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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医院的这位医官,师从北齐的御医,对天下的疑难杂症,奇怪的毒物都有强烈的探索欲望,他立刻跟着葛氏去了大公子烧毁的院子。其实这场火的范围只在大公子的书房和卧房范围之内,只要重新修葺一番便可以继续居住。大公子移居远处,是乳娘担心纸张的毒气会再次伤害大公子,又怕大公子想起母亲难过,便想彻底废弃大公子的院子,想在崇府靠近山林的地方重新建立居所,也好彻底摆脱葛氏和爵爷的监视。
葛氏和内医院的大夫过去的时候,大公子的奴仆已经快把院子里的东西搬空了,葛氏心中很是疑惑,越发觉得媵人冰的事情有蹊跷。大夫看过这处院子布局和房梁,脸色很沉重地问到:“公爵夫人,这处院子应该是前面的大人留下来的吧?盖院子的木材都逾越了,用了紫楠木。烧了是好事,要是您选在此处居住,被有些人告发了,爵爷的位置就不保了。”
葛氏没想到请大夫来看病因,居然会看出这个结果来,连忙说到:“这处地方府里用了快十二年了,确实是从前留下来的。从前的原配正品夫人钟氏很是节俭,把这处原主人关闭不用的院子简单修葺了一下就住了进来。她过世之后,这个院子自然就留给了她的嫡子,我一个偏房扶正的继母如何会时常来看这个孩子,自然没有觉察。这件事绝对和我们崇府无关,就是告发上去,也应该追究上任子爵的责任。”
医官安抚葛氏说到:“公爵夫人不必本官解释这些,我不是想吓唬夫人,我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声,这院子还是不必再用了。这院子的规格暗合列侯家的布置,连木料的选用都是用了非王族不能用的紫楠木。府上的先夫人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发现,实在是大意了,爵爷难道留宿的时候也没有发觉?”
葛氏听到这句话便有些得意了,当年钟氏哪里有她得宠。一月之中,崇爵爷只会留宿内院三五天,只给她一晚上,其余的时间都在钟氏那边。可葛氏会变着法子带着食物去看住在办公处的爵爷,如同偷情的调调,钟氏可没有这情趣。那时候爵爷每天忙着在东越的贵族圈子里站住脚,哪有闲工夫在钟氏的院子里东张西望。
葛氏说到:“大人,您不必再问我们府中的家务事,明天我就带人拆了这院子,您还是先看看这院子里有什么有关我媵人病情的事物吧,只要你发现了蛛丝马迹,我立刻拿了这院子里的奴才来拷问。”
77追究(二)
医官对宅院布局好奇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开媵人冰的中毒之谜,他随即开始在火场上寻找线索,很快他就发现了两只烧糊了的老鼠尸体,试着用银针扎下去,针尖就变黑了。医官大胆地说到:“把火场里所有的灰烬分类给我带回去,那些死去的鼠类,鸟,哪怕虫子都不要放过。”
葛氏带来的两个奴隶赶紧忍住恶心照办,留在大公子院子里收拾东西的仆人也被葛氏控制住了,预备拷问,还好有一个璐管事带来的钟家奴才悄悄跑去送信了。乳娘得知之后,心里满是疑问,看这个情形,难道葛氏对北齐刻本和洒金纸有毒也不知情吗?难道这一切都是爵爷自己想害死两个老婆和嫡子?一切真实迷雾重重呀。乳娘耐着性子等着看葛氏下一步怎么走。
医官回去之后就忙碌起来,在看过前任子爵留下来的文书档案之后,再对带来的各种火场遗留进行的验毒,便有了大胆推测。他对葛氏说到:“你家先夫人和嫡子所住的屋子应该是五十五年前修建的,那个人应该和北齐的前列侯息息相关,我猜他很可能就是北齐一位列侯的儿子。当年南都霍家犯了谋逆大罪,这位列侯的一位侧夫人就是霍家的嫡女,闻讯带着两子一女逃亡到东越,被列侯派人诛杀在山里,可巧就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我听闻霍氏的媵妾当时有孕,被王室免死,生下了一位公子。五十年前,那位列侯亡故的时候无嫡出子嗣可以承袭爵位,他的列侯之位重新落入宗室之手。好像霍氏的媵妾之子曾经来到此处隐居,大公子现在这处院子就是他建造的。后来这位爷突然不告而别了,当地的贵族一直不敢动这屋子,还定期打扫。谁知道你们居然启用了。”
“原来是这样了,几十年过去了,那位爷恐怕也不记得这件事了,可他住的地方如何会有这种古怪呢?”葛氏心中的谜团终于有解开的希望了,赶紧向医官打听这和媵人冰中毒有什么关系。
医官根据刚才试验的结果说到:“盖屋子的木料有毒,长期留在这屋子里人就会生病,不得长寿,先夫人离世和大公子身子弱肯定和这个有关。下官就是不明白,这位王室子弟为何要选有毒的木料盖房子呢?”
