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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府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不等于在外面的保密工作也做好了。这世上不止女人八卦,其实男人也八卦的。永宁侯世子三更半夜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去丈母娘家这件事经由当晚巡逻的侍卫口中传到了他们的夫人的耳朵里,再从他们夫人的口中传到了京城各家夫人的耳朵里。
当然,这种事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大燕对规矩看得没有前朝重,连浸猪笼这种刑罚都让刚打下天下的太祖废除了,若是一对不相关的男女这样深夜出现在大街上,或许大家都会唾弃的说一句“狗男女”“不要脸”,但人家是未婚夫妻,铁板子钉钉以后就是睡同一张榻的了,一个是刚刚拿了军功的少年将军,一个嫡亲姐姐深受帝后宠爱,这种情况下,自有想要交好两家关系的人小小的违背良心赞一句“情深意重”“郎才女貌”。当然,也有人鄙视的跟人道:“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这般不守规矩,京城里的规矩都要被他们败坏了。”就是不知道这鄙视里面包含着多少的羡慕或嫉妒。还有更多的人纯粹将这件事当娱乐,我就只听不说,谁都不得罪,还多听了一段有趣的故事。
京城在拿这件事当八卦的时候,茵娘并不知道,她被关在院子里学绣花算账规矩礼仪,两耳不闻窗外事。林侯夫人也不知道,因为正值各地的田庄管事将这一年的出息送上京的时候,林侯爷不管事,她要忙着盯着外院的管事和账房对账入账,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将侯府的钱财顺走了。另外,除了侯府的产业,她自己的陪嫁产业也要清算,她还要忙着林凤萱的婚事嫁妆。再过一个月,便是林凤萱的婚期了。
自回来后又过了小半个月,茵娘的要学的东西,除了女工以外,其他课程终于基本能让林侯夫人满意了。茵娘自此出师,作为奖励,林侯夫人让人套了马车,送茵娘去羊角儿胡同跟陈夫人团聚一日。
结果马车刚刚出了永宁侯府的大门,林侯夫人就从别的夫人口中听到了那晚自己儿子带着未来儿媳妇半夜去见丈母娘的事情,林侯夫人气得半死。她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那肯定是这个准儿媳妇让儿子带着她去的。儿子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又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哪里经得住她的软磨硬泡。
林侯夫人认为自己作为未来婆婆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再加上三更半夜的让儿子避开自己带着她去见亲娘,这不是暗示她苛待了她么,有故意离间他们母子感情的嫌疑。不行,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已经这样了,这以后还得了。看来,这还没调教乖,这回来还得接着调教。
茵娘自是不知道林侯夫人怎么想的,她到了羊角儿胡同之后,跟陈夫人和萍娘说了半天的话。虽然上次半夜来过,但毕竟时间有限,林凤祁又在旁边,母女两个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这次母女三人总算能说个畅快了。
等说完了话后,茵娘又让陈夫人带了她去帽儿胡同。羊角儿胡同与帽儿胡同隔得不远,马车行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萍娘先跳下了马车去敲门,一位四五十岁的妈妈开了门,见是萍娘,满脸笑道:“哟,是萍娘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萍娘喊她“江妈妈。”
那江妈妈正是那位江娘子的奶妈,原是江家的世仆,她青年丧偶丧子,现在一心只把自己奶大江娘子当自己的孩子疼爱,江娘子喜欢萍娘,江妈妈也是爱屋及乌的喜欢。江妈妈对陈夫人和茵娘行过礼后,将她们引了进来。
刚进了大门,便看到那位江娘子站在门口,见到萍娘,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让她过来,萍娘跑过去拉着江娘子的手。江娘子看着萍娘慈爱的道:“早听了你们家的丫鬟过来说你们要来,我做了芸豆卷,等一下你尝尝,你不是最喜欢吃么。”
那位江娘子看起来已有二十五六岁,但却是一副姑娘家的打扮,头发也没有梳起来。江娘子对萍娘说完话之后,对过来的陈夫人浅浅行了一礼,陈夫人回了礼。因着两人之前也是认识的,彼此态度也很是随意,陈夫人指着茵娘介绍道:“这是我的次女,闺名茵娘。”
陈夫人与江娘子以平辈相称,茵娘便将江娘子当长辈,对着她行了长辈礼,江娘子也是知道茵娘是跟永宁侯世子定了亲的,并不敢托大,侧身避开,然后笑着道:“真是精致,夫人生的女儿,个个都是这般漂亮。”
几人寒暄了一阵,才进了屋里。
屋里,于麽麽斜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身后垫着大迎枕,贵妃榻旁边,一个丫鬟拿了锤子在给于麽麽捶腿。听见有人进来,于麽麽睁开眼睛,看到茵娘,问道:“你是燕娘那位跟永宁侯世子定了亲的妹妹?”
