皮说道。
“说人话!”当家的没好气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说一些怪话,让人云里雾里地听不明白。”当家的说着就着酒坛“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酒。
“你想过没有,难道就让这些人当一辈子的山贼吗?”吴天宇忽然问道:“就算这些人可以当一辈子的山贼,那那些孩子呢?长大了也继续当山贼,当家的听我一句,山贼这个职业,或许一时很爽,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就不想着让那些孩子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的面前,不用再在山里面躲来躲去?”
“我倒是想!”当家的冷哼道:“你以为我定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可是。这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咱们干山贼的。注定就只能吃这一碗饭了。”
吴天宇那个汗呀,这都什么比喻?吴天宇想了想说道:“事在人为。有些事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也完不成的。比如你爹,我就觉得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例子,照一般人的看法,你爹原本应该跟这些山贼一样,也是掳人劫财的,可是你爹没有这么做,到最后,更是为了百姓的福祉。毅然决然地走上了那条路,虽然现在百姓可能对他有一些误解,但是百姓们终究会知道真相的,也终究会铭记他的。你爹担得起一个侠字。”
“我爹……”一说到自己的老爹,当家的沉默了,过了好久,才问道:“你说侠到底是什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吴天宇直接照抄金庸老爷子的名言:“你不要以为将什么义气,谈笑之间就杀人。那就叫侠。其实不是,侠是心底的一种信念。”
“你别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当家的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个黄京,当初干的什么勾当。就这样也配教训我?”
“呃……”吴天宇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地解释道:“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好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想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别解释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大骗子。”
“这个结论我很赞同!”吴天宇反驳道:“在我的计划里。我的人生轨迹应该是这样的,我先争取填饱肚子,然后在流浪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温婉可人的大户小姐,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委屈一下,娶了她,婚后你侬我侬、生儿育女什么的自不待言。但是我也争取完成了我最原始的资本积累,接下来我就会运用我的智慧,做许多生意,挣很多钱,雇佣很多人,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就当是我为社会造福了,你看,我的设定是不是很伟大,而且没有损害到别人的生命安全,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呀。”
“白日梦!”当家的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不会呀!”吴天宇说着,一指天上的明月:“现在可是晚上了,那就不是白日梦了。”
不料当家的却忽然没有继续和吴天宇纠缠下去,而是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资本。我问你,何谓资本?”
“就是本钱。”吴天宇只好解释道:“其实做生意和你们出去打劫,道理是一样的,做生意前期需要钱,招募工人,设置工场,而打劫则需要兄弟们对你的忠心,同时还要有健壮的体魄,高强的身手,机敏的反应,互相配合的默契。其实,依我看来,打劫所需要的本钱比做生意高大多了,更关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