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殊手中的烈焰忽然向上一窜,商辰的血猛的停了一下,寒气不由自主地向外散发,白雾之气弥漫。
就像与火焰对抗一样。
商辰灵光一闪,顿时了悟,脱口而出:“师父,难道我们是相克的。”
“不错。”
不仅仅是异途,更残冷的是相克。商辰难以置信,追问说:“师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
“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又等修完之后才知道!魔极有成千上万的功法,为什么非要修习幻海?我要换一种!”
“幻海最适合你!”
为什么总是这么强硬?假如明殊今晚没有来,明天自己闭关修炼,是不是等魔功练成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的修行跟明殊相克呢?商辰愤怒说:“师父,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都替我做决定!什么都是做完了才告诉我!到底我是什么!是你手里的棋子吗!”
“我这不是,来告诉你吗?”一个字一个字,明殊说得很艰难,别扭的脸也露出痛苦。
商辰迅速冷静下来,将明殊拉进房子。
椅子上,明殊难得一见的犹豫。
商辰故意把《幻海魔录》往床上一扔,背对明殊,看向窗子——要让明殊知道,不能这么专断,不能这么莫名其妙扔给自己一个结果,然后自己捧着结果就疯了。
以往,没法更改。
未来,从现在开始改变。
终于明殊缓下声音:“商辰,你很生气?”
难道才发现自己很生气吗?一直以来,对他这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做法很生气好不好!商辰转过身,直视明殊,坚定地说:“师父,说吧,想告诉我什么!”
“你必须修《幻海魔录》。”明殊开口。
忍!忍忍忍!
明殊哪次说话不是这么自大,其实本意完全不是这样子!商辰按捺住火气,循循善诱:“为什么不是别的?总是有理由的吧?因为它的威力强大吗?”
“不是!要想打破明渊魂君的禁术,需要至寒冥术和至炎之术联合,或能攻破。可无论我、霁青、还是玄墨,都无法修冥术,所以只剩下你了。”
商辰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过如此,摊开来说,不就很好吗?非要瞒着干什么!
商辰忽然又闪过一念,问道:“这么说来,师父是准备用灵力将封印打破吗?我们明明已经打破了火、金、土、木,只剩下水之封印了啊!”
明殊说:“冥殿会被毁灭。”
如果以强大的灵力击破,则冥殿——这个融合了魔极宗所有精粹的地方,可以存留;如果只是突破了五行封印,在百里界见世的一瞬间,冥殿会毁之一旦。
既想让魔极存留,又担心禁术太强大,被封印的后代们无法冲破——明渊,是以如此矛盾的心情,最终选择了交给命运。命运决定留,则留;命运决定毁,则毁。
商辰轻呼一口气,明渊这个名字,总是让他心中发疼。
“商辰,你相信命定吗?”
明殊的发问如此郑重,商辰收敛了所有的心思,笑道:“我当然信,否则怎么会与师父相遇呢?”没说完,商辰觉得脸有点烧,这种话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以调侃的方式说出来,是不是太轻浮呢?
明殊眸子一动,沉默。
果然,还是太轻浮了吧,商辰连忙掩饰问:“师父,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霁青说,你是打破禁术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如此强大的、以无边无际的痛苦为代价的禁术就算要打破,也是需要机缘的,可以说是命定。封印之初,就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没有外在的入侵使之破除,则万年之后,封印才可以破除。
人们并不相信,因为百里界怎么可能荒凉一万年。
但是,时光流逝,终究这样,过了一万年——不,比一万年还久,百里界只剩下祁子尘和霁青两个人。也许,霁青本来是那个命定之人,但是,他不愿意封印被破之后魔极被仙宗所得,所以选择了再次封印。
在实施禁术之时,霁青看到了一幕景象:重生。
重生的镜像中,商辰遗世独立。
而当霁青真正重生那一日,在泷焕、明殊和玄墨的身后,霁青看见了商辰,他几疑是幻觉。但是,这一幕,却不是他曾经窥探到的那一幕镜像——命定,顺应命运。
不等商辰从震惊中回醒,明殊又说:“这个说法不止百里界有,仙宗也有。”
“什么?”
