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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混账家伙丝毫未对柳红嫣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反而与那些瞧柳红嫣不太顺眼的敌对女子有说有笑、打成一片,更是在背后一同说了柳红嫣不知几缸口水的坏话。
真不晓得这小屁孩是不是不明了自个儿的处境,难道她瞎了眼,瞧不出来给她饭吃的主子,正是被她骂作“俗人”、“庸才”的柳红嫣?!
冷静,冷静!
柳红嫣使劲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上辈子受这混账的欺负尚且都忍了,这辈子还忍不了么?
眼下情状,柳红嫣竟是丝毫不敢打骂那熊孩儿,哪怕是几句责怪的话语都只得咽下肚去,委实是害怕那小家伙一闹腾起来给她来个“离家出走”,毕竟这一世,好不容易能与这冤家多多相处,而能看着这小家伙慢慢长大更是一种无穷乐趣。
自柳红嫣武艺达到“出尘境”后,她发现无论如何努力,武功境界却都在原地徘徊,近来翻阅典籍才晓得乃是自己天资有限——“出尘境”以上的“宗师境界”为何少有人达到?还不是与天资有着莫大关系,若没有领悟武道精髓,任如何勤勉都是枉然,否则“宗师境”高手岂不多如牛毛了?
这时的柳红嫣,对身边的白仙尘可算是嫉妒到了顶点,想这小屁孩上一世年纪轻轻,竟已成了扛起天道、力挽狂澜的神仙人物,这得要多高的武道天赋啊?如此对比,她柳红嫣如何能够不恼火气闷?
“勤能补拙”四字真言,柳红嫣无时无刻不牢记心头用以勉力自己,倔强到打死都不愿认命的柳红嫣,近来哪怕是在睡觉的同时都要修习内功,所下的苦功天可怜见,但武道境界却迟迟未有提升。
那日夜晚,柳红嫣正自在浅眠中揣摩如何突破武道瓶颈,房门却忽然被人打开。
柳红嫣一声不吭好似睡着,本来想瞧瞧来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又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采花大盗,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做贼似得小心问道:“柳姐姐,你睡着了么?”
柳红嫣不由诧异,心中虽在埋怨“白仙尘小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心底却极为惊喜,本想应声,但转念又对“白仙尘又想要做什么”觉得好奇,便假作熟睡,并不答话。
“柳红嫣?你可别装睡了,我晓得你醒着!”
“欸?这俗人真的睡着了?——那花楼主吩咐的机密大事,眼下岂不无法告知于她了?”
“傻蛋?蠢货?假正经?丑八怪!——哈哈!鉴定完毕,嫣姐是真的睡着了。”
白仙尘一边踮起脚尖向柳红嫣小心靠近,一边又胡言乱语叨个没完,似乎是想判断柳红嫣是否真的熟睡,言语中颇有些诡计心思,险些便叫柳红嫣真的回应出声了。
走到柳红嫣床边,那小家伙的念叨越说越小声,渐渐在黑夜归于静默。
白仙尘在做什么?——除了小家伙浅浅的呼吸声,柳红嫣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心中一时竟觉得有些不安,胡乱的猜测着白仙尘半夜来此的目的,更恨不得忽然坐起身来一声呼叫吓她一跳!
黑暗中,白仙尘在柳红嫣床边悄然坐下,而后久久没了动静。
一定又是什么恶作剧吧,上回是拿毛笔在我脸上图画,这回又是什么?——柳红嫣心中嘀咕,额头上却忽觉一阵柔软与湿润,好似清晨的露水自树梢滴落下来,攀在柳红嫣头上盈盈欲坠,痒痒的、凉凉的,叫柳红嫣浑身不觉一颤。
“你可是醒着的?不要装睡了!”
发觉柳红嫣的颤抖,白仙尘呼出一声娇嗔,言语中满含羞愤,而那羞恼隐隐又几乎快要演变成了癫狂,便假似“柳红嫣要是醒着,她白仙尘定要杀人灭口”似得。
柳红嫣顺势翻了个身,装模作样的呢喃几声,便即将呼吸沉稳下来,好似睡梦中受了些许惊扰,此刻又回到了梦乡。
白仙尘这才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膛,暗自庆幸着柳红嫣睡的甚熟,而后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细声骂道:“傻蛋!睡的跟头死猪一样,假若我是用心不良的采花贼,你岂不遭了殃?”
若放在平时,柳红嫣必会对这小混账诸多腹诽,但此刻柳红嫣正被白仙尘刚才的举动惊得无以复加,脑袋空空再也顾不得别的事儿了。
冷静……冷静!