茵娘笑道:“是呢。”然后跑过去,接了丫鬟手中的锤子帮于麽麽锤起了腿。于麽麽踢开茵娘,笑骂道:“去去去,跟你姐姐一个德行,就会讨巧卖乖。”
茵娘道:“怎么是讨巧卖乖呢,我是真心想伺候您的。”
“得了吧,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茵娘放下锤子,然后过去双手趴到贵妃榻的边上,对于麽麽道:“我姐姐说,我初来京城,规矩礼仪样样不懂,又说于麽麽德言容功样样出色,别说是京城,就是当时在宫里,那也是一等一出色的麽麽,让我三顾茅庐,一定要请出于麽麽来教我规矩。”
“我呸,奉承了一箩筐,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们干活。都七老八十了,也不让我过几年清净的日子。”
“麽麽今天才六十一,离七老八十还远着呢,麽麽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陈夫人也上前帮着茵娘道:“麽麽高风亮节,听说最是疼爱小辈的,您就教导教导我们茵娘吧!”
于麽麽看了她们母女一眼,然后道:“当初我去永宁侯府教导燕娘的时候就说过,燕娘会是我教导的最后一个学生。当年林太夫人赐药救了我妹夫一命,让我妹妹妹夫多活了几个年头,也让我这可怜的外甥女多了几年的父母疼爱,但当初林大爷打了败仗送了命,先皇一怒之下要夺了永宁侯的爵位,我为还恩求了先后,让先后劝服先皇保下了永宁侯的爵位,我教导燕娘,便算还了永宁侯府最后的恩情了。我老了,可不想再劳心劳力。”
茵娘和陈夫人有些失望,但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强迫人家,便放弃了请她来教导的念头。
过了一会,于麽麽又道:“但倘若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到我这里问我,我也乐意指点你几句,总归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还有萍娘那丫头,我那外甥女喜欢她,平时让她多来这边走走,多陪陪我那外甥女。”
失望之后的期望最是令人喜出望外,茵娘开心的连连称是。
不能教导,能得于麽麽的提点也不错,还有萍娘,多在这里走走,于麽麽还能不时不时的教导几下不成。萍娘现在也是该学规矩的年纪,若无意外,以后也是不会嫁到太差的人家,多知道一些规矩没坏处。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现在,因为有四千多字,所以更得慢了点,望见谅。
、爱情
今年京城的天气比往年要凉得快些,刚刚进了十月,早晚的风吹过来就有了寒意。永宁侯府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新裁了秋冬御寒的衣服。茵娘作为永宁侯府的半个主子,自然也有新衣服穿。
早晚寒凉,这日傍晚,茵娘由着青藤帮她穿上一件新做的桃红纱地彩绣花草纹的披风,然后领了青藤和青花出门去棠荣院给林侯夫人请安。
一路行到了静香院与沐德堂相汇合的梅花林小路中,刚好看到林凤祁也领着石英也从沐德堂出来。林凤祁见到茵娘,刚想笑着开口打个招呼,但茵娘却好似没看见他似的,头一转直接无视他然后加快了脚步。
“喂,茵娘。”林凤祁加快了脚步,几步追上前,拉住茵娘的手问道:“你干嘛走那么快,你又生我气啦?”
