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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卖糖的妇人冷笑道:“随你怎么狡辩!总之我的东西,你休想拿走!”
卖针的妇人对众人说:“我老吴在这条道上几个村子里卖针卖了十几年,诸位可曾听说过我偷拿过别人家一草一纸?”
人群中一个壮汉叫道:“吴嫂子!你是个规矩人大家都晓得!可如今这事,你们都无凭无据的,叫我们向着谁好呢!”众人纷纷附和。
两个妇人怒目相对,眼看就要厮打起来。
湘如坐在马车里,将这场争执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眼珠转了几转,突然想起以前读高中时,语文老师在古文课上讲的一个清官断案如神的故事,便灵机一动,招手叫道:咏琴,你过来!
咏琴回到马车边,湘如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咏琴听了,连连点头。
围观的众人此时正准备拉架,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都给我住手!”
大家仔细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亭亭玉立的闺女,月白对襟袄,翠蓝缎子裙,一双眼睛清澈有神,看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使女。
咏琴来到两个妇人面前笑道:“一大早就听见二位在我家姑娘的轿子前面吵闹不休,害的我家姑娘的轿子都过不去。”
那老吴忙道:“姑娘!都是我这老货不好,拦住了你家姑娘的道儿,只是这人实在可恨!”
那卖糖的妇人见老吴如此说她,正要出口嚷嚷,咏琴却道:“罢了!今日之事,我家小姐若不出来调停,料你们吵到天黑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群中一个老妪道:“你家小姐?此事,她却又如何调停?”
咏琴微微一笑:“我家小姐却有个办法,能断出这团蚕丝到底是谁的?”
两个妇人急忙问:“什么办法?”
咏琴对小石头道:“石头!劳烦借你的马鞭一用,我要亲自拷问那丝团,要它自己告诉大家,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
众人听了,越发不解,难道丝团还会开口说话不成?
只见咏琴将那团蚕丝绑在路边的一棵柳树桩上,然后从小石头手中接过马鞭,便开始用马鞭不停地抽打蚕丝。
几十鞭子下去,地上居然落下了不少铁屑,咏琴停下手,对众人说:“你们过来看!丝团说话了!”
大家忙纷纷去看,咏琴从地下拈起一点铁屑,来到两个妇人面前,对那卖糖的妇人伸手去:“大婶!你们家的丝上怎么会有这许多铁屑?”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咏琴聪明。
咏琴得意地一笑:“这是我家小姐的主意!凭我,可想不出来。
那卖糖的妇人登时羞得无地自容,满面充血,挑起糖担子低头急匆匆地走了。
卖针的老吴则欢天喜地地收起蚕丝,一边合起双掌直念阿弥陀佛,你家小姐如此伶俐,将来定能找个好婆家,一世幸福美满。
路上的人这才纷纷散去,咏琴转身正要回马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这位姐姐且慢!”
,此时咏琴才注意到,对面还有一顶蓝呢轿子,看样子是早起上完香后往回赶的。轿子前站着一个丫头,正满面含笑地望着自己。
咏琴问:“姐姐叫我有事?
那丫头上前几步:“敢问一下,你家小姐是否是到凉山寺上香的?”
咏琴点了点头,那丫头又说:巧得很,咱们家夫人来京城客居时间不长,正想到闻名天下的凉山寺游览一番,不知贵府小姐可否愿意给咱们带个路,结个伴呢?
湘如从车里探出头来,见那丫头干净俏丽,衣着不俗,心想,这一家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家,倒是要见识见识,便招手叫咏琴:“既然这位夫人远道而来,咱们理应给人家引一引路的。
那丫头见湘如答应了,便喜道:我叫露珠,多谢姐姐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驶到了凉山寺。
湘如下了马车,就静静地立在大门一侧,等着蓝呢马车中那位神秘的夫人。
那个叫露珠的丫环跳下马车后,就从轿中扶出了一位衣着精美华丽的妇人出来。
湘如仔细向那位夫人瞧去,只见她年纪大约五十开外,肤色白皙,面相雍容,那一脸怡然的微笑让人觉得可亲可敬。
湘如上前施了一礼:“这位伯母,敢是第一次上京吗?”