柳红嫣双颊不禁滚烫,好在黑夜之中白仙尘未能察觉,否则假寐暴露不说,少不了被白仙尘一番嘲弄。
刚才……刚才白仙尘可是吻了她?
柳红嫣总算回过了神,竟自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恐,只觉刚才那“露水在皮肤上缓缓滚动的感觉”全然是不真实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无比复杂,烦躁的几乎想破口大骂——“呸!这般举动,与采花贼又有何区别?”
而听得白仙尘嘻嘻一笑,将脸孔凑近过来,似乎是想在黑暗里瞧清柳红嫣的脸容,将两人脸面的距离顿时拉得极近。
柳红嫣能够感受到白仙尘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在空气发酵,进而成了某种更为古怪的东西,纠结着柳红嫣近欲抓狂。
“真漂亮……”许久后,小色鬼白仙尘喃喃了一句,便即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更是在走廊上发出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坏笑,随着一串在楼板上踏出的疾跑声扬长而去。
隔了片刻,头疼脑热的柳红嫣坐起身来,没了练功的心思,更没了入眠的睡意,喉咙中憋着一股冲动,真想不顾一切的吼叫出来。
“真漂亮。”——此言,上一世的白仙尘也曾说过,只是这三字儿可是出于真心?可是在故意逗柳红嫣开心?
假若她白仙尘是真心喜欢柳红嫣的美貌,为何对她却毫不动情?为何又去娶了司马兰华为妻?就连决意赴死前,白仙尘投来的眼神中,除了歉疚还是歉疚,哪怕是丝毫的喜爱都未曾有过……
我柳红嫣究竟……究竟是你什么人?
柳红嫣颤抖的手掌轻抚着被白仙尘吻过的额头,呼吸愈发紊乱,渐渐犹若哮喘。
“呼呼……呼呼呼……”
柳红嫣喘着粗气,急忙自枕边取出一柄小巧匕首,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刻入一记刀痕。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恐惧随着手腕上的血液一同涌出体内,在寒冷的夜里透出丝丝冰凉。
还不够,还不够……
除了让自己冷静下来,除了多想想法子,柳红嫣还能如何?她没有司马兰华的多智近妖,更没有白仙尘的通天本事,她从来都一无所有,本就没有其他长处。
柳红嫣记得上一世她初入北方、来到武当境内,自一名路人口中得知了白仙尘即将与王远才成婚的“喜讯”,霎时间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不要任何脸面尊严,大闹了白仙尘与王远才的婚礼,缠着那初次相遇的王远才,一口咬定那憨厚道士玷污了她的清白,寻死寻活要傻道士王远才对她负责,一通混淆是非的言说直叫那笨道士口舌结巴,竟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直到最终婚礼无法办成——这不都是为了白仙尘么?
为了白仙尘,柳红嫣潜入恶鬼之中九死一生;为了白仙尘,柳红嫣不惜惹怒花海棠,挑起“花红柳绿”与武当宗的纷争;为了白仙尘,柳红嫣成了被天下人唾骂的□□贱人!——任白仙尘再如何愚钝,又怎会瞧不出柳红嫣的一片赤诚?何以却始终只与她姐妹相称,既不避讳、也不接受,这算什么?
柳红嫣割腕的冷静手段大约是极端了些,起始于上一世被爹娘抛弃的后的孤独岁月,那时孤僻的柳红嫣就时常有此行为,久而久之,这竟成了吸食罂粟一般的“瘾”,每当柳红嫣思绪繁乱几欲发疯,这总能让她的心神平静。
痛能抑制仇恨,痛能压抑狂乱,柳红嫣涵养其实并不太好,全凭着这奇异的“痛”觉,才使她能在这孤独世界里不至于发疯。
眼下,柳红嫣怔怔望着白仙尘离去的方向,心中再难抑制这份“毒瘾”,不自觉的又在腕上刻下了第二道伤痕,口中兀自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会看得上我?你绝不会看上我这种卑贱女子……”、“但既然如此,这一吻又是什么意思?”
柳红嫣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捉摸不透白仙尘的心思,也不知未来的事情该怎么安排,迷茫与未知让她感到恐慌,浑身颤抖越来越剧,内息随着心中波澜起落狂乱的翻涌,喉中涌出一股鲜血,自嘴角滑落下来。
“白仙尘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想起了前生往事?难不成就连这一世,我在她眼中依旧是任人消遣的玩物?”
