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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给她多少银子添妆,用得是公中的钱,与你无甚干系,何必如此动怒!”
巧儿不服道:“公中的钱难道就不是我们的钱嘛?还有,你为什么给得和我娘家侄女出阁的银子一样多?那家穷鬼,他凭什么跟我家比!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湘如看着眼前这女人,脸色通红,胸口一起一伏,心里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了想,又耐着性子道:“你是赵家大少,二嫂是赵家二少,身份相同,给你们娘家的份子钱自然是一样的,嫂子如此聪明剔透,难道这一层道理还不想不通吗!
巧儿怒道:可是,给我家的银子都能还回来,你和四弟成亲我家花得又何止千两,你去问一问,那穷鬼娘家花了多少!
湘如见她表情语气咄咄逼人,也就不再对她客气,冷冷地道:这个家!我才是当家人!我说如何办理就如何办理,大嫂如有不服,请自行去婆婆处申辩!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咏琴!送客!
说完,她便再也不理巧儿,自顾自埋头去看账本了!
巧儿被她这几句话噎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顿了顿脚,她咬牙道:“好!好!好个四弟妹!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好!好个四媳妇,果然是高官闺秀,治家的本事就是不一般!
福宁苑里,赵老爷听了赵夫人详细叙说,由衷地赞道:“还是夫人你的眼光独到,给桐儿找了这样一房好媳妇!
赵夫人欣然笑道:老爷过奖了,这也是机缘凑巧,那日我在京郊见她帮人家断案,就觉得这丫头不凡,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董尚书的千金,早已许给了永宁侯之子,以为没戏了,谁知她后娘又来了一招移花接木,这才成了咱家的人!
恩!但愿桐儿能和她恩爱一生,也不枉了咱们对他一番厚望!赵老爷笑道。
想到最近从四儿子处得来的关于两夫妻夜夜分头而卧的事情,赵夫人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哎!说起这小夫妻的感情,我也正愁这个呢!”
赵老爷一怔:“怎么?莫非桐儿心里还想着雨心?”
“正是呢!他嘴上虽然从来不提,可我这做娘的如何洞察不出他的心思!只怕四媳妇也早已有所察觉,只是那孩子面上从不露出,还是做足一个贤惠媳妇该有的样子,真真难得!
这个,可真有点对不住媳妇了!你也不劝一劝桐儿?
赵夫人笑道:这种事情,比不得旁的事,哪里是别人劝得了的,不过,我看桐儿心里虽然惦念雨心,可也着实的不讨厌媳妇,反倒对她是赏识敬重,我看,假以时日,必然能成恩爱夫妻。
赵老爷点了点头,沉吟道:说起来,桐儿真的是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放他出去历练历练了。
赵夫人不语,只是捡了其他话头说。
赵老爷见状,微微笑道:“为夫知道你慈母心怀,舍不得儿子出去受苦,可是,自古有云,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这辈子做了盐商,累得孩子们不能走科举仕途这条路,本已亏欠他们良多,若是一味溺爱桐儿,不肯放他出去,反而是害了他呀!
老爷说得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如今边境正是多事之秋,兵凶战危,此时送儿子入伍,叫我这做娘的,怎么放心得下啊!
夫人此言差矣!赵老爷摇了摇头:正因为是多事之秋,桐儿才更应该入伍,自古有云,乱世出英雄,桐儿的武艺,就算成不了大功业,自保也不是问题,夫人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赵夫人想起儿子五岁便开始习武,又射得一手好箭,这才把心略放了放,终于点头同意。
参军
第二日清早,赵桐独自一人用过早饭,正要找三哥一起去城外骑马,却有父亲身边的小厮来请:“老爷命四爷去外书房叙话。
赵桐便转头对咏书道:你去三爷那里,就说老爷叫我,让他不要再等我了。
来到外书房,只见父亲端坐在宽大的楠木书案后,面色凝重。
“爹,这么早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桐儿!你今年多大了?赵老爷一边问,一边示意儿子坐下。
“儿子今年整整十八岁了,爹爹缘何问起这个?”