那夫人忙伸手扶起了她:“不敢当!我上京几次了,不过这凉山寺可是第一次来,否则也不用姑娘带路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寺院呢!听说这里的萨提树已经有千年寿命了,来此的人不可不看。”湘如答。
“看来,还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幽娴贞静,不像咱们家那几个山野丫头,整天往外跑!”那夫人扭过头,笑着对露珠说。
湘如听她说话口音,虽然是官话,却略带吴侬软语,便笑:“江南山明水秀,人杰地灵,乃天下第一繁华富贵之乡,哪里称得上山野之地。
两人一边聊一边进了寺中,早有接待的僧人应了出来问:“敢问小姐可是董尚书府中的家眷?
咏琴上前说:“正是!我们管家昨日已将贡品送来了,如今我家小姐是来上香的。”
那僧人满脸是笑地将知道将她们一行带进了一间静室中。
接过小和尚奉上的香茶,那夫人又开腔道:“原来是尚书家的千金,我说呢!这通身的气派就是不一样!
湘如嘴里谦让了几句,请她上座了。
那夫人又说:姑娘不出闺门,却听的出老身的家乡语音,莫非你去过江南?”
湘如笑了笑,前世的最好的朋友就是扬州人,那普通话里夹杂着扬州土语的说话她再熟悉不过了,于是答道:“晚辈家中乳母,就是江南人。”
那夫人又道:“敝姓赵,扬州府人氏,小姐若不嫌弃,就叫我赵伯母吧。”
赵伯母此次上京来,是探亲吗
赵夫人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咏琴就进来回道:“姑娘!陆家小姐也在寺中上香,请你过去一叙。
湘如一怔,暗想,陆家小姐,那么陆家少爷也在这里吗?
赵夫人见她神情,忙笑道:“董小姐还是先去会客吧!我自己去游览一番便好。”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退了。”
露珠,你看这小姐怎么样?看着湘如远去的窈窕背影,赵夫人若有所思地对身边的露珠说。
露珠点头赞道:“这董小姐很美啊!模样儿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叫人看了打心底里舒坦。”
“谁要你说这个呢!咱们江南,绝色美人儿难不成还少了?但是我那侄女就比她生的好,”赵夫人笑嗔:我是叫你说,这小姐的言语为人如何?
露珠不假思索地答:“当然是聪明得很了,就看方才在道上替那两个大婶断案,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
露珠见夫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露珠心念一转,忙笑问:“夫人莫非是——想到咱们家四爷了吗?”
赵夫人定了定神:“现在想,还为时过早,说不定她早就许了人家了呢!”
6
6、美女如云 。。。
湘如跟在咏琴身后,转过了一间禅堂,后园的一颗萨提树下。树下的石凳上,端坐着一个穿着海棠红锦袍的少女,正是陆家二小姐陆莲儿。
这莲儿小姐和湘如早在其他豪门府邸的饮宴上见过的,彼此都很熟悉了,见湘如来了,急忙站起:“湘如姐姐,好久不见,你越发清瘦了呢!”
莲儿身畔的使女上前将一方湖绿色的锦帕垫到莲儿对面的一块石凳上,湘如款款坐下:“莲儿妹妹!我倒是觉得自己胖呢。”
莲儿叹了口气:上次母亲从杜府回来,把经过情形都说给我听了!小妹我——实在气得不行。
湘如看着眼前这个脸蛋圆圆,双目清澈的可爱少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小妹黛如,在偌大的董府中,除了自己房中的几个丫头之外,也就是黛如对自己有几分亲情。
至于其他人,祖母和继母早已经习惯性地将对姜夫人的满腔怨恨不知不觉转移到她身上了,玉如更是恨不得世上从里没有她,好让她占上董府嫡出大小姐的位子。
至于董家的那两位男丁,弟弟董剑如一心只读圣贤书,别人关心他还差不多,他哪里会关心别人。
父亲董尚书呢,这个自己在世上最亲的人,一个月时间,也见不到一次面,见面了,无外乎几句客套的语句,生疏得根本就不像父女吧!
湘如想,父亲大概压根就忘了自己是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了吧,不然又怎么会如此不闻不问,任由何夫人薄待他呢?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声,握住了莲儿的手:“好妹妹,不用替我叫屈,横竖能吃饱穿暖,比起没有饭吃的贫苦人家来,已经好了许多了。
莲儿脸上掠过鄙夷:“别说是尚书这样的大员,就是个七品芝麻县令夫人,也没有这样的,湘如沉默,将来自己是要到陆家过日子的,何夫人总有千般不是,也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自己又怎么能当着婆家的面数落娘家人的不是?