自言自语间,柳红嫣手臂、大腿上竟已留下了数十道血痕,待得她体内堆积的狂乱终于被压制,猛然才觉痛觉犹如利剑透心,疼得她几乎要晕死过去。
隔天,白仙尘早早来到了柳红嫣的房间,推门进入,却瞧见柳红嫣呆呆坐在床边似乎脸色极差。
那小家伙没心没肺的嬉笑起来,走近过来,才惊见床铺下凝着一滩鲜血,一时尖叫了出来。
那声尖叫仿佛一个指令,叫瞪红了双眼的柳红嫣二话不说就朝白仙尘飞身扑去,随着一阵桌椅被撞倒的声响将之按在地上,抡起拳头没头没脑的便是一通乱揍。
白仙尘本想去替柳红嫣拿伤药,哪料柳红嫣似是得了失心疯,脸上挨了她两记拳头后心中不由也生起了怒火,一个翻滚将柳红嫣压在身下便回了两记耳光。
那日,柳红嫣其实早已为刀伤涂抹好了伤药,但经由这般剧烈动作,伤处还在生生发疼。
那日,柳红嫣不知何故不愿使用武功,便想要这般与白仙尘翻来滚去的扭打在一起,宣泄着彼此的怨恨与怒火,以至于白仙尘如今都不晓得那时的柳红嫣已然有了“出尘境界”。
那日,柳红嫣忽然发现,眼下的人儿再也不是那高不可攀的白发神仙,此时此刻,她仅仅是个不懂武功、顽皮多事的麻烦鬼。
到得打赢后,柳红嫣骑在白仙尘肚子上,厉声质问她可否服气。
白仙尘撅起嘴小嘴,分明已经认输了,却不愿开口承认,反倒还朝柳红嫣无故抛起了媚眼。
是了是了——思考一夜,柳红嫣豁然想通:“女侠白仙尘已经死了!白仙尘便是白仙尘,平平凡凡就好,从今往后便由我来保护她、爱护她,又何尝不可?”
霎时,上一世的恩恩怨怨烟消云散。
霎时,柳红嫣发现自己再次爱上了这位冤家,与前生无关。
霎时,心中豁然开朗,柳红嫣轻抚着白仙尘的发丝,低下脑袋狠狠的回吻了她的额头。
“既然你输了,那么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我会庇护你,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柳红嫣才能欺负你!”
“待到咱们赚够了钱,便去外面的世界游玩如何?无忧无虑,没有争斗,没有阴谋,从天涯徒步走到海角,什么时候玩累了便寻一处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安居,只你我二人。”
白仙尘与柳红嫣相视大笑,眼中扑闪着盈盈光芒,笑着笑着都落下泪来。
事隔两年,柳红嫣十八,楼主花海棠无意中瞧见了白仙尘,召之入后阁,成为宠妾。
☆、第九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的额外一更,米娜桑国庆嗨皮
Ps最近产量其实很低。。。Orz
九十一:
“花红柳绿”后阁楼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中,一名女子侧躺在卧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轻轻指点,她的面前放着几幅展开的奏折,上头记满了今年来的重大情报,她一目十行目光迅速流动,慢条斯理将一切线索规律联系在一起,在这小小厢房中便已预测了天下门派帮教寺庄岛寨会宫未来的起伏兴衰荣辱。
那女子身体极为修长,横躺卧榻时一双小腿却荡在地上,脚趾轻轻触碰理石地面,想来若站起身来身材定是极高的。
那女子未施胭脂水粉,面孔并不如何出众,身上穿着一袭丝绸缎子的紫红大袍,满身华丽如流水一般铺满了整个卧榻又自卧榻上披散下来,身形甚是撩人。
“吱吱吱吱……”
木栏门开出了一条缝隙,一只肥硕白鼠一溜烟窜到了奏折上,又拿湿润的鼻子对着女子的指尖轻轻触碰。
女子似乎未曾理会那毛茸茸的小东西,聚精会神的阅读折上文章,而见木门缝隙继而开得更大,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白猫“咪”的一声,循着白鼠方向奔来。
女子眼神未曾移开,手指却是轻轻一挑,霎时将白鼠抛在空中,继而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小白鼠“吱吱”轻鸣,居高临下似是在嘲笑大白猫捉不着自己,猫儿见状喵声张嘴露出獠牙,后掌用力一蹬,前掌扑出,意图跃上女子的卧榻。
女子手臂迅速抬起,在空中打了个圈,不知怎么的,猫儿便就反向扑在了身后地上。
大白猫一时愣住了,转过头来似乎觉察到了卧榻上女子的厉害,水汪汪的黑眸流露出几分委屈,拿脚掌梳理了一下头上毛发,便即悻悻然转身欲走。
白鼠忽的跃下女子身体,一瞬间窜上了白猫后背,竟是丝毫不害怕那天敌猫儿,模样反而亲热之极。
这等古怪场景总算让那女子抬起了脑袋,沉稳的目光中略略泛起波澜,嘴角向上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白、小白——”
门外,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呼唤,