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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如是相信无忧的!
“对了……”秦恭看着苑如,欲言又止。
“怎么?”
“苑如,你,可愿意嫁我?”
苑如眨了下眼,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羞红了脸。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自是愿意的。”顿了一下又道:“如今不嫁你,怕就嫁不出去了。”她照顾他这么久,见过多次的他的身体。不嫁他还能嫁谁?凭谁知道她与他这样了,也是不会再娶她的。
势力比他低的不敢,比他高的不屑。
“那……如果要让你受些委屈,你,你可还愿意?”
“委屈?”苑如脸色微变,心上也狠狠的被重锤了一下:“秦将军,我有两个孩子,他们都很乖巧孝顺,我将来也是有依靠的。所以,并不是非要嫁人不可的。若是秦将军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小妇人只会恭喜将军。”但让她与人共侍一夫,并且还是做妾。她是决计不愿的,谁也不愿,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将军,便是帝王的妾,她也是不屑做的。
与药公子交谈之后,她终于对自己的存在有了个更客观的认识。
他们这些人,叫修真者。达到一定实力之后,便成了修仙者。
她不知道什么叫修真,但仙字却是明白的。
她先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从得到这空间开始,虽然帮她良多,让她有了自信,敢于舍弃所有伤她的人。可她心里依旧有一些忐忑的。
有大神通的存在,可能是神仙,却也可能是鬼怪。以前,她便是极力的认定它是仙家宝贝,心底却压着万一是什么吸人精魄的精怪可怎么办的一担忧。
此时,有了从药公子那里得来的些许见识,到是让她确定了,那果然就是仙家宝贝。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于是乎,她放心了。心底到是真正的有了底气。
再加上,跟着药公子学了许多医理,原来的什么经络,什么穴位之类的不甚理解。如今虽不精通,但也茅塞顿开。修为不说一日千里,却也比以往进步许多许多。
种种加在一起,已让她有了修者的傲。不屑与人共侍一夫!诚然,本来,她也没这样的心思。虽然这在这世间十分常见,十个女子七个都是妾的年代,她这样的想法,颇有此惊世骇俗。
但这已是她所能坚持的极少的一些原则,因此,必定将坚持下去。
这么想着,她面上也越发傲然,“明天,我会带着无忧无尘搬出去的。”
“不是这样。”秦恭万没想到,他一句话,竟惹得她如此不高兴。连连解释:“没有更好的人,只有你。只是……名目上要委屈你。”
见苑如依旧不看他,立刻解释的更清楚:“我是说,如今国丧,我们办不成婚礼。但有一种情况,却是可以的。那便是将死之人,用红事冲喜。这样,我便可明正言顺的娶你过门。只是,你却是要委屈些的。”
好似古井突然汹涌,似枯木突然发绿开花。苑如的心时起时落,空空荡荡,悬得难受。努力的瞪着他,却又羞恼。
都怪这人说话不清不楚,才让她如此失态。都怪这人,让她错想了,才会如此……
“苑如。”秦恭此时心情却突的好了。
苑如头低得更深:“恩。”
“你刚才……可是醋了?”
苑如脸猛的白了一下,抬头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猛的低下。这一下,不用半点伪装,从耳尖到脸颊,全都红透了。不是羞,而是恼的。
虽如此,她却没有逃。没有想要甩手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而下一瞬,秦恭猛的将她揽入怀中:“那,之前的事,便当苑如默认了?”
“……”的确是默认,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默认。
从药公子跟她说要结成道侣之事后,她便考虑过。孤孤单单一个人,像个游魂一般,游荡在这世间……她是不愿的。如果只是那样,她何苦重活一世?
她本以为,便是有了这空间,她有了自保的能力,有了空间里的果子粮食,酒水等物。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可以活得更好。可即便这样,也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世,百年之后,重新尘归尘,土归土。
可药公子提醒了她,她不得不考虑。她是放弃修炼,做一个普通的人。有血有肉,有爱恨离别,有哀乐病伤的人。还是让她在意的人,陪着她一起。不管将来如何,总有一个人陪着她。不孤单不寂寞?