葛氏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因此也不想再追究其中的缘由。只想早点治好媵人冰的病,便问医官有没有办法,医官说到:“自古南都多巫医。假如那位王子的母亲也是南都的人,或许他就有解毒的方子,在下是没有办法了,那位媵妾只能那样傻乎乎地活着了。我开些解毒的药,再辅以汤药逼毒。将来她也是口眼歪斜,四肢不协地活在世上。”
葛氏听到这个答案也只有默默流泪,这件事也不能瞒着爵爷,崇爵爷闻听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没想到上任子爵不交代屋子的来历,钟氏的节省反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让嫡子身体一直有问题。既然如此,他也不怪儿子歹毒了,赶紧让人拆了这位院子要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葛氏就算想闹事也要顾及崇爵爷的感受,便立刻从爵爷的私产上拨出了五万钱,让大公子自己盖房子,圈一块地建居所,工匠全用府里的奴隶。这种条件不算苛刻,乳娘便让人收了钱。准备在离山近的地方圈一个院子。
刘氏侧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满腹狐疑,专门和大公子的乳娘,还有石头娘说了一会儿话。这洒金纸上的毒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葛氏确实不知情,全是爵爷那边安排的?刘氏侧夫人还专门去看了乔氏侧夫人那边,发现爵爷根本没有把这种纸赏给乔氏,这摆明了这些纸就是专门给钟氏,大公子和刘氏侧夫人这边用的。爵爷自己也不用这种名贵的纸,说是浪费过了。
刘氏侧夫人心寒之后,想到往日爵爷对自己的林林总总,觉得自己的枕边人不可能把心机掩饰得那么好,便问乳娘说到:“如今你的本事也瞒不过人了,我看你应该是受过训练的,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就坦白说说,你认为这毒是怎么回事,是谁要害我们?”
乳娘平静地说到:“我想可能这两种毒,有一种和巫溪诡兰草有关。巫溪诡兰草生长于南都的沼泽之中,有特殊的香味,因为带有毒性,它周边都不会长任何其他植物。天气热的时候,生长巫溪诡兰草的地方便会升起毒雾瘴气,任何生命,哪怕是一只飞鸟都不能穿过这个地方。南都最冷的时候,不过只要穿一件夹袄,要是想摘取巫溪诡兰草就只能在这时候动手。用麻布把自己包裹好,鼻子里插上两团粘了药水的棉花,带着特殊的长柄镰刀收割。壮年男子最多只能在巫溪诡兰草的沼泽边站半柱香就赶紧要换人,不然就会死在那里,采巫溪诡兰草是拿命去拼的。”
刘氏侧夫人赶紧追问到:“既然是害人的毒草,为什么不放火烧了,豁出去死几个人,也要把这种毒草斩草除根,怎么会有人冒死去采摘?”