“十八岁了!“赵老爷眯缝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儿子,自古英雄出少年,想那些古时名将,都是年纪轻轻就创下不朽功业了。
“儿子惭愧,至今未有一点功绩,每日只是和人练习骑射为戏,如何比得古时那些英雄。”
“桐儿,爹送你参军,你可愿意吗?”
赵桐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爹!您说得可是真的?”
“爹爹何事骗过你?”
“可是娘那边,如何能通融?”赵桐想起两年前便屡次求母亲准许自己参军,却被母亲统统回绝,如今骤然听到这样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
赵老爷呵呵笑道:“你母亲开始是舍不得你去,硬是被爹爹说服了,我儿,你去了边境之后,可要好生保护自己,省得我和你母亲还有你媳妇忧心!”
听父亲提到媳妇二字,赵桐心中突地一跳,这才意识到,湘如是自己的妻子,他出征了,她会忧心的。
见儿子脸上表情有点怔忡,赵老爷便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罢!我自去和州府那边的人交涉,几日后便送你去边关。
赵桐回到房中,拿起一卷书看了会,却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挨到正午,丫头仆妇们陆陆续续将午饭摆在花厅。
赵桐便问:“四今日不回来吃午饭吗?”
咏画道:“四如今忙得很,吩咐了每天的午饭都要开在远香堂呢!”
赵桐独自一人对着满桌饭菜,默默地咀嚼,却感觉没甚滋味。
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他放下筷子,也不叫人跟着,独自一人往远香堂走来。
进了远香堂,见几个小丫头抬了一小桌残羹剩菜往外走,而湘如则手捧一本厚厚的账簿,聚精会神地阅着。
赵桐走上前去,轻轻夺下账簿:“刚吃了饭,你该出去走走才是,省得积了食,伤了肠胃。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赵桐微笑:“来看看你,如何当家理事!”
湘如抿嘴:“来看我如何在你家耍泼弄悍?”
不是!你这些日子做的几件事情,爹娘都对你满意得不得了!这家你还是要当下去的,只是别太幸苦自己了!
“你今日说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没有!我是想着,园里的金盏菊开了,不知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呀!我早上也听丫头们说了,正想着去看看呢!
夫妻二人肩并肩,顺着青石小路来到菊园,园中的金盏菊果然开得一地锦绣灿烂,说不出的迷人。
湘如凝视着那一片怒放的鲜花,深深呼了口气。
湘如,这些花美吗?
湘如点了点头:“当然很美!我从未看过这样好的菊花。”
赵桐凝视着她心旷神怡的样子,想起自己不日就要奔赴生死未卜的战场,心里有那么一点酸楚的味道,他不由得问:“你嫁进我家之后,日子过的还顺心吗?
慕青,你究竟是怎么了?今天你好奇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湘如昂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此时已近深秋,一阵凉风袭来,将湘如裙角吹得摆动不已,赵桐见她单薄瘦弱的模样,心里越发起了怜惜之意,于是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解下,轻轻披在她身上: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吧!
第二日上午,府中管银钱支出道大娘便来回话:“四,老身须得向账房支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做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大的花费?湘如奇道。
汤大娘看了湘如一眼,讶然道:“这是夫人特意吩咐下来,给四爷打造盔甲用的,四难道不知道吗?”
“盔甲?好端端的,四爷干嘛要打造盔甲?”
汤大娘答:“四爷马上要去参军打仗,自然需要一副好的盔甲!”
湘如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只觉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咏琴见自家姑娘怔在了当场,急忙拿起对牌,递给了汤大娘:“这个银子当然是要出的,大娘且拿了这对牌去账房支银子吧!”
汤大娘走后,咏琴又倒了一杯清茶塞到湘如手里:“姑娘,喝杯茶定定神吧!”
“他要当兵打仗,为何不对我说?”
“估计,是怕你忧心吧!难怪这两天姑爷对你比往日细绣贴了许多,昨晚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几盘你爱吃的菜往你面前挪。”
一时,又有几个管家婆子进来汇报种种琐事,湘如心头乱糟糟的,勉强应付完了,便带了咏琴回房去。
回到房中,赵桐却不在,咏画告诉她,说姑爷随老爷去赴知府大人家的筵席了。
湘如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芭蕉出神。
赵桐很早就流露出想参军打仗的愿望,只是婆婆一直不准,如今看来,婆婆是容许了。
边境常年不宁,与匈奴人大战一触即发,对于赵桐这样建功立业的有志少年来说,自然是个绝佳的报效朝廷的时机,可是,万一他真的马革裹尸了,怎么办?