当然,她最在乎的是无忧和无尘。但他们两人还太小……也许无忧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可关系到这样的大事,她总想等他再大一些。等他更明白,什么是人生的时候,再问他。
无尘更不必说了,那么,就只剩下秦恭了。
秦恭可以修炼,药公子说了。他找了几十年,秦恭是唯一拥有修炼资质的人。他曾说过,如果她不准备将秦恭带进修行之路。那么,他来。收作弟子,也有个伴。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秦恭的病已经好透了。他却依旧没有离开的原因。
“太好了。”秦恭将她拥得更紧:“那我立刻让人去办这件事。只是,必然要委屈你的。”
“不委屈。”她现在本就是顶着个寡妇的身份,嫁给忠王,以正妻身份入门。不管是不是冲喜,都足以让所有人羡慕的。
“谢谢你,苑如。”
、第68章 前因
皇帝赐婚!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冲喜。可加了皇帝赐婚圣旨,对苑如的闲言碎语;便也就只能偷偷摸摸的说了。
因为冲喜;所以时间极紧。圣旨是在秦恭说过那话之后的第七天到的;而婚期;定在圣旨到后的第九天。刚好是九月初九……这个日子占了两个久,亦取九九(久久)之意。
苑如不觉委屈;对于她来说,成亲只是个仪式。仪式是摆给别人看的,证明她是光明正大,明正言顺的,规规矩矩的嫁过去的。容不得别人一句闲言碎语的;合法的婚姻。
许是前一段婚事的原因,她对于这个,真的非常在意。
而苑如,也在八月最后一天,离开了将军府,回去备嫁了。
婚礼的那一套东西,从头到尾,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半样未落,只是所有的一切都特别紧。也因为太紧,未免别人轻视了她,秦恭让人把一切都办得大张旗鼓。
也因为如此,虽然最初尚有些人说些怪话讽刺,到了后面,却已然羡慕嫉妒了。
从秦恭得胜归来,便不知被多少女子惦记。可惜,还未能去谋算,便一伤不起。后来封了忠王,更是不知多少人暗自叹气,只怨他是个没福的。
便是如此,也依旧有人未死心。便是一个冲喜的名头,在最初亦不知多少人削尖的脑袋想占了去。只秦恭手段了得,心想事成。
而此时,见识了这一翻高调,更多人又开始打起注意。
冲喜的新娘,再如何总是落人口舌。再一打听苑如的身份,众人更是多了话题。一个村姑,一个寡妇村姑,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村姑。
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忠王?
众人不由多想,定是因为忠王昏迷,不能主事。受了奸人陷害,才娶了这么个破落户。只要忠王清醒,必定立刻休妻。
不,不对。有圣旨在,休妻定然是不成的。那么,娶平妻,纳良妾……这些就成了必然。
这些自以为想得明白的人,便在苑如还未嫁时,便打起了这些注意。
这些苑如都不知道,她此时正在哄无忧无尘。
两个孩子都是敏感的,尤其是无忧。当初他一力促成她与秦恭的婚事,事到临头,他却又后悔了。生怕她嫁了人,反而分薄了她对他的关心爱护。
无尘简单的多,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无忧的不安和恐慌,便也跟着不安起来。
“你们是娘亲的儿子,永远都是。”
“娘亲以后也会有别的孩子的。”
苑如失笑:“娘亲也还有无尘呢?无忧不是把无尘教的很好?若是娘亲以后有别的孩子,还是让无忧来教导他,好不好?”嫁了人,有了夫,再有子,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活了两辈子,能有个孩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真的让无忧教??”
“自然,无忧是他的大哥呢!无尘,是不是?”