“就像那日所疑惑的,群英会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封魔界为什么会频遭攻击,以及当初玄阳教……昨天,我找到了原因。”
明殊,先商辰一步找到了答案。
一万年前,跟魔极宗对峙的仙宗叫无定宗,那场血战延续了上百年,无定宗最终占了上风。在魔极摇摇欲坠时,忽然天崩地裂,无定宗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袭击,瞬间千疮百孔。等回醒过来,百里界已经凭空消失了——无定宗一直觊觎的魔极典籍法器也一并失踪了。
无定宗知道,魔极的最后一个修真者明渊魂君施了禁术,将它们隐藏起来了。
旷日持久的寻找也没有什么结果。
时间是无情的,假如修仙宗者们都已经遗忘,而魔极却再度回来的话,将是一场灾难,彼时胜负就难说了。所以,无定宗用尽了一切方法,包括窥探天机,终于得到了“万年复归”的天机。
一万年,变数太大。
但是目击了魔极覆亡的无定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仙宗遭此大难,所以他们立下宗训:找到封印之地,誓将魔极绝杀。
而一万年又的确太久太久,谁又能把初衷记那么久。何况无定宗由盛而衰,分化成了许多宗派,甚至连这些宗派都衰落,或灭亡,或又分化……萌生、兴盛、衰败、灭亡、再萌生、兴盛、衰败……是的,虽然人不再是那些人,轮回总是如此往复。
甚至,连魔极都不为人所知。
那个宗训在风雨飘渺中,渐渐只有少数人知道。
来源太过久远,无法追溯,但“绝杀”之宗训被少数人深深铭刻——这些人是修仙宗派修行最高的人。终于,一万年了,大衍宗内,总有什么蠢蠢欲动。不可名状,但又觉得受到什么的昭示一般。
这时,一个名为郗一的修真者结识了一位来自“异界”的法力强大的少年。少年透露,他来自异界,期望能打破封印。
少年既天真,却又保持着警惕。
虽然无意中透露出“异界”的信息,却从来不明说——“异界”到底叫什么,“异界”里有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强大,以及他叫什么名字——少年从来没说过。但是宛如有血的指引一般,大衍宗的掌权圣者们知道那是不祥的预兆。
由此,那个绝杀综训又被翻出来。
一万年已过去,人们并不确定“异界”里有什么,但是可以无边想象,或许蕴藏着能令仙宗灭亡的力量,一定不能让它重见天日。
于是,大衍宗设局、追踪、最终找到了“异界”的蛛丝马迹。
宛如被一座普通山挡住,只需要破除山,就可以看见里面有什么。它静静的,像山,即使法力高强的修行者走过,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这一次,因为少年,他们找到突破口,就出现了一层迷雾,破除封印,就可以看见里面蕴藏着什么。
大衍宗修行最高的圣者难免有些失望。
因为一万年等来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多稀罕的东西,这里被封印着——它太安静了,没有什么异常的光芒。而且被攻击之后,很快就摇摇欲坠,力量也不强大。只要假以时日的攻击,很快就能让它覆亡。既然找到了,就打开它吧,所以,带着蔑视之心,先宗门的绝杀开始了。
可是,就在它仿若要被打开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将先宗门全部击倒。
惨绝人寰。
没有人敢相信,奄奄一息的封印竟然散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攻击的力量越强大,反噬的力量越强大,令这世界上法力最强盛的修仙者也无法抗拒,最强大的那三个宗师当场覆亡。
多个人重伤之后,死亡。
有一个排位最末的修真圣者被尊长护佑,没有受到致命的反噬。从那巨大的火焰裂痕中,修真者看见白雾中出现了一个惊世绝伦的人,他以血为禁,目光迸射出利剑的仇恨——就是那个法力强大的少年,三年不见,他的力量深不可测。
神秘的封印,再度消失了。
第二要务·修行一
【〇六八】
这名幸存的仙宗修真者不知道“异界”的来由;他只知道必须将封印找到,将它绝杀,否则;仙宗会覆亡。
然而,他也深知;时间会将一切消亡,人们还会归于无知,所以;他东奔西走,访遍异人;甚至不惜联系对立的宗派;想知道那个“异界”封印到底又上哪里去了——最终;借由强大的修仙法器的力量,昭示着一千多年后,它还会露出冰山一角。
一千多年,没有准确的数字。
而且,大衍宗的迅速衰败,也让这个幸存者感到无力。
所以他选择和先宗们一样立下宗训,只有强大的修真者才能知道的宗训。无论宗派怎么衰败、怎么分立,只要修真者的力量足够强大,就会延续下去,而宗训也会传承下去。
讲述完毕,明殊陷入了沉默。
心口宛如被十二月的风刮过一样,寒气入骨,商辰徐徐吐出一句:“师父,两千年,对于修仙者也够长的。所以,百里界和魔极还没有暴露出来?”