为国捐躯是光荣的,是壮烈的,可是,这样的荣誉如果用死亡来换取,谁会愿意?反正,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想。
然而,不想又能如何?她能够阻止得了他追逐梦想的脚步吗?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想起名义上的妻子这个词,她的心突然像是被小刺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起来,她想,赵桐此刻,最想告别的人,也许就是那个蒋雨心吧!
离别
从扬州知府的宴会上回来,天色已近很晚了,赵桐走进枫兰苑,却发现自己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问给自己开门的小丫头:怎么?四还没有歇息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说是要等四爷回来。”
赵桐推开房门,见湘如窈窕的背影坐在灯下,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不知在做什么。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一看,原来她是在绣香囊。
她察觉到后面有人,急忙扭头,见是他回来了,便叫咏琴:“去把四爷最爱喝的枫露茶拿过来。”
“湘如,这样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我在给你赶工这只香囊,里面塞了金银花的。”
“香囊什么时候绣都行,你别熬夜了,明儿还得上远香堂办事呢!”
湘如身子轻轻一颤:“我怕,来不及给你带走!”
赵桐心里一跳:“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我叫她们别说的。”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难道要瞒我一辈子吗?”
赵桐坐到她对面的紫檀木圈椅上:“我想临走前一天告诉你,省得你忧心!”
湘如轻轻啐了一口:“谁会为你忧心!”
嘴上这样说着,声音却哽咽了,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红了,湘如暗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赵桐见她眼中泪光盈盈,不由得痴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湘如,你放心,我——”
“姑爷!枫露茶来了!”
赵桐急忙松手:“放这里,你下去吧!”
湘如道:这茶她们沏了半天了,你喝了,就去睡吧!“赵桐默默地喝了茶: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湘如扑哧一笑,终于放下手中的针线,自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赵桐换好衣服,见湘如正在镜前摘头上的首饰,那丫头瀑布似的长发垂在腰间,越发显得那纤腰不堪一握。
湘如回过头来,见他还站在那里,便笑:你怎么还不上床!
赵桐的目光移到她白腻的脖子和突起的上,嘴里突然一阵干燥,听得她说“上床”两个字,更是心中乱跳起来。
湘如爬上床,钻进了自己被窝,又探出头来交代:“你别忘了熄灯!”
赵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灯,乖乖地钻到大床的另一头,自己的被窝里去了。
两日后,便是赵桐启程的日子了。
湘如终于绣好了那只金银花香囊。
这日,赵府合家老幼一齐送赵桐出府,赵桐身着崭新的戎装,□骑着那匹杭州他大姐夫送给他的汗血宝马,越发显得英姿飒爽。
赵夫人满眼含泪,上前抚摸着儿子的脸:“我儿!此去,一定要万万小心,虽说为国捐躯理所应当,可也要多想想家中老母娇妻。
赵桐笑道:“娘尽管放心,儿子当然知道命是好的,有了命在,才能建功立业不是?”
湘如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金银花香囊,上前几步,来到赵桐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香囊系到他的腰间。
赵桐用手细细摩挲那只香囊,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重重握了一下湘如的手,然后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回到房中,咏琴早就吩咐厨房炖了她平日最喜欢道品来:“姑娘!姑爷这一去,顶多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你可别忧心!
湘如瞅了她一眼:“他武艺高强,我自然不用忧心,我只是看婆婆那般难过,心中感触而已。”
咏琴见她嘴硬,心里暗暗好笑。
湘如喝了几口汤,正要去远香堂看账簿,就听得小丫头来报:“大,二和三一起来看了。”
三位一进屋,巧儿就笑道:“四弟妹,还有心情喝汤呀!我们都还以为你在房里擦眼泪呢!”
自从上次冲突之后,巧儿跟她说话,总是表面客气,话里话外尽是隐隐约约的小刺。
“大嫂这话如何说起,从军是好事,也是四爷生平夙愿,我为他高兴还不及呢,抹什么眼泪呀!”湘如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