无尘立刻用力点头:“哥哥,大哥。”
无忧心情方霁,也露出了笑颜。
就在此时,外面白富突然来报:“夫人,外面有位小公子,说是夫人的家人,听着夫人大喜,特特前来祝贺。”
“小公子?”苑如先是一疑,随即一惊,接着便是一喜。“难道是……”立时便对白富开口:“快请。”
到是无忧眉拧了拧,显然,他也是想起来,会自称是娘亲家人的小公子,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可是,经过后来种种,他对这个本来很是亲近的人,很是不满的。
“娘亲,你现在正是待嫁,不宜见外客。您在这里安心歇着,我去前面见见。若真是,真是正宵舅舅,我再引了来见您。”
苑如心中正激荡混乱,听他这话,立时点头:“好。”
不一会儿,无忧怵着一张脸,领着人过来了,果然是正宵。
此时的正宵一身朴素,脸上满是沉重风霜,眼底带着凌厉,看向她时,却满是惊喜和温情。虽才短短一年未见,却好似长大了许多许多。
想到母亲离世,想到父亲略显懦弱的性子,苑如大抵也是猜到。那个家,是靠着正宵支撑的。生活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快速成长,容不得他还做原来的懵懂少年。
“正宵。”时隔这许久,再见亲人。苑如心头颤动,身更颤。猛的站起,却颤得她连迈动一步的力气也没有。只颤着音,哀哀的叫着。
正宵到底是男孩子,直扑进苑如怀里,抱着她便痛哭出声。可叹如今的他比苑如生生高出一个头来,却哭得像个孩童,连无尘都不如。
姐弟两哭了一气,终于在无忧的劝解,无尘的陪哭下,平静了下来。
方才说起当年的种种,别后种种。
只听得苑如肝胆俱裂,恨不能转回过去,生撕了那些小人。
那事情竟是坏在大伯母和表姐身上。
原来,大伯母想将她的无忧无尘卖出去,却被苑如一再拒绝。又因她及她女儿几次被苑如痛打,奚落,于是怀恨在心。
后来,竟联通了一个江湖卜卦之人,用了手段,找到她娘。
说她早已身死,身上占着的是个害了她的孤魂野鬼。
本来,娘亲是不信的,可卜卦之人言之凿凿,对她的种种了如指掌。由不得娘亲不信!可便是如此,娘亲也只是生出些疏离之意来,毕竟,便是孤魂野鬼,也是她女儿的身子。
只那卜卦的三翻两次莫名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时的说些印堂发黑,鬼魅缠身,又说家宅不宁,害人害已之类的话。
三人成虎,一句话,便是初听时不信,可听多了,也难免会多想,会信。
尤其还有大伯母在一边。父亲生意出一点意外,她便神神叨叨的念叨。切菜破了口,她也神神叨叨的念叨。
时间一久,娘亲可不是就信了?
又恰好碰到她纵着正宵出城,差点出事。爹娘可不知道正宵身上有功夫,更是信得死死的。只当这孤魂野鬼,害了他们的女儿,又来害他们的儿子……
及至后来,他们要走,哪里又敢带她。恨不能离得远远的才好!!
苑茹听了,恨不得生撕了大伯母和堂姐的血肉。可到了现在,也只能悲哭不已。
对于家人的抛弃,她恨么?确确实实是不恨的,只是失望。两辈子不是白活的,也没有因为回到年轻时,便变了心性。这么多年加在一起,她此时年纪算起起来,已是一大把。看透了人间百态,看透了生死轮回。这样的抛弃,有什么值得恨呢?只是失望罢了。
失望之余,便也就收回了那些对父母的孺慕之情。
但亲人就是亲人,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失望就淡薄了这份血脉。母亲去世,她只听着便心中疼痛难忍,见到这个弟弟,也由不得她不心酸,不抱头痛哭。
“娘,是怎么死的?”收敛了怒气,她又问。
说到这个,便是正宵也愤恨不已,咬牙切齿。齿间之声,呲呲作响:“那可恨的虔婆子。”
“到底怎么回事?”
正宵恨了一声,终于娓娓道来。
却原来,这事依旧是坏在大伯母身上。
原来,虽然大家都是逃难。但有正宵在,他们家还算好过。手里也有些余钱……这便惹了大伯母的眼了。
及至回到村里,大伯母越发盯着他家的那些钱。可她父母虽然抛弃了她,等到平安了,也生出悔意来。于是便怪上了大伯母,原来不在意的一些便宜,让她占也就占去了。毕竟是亲兄弟家。也没便宜外人。可现在,他们便一点便宜不让她占,到后来,更是连门都不让她进。
大伯母哪里肯罢休。便生起了坏心。
回了一趟娘家,将她丧夫妹妹领了来,着她儿子将陆父给请了去,用了腌脏法子,让两人一处睡了。这还不算,一般人家碰上这事,自是遮着捂着。可大伯母是个浑人,当场就闹了起来,闹得人尽偕知,陆家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
陆母当时就被气吐了血。
大伯母还不依,非要陆父将人收进房,又狮子大开口,要他出彩礼钱。
陆父自然不愿,那寡妇便在他家门口又哭又闹,每逢有人路过,便四处说她与陆父床弟之事。
陆母好歹也是书香之门出生,生生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