“好在春闱之期就快到了,我大哥哥一心想金榜题名之后再来个洞房花烛,但愿他能高中,你过了门,咱们姐妹就能天天在一起说话儿了。
湘如见她说得高兴,忍不住逗她一句:“你只比我小一岁,一年之后,我难道还天天到信王府做客吗?
莲儿的脸有点红了,她一年前聘给了信王府的二世子,满十六岁以后,多半是要出嫁了。
湘如见她羞赧,心里暗暗好笑,也不再逗她,拉起她的手:“咱们去前面看看那棵千年萨提树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吧。
莲儿摇了摇头,用目光示意自己的丫头,那丫头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递给咏琴。
湘如疑惑:“这是?”
“这是母亲叫我递给你的,她老人家是真喜欢你,我都羡慕你的际遇。”
莲儿说完,款款起身:“我已经上完了香,还要随母亲启程去京郊的表姨母家,就不奉陪了。”
咏琴将包裹放在石凳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黄灿灿的金条,看起来是十两的,有十几条那样多。
“姑娘,陆夫人真是个有心人呢!这些金条足够咱们用两三年的了。
湘如咬着下唇,心里也有着感动,自从十五岁成人以来,自己每每因为手头拮据而不敢出门应酬,连忠勇侯府舅母家都不曾踏个脚踪,这一百多两金子,兑换成银子,足够她去任何地方打点礼物和赏赐下人了。
咏琴又笑:听说陆家大少爷很有才学的。
湘如伸手捡起一片萨提树的叶子,仔细端详着:“你怎么知道他很有才学?
“当然是听说的!我姑妈一家子都在陆府当差,这点事又岂会不知道啊!
湘如缓缓踱步,来到萨提树的树身下,扶着粗大的树身,沉默了许久,古代社会的媳妇,有个慈祥随和的婆婆当然是一重幸运,可是,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你所嫁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男人,她嘴角泛起微微嘲讽的笑,京城中的豪门富户家的公子,哪一个不是未娶亲之前,就在房里先放几个通房丫头,供他们享用呢?
就算陆家大少爷不好女色,可是陆家那样的门第,自己过了门去,手下也还是要有至少四个姨娘来分宠爱。
而且这四个小妾里只有有一个半个像自己后妈何夫人那样的,一辈子可就精彩热闹了。
到那个时候,正室夫人的地位只是个摆设,婆婆再好,也不能陪自己终老,如果真遇上了宠妾灭妻的夫君,自己娘家又没有同母的兄弟,到时候,估计也只能由着人欺负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婆婆小姑都还好相处。
想到这里,她便回头对咏琴说:“时候不早,咱们该去上香了,晚上府中还要开寿宴呢!”
佛堂中,轻烟袅绕,湘如捻起一支香来,心里默默地想,世上真有神佛这回事吗?嘿嘿,就算是有,也不能保佑她将来的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吧,求神拜佛又有什么意义!
主仆二人回到府中,只见大门二门都是张灯结彩,焕然一新,下人们穿着新做的衣衫在厅堂中来回穿梭忙碌不停。
湘如来到何夫人房中,两个丫头正给何夫人梳发髻。
硕大的铜镜里,映出何夫人那张虽然姣好,但是却毫无表情的脸,这个所谓的长女,长得实在太像她那假模假式的娘亲了。
湘如上前福了一福:“母亲,庙里的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恩!晚上的寿宴,就快开始了,待会就会有女眷来了,你是长姐,可要带好两个妹妹,招呼好那帮小姐们,别让人笑话了去。
湘如点了点头,沉默,等着她命自己回房。
看着湘如那张不施脂粉却依旧明丽动人的脸,何夫人心里厌烦的情绪又开始慢慢升起,她摆了摆手:今天是你祖母大喜的日子,回去穿件新衣裳,好好梳妆打扮一下,再出来见个客吧,你整日素着一张脸,这可不像你那侯门千金的亲娘的做派。
湘如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横竖已经忍了几年,不差这一年半载了。
于是她屈膝道:“女儿告退。”
回到房中,诗意找出了一件桃红的银鼠皮袄,天水碧色的缎裙,伺候着湘如换上了,又扶着她到妆台上坐下。
姑娘,这是三姑娘刚才派人送过来鲥鱼鳞。诗意从妆台上拿起一个半个手掌大的玳瑁匣子。
湘如有些疑惑:鲥鱼鳞?她好端端地送我鱼鳞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