拜时间所赐,一万年足够泯灭一切痕迹。
大衍宗之后一切风平浪静,很不幸它被分成很多个支脉,但百里界更不幸,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最终人越来越少,更别说什么修魔兴风作浪了。
商辰忽然领悟:“啊,宗训!如果知道详细的宗训,我们或许可以避开修仙宗派的追杀!”
因为修仙宗派所握有的资料只是宗训而已!
“我不知道。”明殊摇头。
“可是,玄阳教是大衍宗的支脉啊——师父,你当时不也是宗派中的佼佼者吗?”
“可我只得到过修炼典籍,却从没有什么宗训。”
大概,等不及告诉明殊,玄阳教就被灭教了。商辰沉吟,而后慢慢地说:“我猜,师父的大师兄既然是掌门候选人,他一定知道——他可能会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宗训传下来——所以,梅竟知道。”
两百年前,明殊的大师兄受到重伤,却还是创立了烈风狱——宗训,也许会传承下来。
难道再回去找梅竟吗?
不行,意图太明显了反而是欲盖弥彰,招来麻烦。而且,梅竟是通过强制手段夺来的尊主之位,他未必知道有什么宗训。再说了,从现在百里殿的四平八稳就能看出,百里界、魔极还没有暴露。
明殊说:“我原以为,根本没有人惦记百里界。”
异界,百里界。
……被惦记,就会被盯上,进而无数的麻烦找上门来……以现在百里殿的实力,别说几个宗派,就一个来都够呛了。商辰灵光一闪:“师父,我们从没有查过七卿坊和封魔界的来由吧?”
“为什么?”
“虽然师父说玄阳教和七卿坊封魔界没有关系,但我有种预感,或许他们也是大衍宗的支脉。”商辰认真地回答。
“你是说……”
“我们一定要知道宗训是什么,才能准确避开仙宗的追查。玄阳教已经无处可查,但如果七卿坊有关系,那么不就是一条线索吗?而且,问题还是出现在宗训上。经过一万年,已经很含糊了,又有大衍宗的一战,那个幸存修真者留下来的,是不是很有歧义、甚至被歪曲了呢?”
明殊笑了,眸中的光芒异常温和:“商辰,你的直觉一向很准。”
“谢谢师父……”
“也许,你真的就是命定之人吧!”
命定,与宿命不同!
宿命总有一种逃不开的悲伤,而命定却是注定重逢的惊喜和期待。
明殊却说:“虽然我不愿意那么想,但是,商辰,明渊魂君设下的那种禁术,恐怕是要用生命才能破除,你想过吗?”
那抽出血与骨的禁术,那死后而痛苦犹在绵延的禁术,怎么可能被轻易地破除呢?
商辰微笑:“师父,我想过。”
“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破除封印?”
“我执着的不是封印,而是,怕师父会把生命交付给禁术。与其这样,我不如和师父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有什么关系。”
“……”
“师父,在你说之前,我没有想过什么命定不命定的;但你说之后,我却觉得很自然,好像真的就是这样一样。”商辰低下头,指着心口说,“每次听到明渊魂君的名字,这里都会隐隐作痛,我想把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长久以来的隐痛,无法言说的感觉,没有来由的牵绊……总觉得,说出对明渊魂君的莫名感觉,是对明殊的一种背叛,所以深深埋在心里,试图让它腐烂。但是,没有用,一旦提起封印,这种作痛的感觉就恣意蔓延。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明殊忽然苦笑:“我知道啊。”
“……”
“虽然你没有说过,但你对封印的执着跟祁子尘如出一辙,每次提到明渊魂君,你都会露出很恍惚的表情。”明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寥落,长发在火焰的映照下,泛出了暗红色。
“师父……”
明殊张开手臂将商辰揽入怀中,温暖的气息将莫名的空虚驱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