两位主子讲话,青花、青藤和石英都知情知趣的落后几步。
茵娘抽回自己是手,边走边道:“没有啊,只是天晚了,我要去给夫人请安,总不好让夫人和萱姐姐她们等我。”
林凤祁配合着茵娘的脚步,也道:“得了,别嘴硬了。我知道你生气什么,小心眼儿,我以后不让青芜服侍就是。”
自那日他带着茵娘回了羊角儿胡同之后,茵娘对他冷淡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下来。但后面他每让丫鬟到他屋里过一次夜,茵娘就要对他冷淡一次。一次两次他搞不清楚她生气的原因不奇怪,但三次之后还弄不清楚,那就是笨蛋了。他自认为他的智商还是在水平线上的。
茵娘道:“你让不让他们服侍关我什么事,我可管不了。”话里虽这样说,但声音表情却要比之前柔和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就是要找通房服侍,那也一定要先让你同意了,这样总行了吧。”
茵娘好不容易轻松愉快起来的心情立马消失无踪,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盯着身旁的人看了一会,然后气道:“林凤祁,你是个大坏蛋。”说完就捂着脸转身跑开了。青花、青藤见了不由疑惑,刚才两人聊的不是好好的,怎么又变这样了。但疑惑归疑惑,两个丫头也连忙跑着跟上去。
林凤祁在后面喊道:“喂,我跟你开玩笑呢。”说完又低着头,好似自言自语的道:“跟个醋缸似的,也不怕把自己酸到。”又想象了一下自己婚后的生活,觉得自己家里有这么个醋缸在,像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红袖添香这种好事情只怕是轮不上他的了,一时为自己的未来忧愁起来。
又想起茵娘的脸,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眉毛弯弯,笑起来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娇美的如含苞待放的水仙花似的,明明是个像猫一样的性子,偏偏喜欢在人前扮作乖巧人儿,有时候逗上一逗,能让人的心情愉快上好几天。林凤祁想着想着不由笑起来,心想算了,没有齐人之福就没有齐人之福吧,我还有个既漂亮又有趣的妻子呢,世上只此一个,别无j□j。
石英在身后看着自家的主子,一会忧愁一会欢喜的,跟鬼上身似的。心里不由叹道:少爷只怕是被爱情魔怔了,去年跟内院的丫鬟偷情而被打死的那个小厮大哥说的对,这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到了棠荣院门口,茵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衣裳,然后带着青花、青藤进了门。正院里,林侯夫人坐在上首的榻上,下边的四方椅上坐了侯府的小姐,除了从中秋开始就被拘在自己院子里学规矩的凤萤,凤萱和凤芷都已经到了。府里的几位姨娘则侍候在林侯夫人的两边,这包括了一直受宠的丽姨娘。但这受宠十几年的丽姨娘最近似乎也开始失宠了,现在林侯爷正跟林侯夫人新给他纳的小妾蜜里调着油。
以前丽姨娘受宠的时候,只要不妨碍到正房,林侯夫人懒得管她跟凤芷母女两人跳上跳下跟别的姨娘争宠打架,只要不过分她甚至还乐得能看看戏娱乐心情,但中秋之时凤芷实在是把她惹恼了,她一恼火直接把凤芷关在院子里学规矩直到出嫁。后面丽姨娘跪在棠荣院门口哭哭啼啼的求情,一副主母欺负姨娘小妾的模样,又跑到林侯爷身边去吹枕头风,她懒得跟她计较什么,直接抬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妾进门,到后来,丽姨娘才安静了几分。
茵娘上前去给林侯夫人请安,林侯夫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自那日从羊角儿胡同回来之后,茵娘就发现林侯夫人对她冷淡了许多,具体表现之一就是让她重新学习《女四书》和《孝经》,还不是跟着府里的小姐一起上,而是单独给她开课,一天早中晚三次背诵,晚上还要听她用不同的角度解释什么是三从四德,折磨得她现在看到这几本书就想吐。
每日的请安内容基本上都一样,就是一群庶女姨娘说话奉承当家的主母,就连说个笑话都要暗示性的将林侯夫人夸上一夸的,林侯夫人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上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则是各人行完礼就让人回去了。今天林侯夫人明显是心情不好,早早的就让人出来了。
出来之后,凤萱牵着茵娘的手对她道:“茵娘,你到我的院子里坐坐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五日之后便是凤萱的婚期,侯府近几天已经开始布置房子了,茵娘跟凤萱交好,想着凤萱她不日就要出嫁,以后这样相聚的机会只怕是难得,也想跟她说说话,于是就同意了。
两人牵着手走后,身后的凤芷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丝丝羡慕的表情,她身后的贴身丫鬟秋玉见了,不由的劝道:“二小姐,你若想跟陈二小姐亲近,何不学了大小姐,陈二小姐以后是要做世子夫人的,与她亲近,对以后小姐寻夫家也有好处。”
凤芷收回眼神,脸上早没了平时怯懦的表情,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秋玉道:“还是算了吧,我们跟大姐姐是不一样的,当初母亲刚嫁进来时,姨娘是得罪过母亲的,我们还是低调些好。”
秋玉不甘心的道:“有什么不一样,你跟大小姐不一样都是姨娘生的,凭什么大小姐就要比二小姐高贵几分。”
有什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