乳娘说到:“虽然是毒草,却也是一味可以炮制救命药的毒草。以毒攻毒,能治风痹之症,对于面瘫也有奇效。一颗炼制好的药就能换一两金子,你想会不会有人愿意冒险去采收。用巫溪诡兰草直接害人的事情算是南都列侯秘史中不准泄露的秘密,一百年多年前,南都霍家驯化了异种的巫溪诡兰草,悄悄种植了,还想办法调制了一种药汁可以涂在用具上。霍家当时有两位才貌出众的姑娘,一位被选为宫中为妃子的媵妾,她甚为讨主子的喜欢,以至于她的妹妹沾光都成为列侯的侧夫人。霍家被灭族也是因为这位宫中的媵妾,她用巫溪诡兰草的毒液害了皇后和三个皇后名下的子女。若不是因为有位宫人焚烧小公主的遗物不小心弄得烧着了衣裙,有人用铜盆向她浇水,结果银簪落入灰烬变黑,这件事就不会被暴露。巫溪诡兰草被霍家驯化家养的异种的事情从此就算暴露了,不过王室不会把这种秘密公告天下,只是以别的谋逆罪名处置了霍家。当年北齐的那位列侯为了把这件事撇清,不惜连三个亲生的儿女都不放过,可见当年王室有多么猜忌这件事。”
刘氏侧夫人说到:“一百年多年前,南都列侯被处死就是因为这件事吧,想必您也是南都那边过来的。”
乳娘点头说到:“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妨直说了,我是如今南都列侯的一位媵妾,我的主人是位侧夫人,她死之后,我在那边待不下去了,便投靠了从前主人的闺中好友,大公子的母亲。”
“原来如此,说起来我学得本事兴许还不如您,列侯家的媵妾本来也是我这种出身要巴结的,那么我请问前辈您一声,你觉得要如何查这洒金纸上的毒呢?”刘氏得知乳娘的身份之后,便有心求教了。
乳娘说到:“我看还是请夫人的娘家去查一查葛氏的哥哥比较好,能在北齐贵族的风月场上影响官位和爵位的人应该不多。等夫人和大公子再得到洒金纸之后,便直接封存了,再试试有没有毒,能把毒掺入这么名贵的纸张里,产量不会很高。夫人只要找人跟着送纸和刻本过来的北齐人,一定可以找到真相。我可以代替大公子向夫人保证,只要夫人能抓住下毒的人,问出解药,大公子会放弃继承爵位,全心襄助三公子或者是四公子承袭爵位。就算是大公子遭遇了不测,我也保证和葛氏斗到底,全心辅助夫人。您看我们两家可不可以结盟,我相信雅儿也会需要您这样一位养母的。”
石头娘对乳娘的这句话有些不满,凭什么又拿小雅当人情呀,不过她没有吱声,毕竟人家现在在谈合作的事情,刘氏侧夫人愿意帮小雅也是一件好事。
刘氏侧夫人说到:“我同意这么做,不过我真的没有把这个爵位看得那么重,我的儿子要是像爵爷那样,我情愿他们平安富足过一生就好。爵爷的那个位置,给谁都不能便宜葛氏的儿子。我们从此之后就互相辅助吧,不过我不会为了你们而伤害我和孩子,还有刘家的利益。很多事情,你们不要指望我。”
乳娘笑着说到:“这是自然,从此之后我们两家要少来往,有什么事情通过小雅和石头娘来传信就可以了。大公子的赌约一定会赢。”
乳娘这边忙着和刘氏夫人说定彼此相助的时候,大公子和钟家某人的合作也在已经在商谈中。乳娘这次还真是在赌气,把机会给了第一时间跑来看外甥的钟家嫡出二少爷,大公子的二舅钟颂贤。
78甥舅
钟家的爵位传了三代,到大公子外祖父的手中丢了,实在是有点可惜。钟老头内心里还是蛮记恨这个女婿的,心想要是女婿早点给凑齐了纳贡,钟家如何会失去了爵位。崇爵爷心里也是对钟家失去爵位的事情耿耿于怀,钟家下去了,新来的那位子爵很有背景,处处和他对着干,这几年崇公爵都觉得压力很大,他也巴不得钟家复位。
为了当年的事情,崇爵爷和老丈人之间还是有些间隙的,日子久了,崇爵爷也觉得自己不欠钟家什么,如今想要让他再扶一位新子爵上来,钟家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连续几年年成不好,最容易空出爵位和官位,崇爵爷已经打算把钟家活动到南都去承爵,省得钟家辅助大公子,妨碍他的家事运作。
大公子的大舅本来就是爵位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失去爵位的事情对妹夫也有些恼怒,平日里对外甥也没有上心,倒是二舅可怜外甥失去了母亲,时常派人送些新鲜吃喝用度来。这次听闻外甥的书房着火了,在百里外的镇上居住的钟家二舅是凌晨四点就开始往崇府方向赶路,唯恐崇家没有请到好大夫照顾外甥。
钟二舅到崇家的时候一身尘土和汗臭,一进门就冲到了外甥面前,着急地说到:“逸航,你怎么了,没有受伤吧?”
二舅给大公子带来了久违的亲情,大公子想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冷漠,还有从此连母亲遗留的一点笔墨都看不见了,委屈地扑在舅舅怀里大哭起来了。钟颂贤顾不得听外甥哭泣,立刻打量起外甥的全身,看见外甥整个人好好的,没有一点外伤,心里就平静多了。等着外甥大哭一场过后,少不得要安慰几句。
大公子也不是个只知道伤感的孩子了,自从接下了赌约打算帮小雅开始,他心里就有了强烈的责任感。这两日母亲和自己身体不好的原因被揭开了一部分,更让他感觉到了世态炎凉和亲情的淡薄,一个谋夺妻子家产,连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